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ojo (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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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自創] 國王的第三子（11）
時間Tue Sep 21 01:14:55 2010
國王的第三子
（11）
道過晚安，泰爾瑪走到屋外，烏斯頓已回來……不，是早已回來了。
他背倚牆面，一語不發站在門邊，臉皮像拉得太緊的鼓面，全身上下充滿自
我的情緒。他正在盡守護的責任，卻不再是個合格的侍衛，此刻的他，僅僅是一
名男人罷了。
無論烏斯頓看到、聽到多少，至少最後一段絕對沒有漏掉，正是泰爾瑪期待
的結果。他在親吻蘭瑟之前已經聽見門外的腳步聲，那個吻多少帶有示威的意
思。
他側過身，和斯坦達爾人正面相對，後者沒有迴避他的目光，對視的眼裡隱
隱帶著敵意。
「你曾經對我無禮。」泰爾瑪的臉同樣緊繃著，聲音冰冷，「現在也是。」
「造成您的負面觀感，我很遺憾。」烏斯頓的語氣一點也沒有遺憾的意思。
「如果有人忘記自己的身分，繼續插手其他國家之間的事，那才真的令人遺
憾。」
「我想您指的是蘭瑟殿下〝個人〞的事，與國家無關。」
「那不是你能決定的事。或者，你已請示過阿列維？我能將你的判斷視為斯
坦達爾的表態？」
泰爾瑪的話猶如一股寒風吹進心裡，令烏斯頓悚然變色，「你是什麼意思？」
是猜的？還是真的知道他和本國有聯繫？
彷彿已經獲得勝利，泰爾瑪噙著笑沒有回話，也沒有道別，他伸手拉低帽沿，
密密遮好臉孔，便走入夜色之中。
＊ ＊ ＊ ＊ ＊ ＊ ＊
烏斯頓進門時，桌面的酒瓶酒杯尚未收起，空氣中飄著薄荷酒香，桌旁的椅
子是拉開的，處處宣示著另一個男人的存在。他怔怔望著屋中的凌亂，泰爾瑪的
話還在腦中持續騷擾，好不容易聽見其他聲音時，蘭瑟似乎已喚了他兩三次。
「對不起！殿下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他急忙擠出笑容。
「我只是問你，找到幫忙帶信的人嗎？」
「運氣不太好，我打算明天再去一趟。」
「明天還要去碰運氣？」
「嗯，是、是啊！」
這是個謊言，明天不需要運氣，因為他已留下訊息，約斯坦達爾方面的接應
人明日見面，給阿列維的報告一定能送出去。
他無法坦然說出事實，也不擅說謊，而蘭瑟毫無相關的歷練，從來不懷疑他
說的話，這一份信任，總是讓他的罪惡感更深一層……
「請問，我能分你的小圓餅吃嗎？」蘭瑟眨著眼笑，指指烏斯頓手中拎著的
小布袋。
思緒被泰爾瑪攪得亂七八糟，烏斯頓差點忘記手裡的食物，他急忙走近餐
桌，亂解著袋口的繫繩、袋裡的紙包，笑得有些窘迫，「您開玩笑了，這當然是
為殿下準備的。」
酒杯酒瓶被撥到角落，他取來一只木盤，袋口斜傾，嘩啦啦滾出來十幾二十
個圓形糕點，黑的白的紫的……顏色有四五種，迷你小巧的尺寸不超出拇指和食
指圈起的範圍，是鎮上有名糕點鋪的招牌產品，十分受到蘭瑟的喜愛，烏斯頓每
次到鎮上辦事，回來時一定帶著滿滿一袋。
「那麼你願意分享我的小圓餅，和我一起吃嗎？」
雖然是問句，蘭瑟卻不打算接受否定的答案，他挑揀著不同的口味，分別放
在兩個小碟子裡，比較清爽不甜的給烏斯頓，另一只留給自己，再慢慢把其餘的
糕點整齊堆成塔狀。
他每一次都這麼做，就像烏斯頓每一次都記得幫他買，簡簡單單的小點心，
