作者Transformer (靈體)
看板BB-Love
標題[衍生] [風雲] 散雲說.醉
時間Sun Dec 13 21:42:12 2009
狂風起,流雲散。
爾後縱然狂風靜,雲卻不會回復至最初的模樣。
雲是寂寞的。風劃過,只能隨風勢四散,而不會與風長相纏綿。與雲長相伴的,
永遠只有雲自己。風……從來只是經過。
※ ※ ※ ※ ※
在這空虛寂寞的世間,聶風是第一個讓步驚雲覺得極感興趣的人──是敵手?還
是朋友?無論如何,他將不再寂寞……
不想和任何有關天下會的人、事、物發生感情,有任何多一絲的牽扯,只是、只
是──誰,當真能夠完全無情?當真能夠與週遭一切斷絕所有情感上的牽扯?更何況
,他本就不是一個,寡情之人──
※ ※ ※ ※ ※
風閣,一片沉寂。劍舞─幽若─回到她的金絲籠『湖心小築』、鮮少出遊;孔慈
,歸返雲閣服侍她本應服侍的人;斷浪,叛逃出天下。
她和她和他,一個個走進聶風的生命,而一個個被命運帶離他身邊,本應是如其
主般暖如和風的風閣,也不禁冰冷沉寂。
月冷中秋。
冰冷瑩白的月,圓得份外刺眼。
過去的中秋,他總是與斷浪在那破舊的小馬槽中一同渡過,秋夜雖涼,卻不寒…
…而今在這空洞的風閣中,好冷、好冷……
喝點酒,是不是會暖和點?是不是,可以驅走些寒意?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是詩人的快意,是否,也是因為親愛之人不在身邊
,聊以自嘲?
酒,有什麼好喝的?醉,又是什麼滋味?教多少愁人醉生夢死?然而也有人說,
酒入愁腸愁更愁?
『醉』,到底是什麼樣的滋味?
斟酒昂首一杯盡,入口甘甜落喉辛。憶舊情,是不是也如酒?初嚐時甜,然而在
分別後的回想,卻是辛辣、苦澀……越醇的酒,後勁越是強。
一甩頭,再斟、再飲!前一次飲酒,是什麼時候呢……
是了,是斷浪。是在看守天醫閣時,浪帶來的水酒……淡如水的酒,沒有苦澀的
味道……這是,什麼意思呢?酒之所以辛辣,是因為濃烈;情之所以苦澀,是因為既
深且重。是不?呵。
向來不喜飲酒,也向來少飲酒。
幼年時家境雖不富裕卻也不致說是困乏,向來是個良人的爹親並不會任意飲酒。
唯一一次見爹親飲酒,是……在斷家叔叔前來約戰時……爹親不想戰,娘親卻希望爹
爹接戰。爹心事重重,所以不停的灌著悶酒。為什麼要喝酒呢?那時並不懂。心情悶
,喝了酒又能如何呢?
不懂、不懂,從來就不懂。
那時不懂,現在也不懂。而後來,他也喝了酒。
生平第一次飲酒,是什麼時候呢?是在,雲師兄,成親的日子……
喝?不喝?心緒亂。他要成親,自此將專屬於一名女子所有。
喝?不喝?這杯酒不論喝或不喝,他終是將成親。
那杯酒,是什麼樣的酒?他不知道,也無法分辨。就當它,是為這一生孤獨的雲
師兄,一杯祝賀的酒吧……
且飲下這杯酒,不論是苦是甜,一口飲盡杯中物。
思緒沉溺著思憶過去,一杯杯的酒水像是一盞盞燈火,照亮了本該已黯沉模糊的
記憶……
※ ※ ※ ※ ※
他站在風閣的窗外,靜靜凝睇著窗內不停飲著酒的人兒。
為什麼來?在內心不停反覆的問著自己。
為什麼來看他?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為什麼來看他……
擔心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獨自在風閣中,是不是會傷心難過?擔心他一個人獨守
風閣,會不會出了什麼事而無人知、無人問?
