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仙三外] 黑貓兒與小美人-6(完)

作者Transformer (靈體)

看板BB-Love

標題[衍生] [仙三外] 黑貓兒與小美人-6(完)

時間Wed Nov 5 19:16:28 2008

　　那天的事情並不是結束而只是開始。　　隔天，星璇回來得很遲。　　思堂百般無聊地在房裡轉來轉去，猜想著星璇該會是因為什麼而回來得遲了。　　記憶裡的星璇一向很準時，是嚴苛教育下的成果吧？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有條有理計算得極準確，什麼時候出門什麼時候回府什麼時候看書什麼時候練法術和武技行程表都排得極完整，從來也沒延宕過。今天，是為什麼會遲了呢……？總不成，是出什麼意外吧……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有什麼意外──畢竟即使星璇才出生不到十年，法力卻是妖界數一數二的，加上背後有個燎日撐腰，會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找星璇麻煩？……這些年來好像也只有自己一個而已──但，遲遲不歸，總還是會令他不禁覺得有些……不對勁。　　越等越焦躁。　　在房裡像個陀螺似地轉個不停，怎麼也靜不下來。一直這樣乾等不是辦法，也不符合他的性格，眉一皺跳下床便打算衝出門去找星璇。　　可偏生就在思堂打算出門的時候星璇正好回來，一個收勢不及險些迎面撞上。硬生生改變方向的下場是差點撞上門框，連忙又硬生生扭過身子再次改變方向，這才安穩落地；一回頭卻發現星璇看都沒看他一眼，呆呆地自顧自走到矮桌前落坐，失魂落魄的程度比前一天還要嚴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　　挨到星璇身邊微蹭，星璇是低頭看他了沒錯，但顯然注意力沒跟著轉到他身上，默默抱起貓兒入懷，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貓兒的毛，眼睛繼續望著不知名的某個點、愣愣地發呆。　　蹭蹭。　　沒反應。　　再蹭。　　仍是沒反應。　　咬住衣襟輕扯，連帶地使星璇的頭微晃但也還是沒得到任何回應，星璇依舊在發呆。　　思堂的耐性一向不太好，被這樣忽視更不在他的容忍範圍內，前腳搭在星璇胸口壓住衣裳、咬住衣襟用力一偏頭，星璇的衣裳立刻被撕開一道口子發出清脆的聲響。　　「呃？」星璇微微一愣後回神低頭，貓兒瞪著大大的綠眼睛與他對望。　　又是一愣。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為什麼貓兒會突然出現在眼前，抬眼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到自己已然回房。　　目光焦點再度回到貓兒身上，順便看看自己被扯破的衣襟，沉默。　　貓兒甩甩尾巴，大大的眼睛瞪著星璇，看不出半分愧疚──事實上因為就是故意如此，好像也沒有愧疚的必要？　　沉默了好半晌，星璇摸摸貓兒的頭，柔聲道：「對不起，我……我在想點事情。沒注意到……」貓兒甩著尾巴輕輕摩蹭星璇的手，看起來似乎沒特別在意的模樣。　　而星璇無法不在意。　　被貓兒扯破的衣裳是父親送的禮物，當初自己曾經向父親許諾過會好好珍惜，也一直都十分珍惜地穿著；現在……破了，雖然可以補，但怎麼縫補也不可能完好如初。再想想，如今自己和父親的關係，似乎就和這衣裳一樣，被撕開一道口子。而他，卻連該怎麼補都不知道…… 　　無法理解為什麼不過一年光景就可以讓事態演變成這樣，也不明白撕裂了彼此關係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在星璇的記憶裡父親一直對他很好，牽著他學走路，教他讀書、識字、練法術和陪著他說話談笑；後來他才發現父親並不是對誰都如此，除了對他以外父親幾乎是不苟言笑的，除了他以外裡蜀山沒有別的妖可以踏進父親五步之內的距離。　　書上說，血脈相承而父子有親，父親對他那麼好是不是只因為是父子呢？可是，今天他聽那些小妖們說，他其實不是父親的孩子沒有血緣關係，而只是養子……他其實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只是一想到父親近日的冷淡與暴怒便忍不住情緒低落。　　