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國王的第三子（10）

[tojo (白狐)]

國王的第三子


（10）




　　他們在餐桌邊坐下。寇蘭是產茶大國，產量九成銷往國外，本國人反倒不常

喝也不愛喝，因此蘭瑟在客人面前放的是一小杯亮晶晶的薄荷香酒。


　　「我的事，你知道多少？」泰爾瑪問。


　　「不多，從前只知道名字和綽號，後來聽說你在戰場上中箭受傷，傷重不治。」


　　「我就從那枝箭說起好了。力道和準頭都令人驚異的一箭，刺入我的鎧甲縫

隙，在落馬的瞬間，我的確誤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在他的右脅下，衣服遮蓋的

位置還留有怵目驚心的箭傷痕跡。「因為高燒，我想我昏迷了幾天。再次清醒時，

我的傷口疼痛，虛弱的身體重得像石頭，感覺糟糕透頂，但是我已度過最危險的

期間，死亡不再是個威脅。我想他們是聽見消息，期望落空而決定下手。」


　　「他們？」


　　「尼貝和奈卓，從前那個愚蠢的我曾經愛護過的兩個弟弟……如今，」言語

像是從齒縫勉強擠出，隱約還能聽見牙齒摩擦的聲響，泰爾瑪陰沈著臉說：「如

今，唯有見到他們悽慘的末日，在我體內奔騰的憤怒血液才有平息的一天。」


　　好不容易淡忘了啊！蘭瑟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曾經，他自己也是兄弟鬩牆

的受害者，那段毫無益處的灰暗記憶，他一點都不願意再想起。



　　「在許多侍衛的犧牲下，我逃了，狼狽地滾進河流，幸運甩脫第一波追兵。

他們對外發佈我的死訊，說我死在米盧斯人的箭下。當然那是個天大的謊言，我

仍活著，逃過一波又一波的追殺……過程我不願詳述，只能說是身為王太子的時

候完全想像不到的生活。」寇蘭國王的病逝、王子們的奪權爭鬥、寇蘭的戰敗，

全都發生在同一時期，對他對寇蘭，那都是一段艱困的日子。

　　「我的逃亡止於寇蘭的南方邊界，追兵也會累，我猜他們開始相信我已死在

路上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我的眼前有兩條路，一條是拋下一切，永遠離開寇蘭，

終身不再踏入故土半步，換取平安的下半生。」


　　「是什麼讓你放棄那條路？」對蘭瑟來說，平穩的下半生未必不好。


　　「因為我不甘心，我無法忍受屬於我的一切被奪走！無法忍受摯愛的寇蘭在

無能的叛徒手中日漸凋敗！」泰爾瑪的語調漸漸拔高，音量也大了起來，「最無

法忍受的是、是將來的某一天，那個齷齪的卑鄙的篡奪者以國王的身份自然死

去！我絕不接受！我寧願死！寧願在痛苦的深淵中燃燒成灰，也不可能忍受！」

他的左手握成拳頭，猛力捶擊桌面，酒水濺出，浸濕了一小片桌面。他的臉白得

嚇人，憤怒在他的眼中、胸口燃燒著，摧殘他的心智，這麼多年未曾熄滅。



　　蘭瑟靜靜垂下視線，纖長的睫毛遮去了眼底的失望。

　　他願意聽泰爾瑪述說過往，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受疤臉男曾帶給他的良善與溫

暖所驅使，他不認為那是演技，他相信那份良善也屬於泰爾瑪，可是現在，他的

信心正在動搖，如同那張左右搖晃著的餐桌。




　　「……決定回來，不是容易的事。」

　　泰爾瑪拿起只剩一半酒的小杯，仰頭一飲而盡，藉由酒精的幫助，激動的情

緒才勉強被壓制。

　　「儘管在藥師谷，外地來的陌生人不會惹人注意，我仍不願意在距離寇蘭這

