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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薔薇公爵 (28)   睫毛綴著激情紀念的小小水珠,尤金閉著眼,一件不屬於自己的外套蓋在腰 際,背後環抱著屬於他的男人。   他又恢復一身潔淨,甚至沾染了一點點香氣,汗水也被拭淨,代價是花瓶裡 的水,以及一件好襯衫的犧牲。   卡雷姆善後的動作仔細迅速,匆匆趕回來抱著他,好像擔心他跑掉。事實上 尤金連稍微變更一下姿勢的念頭都沒有,畢竟他現在乾乾淨淨、而且舒適──當 然,舒適不是一個客觀的用詞,他躺在書房,地板隔著一層絨毯仍然堅硬,沒有 枕頭沒有被墊,交合過程的激烈造成全身酸痛,嘴唇印著自己咬出來的 深深齒痕,特別酸麻的部位更是羞於提起。他卻很久很久、很久不曾感覺如此愉 悅,身體的疲倦逼近極限,精神的亢奮正相反,不能睡著是原因之一,另一方面, 他也慢慢意識到,自己已經做了什麼。   他接納了卡雷姆,對應的責任從此改變,和其他責任之間的衝突加劇,他還 不知道該怎麼辦。   「尤金,被燒毀的那封信,我能向你求證內容嗎?」身後的那人卻不像他, 從不提早煩惱,正用鼻端下巴整張臉在他的肩頸摩挲,「你真的寫,我是你心甘 情願擔起的美好負荷?」   「嗯。」   「也是最珍惜最重要的事物?」   「嗯。」   連續的肯定答覆,簡短得過份,卻不影響喜悅的節節高漲。   「還有一段,關於什麼夢、什麼死亡的……告訴我,你寫了什麼?」   距離寫信的時候已有數年光陰,尤金花了一點時間才回想起內容,「你說你 受傷時曾做過一個夢,我在信裡回覆了我的想法。」他稍微停頓,卡雷姆等著, 等他整理回憶,一字字再次重現,「那是一場夢,也是美好的嚮往,我將做出同 樣的選擇,拋下你先死,而你會知道我的理由。」   他說著扭過頭,讓對方能清楚看見他的眼睛,讀到答案。   「你不願活在沒有我的世界?」卡雷姆低聲說,尤金點了點頭。他收緊環在 腰上的手臂,問:「我可以用這個答案代替你不肯給我的那句話嗎?」   「哪一句話?」   「你是否愛我?」   「……很愛。」   那是卡雷姆一直執著索求的一句承認,如今他終於聽見,卻將前額抵在尤金 的肩頭,雙手緊緊摟著對方,好像時光倒流二十年,暴風雨的夜晚,窗外舞動的 黑色樹影讓他害怕。   「你為什麼害怕?」   「一個最貧窮的人在早晨醒來,身邊被忽然冒出的金銀珠寶包圍,在歡喜高 興之前,他會有更多的恐懼,害怕自己眨一眨眼睛,滿屋的財富又憑空消失。」 尤金的身體,尤金的愛,一下子得到太多太多,他害怕自己不能忍受失去的滋味。   尤金側轉身體,和他面對面,語氣帶著一點點嚴肅,神情卻十分溫柔,「如 果那些金銀財寶能夠隨意出現又消失,我不會猶豫這麼多年,只為了逃避早已存 在的事實。」   卡雷姆微微笑,親吻他的唇,「我很高興自己被你說服了。」   他們延續這個吻,並不是火熱激昂的那一種,而是捨不得放開彼此的繾綣眷 戀。   當尤金說著該穿衣離開,卡雷姆再次抱緊他,「再陪一下,一下下就好。」   那是卡雷姆小時候賴床常用的說詞,勾起尤金的舊日回憶,從前他嚴守正常 作息很少妥協,這次放寬了規矩,靜靜在溫暖的懷抱裡多躺一下下。   直到月亮往天頂又靠近一步,時間真的緊迫,卡雷姆才放開手,起身撿拾衣 物。   感覺好像幾百年沒有使用雙腿站立,尤金扶著桌面,有些吃力地站起。