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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越過那座山頭,就是家鄉。   遠遠地,望著。   將她的骨灰灑向斷崖,隨風遠颺。   家鄉在那頭,越過山頭就可以回家。   想不到竟是她先回去了。   乘著風、穿過山巔,回歸自己的來處。   留他獨自異鄉飄零。   家鄉在那頭,越過山頭就可以回家。   卻是個好遙遠的夢。   家鄉在那頭,家在哪裡?   回不去了。   只是想著翻過那座山,只是想著要回到那片土地;可是,知道的。   回不去了。   家已毀,庭園不再。   想著念著故鄉的氣味故鄉的大地故鄉的風,即使被那片土地出賣卻仍無法割捨得 下。   或許總有一天會回去吧。   可是天知道回去之後,會不會更清楚地認知到自己無處可歸?   原以為如果有她好歹有個伴兒,若哪天回去了,縱然不被接納至少可以一起建構 新的天地在那片土地上另外找個地方為家。   她卻先走一步。   不斷不斷在反抗,即使被烙下印記也不肯卑躬屈膝;可終究鬥不過天?人,怎能 與天爭?   ──他卻仍不願臣服誓要抗爭到底!   「大師兄。」   回眸,暖如春水的微笑映入眼底。   二師弟的臉上總掛著好像從來都不會改變的溫柔微笑,和他,是截然不同的。   他不笑。   沒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所以他向來不笑;但他的二師弟,總會在臉上掛著一 副溫文的笑。   有禮自持的笑。   和小師弟穆郎天生樂觀的笑不同,他二師弟是不管開心或不開心都會那樣子笑; 似乎是幼時家教嚴謹的關係?楊雲驄的笑,是一種禮貌。   也是面具。   「該出發了。」態度不亢不卑,只是提醒。   總是這樣子,循規蹈矩進退得宜態度有禮,即使面對殺父仇人,他二師弟仍是一 派溫文微笑不曾失態。   即使心裡恨火難滅。   按理講這種性格和他本該是犯衝的,他卻一點也不討厭這個師弟。   或許、那是因為,他曾經見過這位師弟像瘋了一樣完全失控無法自制的模樣。   ──全天下可能只有他見過。   跟男人做與跟女人做那檔子事兒最大的差別,大概就是跟男人做的時候會痛?而 且,還不是普通的痛。   更糟糕的是每次都會痛,不像女人只有第一次會痛,之後只要不蠻幹硬來就不會 很疼。   雖然,他溫文有禮的二師弟,在辦這檔子事兒的時候仍是一派彬彬有禮的風格, 很小心地儘可能不弄痛他;但是要完全不痛絕對是天方夜譚──畢竟那個部位本來就 不是用來幹這種事的,硬要用難免得付出點代價。   可是他不在乎。   什麼倫理、什麼陰陽相合的自然法則他不看在眼裡;他只知道雖然會痛,身體合 而為一的感覺卻令他相當喜歡。   好像,終於有所歸屬。   縱然是錯覺也令他難以割捨。   他二師弟的眼神表情在此刻總是迷離的,不復平日清朗。   通常,他很喜歡在進行前戲時竭盡所能地撩撥他這素來自制力驚人的二師弟,強 硬地剝除那張有禮微笑的面具,看著那端正的五官因為情慾高漲而有些微的扭曲。   總好似在較量。   他試圖崩壞他二師弟的冷靜,後者卻總逆來順受地隱忍下來、每每總忍到脹得發 痛仍極盡溫柔地愛撫他的身體不肯輕言進入。   當然,也有幾次是他贏。   即使代價是事後幾乎直不起腰,但他覺值得。   平素總梳理得整齊的髮髻凌亂披散,如他一般不羈;像一頭嗜血的猛獸一樣不住 啃咬他的唇和肩頸,無數次狠狠地頂進他身體裡著魔也似地與他交歡。   毫無保留地,在他面前傾瀉被種種教條層層束縛住的激烈情緒。   他喜歡看見楊雲驄這副模樣。   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喜歡,就像他不知道為什麼楊雲驄會持續跟他做這種事 一點也不排斥。   明明是悖德的。   明明是違反常規的。   