就算沒有血緣關係，父子還是父子吧？就算他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這些年來的親情也還是不容置疑……吧？他想相信，也衷心希望如此。　　抱起貓兒擱在矮桌上，輕聲一歎，像失去支撐的力氣般垂首靠著桌面，輕撫貓兒頭頸、望向貓兒的眼神有些茫然無助。「小傢伙，你有父親嗎……」父子，到底是怎麼樣一回事？沒有血緣關係，又會有什麼不一樣嗎…… 　　『又是那個老頭……』終於明白星璇又是受燎日影響，思堂的心情還真不能用愉快來形容；但仍乖順地伏在桌面上任星璇的手在他背上摩挲，有一下沒一下地甩動尾巴顯得慵懶。　　早看燎日那個臭老頭不順眼了，內城之主又怎樣？平時跩得像什麼似的，幾乎是誰都不看在眼裡，在外城可是惡名昭彰。是啦是啦，千年道行了不起？哼，再給他幾十年時間修練他絕不會輸過這臭老頭！　　在思堂記憶裡幾乎沒有『父親』的存在，幾百年前的事情他也沒那麼好記性去惦著，對於和父母親的相處是一點印象都沒有，記憶裡總只有自己孤單的身影走過每一個日昇月落。　　那種東西重要嗎？思堂一點都不能夠想像，也無法明白星璇現在的感受；他只知道，看著星璇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令他不禁對原本就沒好感的燎日越發討厭起來。　　※　　　　　　　※　　　　　　　※　　　　　　　※　　　　　　　※ 　　隔天，星璇再次遲歸。　　思堂也再一次在房裡當起陀螺，幾乎把星璇房裡的地面轉出一條溝渠。他並不是沒事便會瞎操心的性子，但昨天星璇的表現實在令他怎麼也不可能放心，即使時間還沒比昨天遲，但每多過一刻他就越擔心一分。怎麼辦怎麼辦？出去找嗎？可，如果星璇剛好回來錯身而過又怎麼辦？欸欸欸，好煩哪～　　正當思堂猶豫不決的時候，星璇回來了。　　紅著眼睛、蒼白著臉抿緊下唇，快步衝進房，好像受了什麼刺激？注視星璇的眼睛，思堂暗自想著。該不會是要哭了吧？可是，星璇的眼睛本來就是紅的…… 　　就在思堂還沒想出個定論的時候，星璇已經快步走到床前落坐在床榻上，透明清澈的淚珠子無聲無息就滾了下來。　　思堂慌了。　　好端端這麼大個人，怎麼說哭就哭呢？呃、好吧，星璇雖然外貌看起來已經成年但其實只有十歲……可、可是，平常看起來也不像會隨隨便便就哭的性子啊？　　跟著跳上床舖，怎麼也想不著該怎麼安慰星璇讓星璇別哭了，畢竟這種事思堂想都沒想過、更別提做了？只能在星璇身旁轉來轉去不時蹭蹭星璇，不知如何是好。　　星璇這次倒沒有忽視貓兒的存在，一把撈起貓兒抱進懷裡，痛哭起來。「騙人的，都是騙人的……騙人的、騙人的、都是騙人的！都是假的……」低聲嚷著，泣不成聲。　　思堂愣愣地瞧著星璇哭泣的臉，一頭霧水。什麼東西是騙人的？這麼傷心……該不會，又跟燎日那個臭老頭有關？　　星璇沒有再解釋，只是哭，不斷重複著相同字句，腦海裡同時不住迴盪著之前不小心偷聽到小妖們說的話。　　他們說，星璇是燎日從人間搶回來的孩子；他們說，燎日在帶走星璇的時候，順道殺了星璇的雙親；他們說，燎日其實很討厭星璇那張臉，看到就會想生氣；他們說，燎日養大星璇，根本是別有目的── 　　騙人的吧？都是騙人的吧？還是……過去他所熟知的一切才是騙人的？燎日不是父親、不喜歡他，根本討厭他討厭到看見他就想生氣；養大他、對他那麼好，也都是在騙他……？原來他所一直相信的東西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有沒有血緣關係、是不是親生父子到底重不重要？他原以為那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雖然最近父親心情不好，過陣子應該就會恢復正常，會很開心地吃他做的菜，會陪他說話、會對他笑，不會對他大吼大叫要他滾出去。　　他以為。　　可是，原來那才是真相嗎？父親其實一直都很討厭他，一直是只是看見他就心浮氣躁想發脾氣，只不過為了某個目的才一直假裝對他好，耐著性子跟他相處……是這樣嗎？騙人的吧──騙人的騙人的騙人的，都是騙人的，他不相信！　　可是，他又該相信什麼？　　人也好，妖也好，總是要陰陽調和才能繁衍產子，光是有父親不可能有他，但他從來也沒聽說過自己有母親，所以他有可能確實是養子；若是養子，他的親生父母親又是誰？他看過的書上提到，為人父母者不會隨便拋棄自己的孩子，那麼他的親生父母親是怎麼了呢？而他，若原該是在人間，為什麼會被帶回妖界？