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laurusth:唔......媽呀我要去掛眼科~///V///~ 11/07 01:32
在經歷一次死亡、四散再重新凝聚成形的過程後，思堂的體力耗損著實不小。
昏睡了好幾天才醒不說，醒了之後還是成天吃飽睡、睡飽吃，活像某種人間常被
養來吃的生物。
不過，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雖然有魔族血統但他畢竟不是魔，能夠喚得回來已是
萬幸，會多多少少有點後遺症也是難免，需要較長的時間作調適療養。
會吃飽睡、睡飽吃也不是他願意的，但連要他自個兒下床走幾步都全身軟綿綿地
使不上力辦不到，不這樣他還能怎樣呢？只能努力地吃、努力地睡，以期可以儘快回
復體力到從前的樣子。
星璇不是沒想過要帶著思堂出去散步動一動，畢竟這樣整天窩在床上一天兩天倒
也還罷了；十天半個月下來，對身體總是不太好吧？可是，一跟思堂提起便遭到激烈
反彈，說要他以這副活像沒骨頭也似東倒西歪的樣子出現在眾妖面前，他打死不幹。
面對思堂這麼激烈地反對，星璇自然也莫可奈何；只能在不傷及思堂自尊的前提
下，扶著他在房裡走來走去做最低限度的活動。
行動的問題倒還好解決，不過生活起居不是只有這樣而已。雖然說思堂打從死而
復生後體質就變了，對任何食物都是有進無出，也不知道吃進去的東西都到吃哪去了
消化得乾乾淨淨一點渣兒都不剩，倒是不會有如廁的問題；但是睡在星璇床上，那個
好潔成癖的性子可容不得他窩在床上好幾天不洗澡，義不容辭地擔起每天幫思堂洗澡
的工作。
思堂自然不樂意。
可是打從很久以前開始，星璇執意要做的事情他就沒有一次成功阻止過，其中理
由當然說起來複雜不見得是他不能阻止，有很多次是他敗在各式各樣的攻勢──包括
微笑和顰眉──之下；但不管怎麼說結果都是一樣的，星璇一手包辦每天幫他洗澡的
工作。
對，每天。
剛開始思堂當然會想抗拒，不過全身都沒什麼力氣就算要掙扎也是無能為力；更
何況星璇只要一個略帶哀怨的眼神或者一個微微蹙緊眉頭的表情就可以令他完全喪失
抗爭意志，要談反抗好像是太困難的事情？久而久之，也就自暴自棄地不去考慮那種
事情了。反正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況且，若撇去自尊問題不計，他並不怎麼討厭
讓星璇幫他沐浴。
該怎麼說呢？偶爾不經意瞥見星璇專注的眼神他會有種錯覺，覺得星璇好像不是
把他當兄弟或者朋友，而是關係更……親密的對象？
但那，只是錯覺吧。
星璇喜歡的是那隻五毒獸，那段日子他看得很明白，雖然會難過，但不想相信又
能怎麼樣？反正她也確實能夠讓星璇過得快樂些……只要星璇能夠過得好，他不在乎
星璇是跟誰在一起。
不過，想到那隻五毒獸他就覺得納悶。
幫星璇解了毒之後就跟著南宮煌跑了，她是不喜歡星璇不想跟星璇在一起嗎？而
星璇倒也奇怪，這些日子倒也高高興興地一直陪著他，好像一點也不在乎那隻五毒獸
跟著南宮煌跑了？他實在想不明白。
看起來星璇又不像是強顏歡笑的樣子，跟星璇在一起這麼多年，星璇的脾氣個性
他再清楚不過，有心事的時候他一定看得出來。可是依星璇之前的表現看來，這樣子
著實沒道理……
想不透。
鎮日沒辦法做些別的事只能趴在床上胡思亂想，怎麼也沒辦法把這個問題拋開；
越想他就越困惑，卻又不怎麼敢把這個問題拿出來問星璇，怕害星璇傷心。
這一天晚上，依往日慣例幫思堂洗完澡後，星璇將水盆、水瓢、毛巾等雜物移出