即使他向來不把那種東西看在眼裡,卻還是知道一般人怎麼想怎麼看。素來循規 蹈矩,對尊長教誨貫徹始終的楊雲驄,為什麼會跟他一樣,一點也不在意這種事情的 發生?   頭一次,或許可以說是意外,偎在一起取暖不小心蹭出了火;第二次、第三次, 乃至之後每一次,總發生得自然到莫名其妙的地步。   不知道為什麼就想了,不知道為什麼就走在一起兩人獨處了,更不知道為什麼就 ……找個隱蔽處所,激烈地、糾纏起來。   分不清是怎麼開始的,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只知道:彼此的默契甚至是好到 一個字都不用說。   一個眼神、一個表情,甚至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動作──即使並不曾事先約定好 要用什麼當暗號。   不明白,怎麼也不明白。要細究的時候才會突然發現其實雖然好像已經很親近很 熟悉很瞭解對方,他卻其實並不懂楊雲驄到底怎麼想。   雖然那也不是什麼多重要的事情。   就算不知道這些東西,彼此還是可以當兄弟當朋友當夥伴走在同一條路上;男人 之間的交情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不需要去追究太多囉哩囉嗦雞毛蒜皮的小事。   只需要知道,彼此擁有相同的目標;只需要知道,楊雲驄不會成為他的敵人。   ──理論上如此。   實際上,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他覺得很不痛快。    二、   那髮如絲。   纏著繞著令人掙不開,自己卻沒有半分糾結。   看著,偶爾會有一絲不甘,更多的卻是悵惘。   即使自己也說不上來該為什麼而愁悵。   不該是他的,就算摟在懷裡也不會變成他的,這種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世界就是 這樣子,很多時候……怎麼想是一回事,現況如何又是一回事。   天不從人願的事,好多好多。   已經習慣不去期待,已經習慣讓自己只記得怎麼付出而不去想能得到什麼,他的 願望該是被禁止的──他敬重的人都這麼告訴他。   不能復仇。   恨火燒天了,只能強自鎮下,不能放任狂熾,更不能用仇人的血澆熄。   所以他被帶到天山。   所以他要將自己的感情用重重寒雪掩埋封起,儘可能地維持冰涼。   心如死水古井無波。   要習慣。   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可是誰料想得到,在天山這極寒之地,會讓他遇見那個人。   那一個,引動另一團火的人。   人終究是人啊──他只是個凡人,做不來心靜如雪沉穩如山,沒辦法像天山一樣 ,把什麼都掩在那一片蒼白之下。   若說出來誰會信?   又,有誰會懂?   他被蠱惑了。   被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蠱惑了。   而蠱惑他的那個人竟是一無所覺。   好任性的吧?做什麼事情,都是想到就衝著去做,素來不怎麼考慮後果,只知前 進不懂後退,若不尾隨照看,真不知會有什麼結果。   就像少年時那一次,不顧暴風雪即將到來還是獨自衝了出去,只為賭一口氣要在 那惡劣的天候下尋著那一朵傳說中的花。   確實是本事高強,真的尋著那朵本應只存於傳說中的花;但要不是他跟了出去及 時趕到,只怕就要墜下斷崖同那朵花一起長眠冰雪裡,不容人窺望。   天山好美的。   滿山遍野的白,似纖塵不染。   但那樣的美麗卻是危險。   一不小心,便會淹沒在那片皎潔裡,悄無聲息地被吞噬。   越是眩目的東西越該小心謹慎。長居天山的他們,早就都十分清楚天山的美麗與 危險。   可是他卻忽略了身邊再熟悉不過的人,是多麼美麗又是多麼危險──儘管,『美 麗』似乎並不是個適合他師兄的詞彙。   