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裡,他的二師弟總是笑著。
偶爾會想撕碎那抹笑。
當,二師弟面對那個恨不得殺之後快的仇人仍柔和地揚著那麼溫柔的微笑時。
他知道自己永遠不能理解二師弟克制自己的理由。
對他來說,毫無疑問地他會選擇用仇人的血去洗清曾遭受的恥辱烙下的恨;但他
的二師弟,會選擇完全忽視自己的心願只惦著父親遺願。
那笑在他眼底形成一根礙眼的刺。
雖然他從沒看過他的師弟哭,但他可以肯定:師弟現在的笑絕對比哭難看。
──至少他這麼覺得。
※
那是仇人。
那是仇人、那是仇人、那是仇人──不能報仇。
呼吸的聲音很清晰。
心跳的聲音很平穩。
他還很冷靜、還控制得很好,雖然笑容很僵硬但不曾洩露一絲半點心裡的憤怨與
憎恨。
一切都很好。
他沒有,違反父親的遺願。
即使仇人就在眼前好幾次他都想伸手扼斷那傢伙的咽喉好幾次都想揪起那傢伙的
衣襟質問為什麼當初要那樣對待父親為什麼不調查清楚令父親含冤莫白英年早逝。
他沒有動手。
因為他的師兄遠遠站在人群後,安安靜靜地望他。
好像離得很遠很遠但總是站在那裡看著。
在他心裡,看著。
所以他還能笑。
還能平靜地對仇人說他下山是一心為了幫助他們,還能笑著說出漂亮的場面話安
撫他的殺父仇人、顧全大局。
很好,很好。
真的很好。
他是很認真地,這麼想。
卻在事情平息人群散去後抬眼與那雙深邃眼眸視線相交的剎那,突然有大哭一場
的衝動。
師兄。
師兄師兄師兄──
不知道是什麼理由,只知道剎那間他很想很想將緊緊抱住師兄,狠狠痛哭一場;
但他沒有動,像在方才已經將所有力氣拿來壓抑自己的情緒,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站
得離他頗有一段距離的師兄,一動也不動。
一句話也沒說。
心裡反反覆覆呼喚著,師兄。
『師兄』。
※
悄然無聲地走近,輕輕將二師弟擁入懷中的時候,他什麼也沒想。
好像是被什麼呼喚吧,儘管他什麼也沒聽到、儘管二師弟的眼神平靜地看不出半
點端倪。
是不是被呼喚都無所謂,也懶得去管師弟會不會怕被誰瞧見,更不管師弟這時候
需不需要他的擁抱。
身體自己作出選擇、採取行動。
被他摟抱的身軀相當僵硬,好半晌才回擁他的反應相當遲緩像個木娃娃,環抱的
力道也像機關被觸動似地不住加大,抱得他很痛仍不曾節制。
微微皺眉。
因為痛也因為他二師弟活像傻了也似,失魂落魄。
垂首將臉埋進他頸窩,雙手卻緊抱收攏像要埋進他的身體;他原以為他的二師弟
會哭,但肩上衣衫始終不曾沾染水氣。
二師弟抱著他。
緊緊、緊緊抱著他,將一切能說的不能說的,全都嚥下。
只在耳邊用微微發顫的低啞聲音輕輕呼喚,
「師兄……」
※
什麼都可以不想,什麼都可以忘記。
只要師兄在身旁。
只要師兄在他身旁。
他可以不去想報仇的事,他可以忠實地執行師父交託的任務,他可以一直都那樣
安靜溫文地笑不帶一絲忿怨。
只要,師兄,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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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用什麼標題所以直接掛回文好了……←喂
當初出完突發本後設定暴走的產物(望遠)然後設定後來暴走到什麼程度,我想
有看我自創稿的人應該都知道……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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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開始懷念過去,卻再也無法重回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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