是藏滿點點滴滴回憶的瑰麗珠寶……
蘭瑟還記得初嚐小圓餅的美味時，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名稱。
那時，烏斯頓拿在手上的是巧克力口味，他楞了一下，回答，『他們就叫它
巧克力小圓餅。』以此類推，還有黑莓小圓餅、柑橘小圓餅、檸檬小圓餅、栗子
小圓餅……等等，名稱樸素得令蘭瑟詫異。
他告訴烏斯頓，在米盧斯，他們如何花時間為商品命名，寶石和花卉都是常
見的主題，甚至有一款裝飾特別花俏華麗的點心被命名為布朗黛伯爵夫人，來自
真實存在的貴族人物。
烏斯頓聽了差點被食物嗆到的好笑模樣，蘭瑟恐怕會清楚記得一輩子。
『伯……伯爵先生能夠忍受？夫人的名字被擺放在店裡出售？被買去吃掉？』
『他覺得很驕傲，還主動出資拓展店家的事業呢！』
對樸實的斯坦達爾人而言，實在是難以想像的一件事。在他們的認知當中，
唯有橋樑、道路，冠上偉人的名字才是正經的事，食物只要能填飽肚子就夠了。
『若是我，大概無法接受吧！』
烏斯頓的感嘆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無法接受。在藥師谷的多數人都知道
親王殿下喜愛小圓餅的某一天，不知道是誰在大家吃吃喝喝閒聊的時候，玩笑般
提出建議，要將小圓餅命名為蘭瑟親王小餅，順便繪上肖像，藉王族的名聲，銷
售到更多更遠的地方！
烏斯頓幾乎是立刻表示反對，正經的表現太過突兀，說笑的人張大了嘴巴僵
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其他人面面相覷，蘭瑟則是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此後，只要有人開玩笑提到親王小圓餅，烏斯頓雖然不再口口聲聲反對，但
是他猛皺眉頭，苦惱萬分的有趣模樣卻沒有絲毫改變。
「您的心情似乎很好？」
烏斯頓眼看蘭瑟將點心拿在手裡一口都還沒吃，表情卻像嚐到絕佳的美味，
笑得如蜜糖般甜。第一次，他因為蘭瑟的笑容而難受。
「嗯，想到一些事。」
蘭瑟正想提起關於小圓餅的愉快回憶，烏斯頓悶悶的聲音比他快了一步，「泰
爾瑪王子的事？」
怎麼是泰爾瑪？蘭瑟感到有些錯愕，「……你也遇見他了？」
「就在門外，他看來和以往大不相同。」
「你聽見我們說話嗎？」
關於烏斯頓的那段對話如果被當事人聽見，那該有多麼尷尬！蘭瑟的情緒太
緊張，一時竟忘記澄清自己並不是在想泰爾瑪。
烏斯頓露出一抹苦笑。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算正確，才能維持彼此的情誼
不致破裂？他害怕自己怎麼說都不對。
「那是您和泰爾瑪王子的談話，一名小小的侍衛是不應該聽見的。」
他聽見了，可是不承認聽見……
蘭瑟放下一口都沒吃的點心，食慾靜悄悄消失了。泰爾瑪固然是個性情激
烈，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有些事，蘭瑟不得不認為他說得很正確。
當晚，蘭瑟早早就上床睡覺，但是他睡得不安穩，一陣子之後便從夢中醒來。
跟上回夜半驚醒的情況不同，燭光靜靜亮著，室內一片溫暖寧靜。烏斯頓仍
然熟睡，沒有被吵醒。蘭瑟小心翻過身，將他忠實的護衛保持在視線內，並不急
著再次入睡。
他有好多事需要想一想，一天之內發生的事那麼多，大腦都快來不及處理。
泰爾瑪的邀約，儘管到現在還覺得荒謬，對於能夠認真考慮去留這件事，他