這個詞彙太過陰柔,不適合像楚昭南這麼剛烈的人。   但他確確實實被迷惑,一如當初初見天山時著迷於天山的美麗。   好多年了。   他已經懂得避開天山的危險,卻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讓自己避開師兄的危險。   總是在意識到之前,便已伸出手擁人入懷;總是想著這樣下去沒有結果,這種扭 曲的關係維持得越久,到不得不終止的時候便會越痛苦。   習慣了火的溫暖,該怎麼習慣沒有火的凍骨?問題,沒有答案。   於是就也這麼一天拖過一天。   永遠都不會忘記第一次觸碰禁忌的時候,他的師兄是什麼樣的表情。   定定望著他,似乎有些困惑。   緊貼在一起取暖的身體,有什麼反應都暪不了對方;他為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反 應而有些羞愧,卻訝異地發現師兄的神情沒有半分嫌惡,只是一直盯著他瞧像發現什 麼新奇的東西。   是師兄、是不能碰的人。   是不該有慾望的對象。   山洞外頭風雪正狂,他們是該生火取暖可是不該生這個『火』。   想移開些師兄卻不曾鬆手仍緊緊抱擁,在有限的空間裡磨來蹭去讓反應變得更加 明顯。   他有些慌。   可是師兄不以為意,散下的長髮披落在他肩上,像絲線一般纏住他──明明不曾 糾結,他卻有被綑縛的感覺,幾乎要喘不過氣。   是誰先開始的呢?好像,是他吧……理智被冰蠶絲般堅韌的髮割斷碎裂,他緊緊 摟住師兄不再迴避;吻著唇吻著頸,撫摸每一個他能觸碰的部份,丟開理性的人子也 不過就是頭野獸。   師兄沒有拒絕,甚至予他回應,助長狂焰蔓延將殘餘無幾的理智燃燒殆盡。   唯一有所抗拒是在他進入的時候。鎖緊眉頭、抓著他的肩膀扭動身體,試圖將他 推開。師兄很痛吧?他知道,因為他也會痛。   可是停不下來。   沒有辦法讓自己抽身退離,理性、自制,這些東西在那一刻都不存在,只知道自 己想要、只感覺到身體吶喊著要更深入。   忘了自己是個人,忘了師兄不是他該碰的人,更忘了他其實不應該做這種事。也 忘了被教導要內斂、不可以隨便讓人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忘了他該把心裡的東西全 深深埋在雪裡冰封起來,將自己投進火裡。   師兄沒有堅持著拒絕他。   扭動掙扎的身體平靜下來,眉仍皺著,手卻輕輕撫上他的臉;撥開散落的髮,仔 仔細細地審視他的臉。   他不知道師兄在看什麼,他只知道那眼深邃而沉靜。   顯然是吃過不少苦、留下不少傷痕的粗糙指掌在他頰上摩挲。有些癢,所以當那 指尖緩緩劃過他的唇時,他張口輕輕咬住。   師兄端詳他半晌,嘴角微微揚起一彎淺淺淡淡的弧。   笑了。   於是他痴了。   在師兄咬上他的唇時更是,瘋了。   接下來的他就不記得自己到底做些什麼了。   只記得粗重的喘息聲混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聲音;緊緊糾纏在一起,分不 清是誰的熱度;太過靠近的距離看不清彼此面孔,被那雙深邃的眼眸吸引失陷不可自 拔。   被捕獲、被束縛,這感覺是痛苦還是甜美?同樣地分不清。   強行進入狹小處所令他覺得痛,可他知道師兄必然更痛,因為激情中師兄的指甲 深深嵌入他的臂膀裡、在他背上留下無數道血痕。   到能平靜下來重拾理性,暴風雪已不知停息了多久。   抽離時帶出一縷血線,鮮紅的顏色落入眼裡怵目驚心。   驚心的不是鑄下大錯,而是竟傷了師兄──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怎會一絲悔意 也無。   不該這樣的。   甚至含含糊糊地想著,下次該小心些,別再讓師兄這麼痛。   ──半晌後才驚覺,他怎麼會以為還有下次?   而師兄不以為意。   沒事人似地隨手抓過衣裳拭去血跡,邊整理衣裝邊側耳傾聽外頭動靜,淡淡地拋 給他一句:「可以回去了。」   