看著 腳下的地毯,他忍不住嘆氣,雖然卡雷姆稍微清理過,被弄髒的痕跡終究明顯。   卡雷姆完全不擔心,對僕人們的能力信心滿滿,「清得掉的,那可不是最困 難的挑戰,相信我,我從未放鬆對他們的考驗。」   所謂的考驗,就是隨處風流不挑地點場合吧?尤金睨了他一眼,「所以我們 付出特別優渥的報酬,我不懷疑大部分是你的功勞。」   「噢,小綿羊拔起身上的一根羊毛做代價,感覺到疼痛了!」   「首先,為辛勤的勞務給付薪水,我從來不感覺心痛,」尤金的臉頰不禁有 些發熱,「而且你做了一個破紀錄的糟糕比喻,最好不要再用那種奇怪的動物稱 呼我。」   「尤金,你臉上的漂亮顏色是因為我用錯比喻,所以氣憤嗎?還是從奇怪的 動物聯想到特殊的情景,心中害羞?」   笑瞇瞇的視線投射過來,讓尤金又愛又困擾。他承認自己很喜歡卡雷姆在溫 存時候的款款深情,也喜歡卡雷姆平日的模樣,恢復精神之後的慣常笑容,帶來 的輕鬆感受很難在他處找到,但是他差點忘記,猛烈的頭痛是經常隨後出現的副 作用。   「我建議你閉上嘴,立刻拿衣服給我!」   卡雷姆遵命閉嘴,儘管臉上還掛著笑容。他繫好長褲腰帶,另一手將尤金的 衣物拋擲過去,中途從衣袋掉出一封信,眼熟的筆跡,竟然是自己寫給尤金的信。   「我好像見到一片雪花落在酷熱的沙漠裡,你、你隨身攜帶我寫的信?」幻 覺果然違背常理。   「不是,」尤金撿起信,放回原處,尷尬地解釋,「奧達隆在我燒信的時候 忽然進來,我來不及,只好順手收進衣袋。」正好是最後一封信,僥倖逃過劫難, 他想他會保留下來。   「唉,為什麼到處都有人喜歡燒信?我總有一天要向陛下請願,頒佈法令禁 止焚燒信件。」   「我不知道其他人為什麼燒信,但我承認自己用錯了方法,燒掉信件並不能 逃避信裡的內容,紙張已經消失,每一字每一句仍然記得清楚,即使把我燒成 灰──」   「別說下去!」   卡雷姆微帶懊惱的制止,令尤金感到好笑,「怎麼回事?你可以在墓穴裡腐 爛,我卻不能被燒成灰?」   「當然不能,」他舉起一根手指,鄭重搖動,「因為我要從我的墓穴爬過去, 跟你一起腐爛,等我們都變成泥土的養分,淹沒我們的豈止茂盛美麗的花海,還 有世人無止盡的嫉妒啊!」   「你要爬過來?……我可不確定槭園忍受得了這麼旺盛的活力。」槭園是佛 利德林家族的墓園,有白牆圍繞,銀槭樹錯落,滿園綠意,是一個寧靜美麗的地 方,和死後亂爬的骷髏人顯然格格不入。   「別取消我在家族墓園的位置喔!我打算從今以後做個讓祖先們引以為榮的 佛利德林人,確保住進槭園的資格,避免在土堆裡爬太遠的路,手指骨不小心掉 在途中,我就不能像這樣──」他說著走到尤金面前,手背貼著對方的臉頰,輕 輕滑動,「重溫生前的美好記憶。」   尤金甩開他的手,笑了起來,「你還活著!不需要現在就開始說鬼話。」   愉快的笑聲,在目光觸及地板一角的閃爍銀光時候,漸漸止歇。   「好吧,我想我們也冷落它夠久了。」卡雷姆撿起婚戒,尤金伸手向他要, 他卻迴避張開的掌心,直接套進尤金的左手無名指。   冰冷的觸感,室內的溫度彷彿跟著降低,這是一枚沉甸甸的戒指,超過真正 的質量,將兩人從夢中帶回現實世界,千斤重量又回到尤金的肩頭。   虛假的婚姻關係,是整個米盧斯……甚至多數國家貴族階級的普遍現象,道 德與情愛通常敵不過家族利益與名聲,如何維持四者的平衡,只能看各人私底下 的手段,不需要太在乎,不需要過份內疚,是卡雷姆的想法。