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問個明白。
自八月十六清晨起來，聶風就一直想找步驚雲問個明白。
可是不知怎的，步驚雲就是足不出戶。就算偶爾不得不出雲閣之門，也一直避著
他……
雖然，步驚雲本就向來不喜踏出雲閣；但──是心理作用嗎？總覺在八月十六那
天起，步驚雲簡直是非到必要，絕不踏出雲閣！
可是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再怎麼避著聶風，每月一次的三堂聚會步驚雲仍是
不可能不到。
※ ※ ※ ※ ※
「雲師兄！」
三堂聚會完，三人各自回房歇息；而風雲閣本為一體，步驚雲自是與聶風同向而
行。
步驚雲以著他一貫的態度，踩著緩慢堅定的腳步，緩步踱回雲閣。而聶風在匆匆
與秦霜應答數句道別後，急急追上步驚雲。
一潭死水因著聶風的叫喚微微漾起波紋，但隨即回復了寧定。回首望向聶風，心
頭仍不免有種異樣的感覺。
還是……無法一切如常呢……都已經是…那麼多天前的事了………
「雲師兄……我……嗯……」該怎麼問出口？總不能開門見地劈頭就問：『中秋
那夜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吧？太……太愚蠢了……也太莽撞。
「中秋……那一夜……你……我……呃……」吞吞吐吐好半晌，實在不知道怎麼
說。
步驚雲卻已知道聶風想說什麼，不待他說個分明，遽然回身繼續前行。
已知道了他想說什麼，卻不能任他說下去。那不是誰該記得的事……不是！不管
是聶風抑或他，都不應記著這事，那早該隨著月隱而煙消霧散的迷咒。
那不過是個幻夢而已，天明之後一切淡去，夢醒了，人也該回到現實；不應再去
追究那本就不應發生的事。
「雲……雲師兄，等等！」見步驚雲回身便走，聶風連忙出聲喚道。步驚雲卻再
也不搭理他，逕自前行。他要走的路，從來不為誰而停……
定要問個明白啊……無論如何呼喚，步驚雲卻不曾稍停；聶風在後跟著，步驚雲
雖尚不曾提氣奔行，卻是越走越快。
「雲師兄！」一時情急，探手拉住步驚雲的手腕阻止他的執意逃避。
霎時間心頭劇震，反射性使勁甩開聶風的手，比逃避什麼毒蛇猛獸更快、更絕…
…那雙手，太過溫暖，太教人眷戀；而他，卻不能容許自己眷戀！
錯愕地望著自己被甩開的手，一時之間尚無法反應過來。
步驚雲終於回首望向聶風，平靜冷凝神情下隱著洶湧的莫名情緒。不懂自己……
向來不容人靠自己太近，卻竟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聶風扯住手？
聶風心下黯然，原來自己的碰觸竟是令雲師兄如此難以忍受的……
該說些什麼嗎？……抑或，能說些什麼嗎？答案當然是──不能！盯著聶風明顯
黯然的神情，明明很想說些什麼來解釋這種情況教他別難過──卻，什麼也不能說……
步驚雲不說話，聶風也默然無語，一片尷尬的沉默籠罩著靜立的兩人。
好半晌，步驚雲回過身繼續前行，聶風卻不再阻止。
目送他遠去，沒有再追。追著了又如何？難道非要惹到雲師兄受不了、直言不諱
才知節制？
髮，猶隨風飄揚；心情，卻怎麼也無法輕盈……
執著是苦、執著是苦
但任憑擺佈，難道就不苦
順應天命是怨，違逆天命是恨
誰能夠，無怨無尤
然而，歲月無情，逝水流殤
再怎麼痛苦的過去，都只是過去
未來在哪裡，誰也看不見
一杯薄酒、以祭江河，隨波逐流──回頭無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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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nsformer:
1. 促使變化的(或人物);改革者
2. 【電】變壓器
我不是改革者，我是變壓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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