感到欣喜不已。那也是同一天發生的事，加里在閒談間說起，依照他恢復的程度，
是否留在藥師谷已經無所謂，普通醫生就能為他開藥方調養，他想走，隨時能走。
聽見這則好消息，離開的念頭就在蘭瑟腦中盤桓不去。他當然想走，想得要
命！醫生乖僻的性格、他人關注的視線，幾乎逼近忍耐的極限，待在藥師谷早就
已經不再愉快。
他最大的顧慮是，一旦離開藥師谷，烏斯頓的任務也將結束嗎？他能不能做
個貪心的人，帶著烏斯頓一起走？
光源在窗台附近，距離烏斯頓的床鋪近，離蘭瑟的遠，讓他能好好看著對方
的臉。
那個男人，連睡覺都微微蹙著眉頭。不肯承認聽見、甚至看見，心裡還是會
介意嗎？在藥師谷的日子一直都是這樣，烏斯頓每次皺眉、每次煩惱，都是為了
他，無論是病痛本身的折磨、治療過程的辛苦、吃的藥太難入口，無一不是感同
身受般給予呵護安慰。嘴巴上老說是侍衛，卻為他做遍侍衛職責以外的大小事；
付出的關懷，蘭瑟的父兄姊妹沒有一個比得上。
以前在王宮，多數時間孤孤單單一個人也能生活；現在，蘭瑟只需稍微想像
一下不再有烏斯頓陪伴的日子，想像那些共處的時光將永遠成為回憶，心情就低
落得難以承受。
烏斯頓是怎麼想的呢？這僅僅是一份報酬優渥的工作？逃避本國風波的暫
時休憩所？還是……還是也有一點點雇傭關係以外的私人情感？
經過晚上的教訓，他已知道暗示和等待全都沒用。他不怪烏斯頓的保守
畏怯，侍衛在身份上居於劣勢，經不起冒險失敗的後果，是他不該強求。
那麼，一個幾次差點死去的親王有什麼好損失的呢？
泰爾瑪說得或許沒錯，烏斯頓難以跨過身份的鴻溝，但是對站在另一邊的蘭
瑟而言，只不過是輕輕往下一跳的距離罷了！他想……他說不定是可以做得到
的。
＊ ＊ ＊ ＊ ＊ ＊ ＊
隔日一早，蘭瑟梳洗完畢來到起居間，桌上的早餐是一人份，烏斯頓不在屋
裡。
毫無意外，蘭瑟在馬廄外找到早起的斯坦達爾人，他正在為馬兒上鞍具，準
備出發到鎮上。
這麼急！望著對方寬闊的肩背，蘭瑟抿著唇，無聲地偷偷笑，難得覺得辦事
效率高也是件傷腦筋的事。
「伊凡，」他走到烏斯頓身旁，深深吸一口氣，「我有……有一些重要的話
想跟你說。」
沒有預料到親王殿下的出現，烏斯頓吃驚地停下動作，轉過身，併起鞋跟直
挺挺站著。
「是的，殿下請說。」
「不必那麼嚴肅。」蘭瑟笑著說。接著看了看左右，這麼早的時候，四周已
經有好多人忙忙碌碌穿梭來回，他從來都不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我等你，能早一點回來嗎？」
小聲說話的蘭瑟神情十分微妙，是烏斯頓認識他以來，氣色最好的一次。頭
髮的銀灰色飽滿有光澤，襯得膚色白皙透亮，閃閃生輝的雙眼裡好像藏著迫不及
待想說出來的秘密，興奮染紅了雙頰，卻又在視線相觸時，羞窘的姿態表露無遺。
烏斯頓著迷地望著他好一會兒，仍舊沒辦法猜出是怎麼一回事，最多只猜得
出不是壞事。
「就依您的意思，我會盡快回來，請殿下稍等。」
他跨上坐騎，韁繩一抖就要出發，蘭瑟忽然在背後叫他，「伊凡！」
「殿下還有什麼事嗎？」
「路上小心。」他朝他揮揮手。
馬兒已奔出數步，烏斯頓笑著，從馬背上回過頭，「我不會有事的！」
（待續）
話說看影劇或小說時，常常會遇見主角明明有機會說出告白的話，卻老是要等一下再說，
最後落得沒機會講......每次我看到都會焦躁得想砸螢幕啊！(／‵Д′)／~ ╧╧
為什麼要一直用這種該死的老梗！！！
......現在我有點明白了，老梗的吸引力真的是言語無法形容，