但是他選擇沉默, 因為一百個人、一千個人犯的錯仍然是錯,永遠不會變成正確的事,向來是尤金 的觀點,他們誰也說服不了誰。   尤金低垂視線,右手輕輕旋動戒指,沒有說話。   「你後悔嗎?今天的事。」卡雷姆問他。   他搖搖頭,「只是茫然,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辦。」   「我以為你不知道茫然的意思。」卡雷姆感到輕微的詫異,「從小到大,你 永遠表現堅定,即使是我最討厭的決定,你也毫不遲疑、從不困惑!現在聽見你 說不知道怎麼辦,就像看見馬波契尼大師的畫作被放在街頭跟竹籃掃帚一起大拍 賣!」那幅畫和眼前的尤金都是膺品吧?   「維持多年的形象破滅,你很失望?」   他歪頭想了想,露出微笑,「不,其實我喜歡這樣。套住高高飛翔的天馬, 把牠拉得離自己更近一點,實在不容易,我很珍惜。而且我希望你知道,從天空 掉下來並不可怕,我會接住你,你能和我商量任何事。」   「……你的心意,我很感激。」   當自己變得更不完美,就更靠近卡雷姆,尤金懂話中的意思,也感動於對方 的表示,但他只願意承認徬徨,還無法進一步依賴他人,至少,目前他沒有那樣 的打算。   當晚,尤金在臨睡前照例去探望海因茨,待了特別久的時間。   蘿汀妮克的睡房就在海因茨隔壁,回程時他在門口停頓,門縫底下隱隱透出 燈火,顯示房間的主人尚未入睡。   第二胎的喜訊公布後,他們就以讓孕婦擁有更安靜的睡眠品質為由,不再同 房,那是一件好事,減輕彼此不少的壓力。   現在他們同樣都犯錯了,錯誤沒有高尚與醜惡之別,只不過尤金的運氣好, 身為掌有權勢的一方,又沒有無法遮掩的懷孕問題。這些優勢反而使他更加謹慎 看待與蘿汀妮克之間的關係,也更難做出不利於對方的決斷。   他移動腳步,直接往前走,沒有遵循平日的習慣,進門道一聲晚安。目標很 明確,直走就能抵達自己的寢室,未來的道路卻籠著層層迷霧,他還看不清楚, 該往哪個方向走才對? *    *    *    *    *    *    *       相較於很快返回現實,並且開始思考未來的尤金,卡雷姆暫時什麼都不想, 或者說不願意想。對他而言,所有的過程像猛然乾掉一整瓶醇厚的美酒,殘餘的 迷醉氛圍延續一整夜,直到朝陽的金色灑滿窗台,他等不及地跳起,梳洗著裝, 破天荒早早趕到王宮。   值班的部屬們理所當然認為團長又度過美人相伴的風流夜晚,熬夜未睡。這 種猜測倒也命中一半,卡雷姆乾脆笑了笑默認,任由大家誤解。   在王宮巡視的途中,他等到他早起的目標,見到迎面而來的尤金,略嫌浮躁 的心情登時一掃,平靜下來。端嚴的外表下,尤金眼裡含蓄的溫柔真實存在,他 知道曾發生的一切沒有被抹消,尤金沒有把激情的表白與纏綿當成一時衝動,後 悔不認。   心裡的喜悅怦怦跳,卡雷姆的嘴角卻只斜斜掛出一抹散漫的笑,淡淡招呼一 句,就要和尤金錯身而過。他認為、同時相信尤金也會同意,淡漠的表現是保護 彼此關係的安全作法。   尤金卻出聲叫住他。   他轉身回頭,詫異之外,笑容不自覺更亮了一些。   「能夠的話,常回家吧!父親不知道玩到什麼時候才算盡興,祖先傳下來的 大宅卻沒有半個佛利德林人,感覺似乎有點寂寞。」   沒有半個佛利德林人?「聽起來像是你有一個公差。」   「嗯,今天午後出發,去柏爾杜尼。」   「我能期待什麼時候再見你?」   「……還不肯定。」他的回答有點含糊。   出差到國外動輒數週數月,在尤金的工作領域裡不是稀奇的事,幸好柏爾杜 尼和米盧斯兩國之間十分友好,彼此交通便捷,風土民情相近,景致優美,出差 往往悠閒宛如度假,是卡雷姆相對較能接受的目的地。   