多餘而可笑的擔心,連自己都覺得愚蠢的擔心,可是他卻仍是來。
仍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腳步;仍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來看他。
自己都懷疑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麼蠢的事。萬一給誰發現了,該怎麼說?雖然他
可以用一貫冰冷疏離神色教人退避三舍,不敢多問。但明眼人總是會看得出有些什麼
……不對勁?
背負著一身的血仇入天下,不該有半點在自己控制之外的事發生,不能讓自己的
感情有半分失控,不能、不能、不能!
他是一個秘密,他的一切全是秘密。
秘密是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事;所以他的心事,勢必是個最大的秘密。為什麼
來?為什麼來?不停問自己,可是,哪裡有答案?
就這麼呆呆在風閣外像尊石像般的佇立著,任由冷風一陣陣的吹卻渾然無所覺,
只因為他的全副心神全集中在窗內的人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自樹梢淌落一滴冰冷夜露,驚擾了他。驚覺他已在這兒站了太久
,驚覺他實在早該回去,無論教誰發現他在這兒看著聶風都實在不是件怎麼好的事……
夜深了,聶風也已喝了不少酒,看起來像是醉了,約莫再過不久便會醉倒趴下去
睡了…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事……吧?呿…不管了。他可不想像聶風的娘似的為他操心
東操心西的,算算聶風今年也十七八了,喝這麼點酒應尚不礙事兒,了不起就是明兒
個起床時會宿醉頭痛得要命然後自此不敢再亂喝酒……吧?
不該管的。擔心這麼多做什麼、擔心這麼多做什麼?對聶風關心的程度已到了過
份的程度。聶風也是個好大的人了,為他瞎操心這麼多做什麼?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開始在內心痛罵著自己多餘的擔心……並準備移步離去。
卻,因為吹久了夜風,雖然他全無所覺,四肢卻不免被凍得有些僵化而無法靈活
如昔。一個不小心,足下踩著了枯乾的落葉,發出極其輕微的一響……
步驚雲心頭霎時警鈴大作。待要閃身隱入暗處已是不及,因為聶風──比聲音更
快。
雖然聶風已因酒精的作用,反應已比往日慢了不少,不過,總也還比呆呆站在風
閣外吹了許久冷風吹到四肢僵硬的步驚雲快多了。
「誰?!」身動聲發,然而在語聲傳達至步驚雲耳際前,聶風已展身出房,攔在
步驚雲身前。見是步驚雲,聶風微微一愕。
「……你……來了……?不……不對,你不該來……也不對,你不會來……唔…
…」微側頭,發現自己似乎有些語無倫次。瞪著步驚雲左看看右看看,相對無言。
好半晌,抬手輕壓自己的額頭,回過身竟是完全不理會步驚雲而欲逕自走進風閣
。邊走邊喃喃自語模糊不清的咕噥道:「原來喝酒會有幻象讓人看到想見的人……難
怪這麼多人喜歡喝酒。唔?!」
說著走著,不小心腳下一個踉蹌,眼見就要向前撲倒行五體投地之大禮,步驚雲
連忙一把拉住他,索性扶他進風閣。
步驚雲將聶風扶至床沿坐下,聶風卻猛然伸手捧住步驚雲的臉龐。
「?」沒有動容,僅是有著幾許疑問。聶風看來是醉了……可是,他這麼做是什
麼源由?