麼近的地方冒險。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臉上弄出傷痕。」蘭瑟的一聲驚呼，

似乎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他露出帶著瘋狂的笑，「第一刀很痛，不過後來……後

來……」後來，他感覺到病態的快意，疼痛變成一種發洩，自己對自己的。一會

兒，他自憐自傷，悲嘆自己的命運；一會兒，又全數轉為恨意，恨從前的自己，

恨那個信任兄弟、妄想庇蔭他們的愚笨的自己！經由疼痛，他認清楚自己落到什

麼境地，從雲端般高高在上的王太子，摔落成地上的一灘爛泥，連乞丐都不如！

然後他莫名其妙開始大笑，一面笑，一面用利刃劃過臉龐，笑出淚水，割出鮮血，

血混著淚，淌進口中，他嚐到又腥又鹹，名為悔恨的滋味。


　　也就是那時候，他產生裝瘋的念頭。


　　「剛才，你問我有沒有瘋，我的回答……我的回答正確嗎？」泰爾瑪苦惱地

皺起眉，「說不定我已經瘋了，只是自己不知道……我、我是不是很像個瘋子？」

他望著蘭瑟，靛色的雙眸已經沒那麼篤定沒那麼冷，少掉好幾分屬於泰爾瑪的嚴

酷，卻往疤臉男的痴顛靠近了一些。


　　「你當然不是，」蘭瑟原本非常想念那個喜歡咧開嘴笑、瘋瘋傻傻的疤臉男

子，卻在見到對方迷惘的神情時，懊惱於自己的念頭，「你假裝得太久，所以搞

糊塗了。以後你再也不需要偽裝，可以做回原本的樣子。」


　　原本的樣子？泰爾瑪落寞一笑，差點記不起自己原本應該是什麼樣子？

　　低下頭看，蘭瑟正緊緊握住自己的手。他彎起指頭，大手反將對方包握在掌

心裡。細細軟軟的觸感，奇妙地平撫了心底的焦躁，這是他一開始就愛親近蘭瑟

的原因之一。

　　很小的時候，大家就叫他旭日的王太子。他感到無比驕傲，所以不說假話，

不使詭計，光明磊落待人，期望自己配得上太陽的稱號。可是在逃亡的日子裡，

這些原則全都被迫拋到腦後，他捏造身份，說遍謊言，錯殺過無辜的人，只為保

住自己的性命。

　　他也想恢復原本的樣子，但是他自己知道，即使未來爬上天頂照耀全寇蘭，

心裡已經變得陰暗的部分，永遠都會存在，沒有任何光線照射得到。





　　「你還在擔心嗎？擔心自己發瘋？」蘭瑟看來比他更擔心。


　　「回想起來，發瘋的日子也不算太壞，人們對這種人不屑一顧，從不正眼看

我。我不但安全，還能窺見那些人的嘴臉在以為無人注意的時候可以變得多麼醜

惡！」

　　他瞄向蘭瑟，似乎訴說著唯有蘭瑟不同於眾人。


　　那眼神太過炙熱，超出禮貌的範圍，蘭瑟不太自在地抽回手，喃喃說著，「他

們對你……不見得有惡意……」


　　泰爾瑪撇了撇嘴，表示有惡意也不懼怕。

　　「你的到來是最美妙的一件事。每個人都在談論，大到國家的層面，小至針

對個人的批評。分辨真假耗費我不少精力，但是我比其他人佔優勢，我瞭解奈卓

的性情，你讓他的愚昧與輕率淋漓展現出來，他竟蠢到派兵捉拿你！」


　　「幸好沒有成功。」想起那段遭遇，蘭瑟餘悸猶存。


　　「如果成功，他將招來米盧斯的報復，寇蘭陷入亂局是趁隙而入的大好時機，

說不定我能更早完成我的復仇。」


　　「真抱歉我令你失望。」泰爾瑪直接而冷酷的盤算令蘭瑟感到不愉快。


　　對方卻笑了，「我可沒說希望他成功。遭到戰火蹂躪的寇蘭，你以為我喜歡

嗎？」


　　「我不知道……我、我幾乎不瞭解你。」


　　笑容斂起，奇異的光芒在泰爾瑪的眸中閃爍，「你幾乎不瞭解我……」他重

述了一次，似乎是說給自己聽。