尤金的臉色卻絲毫看不出愉悅,甚至有點陰暗,於是他壓低聲音問:「你是 不是身體不舒服?會痛嗎?」說著又靠得更近一些,「言語的慰問如此空虛,我 應該立刻抱緊你,親自確認你好不好。」   「沒有必要那麼做,我很好,真的。」   卡雷姆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後續,這讓他產生一種莫名其妙的欣喜,「就這 樣?你不用十幾個不同的詞彙嚴厲譴責我,警告我用言語騷擾兄長可能引發的天 災人禍?」   誇張的說法逗得尤金笑了,「那種可能性並不能阻止你暢所欲言,不是嗎?」   卡雷姆眼不眨地望著他,那抹笑離得多麼近,只要一伸手,就能抓到懷裡, 假使四下無人的話……   「快點阻止我,否則在我們附近的衛兵們就要得到一段額外的休息了,大概 會是……一個吻的時間?」   尤金抿了抿嘴唇,心裡有同樣的渴望,但他擁有的理性不像對方的那麼輕易 罷工。   「出發前的行程緊湊,我確實沒有多餘的時間……但我希望你瞭解,和大殿 下的約見是我不能多留的唯一原因,不要做其他聯想……」他說得零碎,乍聽甚 至毫無關連性,「我是說,往後,我們會有很多時間,十幾年都等了,現在何必 急呢?」   「尤金,我以為只有我把你的吻看得比金子貴重;或者,你的慎重態度不是 為了一個吻,而是意指其他事情?」   「……沒有,我指的就是一個吻。」他否認,眼睛卻沒看著對方。   當天傍晚,尤金已經遠行,卡雷姆仍然抽空返家看看情況。   即使尤金沒有特別請託,在父兄相繼遠行的期間,照顧大宅的責任的的確確 落在他的頭上。這份責任聽起來重大,實行卻簡單,他只需要確認老總管的身體 狀況良好、頭腦清楚,就什麼問題也沒有了!   一進門,視線立即被大廳正中央樓梯旁堆著的皮箱群吸引,複數的僕人蹲跪 在旁邊,埋首整理皮箱裡的衣物。其中的一只上頭跨坐著海因茨,正喀答喀答玩 著鎖扣。   卡雷姆特殊的靴音節奏干擾了小小孩的遊戲,他抬頭,亮著一臉興奮,「卡 哞哞!卡哞哞!」雙手歡呼般同時高舉,前後揮動。   卡雷姆笑著走向侄兒,「啊,小花苞有敏銳的預感,知道我要介紹新朋友, 所以等在大廳嗎?」   他從背後變出所謂的新朋友,黑白花色,五官生動,有頭有尾巴還有四條短 腿,肚子塞滿棉花,是一隻棉布做的乳牛布偶,幾乎跟海因茨的身體一樣大,要 非常努力才能抱住不跌倒。   「那才是哞哞,哞哞!把握機會認識清楚,你會發現牠們連你卡雷姆叔叔的 一根手指頭的帥氣程度都比不上。」   海因茨用力搖頭,拍拍懷裡的大布偶,「牛牛,」抬起另一隻手指他,「卡哞 哞!」   不會吧!?卡雷姆刻意做出震驚的誇張表情,「原來你會分辨!這真是一件 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   海因茨咯咯笑不停,努力抓著牛耳朵,張開另一隻手,「卡哞哞抱!」   算起來卡雷姆回家的次數不多,在海因茨心中的排名卻莫名的高,每次見面 都一定要他抱著,不然就是在他身上背上爬來爬去,卡雷姆也越來越習慣,抱得 順手極了。   「您真適合陪小孩子玩呢!」僕人們也在一旁嘻嘻笑著。卡雷姆少爺返家能 夠有效減輕其他人照顧小孩的負擔,當然是很受歡迎的。   「被小孩子玩,跟陪小孩子玩是兩回事,我很明顯屬於前者。」卡雷姆說話 的時候,海因茨正用乳牛的鼻子戳他的臉頰。   