「……是你……不對……不該…是你。明明不會是你……可是又偏偏好像……呃
,不應是你……」持續著他的語無倫次,眼波迷離。
「你到底是什麼呢……?幻象沒有實體……可是……你不會來,也不該來的……
」澄澈的眼眸如一泓秋水,盈盈倒映著步驚雲清楚的輪廓。卻似籠上一層水霧,怎麼
也不真切。
微側頭斜斜靠在步驚雲肩上,修長的手指細細劃過橫冷濃密的眉,撫過堅定剛毅
的唇線,自頰邊下滑、沿著頸頸劃過,落至胸膛,再平移至上臂。接著順著手臂挪移
,直至握住那雙手。
好冷、好冷……是風閣的空氣冷?還是步驚雲的手冷……他並不知道,也沒去想
。只是把玩著那雙因長年練武而粗糙的手,朦朧的眼睛眨也不眨直勾勾盯著步驚雲。
混著酒香的吐息在步驚雲的頸際環繞,隨著呼吸沁入了鼻腔,在意識中不斷擴散、擴
散……
聶風醉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聶風醉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步驚
雲不斷地對著自己這麼說,也不知為什麼要如此說服自己。
聶風的頭斜靠在他肩上,柔逸的長髮自他肩上傾瀉而下,不安份的雙手不時撫上
他冰冷的臉龐,像要確定他的身份、也像單純在騷擾。
向來對人們的碰觸極為敏感,所以一直不喜歡讓人碰觸自己的肌膚;卻不知為什
麼,今夜卻由著聶風任意的碰觸……而不曾有半點推開他的想法。單純只因為,聶風
醉了嗎?還是……
指尖輕輕柔柔在步驚雲木然無表情的臉龐上徘徊,摸索著他的輪廓一遍又一遍,
時而輕纏那本就已略為捲曲的散髮。「你真是雲師兄……?真是雲師兄…?不對啊…
…雲師兄不會來看我的……也不該來……」說著、輕笑,本已朦朧的眼更似籠上一層
水霧。
「為什麼──我不該來?」冷冷的、淡淡的,冰珠子也似的話語,只怕擲地有聲
。再也受不了聶風的手妄動騷擾,而執住他的手腕沉聲問。
聶風輕輕一掙,掙脫了步驚雲並非緊扣的手。
雙手按壓上步驚雲的肩,抬起頭淺淺一笑,三分蒼涼七分無奈。湊近步驚雲耳際
,幽然吐聲。「你不該來……因為每個對我好的人都會給蒼天自我身旁帶走……不過
或許你不會?因為你從來就不會在我身邊……從來就離我好遠好遠……」邊說著話,
邊低首輕啄吻著步驚雲的耳垂。
親吻細細碎碎、印上他的頸與腮。
聶風的嘴唇很軟、很溫……這是剎那間步驚雲唯一的感覺。細細碎碎的吻,勾起
幾許異樣之感……隱隱覺得不對勁,該一如方才便決定好的,甩下聶風自顧自的回雲
閣去、不該再留在這兒的……
可是不論如何,就是不想動作。任由聶風賴在他身上,撒嬌──
聶風的唇一直在步驚雲的頰邊徘徊,反覆著輕觸及游離。雖然不忍推開他卻也覺
得這種情況實在不對勁,身子微微向後傾,想稍微拉開點距離。聶風卻隨之跟上,不
肯稍離。
一個不注意,身子後傾的角度超越了限度,整個人失衡的躺了下去,一直倚靠著
他的聶風,亦隨之傾倒,趴伏在他厚實的胸膛上。
撩起披垂覆面的長髮,聶風一時之間眼神顯得有點困惑,似乎尚反應不過來……
雙手撐在步驚雲頭部的兩側,支起自己的上半身,垂首注視著步驚雲的神情。
因垂首而散下的青絲遮去了光線,看不清聶風的表情,光影交織下,唯見那雙朦
朧的眼睛閃著盈盈水光……看不出任何動向。
該將聶風推開嗎?這種局面好像不怎麼對勁……該推開他嗎?再這麼下去好像……
就在步驚雲猶豫的當兒,聶風緩緩俯下頭,兩雙眼睛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直至,唇瓣相接。
步驚雲直勾勾盯著聶風的眼睛,倒沒有多強烈的排斥感,心裡想的是……他真的
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真的知道他現在所做的事,代表著什麼樣的意義嗎?