　　蘭瑟很想解釋清楚，他所謂的不瞭解並不是否定過去的情誼，可是他還在建

構腦中的詞句，想找一個最婉轉的說法時，泰爾瑪沒有給他機會，表面上像是淡

淡放過，接著話題說下去，「無論如何，事情已成定局，或許這場大失敗還不足

以讓奈卓承認一個愚蠢貪婪的篡奪者只配得到最不堪的結局，支持他的叛徒當中

已有人後悔，為蒙受的損失感到不滿。哼，一群短視近利的庸才！要讓他們明白

自己的無能倒很不容易。」他將空杯斟滿，停頓了一下，說：「我想奈卓企圖挽

回頹勢，因此派人來監看你。」


　　「有人監視我？」蘭瑟吃驚地問。


　　「最近才出現，就是在樹林裡脅迫你的幾個小丑。不巧的是，裡面有一名從

前跟隨我的侍衛，他不但認出我，還做出該死一百遍的決定－－他們想試探我，

藉由侵犯你。」


　　蘭瑟已猜到一點端倪，此刻聽泰爾瑪親口說出來，最後的一點點懷疑也不復

存在，悲傷與失望盡數寫在他的臉上。

　　「他們錯估了我的重要性，不是嗎？如果烏斯頓沒有趕上，你偽裝到底……」

當自己正面臨比死更不堪的處境，泰爾瑪卻在一旁，以冷靜的態度衡量得失

利弊，做著幾近於殘酷的計算，真實的情況原來是這樣的嗎？


　　泰爾瑪的臉皮繃得緊緊的，顏色也不好看，「……如果你仍然氣憤，他們那

一夥還留下一個，我回去馬上要哈康殺掉他。」


　　「你知道那不是我的期望，也不是我介意的事。」


　　泰爾瑪當然知道蘭瑟的心情，也知道如果老實說明自己的難處和考量，取得

諒解並非不可能，可他就是不願意解釋。

　　「聽著，我是不向人道歉的，那一日你所受的委屈，將來我必定加以補償。」


　　泰爾瑪以為蘭瑟會問，補償什麼？卻看他搖了搖頭，「你繼續說吧，後來發

生什麼事？」


　　「……後來也沒什麼，他們的計畫失敗，心裡害怕，為了是否回寇蘭求援產

生爭執。背叛者終究會遭到背叛，他們當中最懦弱的一個，選擇背棄其他同伴，

投奔我的……餘黨。」他自嘲地笑了笑，「因此你昨晚才會見到詐死逃亡的哈康

加雷阿索，他接到消息，連續趕路好幾天來找我。」


　　「我很高興他找到你，我想你不打算留下來？」泰爾瑪的裝扮與舉止都已改

變，神智清醒，無病無痛，醫生不可能允許他留下。


　　「應該昨夜就走，卻有一個理由讓我回到這個令人厭惡的鬼地方。」

　　泰爾瑪靠向蘭瑟，放低音量，雖然壓迫感仍在，倒也感覺得出他正盡力表現

溫柔，「我要你和我一起走！一起回到我的祖國寇蘭，我將成為國王，而你是國

王最珍視的……客人。」


　　這是蘭瑟聽過最瘋狂的提議！

　　去寇蘭？他以為當初安傑路希提議送他到藥師谷治病已經是個奇想，泰爾瑪

卻要他踏上那片他深深畏懼的土地？和他懼怕的人們共處？


　　「你、你在說不可能的事！寇蘭人恨我！」


　　「寇蘭人並不恨你。一直以來，我們恨的都是想像出來的米盧斯人形象，如

同你們對寇蘭人的排斥與厭惡，追根究底，不過是互相不瞭解罷了！」


　　「或許是，可是……」


　　泰爾瑪打斷他的話，「告訴我，你可曾真正認識一個寇蘭人？比如我，你覺

得我像野獸一樣可怕？我符合你至今對寇蘭人的印象？」


　　蘭瑟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有點道理。如果說偽裝的疤臉男不算數，他確實一個

寇蘭人都不認識，今晚和泰爾瑪的對話是他和寇蘭人有過最久的交流，這位曾經

的王太子擁有令人畏懼之處，卻不是全部。



　　「說來慚愧，曾經憎恨米盧斯人不亞於任何一個寇蘭人的我，卻被米盧斯人

救過性命。那人贈送我金錢、糧食、藥品，以及一個不妨繼續活下去的機會……