這具身體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人的屍體，他原來的身體是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他會必須要使用一具屍體來當自己的身體呢？　　疑問、疑問，好多好多的疑問，一直以來都壓在心底，因為父親不喜歡他去追尋這些問題的答案所以他便也一直強迫自己不要去探問，雖然不是不好奇，但他並不希望惹得父親不高興；可是為什麼，父親會不高興呢？　　是不是，那些小妖們說的都是真的？所以父親不希望他追查，不希望他知道真相？是不是！　　眼淚一直流個不停，他不知道該怎麼止住；對父親的信任也在以極快的速度崩毀，他同樣地無力阻攔。父親、父親──他該怎麼辦？　　思堂呆呆地看著星璇哭，頭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無力。短短的四肢沒辦法搆著星璇的臉為星璇擦眼淚，小小的身體沒有寬闊的肩膀可以讓星璇依靠，除了陪著星璇，他好像什麼都不能做？什麼忙都幫不上…… 　　※　　　　　　　※　　　　　　　※　　　　　　　※　　　　　　　※ 　　星璇像要把一輩子的眼淚哭乾似地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才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思堂注視著星璇淚痕未乾的臉良久，終是下了決定。　　經過這麼久，外傷是全好了，可是當初經脈受創隨即又被下咒封的妖力卻不可能那麼快回復，即使事隔近一個月，要變成人形仍嫌太過勉強。　　可是，他不想等了。　　勉強歸勉強，只是會很累而已，了不起就是睡個幾天或者幾天使不上力，比起眼睜睜看著星璇哭得好傷心卻什麼也不能做要好得多。　　說不上為什麼，就是很不喜歡看到那張溫柔的面容上有憂傷的表情，紅色的眼睛裡蓄滿淚水，甚至光是星璇的眉毛皺一下他都覺得不舒服。　　好、努力、努力……聚精會神催動妖力去抗拒咒封術的效力，尚未完全復原的經脈承受不住強大的妖力運作流轉隱隱作痛，迫得思堂冷汗直下。　　呿，自己的身體原來那麼沒用嗎？是當初真有傷到那麼重還是這陣子休養到忘了痛？不管是哪個，若是熬不過去思堂都會覺得自己像個廢物一樣。　　咬著牙，硬是強忍痛楚運氣調息，在經過大半個時辰的努力之後，真氣運行總算是稍微順暢了；但要到化成人形，還有頗長的路要走。　　　　到終於成功地化成人形，已經是大半夜了。　　星璇的房間雖然一向稱不上多冷，但入夜的寒氣加上思堂滿身是汗，令思堂不由打了個冷顫外加一個噴涕。伸出手、看著自己光裸的手臂好半天，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是什麼呢？……想了好久才想到。對了、是衣服，變成人形要穿衣服…… 　　人身上的衣服就像動物的毛皮一樣，有保暖和遮蔽的功用；可是現在的他，實在沒有那個餘力去變衣服出來穿。　　皺著眉、沉思考慮。　　考慮的結論是，算了、明天再說吧，今天先睡。　　循著這陣子以來的習慣鑽進棉被裡挨在星璇身旁，閉上眼睛，睡。　　因為習慣成自然的關係，思堂一點也沒發現這種情況有什麼不對，外加著實太累，完全忘記了星璇向來比他早起床這件事；只是覺得被子好像變小了，離星璇太遠的話會滾到被子外，再者、被子中間也會被撐起一個空洞讓冷風灌入。爬爬爬，靠得更近些，幾乎是密合地貼在一起，感覺得到星璇的體溫。　　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閉上眼睛，睡。　　　　於是，隔天，作息相當規律的星璇一如往常地在相同時間醒來的時候，便在自個兒的床上、自個兒的被窩裡，發現一隻光溜溜的……『貓』。　　坐起，看著思堂猶自沉睡的臉，眼睛眨、眨，半晌後舉手揉揉。　　眼沒花。映進眼裡的景象仍與方才相同，綢緞般的烏亮長髮披下，幾許泛白髮絲微微散落在額上、濃濃的眉斜飛入鬢，長長的睫毛斂下遮住碧綠的眼睛，挺直的鼻梁下線條堅毅的唇微張，正規律地呼吸著。　　……是思堂耶？　　伸出手，怯怯地輕觸披散在枕上的漆黑髮絲，小心翼翼地掬起一綹，然後在五指張開的瞬間，髮絲便拂過指間似流泉般滑落。　　……真的，存在耶……？　　再度，怯怯地伸出手，輕輕、輕輕地觸碰思堂的臉頰，撥開頰邊散落的頭髮，露出骨節明顯的頸項和結實的肩膀。　　……真的是思堂呢…… 　　沉睡中的思堂突然微皺眉，維持著貓型的耳朵動了動、打了個噴涕，卻嚇得星璇連忙縮回手──畢竟，趁人家睡覺的時候亂摸似乎是頗失禮的？但思堂沒醒，換了個姿勢微微縮起身子，便又回歸沉靜。　　