斜上方有聲音響,蘿汀妮克從樓梯慢慢下來,因為發現卡雷姆在場而遲疑停 步。   兩人對望一眼,同時閃過一絲畏縮,卡雷姆很快用客氣禮貌的招呼掩藏起, 外表幾乎看不出異樣;蘿汀妮克沒有那份老練,手指不安地抓著裙子,怯生生回 應,目光隨即避開。   看著女侍遵照蘿汀妮克的指示忙碌分類衣物,卡雷姆意識到這些皮箱是蘿汀 妮克的行李,為了出遠門而做準備。   「你們要跟尤金會合嗎?預計什麼時候出發?」卡雷姆很羨慕,可以的話, 他也想陪著尤金出遊。只要想想馬車裡的兩人世界、隱蔽空間!那些途中會經過 的平原綠地、森林流水,所有能在那些地方進行的同一件事,想想這些!   然後他不得不收起越來越奔放的幻想,阻止海因茨用他的長髮綑綁乳牛。   「還不知道,尤金要我們先準備好,等候他的消息。」   「還要等?」卡雷姆笑了笑,「我真懷疑尤金的慎重究竟有沒有極限?」   「您可不能怪尤金少爺慎重呀!」一名有點年紀的女管家忽然說話。適當維 護主人們的名聲在僕人們的眼中是比魯莽插嘴更重要的事,這在其他貴族家庭很 可能遭到嚴厲斥責,在不講求規矩的卡雷姆面前卻是一種常態。   「您知道,懷有身孕不是開玩笑的一件事,需要最周到安穩的環境,尤金少 爺一定希望──」她的嘴巴開得大大的,闔不起來,也說不下去,因為她的一番 話顯然嚇壞了兩位主人,「哎呀!您、您還不知道?我真是多嘴了……可是、可 是這麼值得高興的好事,您怎麼會不知道哇?」   卡雷姆沒理睬僕人的疑問,因為他根本聽不進去,「蘿妮,妳懷孕了?」消 息來得太突然太令人吃驚,他連婉轉說話的方式都遺忘了。   蘿汀妮克垂著頭,雙手扭著衣角,十分不自在。懷孕不是秘密,被卡雷姆發 現的意義卻不同,對方知道阿普里亞的事,造成的困窘僅次於被丈夫或情夫撞 破。   她無法閃避問題,只能點點頭承認。   「是尤金的小孩?」   話一出口,卡雷姆就後悔了!   蘿汀妮克猛然抬頭瞪著他,臉色剎時變得死白,一會兒又漲得通紅。   「當、當然是的!」   他立刻致歉,「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請妳原諒!」   「我、我忘了拿……保暖的衣服準備得不夠。」   蘿汀妮克逃跑似的,匆匆奔上樓梯。   卡雷姆呆呆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二樓轉角,蘿汀妮克又懷孕了,他不相信是 尤金的小孩,又很怕是尤金的小孩。   一雙酷似尤金的褐色大眼睛近在咫尺,朝他眨動著,他回過神,擠出一個怪 怪的笑。另一個疑問在這時出現,海因茨穿著的連身衣是透氣的薄衣料,包覆手 腳脖頸,以此刻的氣候來說,保護已經十分周到,為什麼需要保暖的衣服?   針對這個疑問,僕人做出回答:「聽說柏爾杜尼的冬天比我們冷得多,早做 準備總是比較好。」   「他們要待到冬天?」   「不只冬天,初春也是冷的呀!說不定還有明年冬天,尤金少爺的任期至少 要兩三年吧?」   「兩三年?是大使的職位……」卡雷姆恍然大悟,原來尤金不是去柏爾杜尼 隨便逛一圈!   關於大使職位的爭奪傳聞,他聽說過,只是還沒機會接收新訊息,以為大王 子會在母系親戚或姻親當中擇一。沒想到最後是尤金中選,客觀來說,是個巧妙 的決定,對他卻不是個討人喜歡的意外,還有更討厭的是──   「哎喲真是的,尤金少爺什麼都沒告訴您嘛!」   