房間收拾善後，回來便看見思堂趴在床上懶洋洋地甩動尾巴，神情有些呆愣地盯著他
直瞧。
「怎麼了？在想什麼？」挨在思堂身旁落坐，很自然地伸手為思堂撥開散落至臉
上的髮絲，自然到令思堂完全沒察覺，若說彼此的關係是兄弟或朋友，這樣的行徑顯
然不太像話。「看你最近好像一直在煩惱什麼問題。」
抬眼望向俯下臉靠近他的星璇，思堂欲言又止；微微皺眉，翻身仰躺，也順便拉
遠了彼此之間的距離。保持距離、以策安全，靠得太近會令他心亂，令他不由自主地
……產生一些奇怪的遐想。
沒料到星璇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再度挨過去並且靠得更近，佔據他上方的大
半空間；四目相對，雪白的髮絲垂落與他的黑色頭髮交雜披散，不時輕輕搔弄著他的
臉頰和頸項。朱紅瞳眸仔細注視他半晌，追問道：「不想告訴我？」
該怎麼答？不是不想，只是……欸，該怎麼說？越是思索，思堂的眉頭便皺得越
緊。
「思堂……」星璇的眼神變得有些憂心，「不能說嗎？」想想周遭，目前應該沒
有什麼事情需要思堂煩心吧？難道──「是不是你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沒想到星璇會把問題往這方面想，思堂不禁微微一愣。隨即否認道：「我、我的
身體好得很，沒事，什麼事都沒有，你不用為我擔心。」雖然要說的話，身體使不上
力實在『很有什麼』，但那應不在考慮範圍內。
「那麼你在煩什麼？」星璇仍舊放心不下，執意追問。思堂很少有什麼事情瞞著
他，但關於思堂自身的事思堂卻總是不會主動跟他說；所以他──擔心啊……
「我……」不能再逃避不說吧？思堂知道，星璇有時候就是會這個樣子瞎操心，
明明沒什麼事也非要問個清楚明白才安心。「你……那個粉紅色的五毒獸……跟著南
宮煌回人間去了？」
星璇一怔，沒想到思堂會突然把話題跳到這兒來，因而有些困惑。「是啊，我跟
他們約好了，等你身體好些再到人間去探望他們。」
「你……」雖有些遲疑究竟要不要問，但終究還是問出口。「不留他們？」
「留？」星璇更加不明所以，「煌在人間還有養父等著他回去，不能久留；蓬絮
貪食，妖界在吃食方面遠遠比不上人間，自然是跟著煌回去。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思堂沒有回答，只是皺著眉繼續沉思，怎麼也想不到該如何問會比較恰當。這樣
子問問題還真是拖泥帶水像個娘兒們似的，一點也不合他風格；可是考慮到星璇的感
受，他又不敢問得太直接。真是，好麻煩……
「思堂？」看著思堂明顯在煩惱什麼的表情，星璇不禁覺得好生奇怪。蓬絮和思
堂向來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思堂也不是那種沒事就會想這想那的性子；怎麼會突
然問起蓬絮的去向？……難道是……？
思堂望了星璇一眼，翻身側臥又把距離拉遠了些，繼續煩惱還沒有解答的疑問。
星璇說，要等到他身體好些再到人間去探望他們，那麼是……是他拖住星璇的腳步？
是他害得星璇不能跟著南宮煌及那隻五毒獸一起到人間去。對了……說得也是？人間
的食材和食譜比妖界多太多了，璇會想去人間也很正常……
「思堂？」見思堂沒回應，星璇伸手扳過他的肩膀讓他再次仰躺，動作有些突然
令思堂有些錯愕。「你在擔心我和蓬絮的事？」
思堂沉默。
沒答辯，是默認。
星璇失笑，「思堂，我和蓬絮沒什麼。我……」注意到思堂正十分專注地盯著他
瞧，星璇的臉不由一熱，預定要說的解釋突然覺得再也難以出口，移開視線將臉別過