聶風僅是維持著與雲嘴唇的相貼,一時之間並沒有再做進一步的舉動。迷濛雙瞳
變得深幽,似欲引人陷溺──
而步驚雲不動,一動也不動,雙掌放鬆地平貼於床炕上,不曾有任何的戒備動作。
聶風醉了……雖然不刻意他卻反覆提醒自己這件事實,進而影響他的每一個決策
。若聶風現在是清醒的,只怕他連近身都不會讓他近身;可是現下聶風醉了……倒教
他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對。
好半晌,步驚雲忽覺唇上傳來一陣溼濡感……原來,聶風微張唇,溫軟的舌尖輕
觸他冰冷的唇……先是輕點,然後沿著唇形輕劃。更在步驚雲訝異的微張口時,乘隙
溜進他唇間。
在初觸及步驚雲的舌時,雙方似乎都小小嚇了一跳,但這份驚訝卻不曾維持多久
,在兩三次的短兵相接後,勾纏繞結。
為這一夜的纏綿,揭起了序幕。
聶風的吻生澀而笨拙,卻仍是依憑著本能,雙手胡亂地抓扒著步驚雲的衣裳。他
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究竟想做什麼,只是步驚雲久吹夜風而微冷的肌膚,為他因酒精作
用而高昇的體溫帶來降溫作用令他覺得十分舒服。
含糊的意識中,分不清現下緊緊擁抱的軀體竟是幻是真,只是知道,他想『靠近
』他的雲師兄……
步驚雲微瞇眼,因著聶風的碰觸而有些許昏眩之感……與聶風肌膚相親的觸感,
出奇的令他感到極為安心……可是,這是不該的……吧?他該阻止聶風的、他該推開
聶風的……
抬起手,微微將聶風的肩上推,讓兩人猶在纏綿的唇舌分離,聶風的回應卻是伸
手將他的右手執至唇邊輕啄。水漾的眸子,殘碎的水光盪揚……似是不曾凝聚焦點的
直直穿過眼前人,望向遠方……
「爹走了……而我不能侍他終老……夢……消失在虛空中……被蒼天奪走……幽
若被我連累,差點送了性命;而今更甘心自困於湖心小築……浪……浪也走了……為
了不拖累我,他走得好辛苦……」如夢囈般,輕得不能再輕的語聲,促使步驚雲貫注
了所有注意力。
「我已拖累了他六年……他本可有更好的前程,卻為了我而留在天下會做那低下
的僕役……到頭來、到頭來……我也沒有能力幫他什麼……只能讓他一個人獨自辛苦
……」
「我總是在拖累人……對我好的人總是被蒼天一個一個奪走……」
「你總是離我遠遠的……也好,其實也好……這樣蒼天便不會……將你奪走……
你也不該對我好……免得被我所拖累……」語聲漸弱,直至渺然。
細綿如雨的吻再度在步驚雲臉上、頸項與耳際灑下,明明知道該讓他遠走,卻仍
是想親近他……反正這不過是幻象吧?反正這不過是酒醉後痴迷的幻夢吧?且放縱自
己……親近他。
該推開聶風、該推開他的……可是步驚雲發現自己張開雙臂,卻是將聶風擁抱。
冰涼的肌膚對溫暖的熱度格外敏感,隔著纖薄的衣物透過來的體溫更似火般灼燙──
令他的心都要為之熔化的熱度……
該放手、該放手的……不該與任何人親近,不該與天下會中的任何人發生感情、
扯上任何多餘的關係……可是,可是──
蔽體的衣衫在修長十指胡亂的抓扒下被扯脫了,再也沒有任何隔閤而相貼的軀體
傳來相當奇特的感受……步驚雲自問,從未曾與人如此親近過……只是聶風到底知不
知道他自己究竟想做什麼?步驚雲對這個問題持保留態度,因為酒醉的人,只怕沒那
個思維去想這些……
落在步驚雲頸上、胸口細雨也似的輕吻,不知何時起變成細碎零落的啃咬,點點
微紅細痕遍佈。
這樣下去……真的可以嗎?仍問著自己,身體卻不曾有絲毫因應的抗拒動作。
反而微側頭,挪移出更寬廣的空間任聶風啃食……
十指游離緩移,摟抱著懷中逐漸暖熱的身軀,指掌輕舒揉蹭。順著肩線下滑,飄
移過腰際,撫上大腿……只不過即便已到這等地步,他仍不曾意識到,自己究竟想要
什麼?想做什麼?只是任由著本能的驅策,『親近』他最想靠近的人……
而『近』,到底要『近』到什麼地步才願甘休?才能滿足?他不知道……只是一
意地想要更『靠近』……
在聶風的手撫上他大腿的瞬間,步驚雲猛然一驚,迷離的意識被剎那間竄上腦部
的強烈刺激狠狠拉回──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不.能.夠!