就是這個,擊倒他的最後一句話! *    *    *    *    *    *    *       「我以為你終於肯把話說清楚,結果我又想錯了。」   卡雷姆獨自待在尤金的書房,房間的主人已經離開,心中悶悶的一股氣無處 發洩,只能躲到充滿尤金氣息的地方喃喃自語。   「兩年、甚至三年才回來,還有蘿妮的事,為什麼一件也不肯對我說?你在 想什麼?擔心我的反應?我會生氣,把你綁起來不放人?……好吧,或許我會那 麼做,我還會質疑蘿妮的懷孕,給你壓力、害你心煩……」   或許這就是原因,也或許尤金自有其他道理,但他還是希望事情有所不同, 希望尤金找他商量,偶爾對自己多依賴一些,而不是像這個靜謐的空間,亂過一 陣又完全恢復成原先的樣子。   說到這一點,他真的佩服僕人們的盡責。連地毯都完美復原,必須明確知道 髒污的位置,很仔細很仔細察看,才辨別得出毛色有些許的深淺差異。   即使如此,他知道尤金還是會介意,這張地毯已不適合擺放在書房裡。他想 起自己住處的某張地毯,十分搭配書房的穩重色調,而他很願意接受那一整張的 美好回憶,改放在自己的房裡。   想到就動手,卡雷姆懶得找人幫忙,打算直接把地毯扛到門口再叫馬車。他 單膝跪在地板上,開始捲地毯,捲到一半,發現地毯下方的木地板竟隱約有新刻 的細細刀痕。   深色木紋影響視線,他點了蠟燭湊近,讀出一排字。   ──請你相信我,等我回來。   燭火燃起的溫暖同時流過心頭,卡雷姆用空出的一隻手輕輕撫摸那行字,「你 變笨了,害怕親口說,就不怕被別人看見?或是我沒發現這行字呢?」   放下蠟燭,他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在那排字的下方,添上新的刻痕──永 遠。 (待續) 終於暫時告一個段落!^^ 然後我需要一點時間想想後面怎麼辦(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沒想出來....0rz), 因為發現還有機會修改綠翡翠,所以不必受限於綠翡翠裡面的描述, 鬼打牆似的彆扭應該可以順利減少,一些讓我惶恐的大號矛盾也能夠修掉了!(淚) (所以綠翡翠又要修小細節了,我已經不知道先看過綠翡翠到底對本文有沒有幫助...) 那麼,下回要晚一點再見了!^^/ -- 鮮網專欄:城狐社鼠 http://www.myfreshnet.com/BIG5/literature/li_homo/100126068/index.asp?new=NA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74.128.132
liberating:未看先推 等好久啦~ 11/02 00:01
erilinda:海因茨好可愛喔>//////< 前半段的閃光放得我快瞎啦~~~~XD 11/02 00:05
isisw:〒▽〒 這一等就好久~~~ 11/02 00:13
tachikom:海因茨超可愛>////<看到他想拿卡哞哞的頭髮綁牛我大笑XDD 11/02 00:18
tachikom:這兩個終於開始閃啦...繼續加油啊你們! 11/02 00:18
erilinda:還有尤金太彆扭了吧XD 把字留在那邊 他是確定卡哞哞會搬 11/02 00:20
erilinda:地毯是不XD 還好傭人沒有清得很乾淨不然連記號都沒有(毆) 11/02 00:20
erilinda:啊我看錯了 不是在某謎污漬下方....囧" 11/02 00:21