那天以後一切好像都沒有任何改變。   他本來就不是會隨便表露情緒的性子,他的師兄似乎也不太在意那天發生的事情。   背上的傷沒幾天就已完全痊癒一點痕跡都沒留下,生活依然在常軌上運轉,彷彿 永遠不會脫軌。   卻在一次偶然下,發生第二次脫軌。   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有第三次,第四次就也不遠;第五次、第六次、第七 次……到後來他也數不清是第幾次,本來好像是脫序的行為變成常軌中會發生的事。   甚至是很自然地一點違和感也沒有。   激情過後師兄常會慵懶地俯臥,而他很喜歡在這時撫吻師兄的裸背。   細細地撫觸輕輕地吻,沒有糾結隆起鋼鐵一樣堅硬的肌肉,線條卻是毫無疑問的 陽剛;結實、有力,沒有半分荏弱,師兄若認真要反抗他是壓制不住的。當初師兄, 為什麼肯呢?   師父常有意無意地暗示他,要他箝制師兄我行我素、不計後果的行事風格;可是 師父不知道,那是他辦不到的事。   即使師父給他的青干劍是世間唯一能克制師兄掌中由龍劍的兵器,他還是做不到。   他可以無視自己的心意聽從師命去做很多很多事,卻不能對他的師兄兵刃相向。   那是他再怎麼逼迫自己也做不到的事。   師兄背上有一個猙獰的烙痕,昭示師兄過往歲月顛沛流離的際遇;頭一次觸碰那 個烙痕的時候,他能清楚地察覺到師兄的背脊剎那間變得僵硬緊繃。是一段慘痛的記 憶吧?事隔多年,仍無法完全平復的傷。   師父收的弟子,個個都有一段不足人道的過去,他卻不知怎地份外憐惜師兄。輕 吻那道傷痕,他忘了自己的仇忘了自己的恨,忘了他初至天山時心裡有多少忿怨難平 ,只想著那道疤還是新傷的時候師兄不知道有多痛。   細細密密地吻落,要將那道傷痕撫平也似地不住親吻著。並不是真的以為這樣可 以把那道疤痕消除,沒有什麼目的、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有什麼意義;只是將唇 貼上,不住摩挲。   因為他憐惜。   即使他很清楚他的師兄不需要別人憐惜。 三、   是該出發了。   死者已矣,來者可追,還有很多重要的事待辦,不適合繼續停在這裡悼念。   那名女子總令他覺得像看見過去的自己。來自遙遠的彼方,烙下醜陋的印記被流 放在這語言不通的異鄉。   只不過是一道傷痕而已,卻像沉重的枷鎖把心牢牢困鎖。   猶記多年前的自己也是那樣的。不讓任何人碰觸那個烙印,將之視為奇恥大辱, 被烙上印記的自己好像就不再是原來的自己。   是怎麼走出來的呢?是怎麼,擺脫那道本就不需要背負的枷鎖。   映入眼底的笑暖如春水。溫熱柔軟的唇微彎,笑意在眼底晃盪;盯著凝望半晌、 他猛然翻身下馬撲上前緊緊擁住那個溫柔笑容的主人。   是怎麼走出來的?   不就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從不讓任何人碰觸那個傷痕,是不願記起那時候被燒炙的疼痛、以及隨著那個『 奴』字一起烙下的恥辱──為奴為婢,自那以後他不再是個人而是個低賤的奴隸!   他的二師弟卻無數次親吻他的傷痕。   令他的記憶裡只剩下被溫暖柔軟的嘴唇親吻的觸感,與透過親吻滲入肌骨的憐惜 ;如今縱然要刻意回想,也想不起來那印烙下的時候是如何被燙痛。   一向很討厭被同情。   同情是強者對弱者的憐憫,但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弱者。   他不需要同情。   誰要敢對他表現出一絲同情,下場將會是被由龍劍大卸八塊。   同情和憐惜似乎是很相似的情緒。   可是,他二師弟對他的憐惜,他並不討厭。   自己也說不上來到底為什麼。   或許,是因為他感覺得到他二師弟並非覺得他可憐,只是心疼他的傷、心疼他的 痛?他的二師弟一向這麼溫柔,光從『辦事』時的態度就可見一般,每每總是忍到令 他懷疑天下怎麼會有耐性這麼好的男人。   