我多少次想忘掉被米盧斯人拯救的恥辱，可是那張臉－－」泰爾瑪揮了揮手，做

出驅趕的動作，好像對方正在他的面前飛舞，「是討厭還是感激我已經搞不清楚

了！總之，那時候是我第一次發現，米盧斯並不像其他人形容的那樣，它並不是

一條發臭的水溝，也沒有住滿會說話的肥大老鼠！」


　　多麼奇怪的比喻！蘭瑟忍不住笑了，「你的米盧斯語說得真好。」


　　「比以前好，因為我經常聽你說話，是你讓米盧斯人在我心中的印象得到更

進一步的良好變化。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想想我們能為寇蘭、為米盧斯

做的！重新開啟的貿易、文化的交流、一個和樂穩定的未來，你不願意有那一天

嗎？」


　　蘭瑟有些動搖，如果可能，他怎麼會不肯為米盧斯盡心力？他只是一直認為

自己沒有能力。

　　「你是真心的？為了兩個國家的利益？」


　　「也為我的私心。」


　　暖黃色的火光下，隨著蘭瑟投過來的疑問視線，寇蘭人的眼神慢慢改變了，

「如果不是這一切的經歷太過嚴酷……蘭瑟，我會說認識你是發生在我身上最美

好的事。在寇蘭，像哈康一樣僥倖逃過劫難的舊臣稀少得可嘆！叛徒殺不盡，為

了國政的運作，我勢必得任用背叛過我又再次背叛奈卓的人。我已無親人，將來

取回王位，必將伴隨而來的孤獨，即使麾下擁有一百個一千個忠心耿耿的舊部也

難以消弭……可是你辦得到，蘭瑟，你能驅散我的孤獨與不安，我需要你陪伴在

我的身邊。」


　　「…………」

　　蘭瑟的思緒亂得像一團打結的線。

　　不是夢中的對象，卻是第一次，在度過了自認不被任何人需要的二十多年歲

月，第一次有人對他說這些話，造成的衝擊讓他的腦袋發熱發暈，整張臉都是火

燙的。

　　「你總能……總能再找到另一個人……」


　　「卻不能找到跟我一樣懷抱著對親兄弟的恨，深知遭受背叛的苦痛滋味。」


　　「那不是真的，我一直在生病，很多時候，我只是希望活下來而已。」根本

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恨誰。


　　「現在你活得很好，難道還不恨他們？」


　　「我不知道……即使恨過，也已經離得遙遠了不是嗎？」


　　「憎恨不會遠離，只是被其他東西暫時擋住。你終究會懂我的心情。」


　　腦中的暈眩感已消失無蹤，蘭瑟很想說實話，說他一點都不懂、也不想懂那

種心情；說他不喜歡聽他談起仇恨，如果連個人的仇怨都無法放下，還談什麼化

解兩國之間根深蒂固的敵意呢？可是他知道這些話不能說，直覺警告他，激怒眼

前這個人絕對不是好主意。


　　然而蘭瑟略微閃縮的神情並沒有逃過泰爾瑪的目光。

　　「你害怕我？」


　　蘭瑟不想承認，也不願說謊，只好沈默。他的確感到畏懼，害怕著一心想復

仇的泰爾瑪。


　　「因為這張臉嗎？」曾經俊美，如今橫著數道刀痕的臉黯淡了下來，「毀棄

容貌時我毫不猶豫，也一直不後悔，除了見到你的那天。我沒有一張漂亮的臉，

或許讓你感到噁心。」


　　「不是的……無關你的長相，我並不……」


　　泰爾瑪很快瞥了一眼窗外，趁蘭瑟急著解釋，不自覺傾身向前的時機，伸手

捉住他的下頷，貼上他的唇。



　　是一個吻，來得出乎意料、霸道異常，蘭瑟只呆住短短一瞬，就連整個人都

陷進對方的懷抱。

　　他懊惱於對方舉動的無禮，雙手出力推拒，可是毫無效果，唯有薄荷酒的甜

味在唇齒間溢散開來，香氣越來越濃。

　　好一會兒，泰爾瑪才鬆開他。


　　蘭瑟立刻從椅中站起，往後退得遠遠的，「你、你不能……不能沒問過我就