dfish12:尤金應該也大概料到卡哞哞會把地毯捲走吧~~>////< 11/02 00:38
newevian:Ohhh 這回太感人了!每次都被逼出眼淚 >"< 11/02 00:40
fakeshadow:尤金這麼肯定卡雷姆會把地毯當紀念嗎XD 11/02 00:50
dcain:開頭好閃,不過看得好開心>////<,真是太好了XD,卡哞哞的甜 11/02 00:51
dcain:言蜜語實在驚人到讓人欽佩XD//// 11/02 00:52
wobarod:噢噢噢噢真是甜到牙齒痛也絲毫不後悔啊>///< 11/02 01:20
hahano:閃得我真爽啊~~謝謝TOJO大啦 11/02 01:36
verollny:喔~看完可以安心的睡了XDD 11/02 01:59
lotus7:感覺真是熱戀期的甜蜜啊~>///< 11/02 02:20
tweety421:噢~>///< 11/02 03:15
saiyumu:海因茨真是小寶貝>////< 結尾好感動QwQ 11/02 09:46
quashow:尤金完全洞悉卡雷姆的思考模式啊 XDD 好甜~~ 11/02 10:41
quashow:海因茨抵迪感覺有當攻的潛力... (何?!) 11/02 10:44
thegreens:未看先推 突然看到高興的又要噴鼻血了>//< 11/02 13:34
sommeliers:哎呀,終於肯在其他地方稍稍洩漏並許下信諾嗎 11/02 14:21
sidar:一花瓶的水就能解決,卡雷姆你....等級真高XDDDDD 11/02 15:02
thegreens:好閃好開心>//<卡雷姆的甜言密語總是讓人心情很好XDDD 11/02 15:38
thegreens:尤金要是再對哪雷姆多一點依賴多好 T大不要在意綠˙王子 11/02 15:39
thegreens:會不會衝突拉(扭扭扭) 請盡量灑糖吧>///////////< 11/02 15:40
thegreens:哈 我相信海因茨絕對會成長為優秀攻君或腹黑誘受的XDD 11/02 15:52
Dymuc:這篇讓人好開心~>/////< 11/02 20:16
dirtyeyes:嗚哇......太甜啦!! 11/02 21:09
td6677:呼!有一種見到光明的喜悅......(拭淚) 11/03 00:12
謝謝各位!^^ 關於那行字,以及尤金如何能確定卡雷姆一定會發現的問題,答案是他也不確定, 如果卡雷姆沒看到,情況大概是這樣: 兩人終於又見面了! 卡雷姆:什麼?你說你有留言?留在....地毯下方?! 喵的誰會去看那種地方啦!(/‵Д′)/~ ╧╧ 尤金:是嗎,沒看到就算了,大概是命運要使我們的道路曲折吧! 卡雷姆:命....命你老師啦命運!你要補償我!!(變身為禽獸) ......大概就是這樣的情形吧!(←騙人的,不要相信這傢伙!) ※ 編輯: tojo 來自: 218.174.128.132 (11/03 04:27)
erilinda:XDDDDDD 兩個人的感情路之所以那麼曲折 尤金你要負全責! 11/03 10:02
daisybigcat:淚推阿~~還有海因茨太可愛了拉))炸 11/09 23:14
p70:尤金這彆扭的壞東西...為甚麼不跟卡雷姆講清楚要當大使呢... 11/11 10: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