所以我也忍不住這麼做了，真是對不起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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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sakurasn:不~所以還要再等一段時間才有告白囉XD? 09/21 01:28
是的，因為蘭瑟說要等。^^"
推 Ballanche:天啊！感覺還需要一點點磨難，真是太磨心了 09/21 03:34
是的，因為蘭瑟的命比較苦。（責任都推給主角就對了！XD）
推 SHIU0315:試著拉近一步距離的蘭瑟真得好勇敢!!!覺得好感動... 09/21 05:15
→ SHIU0315:不過看來這份告白...烏斯頓不會如此輕易聽到阿ORZ 09/21 05:20
說不定他.....再也聽不到了.....（說笑的，請勿當真喔！^_^）
推 exago:哇...＠＠這下子蘭瑟要衝了，加油啊！！ 09/21 08:51
因為作者很壞，所以他還是得再等一等了～～XD
推 hahano:不會蘭瑟要衝之前..泰瑪爾就衝了吧..真是衝衝衝的故事... 09/21 09:51
戀愛就是靠一股衝動啊！（？）
推 td6677:所以阿頓可能會出事嗎？！Q口Q 蘭瑟感情路多舛啊...... 09/21 11:03
可能性當然是有的.....
推 Ballanche:好想開賭盤賭烏斯頓會不會出事XDDD 09/21 12:39
下一回就會揭曉了！^^y
推 babylone:蘭瑟親王該不會要被拐走了吧>"< 09/21 14:00
呼呼呼～～（←沒膽劇透只好假裝神秘）
推 p70:小蘭想主動告白,真的貼心 Q__Q 我也喜歡他 09/21 17:03
讓小侍衛主動告白好像太殘忍了所以....^_^
推 thegreens:喔天阿老梗果真充滿殺傷力阿! 積極的蘭瑟也好可愛!>///< 09/21 19:39
老梗是充滿風味的好東西啊！XD
→ thegreens:又看了一次>//< 讓烏斯頓著迷的蘭瑟真讓人動心阿~ 09/21 19:41
謝謝你這麼說～～烏斯頓和蘭瑟都會高興的～～>///<
推 kahoberyl:我喜歡積極的蘭瑟~~~不愛這種老梗T T 09/22 00:17
啊這個～～多嚐幾口說不定就喜歡了喔！（繼續端出老梗XD）
推 ishidaakiha:嗚~老梗Q__Q 可以不要讓我們等太久嗎蘭瑟加油加油~ 09/22 01:12
我....我盡力....（嗚，這句話一定沒人要信了...T_T）
※ 編輯: tojo 來自: 111.243.0.13 (09/22 01:33)
推 utahime:真是太緊張了!!!!!! 09/22 12:05
推 MusDesdemona:蘭瑟意外地適合老梗耶 變得好迷人>/////<該說這就是 09/23 16:13
→ MusDesdemona:古典美人嗎? XD (體弱多病+命運多舛XD) 09/23 16:14
推 thegreens:樓上大人害我笑了XD 但是希望蘭瑟一切都要倒吃甘蔗阿!! 09/23 20:12
→ thegreens:唉唉想當初尤金和卡雷姆也是害我心糾結的要死QQ 09/23 20:12
推 p70:小瑪誠可貴，阿頓價更高，若為蘭瑟故，兩者皆可拋 10/01 00:18
→ p70:（想了一個順口溜來包裝自己的催稿推文...XD...） 10/01 00: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