伸手捧住聶風的臉,阻止他繼續侵略,卻、澄澈透明的溫熱水珠,自指間滾落──
錯愕間,將聶風的臉微抬,細細審視他俊秀的容顏,只見晶瀅的眼淚不知何時竟
已奪眶淌落。
再怎麼『靠近』,他又能留住什麼?就算靠得再近到頭來不仍是必須分離?那麼
……『靠近』又如何?就算他此刻在夢中與雲師兄『親近』,在夢醒時刻不仍是須兩
離分?到頭來一切仍是空,仍是一字曰『散』!
終是會為蒼天奪走,而他終將是一個人……難長聚!
親愛之人總是會一個一個的遠走…………
再怎麼聰明再怎麼堅強他仍不過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酒精的催化使他的心防更
為脆弱,在不知覺間,淚已潸然……
傷心的人是脆弱的。而步驚雲向來以為人們總需在傷心中自求出路,只能靠自己
療傷。
同情是多餘的,每個有自尊的人都不需要別人來同情自己,他們會靠自己堅強起
來,將脆弱深深掩埋──就如他,葬心……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見到聶風的眼淚他會覺得不忍?為什麼看見聶風的脆弱他卻
不能似以往一般,放任其自生自滅?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只想不計一切代價,讓聶風
不再會有這麼脆弱的一面?不再會如此脆弱的傷心落淚……
聶風醉了,難道他也醉了嗎?醉到不像原來的自己……
罷了,罷了──就當這一夜不過是月下的魔咒,不過是那圓得過份的月,所織就
的一個迷夢……張臂將聶風緊緊擁抱,今夜就姑且讓他……與風同醉──
天明之後,月隱、酒醒、夢盡!
親吻著聶風的臉龐,冰冷的唇上沾染著聶風溫熱的眼淚。鹹鹹的淚水,和著月色
迷咒,化去所有心防、化去所有抗拒的想法……
究竟想要什麼?連自己也不怎麼明白。只一意觸碰著步驚雲,一手執起步驚雲的
手至唇邊,不住親吻那粗糙的掌心,另一手的手掌平貼著他的腿側,來來回回輕滑柔
撫。
僅只是單純的撫觸,並不是有技巧的挑逗,觸覺異常敏銳的步驚雲卻已幾乎要無
法忍受。
微微顫抖,因著自與聶風相觸的肌膚所傳來的酥麻感;神經幾乎要麻庳,尤其當
聶風觸及最敏感的部份時……抿緊了唇,微顰眉,卻不曾再試圖阻止將要發生的事。
究竟想要什麼?怎麼也想不明白,在平時想不明白,在被酒精弄迷糊了思緒的現
在更不會明白。吻著他,碰著他,可是明明這不是自己最想要的……那到底要的究竟
是什麼?