覺得冷嗎？星璇略帶困惑地來回打量，這才注意到思堂露在被子外的肩膀和手臂都是光裸的，被子邊緣還露出一截末端泛白的貓尾巴。　　星璇的內心開始掙扎。很好奇很好奇，想掀開被子看看──雖然星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看什麼，但就是有種想掀開被子的衝動，或許、是想看看那到底是不是思堂的尾巴？可是打小的教養又教他要有禮貌，不可以做這麼失禮的事情。　　真的很掙扎。想看，不應該看；想看，不應該……想、不應……想、不……想，不……不，不會醒吧？　　看著思堂沉睡的臉，星璇的內心雖然還在掙扎，但白皙的手已經略帶遲滯地伸向被子邊緣，更甚者指尖已經觸碰到棉被。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星璇正帶著萬分掙扎的心情打算掀開棉被的時候，思堂猛地睜開眼睛，嚇得星璇連忙將意欲犯罪的手縮到背後，強自鎮定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望著思堂；而思堂看著星璇奇異的眼神、想起自己已經變成人形的事，也同樣一驚猛然翻身坐起。　　對望良久，誰都沒開口說話。　　星璇打量著思堂，從頭上尖端微微泛白的耳朵、額前幾綹白得像會發光的瀏海，碧綠的眼睛、隱隱透出一股野性的輪廓、漆黑如夜色的披肩長髮、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胸膛、平坦的小腹……再往下被棉被遮住了，但仍是露出一雙線條勻稱的腿。　　「思堂，你……」星璇本想問思堂為什麼不穿衣服，光溜溜的不會冷嗎？　　思堂卻以為星璇是想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別過臉搶白道：「不是你要找我嗎？」　　「我……」他是要找思堂沒錯，可是思堂怎麼會知道呢？對了、小傢伙……小傢伙呢？小傢伙的妖氣明明還在這個房間裡……四下張望，怎麼也不見小小的貓影，突然發現到思堂的妖氣與那隻小小貓兒的妖氣一模一樣，略感奇怪之餘看著思堂的耳朵、尾巴和綠眼睛，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小傢伙是── 　　「你怎樣？」覺得狀況有些彆扭，思堂硬是裝出一副漫不在乎的模樣，粗聲粗氣追問。多少是有些擔心，星璇會怪他欺騙自己騙了那麼久──雖然認真說起來他沒有騙星璇，只是沒有表明自己的身分而已。　　「我好高興。」笑意自唇邊揚起，慢慢盪開。　　思堂回過頭望向星璇，看著星璇笑得很愉快好像全忘了自己昨天哭得多兇，便也跟著心情愉快起來。不枉他昨天這麼拼死拼活地努力變身啊～　　「不過……我有個小疑問……」星璇的聲音和表情都顯得有些遲疑。　　「嗯？」　　「思堂，你……為什麼不穿衣服呢？」雖然身材是很好看很傲人啦，但……真的不會冷嗎？剛剛不是都打噴涕了…… 　　「……我……！」思堂張口結舌、一時之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有火速施法將自己包了個密密實實。　　失去黑色皮毛作保護色的臉，則很明顯地，紅了。 -- 　　貼完，閃。 -- Transformer: 1. 促使變化的(或人物);改革者 2. 【電】變壓器我不是改革者，我是變壓器……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05.97.204

推 catdreaming:敲後續阿!!!!!!!!!!!!!!!!!!!!T大不可以這樣沒了啦!! 11/05 20:18

推 keepfinding:阿啊啊啊我等了幾百年才等到這對的文啊啊啊！！！ 11/05 21:27

→ keepfinding:拜託後續阿!!!!!!!!!!!!!!!!!!! 11/05 21:28

推 yukimir:阿阿阿阿怎麼沒了=口= 11/05 23:59

推 kimieM:思堂好可愛喔~然後呢然後呢??(超級好奇) 11/06 00:37

推 finfly:推推!!後續後續後續啊啊啊!!!!!!!!!!!!!!!!!!!!!!!!!!!!!!! 11/06 17:38

推 noy010203:這本我有買^^/ 我想復習了，可惜書在台北orz 11/06 1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