他又不是那麼怕痛,讓他疼一點有什麼要緊?   也不是沒提過,楊雲驄卻只是笑笑,然後依然如故。   比他自己還要珍惜他。   總是不能理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就算不明白楊雲驄的理由,他還是可以感覺得到不一樣。   那和同情完全不一樣。   即使到底是怎麼個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   但不管怎麼說……還算挺受用的吧?他的二師弟讓他忘了那段寫滿恥辱的日子, 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跟以前沒有什麼不一樣,只是身上多了一道疤而已。   烙印又怎麼樣呢?就只是一道疤;人還是原來的人。   烙下烙印的人希望他們變成奴隸,但不代表他們就必須認為自己是奴隸。順從那 些混蛋的想法是何苦來哉?沒有必要。   可惜的是綠珠才剛明白這件事不久,便香消玉殞。   世事無常。   不過,或許這樣也好吧?能夠乘著風,回到家鄉。   再也沒有誰可以攔住她。   而他──大概是回不去了。   「大師兄?」冷不防被一把抱住,他的二師弟顯然有些錯愕。   鬆手、退開,盯著楊雲驄的表情半晌,頗滿意楊雲驄的面具被他這一撲撲掉了的 表現。   「……出發了,走吧。」轉身、翻身上馬,沒給半句解釋便策馬移步離開。   如果他的二師弟不跟他走,那他這輩子,大概就是回不去了吧?只有自己一個人 ,其實到哪裡都沒什麼太大的差別。   「大師兄……」沒有言詞上的回答,只有回眸凝望。   從來就不懂那眼神的意涵,但並不陌生。因為激情平復之後,師兄起身著衣的時 候總會用這種眼神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一如以往,師兄沒有解釋。   只是拋給他一句:「走吧,大夥兒在等。」然後便策馬離開,留給他滿腹疑問。   是不是,該找個機會問清楚?沉思半晌,無解。   抬頭,卻見師兄在不遠的前方停下,仍望著他。   若有所悟。   一笑,策馬追上。              風吹黃沙遠,何處是我家?            其實,也不是非要回到原來的地方不可。               他們的路,是向前走。 ---   很多年前的舊文……找一下突然想起當初忘了為什麼砍文了(汗)總之貼回來, 不要太佔版面三篇併一篇orz||| --   我們開始懷念過去,卻再也無法重回舊日。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04.44.70 ※ 編輯: Transformer 來自: 59.104.44.70 (03/27 01:29)
j90206:喜歡這個味道!!!>w< 03/27 02:09
dwugufei:推薦這篇文章。 當年看七劍我超愛楊雲驄的>//////< 03/27 11:28
saiyumu:喜歡!! 03/27 14:34
Ixis:我...我有看過這篇﹨(╯▽╰)∕好喜歡啊~ 03/27 20:34
  改一下結尾的排版……謝謝各位捧場^^b   基本上是看到有人在找野獸類性格的受,突然想跳上去推薦楚昭南所以想起來的 舊文……(炸)不過這是衍創就是(跪) ※ 編輯: Transformer 來自: 203.73.47.87 (03/27 21:03)
l9B1:好看! 03/27 21:14
Fully:風吹黃沙遠,何處是我家?此心安處是吾鄉。 03/28 01:04
Fully:很喜歡這篇蒼茫中繚繞著的情感 03/28 01:05
leoyunsam:這篇很好看!!!!! 描寫的很有FU~~~!!! 03/28 09: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