或許是奢望,或許是極度的奢望……冀求,傾心──
步驚雲只是默然的配合著聶風所有動作,甚至在聶風挺入他身體裡時──他亦僅
是一聲不吭的緊鎖眉鋒。
壓力與痛楚襲來。那種壓迫感令他不禁想起在瀑布下練功時,肉體承受來自水強
勁衝擊而生的壓力,不同的是,如今這股壓力是由體內向外推擠,彷彿要將內臟推向
喉口嘔出。
呼吸的凌亂是必然。
幾乎無法喘息,承受激烈的疼痛卻仍不喊不叫──更強烈的苦痛他都領受過了,
這點痛又算得了什麼?只是,肉體的本能仍是試圖尋找令痛楚較易於忍受的方法。
豈料,如此一來卻使得原本隱蔽於疼痛之下的異樣感覺,趨於明顯──神智在刺
激下盪起昏眩的漣漪,聶風披垂而下的長髮輕騷,更使他不由渾身顫抖。
他在顫抖,同時察覺到聶風亦在顫抖──
一意相擁而分不清究竟是誰的顫動,頸鎖交纏……胸口的躍動同調的急劇。鼻息
變得粗重,熾熱的氣息燒灼彼此的溫度;十指交纏,緊緊握著對方的手……似纏絞著
不願離分。
怎麼樣才算是靠得最『近』?沒有任何隔閤的密合、直侵體內接觸臟器,就肉體
而言,應是沒有比這更近的了?但倘若身在咫尺心在天涯,這距離又該怎麼算遠、近?
「雲師兄、雲師兄……」挾帶哭音的低喃呼喚,聲聲痛徹心魂。
聶風的淚不曾稍停。靜悄悄的一滴滴淌落,落在步驚雲從不落淚的容顏上,溼潤
了他的腮。
步驚雲難得的卸下所有防備,溶化在聶風的傷悲裡。親吻著聶風的臉龐,將他的
淚吞下了肚,似要吸取他的痛苦、承受他的哀愁。
「別哭、別哭……」似囈語,輕喃。暫時忘卻現實中的一切,至少在這迷幻魔魅
的一夜,平撫陳年的傷痛……就算天明之後,仍要傷心;至少在這一夜,至少在這一
夜──不要,傷悲。
你與我不同,我命帶孤星,註定了一生孤獨……而你不是。所以,別要傷心、別
沉溺在傷痛之中,不要再哭泣、不要再難過。
日後你定會遇到可與你廝守一生之人,她不會讓你孤單,會永遠伴著你……你…
…不會孤單的,不會──
只不過,伴著你的人,不會是我、不會是我…………
胸口隱隱傳來刺痛,不過卻是早就習以為常。早就明白,早就明白……一生中註
定不能夠為誰停駐。他是飄流的雲,命中註定無常定的雲……
一夜的交纏,在今夜過後仍需各西東,他終究只會是過客──
只是,過客…………
也許一切都可以簡單,但我卻不知道那該要如何做
有時候也會想,是不是可以放鬆點──在很偶然的少數時候
時光並不是不會停頓,剎那即是永恆
──如果能夠相信,懊悔是不是會少一點
但,所謂的如果其實也不過是自欺欺人
我知道我有錯,錯在看得太清楚、錯在太執著
但我並不知道,不執著又能如何
是不是無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需要知道
『罪』,該由誰來判決 有罪與無罪又有何差異
誰能夠告訴我什麼才叫公平──如果那種東西真的存在
為什麼我,從來不曾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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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血來潮爬上來丟倉庫底,結果就看到有人在找風雲文,還真湊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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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nsformer:
1. 促使變化的(或人物);改革者
2. 【電】變壓器
我不是改革者,我是變壓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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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3.73.47.82
※ 編輯: Transformer 來自: 203.73.47.82 (12/13 21:43)
推 szu9123jung:很好看!!不過這是我第一次發現原來<風雲>也有風雲配!? 12/13 22:10
→ szu9123jung:是說我當年只看過雲風而已耶!!(大驚) 是說阿風仔酒後 12/13 22:12
→ szu9123jung:亂性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作者用這個梗,看到一半還想說阿 12/13 22:13
→ szu9123jung:風想要主動受嗎!?(被打) 沒想到竟然是雲乖乖讓風壓?! 12/13 22:14
→ szu9123jung:真是太驚奇了XDDD (被打) 12/13 22:15
→ Transformer:那個『當年』是……?XD這篇其實也好多年了呢 12/13 22:55
→ Transformer:然後,謝謝誇獎。 12/13 22:56
推 mxm:這篇~~至少7年了喔~~我有收集哩...^^.. 12/21 0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