一邊不敢再正視思堂。「總之，你別費心去想這事了。」
卻沒想到思堂見他反應如此，默默在心裡補了句：『可是你喜歡她。』早知道的
啊，星璇總不把自己的幸福當一回事，委屈自己成全別人之餘，對自己受的委屈還會
抵死不認。在他面前還需要這麼嘴硬嗎？
察覺到思堂異樣的沉默，星璇回過頭再次仔細端詳思堂的表情，「你不信我？」
「……」思堂無語，又是一次默認。
星璇只覺好氣又好笑，思堂這麼擺明了不相信他還真是不給面子？可是，偏偏自
己也知道，思堂這麼不相信他是因為他素行不良，對思堂說過太多次謊。「思堂，我
不是告訴過你嗎？我……我喜歡你。」
思堂抬眼瞟了星璇一眼，有些不能理解話題為什麼會突然跳到這兒，悶聲答道：
「我知道你喜歡我，因為我們是朋友、是好兄弟，可是……」可是這件事和這件事有
什麼關係？話沒能說完，因為星璇突然吻上他的唇，把他還沒說完的話全吃掉了。
思堂眼睛眨巴眨巴連續眨了好幾下，呆呆地望著星璇突然貼靠得極近以致唇瓣疊
合的臉，不太能意會眼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半晌後星璇中止了這個唐突的吻。猶豫片刻，終是柔聲詢問道：「思堂……把身
體給我好不好？」說也說不清楚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況且思堂也不怎麼相信他說的
話，那就乾脆別說了吧？直接用行動表明可能比較簡單。
反正也不是沒想過要這麼做。每次幫思堂淨身撫過那骨肉勻稱的身體時，他都不
免有些心跳加快、感覺到自己身上有某部份起了點變化……
「身體……」思堂的表情更加茫然了，突然發現自己居然完全追不上星璇改變話
題的速度。「你是說，移靈術？」毒都已經解了，星璇還需要嗎？還是說，想用他的
身體使用空間法術到人間去？可是，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同以往──
「我不是要用移靈術佔你身體，而是、而是……」一一過濾可用詞彙，更直白的
字詞都太粗俗了他說不出口。紅著臉想了好半晌，還是只能省略直接跳問句：「好不
好？」
思堂仍舊不明白星璇的意思。碧綠眼眸裡寫滿困惑，顯得純潔又無辜，看在星璇
眼裡莫名地勾起一團火。「好不好……？」再次重複問句，音調因慾望而轉為低啞，
透出濃濃的誘惑氣息，彷彿帶著一種魔力可以蠱惑人心。
事後，思堂怎麼也想不起自己這時候腦袋瓜裡裝了什麼。只依稀記得自己似乎無
意識地點了點頭，然後在星璇卸去他身上的衣物時，還納悶地想著明明才剛洗過澡穿
好衣服，星璇為什麼又要脫光他之類的蠢問題……
※ ※ ※ ※ ※
星璇怎麼也沒料到，思堂直到次日醒來依然完全在狀況外，不太能理解究竟發生
什麼事。
眼睛睜得大大地，躺在床上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星璇怎麼會突然發情找他交配。
然後他這隻從沒發過情的貓妖也就這麼不小心把第一次奉送了……事情是怎麼會發展
成這樣？明明不是很想就這麼被上了，也明知道他只要表現出一點他不願意的跡象，
星璇都會二話不說立刻停下；但面對星璇那張無辜又顯得有些膽怯的臉和一句『不喜
歡？』他硬是連一個『不』字都說不出口，以致於星璇雖然每做一步或看他表情不對
勁就會問一次，還是順順當當地什麼都做完了。
星璇不在身邊，空氣中隱隱傳來食物的香氣，估計是去做飯了吧？手扶著牆撐著
坐起身，被子一滑下來裸身上的斑駁吻痕便一覽無遺，身體好幾個地方還隱隱作痛，