那麼……那麼做！」


　　「我當然能。」泰爾瑪的笑容裡毫無歉意，「以前，我形貌污穢，不敢太接

近你；現在，我如果繼續給那個侍衛機會，那就太愚蠢了！」


　　「侍衛……你說烏斯頓？」


　　「他什麼都不敢做，對不對？我不認為你將心思放在一名侍衛的身上有什麼

意義，橫在你們之間的身份鴻溝，我敢說他一生都無法跨過。」



　　但願能夠反駁，能說到讓眼前這個寇蘭人閉上嘴巴，說不出話來！

　　可是在現實中，閉上嘴巴、說不出話來的卻是蘭瑟自己。





（待續）

仍然是泰爾瑪飛快趕進度的一回！

字數較以往多，因為是一整段的對話，所以想一口氣貼上來，

更新的時間也因此拖得從前的"晚"還要"更晚"，實在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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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11.243.15.20
推 utahime:頭!!!推!!!!!!!!
推 SHIU0315:在泰爾瑪面前飛舞的卡哞哞XDDD!!!這畫面怎麼那麼喜感阿XD
推 Auxo:卡哞哞沒有被提到名字依然具有存在感！XD
推 sakurasn:對泰爾瑪的不爽因為卡哞哞而驅散了許多XD 卡哞哞真厲害XD
推 SHIU0315:噢NO~~~烏斯頓你的進度完全被泰爾瑪一口氣超越了啊!>口<
推 MusDesdemona:和親王子蘭瑟?!XDD
推 tsaiyuping:喔不～！蘭瑟居然被親到了〒▽〒 烏斯頓人呢！？
推 habaku:看樣子卡哞哞依舊有在本篇各支線大活躍的機會...期待！XDD
推 puddinglin:烏斯頓你快肥來啊啊啊啊啊(~~莫名激動)
推 td6677:阿瑪飛快的進度嚇到我了！！！阿頓快回來進行親王保衛戰！
推 babylone:泰爾瑪只花一集的時間就追過烏斯頓前九集的進度(驚)XDDDD
推 bjoyl:看這情形烏斯頓不開外掛不行了！烏斯頓快回來阿阿阿阿！
推 p70:小瑪沒事那麼萌幹嘛啦(掩面)
推 p70:嗚嗚嗚烏斯頓...我看戲的都很緊張!!你不急嗎?!
推 exago:推『和親王子』XDDD
推 tarcat:在泰爾瑪面前飛舞的卡哞哞讓我噗嗤了 XD
推 kaedeyuki:太棒了泰爾瑪目前表現出的性格與行為都是我不喜歡的XD這
→ kaedeyuki:樣我就不用從支持烏斯頓變成兩方搖擺了XDDY
推 kahoberyl:有卡哞哞耶XDD阿瑪真的在趕進度  也趕太快了吧(驚)
推 thegreens:卡哞哞!!小瑪這樣追進度反倒有某方面實質的落後了(心疼)
   謝謝大家的推文，烏斯頓已經充分感受到情勢的危急，他馬上會回來的！
   然後那個卡哞哞他.....他什麼事也沒有做啊，大家對他實在太好了～～>////<
※ 編輯: tojo            來自: 111.243.15.20        (09/12 13:27)
推 thegreens:哈哈卡哞哞太可愛了!不過那時候卡哞哞其實很讓人心疼耶!
推 smiller618:烏斯頓你的進度被追過了!!!!!!!!快點回來補啊!!!!!!!!(
推 p70:我又要來催文惹 。-。"
推 thegreens:我也很想催XD
推 p70:樓上（握）...再來吶喊一下～
推 hahano:泰瑪爾進度趕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