令思堂不禁想起一些昨兒個夜裡的片片段段。
認真說來，也不算完全吃虧？雖然剛開始是痛了點，後來倒也不怎麼難受，橫豎
彼此都是頭一遭，倒也算是扯平；尤其，因此發現星璇不為人知的一面──平素有些
蒼白的臉泛著紅暈，清澈眼眸因情慾而氤氳迷濛，呼喚他名字低啞而曖昧的聲音，激
情中甚至令他忘了疼痛的動人表情……一切一切除了他以外，只怕連星璇自己都不知
道？
腳步聲輕響，思堂抬眼望去，只見星璇正端著幾碟飯菜走進房間，然後在視線與
他相觸的瞬間紅了臉。
思堂實在想不明白，昨天星璇也是這樣子的，明明什麼話什麼事都是主動說主動
做，卻比他害羞得多，從頭到尾臉都紅得像剛燙熟的蝦子。
「你醒了？」將手裡端的飯菜擱在一旁矮几上，星璇拾起昨夜被扔在床邊的衣裳
為思堂披上，「想先用飯還是先洗個澡？」說這話的時候，思堂總覺得星璇的臉似乎
更紅了一分，眼波流動四顧，就是不敢望向他。
「都好。」思堂隨意地應了聲。猶豫片刻後有些遲疑地續道：「可是，我不明白
……」
「嗯？」星璇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終於望向他的臉「……不明白什麼？」
「昨天，你──」抬眼迎視星璇的眼，「為什麼？」就算是發情期，他所知道的
璇自制力極佳，應該不會隨便拉著身邊的人就上了吧？而且、而且……說到底，昨天
明明在討論璇和那隻五毒獸的事，怎麼會說著說著就上了他？
「為什麼……」星璇喃喃地重複一次，突然想到什麼似地原本微紅的臉龐霎時一
白，「你不喜歡和我這樣子？」難道一直是自己誤會思堂的意思？
「不是不喜歡。」思堂微蹙眉、不假思索地反駁，但困惑仍未解。「只是……你
不是喜歡那個五毒獸嗎？怎麼會跟我……」
「思堂，」星璇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又是好笑又是無奈，也有一絲心疼。思堂
由來就是這樣，為他付盡一切卻沒有想過從他身上能夠得到什麼回應，說是傻氣，也
傻得令人憐惜；他何德何能何其有幸，能得思堂如此付出？「都做到這種地步，你怎
麼還不明白？」
「明白……？」思堂仍是一臉茫然，平素冷酷剛強的面容搭上這種表情，看在星
璇眼裡著實覺得可愛得緊，忍不住湊上前輕吻。
「我是喜歡蓬絮，但我只是把她當成像妹子一樣疼愛；會讓我想這樣對待的，就
只有你一個。」扶著思堂的肩，不住啄吻他的唇，就像昨夜做了許多次的那樣。「這
樣，你還不明白嗎？思堂。」
「欸？」說起來或許合該欣喜欲狂，卻因為這個認知來得太過突然，反倒令思堂
錯愕得完全反應不過來。
看著思堂呆愣的模樣，星璇忍不住笑了。將思堂的身子壓靠在牆上，又是一陣綿
密的親吻細細地落在唇上、頰上、頸上、肩上，一路向下蔓延。「我……可以再做一
次嗎？」星璇低著頭，思堂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可以聽得出音調在轉瞬間變得和
昨夜一樣低啞曖昧，透著情慾的氣息。
「……呃？」可是思堂，也還是和昨夜一樣，呆愣、不知所措。
然後呢？然後──然後就是小倆口房門關起來後的事了。
看太多不該看的東西，會長針眼的。
--
Transformer:
1. 促使變化的(或人物);改革者
2. 【電】變壓器
我不是改革者，我是變壓器……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05.98.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