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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溫度的表情----   沒有表情的男人----   仔細想來,他們的生活時間沒有太大交集。   每天早上當他醒來時青年才剛入睡不久,中午青年醒來便立即出門工作,待 傍晚青年回家吃個晚餐,但之後還是在房間裡工作,而當他正熟睡時,青年的私 人時間才開始。   但是,就像是一種默契,雖然沒有口頭約定,每天晚上總是會等待對方再一 起出門吃晚餐。   明日,同居生活以來的第一個週末,所以,找個地方好好地一起出去玩玩培 養感情吧!   「我不去。」青年面無表情地即刻回絕。   興致勃勃的笑容在垮下來前便直接被擊碎,如果是為難或是不高興就算了, 他還沒見過有人可以用如此面無表情理所當然的態度拒絕別人的好意的,真的是 好恐怖…!   「只是出去走走逛逛街嘛…」以孱弱無力的聲音委屈地哀求著。   「流行資訊從網路下載比較有效率,而且出門難保不會被車撞被搶劫或是被 推銷員欺騙。」   什麼被車撞被搶劫,說那種不吉利的話,只是美麗的房東被來路不明的保養 品推銷員下手可能性倒是真的不會低。   「那…海邊?」   「腦袋有問題才會在冬天到海邊。」   「爬山?」   「我體力不夠。」   「你啊…」說到這裡貝臬匡不禁抱怨,「不要光是說我吃零食不健康,你生 活作息不正常對身體影響比較大吧。」   氣 溫 驟 降 ……。   完蛋了!   會覺得溫度降低不是沒有物理學原理的。一只塑膠碗從貌美青年的手中落回 擱在攤子旁的洗碗桶裡,根據他滿頭的水漬來推理,想必方才青年必定是舀起了 一勺洗碗水往他頭上潑下。   擔擔麵的老板渾然無所覺地回過頭來,「人客,你怎麼淋溼啦?下雨了嗎?」   好傢伙!怎麼出手的他竟然完全沒看見!   而且一滴也沒濺到他臉上以外的地方,真是達到例不虛發的高手境界啊!   「聽說冬天洗冷水澡可以延年益壽,祝你長命百歲。」   青年從用衛生紙擦乾手指、掏零錢給老板結帳到轉身離去,三步驟一氣呵成 ,花費時間不超過一句話。   貝臬匡連擦乾頭髮都等不及便追了上去。   這次他真的動怒了!   「說話就說話,何必動手動腳的。」   即使已經克制忿怒的情緒,多少還是頗為粗魯地抓住青年的手臂猛然扭過身 來。   面對他的不悅,青年毫無所動地依舊面無表情。   不,或許在那幾乎透視他的沉黑雙瞳裡,迫力更勝他一籌。   這個人,為什麼可以做到完全無視別人的感受?   比起氣勢被壓制的情況,這種忽視的漠然更加狠毒地打擊著他。   「如果還是會犯同樣的錯誤,一開始就不要道歉。」   青年以近乎扯傷自己手臂的力道甩開他的緊搤。   貝臬匡目送著距離愈來愈遙遠的削瘦背影,直到練壬完全沒入黑夜再也無法 映入視眼中,一陣虛脫湧入心裡。   不要說爭吵還是和解什麼的,連青年最後丟下的一句話他也摸不著頭緒。   糟透了!   因為如此,美好的週末現在像是一團爛糊摔成了稀巴爛。   午後的日光依舊明媚,冰冷的冬風還是那麼清涼,連麻雀都停佇屋外臨近的 麻黃樹上吱吱喳喳地享受日光浴。只有他,無聊又沉悶地坐在沙發上漫無目的地 按遙控器轉台個不停。   可惡啊!可恨啊!可嘆啊!可是啊…   都已經過中午了,房東大人竟然還沒走出房門。   …………還在睡嗎?…………   ……還是跳窗離家出走了?   …………應該不會出事吧…………真是教人擔心。   可悲的是,因為有前車之鑑在,他還是沒有敲房東房門的勇氣。   怕草繩啊…   截斷滿腦糾葛的,是急促的門鈴。   「喂?請問找誰?」即使再心浮氣燥,對於訪客還是會盡禮儀地和言悅色。   「貝臬匡!是我們啦!」從對講機傳出的,是兩個男人的聲音。   他愣了一晌,「……誰啊……」   『吼!你敢忘了我們?校園三重奏!』   「說得比唱得好聽?」   『小孩子有耳沒嘴咧!』   喔喔,這種不用大腦來對話的感覺好熟悉喔……   他按下樓下鐵門的電鈕,在聽到對講機的另一方因為芝麻開門而傳來歡呼聲 後才頓然想起----   不正是與他並稱三角軸心鐵三角的郈輦枇、陵雍乾嗎?   真是好久不見的大學死黨們。   打開門一看,果其然果不其然,兩個人雙手裡各自提了至少一袋的餅乾飲料。   「貝臬匡!恭禧你搬家囉!」在他還未招呼時,友人便熱熱鬧鬧自動自發地 魚貫脫了鞋子踏入門內。   「真是的,搬家也不跟我們說一聲!那個叫什麼?新居落成?」   「不是,孟…孟母三遷?鳩佔雀巢?牛馬同一皂?」貝臬匡心不在焉地說著 ,雙手開始搜索看起來如夢似幻的零食堆。   「喬遷之喜啦!」   轉眼間,已經鋪上桌巾,三人分別有序地圍成一圈,在桌上攤開了披薩、暑 條、可樂與零食,只是郈輦枇在打開冰箱時發出小小的慘叫,「啊--夢幻的冰 箱怎麼變得這麼清心寡欲了!?」   接著,當然是高舉飲料,「----乾杯!」   咕嚕一聲喝下去,貝臬匡頓然發覺,這一口可樂還真是久違了的瓊漿玉液, 好感動…真不愧是哥兒們!   「對了,你們剛才說什麼三重奏三部曲的?」他狐疑地問道,什麼時候有這 個稱呼的?   「大學時代的稱呼嘛…還是桃園三結義?」郈輦枇不太確定地回想著,「三 位一體?三人成虎?」   「對了!三隻小豬!」   其他兩人立即給了他左右一拳,異口同聲說道:「你才是豬!」   語畢,彼此互看了一眼,同時爆笑而出。   啊啊,瞬間好像回到了青春光輝的年少時代,他感慨萬分地嘆了口氣。   「對了,你那位美麗的房東呢?」陵雍乾問道。   貝臬匡一怔,「…我好像還沒通知任何人搬家的事…你們怎麼知道的?」   「開玩笑,我們連你什麼時候被女朋友甩都一清二楚。」郈輦枇咧嘴露出了 賊笑,「這陣子你精神渙散喔…」   「哪~快點讓我們見見那位房東大人吧!房--」陵雍乾說著就要豁喊而出 ,貝臬匡連忙把一整塊披薩塞入他嘴裡。陵雍乾齟嚼著披薩,含糊不清地囁嚅著 ,他食指壓在嘴前示意噤聲。   「我那位房東大人很可怕,小心不要吵到他。」他壓低了聲音。   郈輦枇也賊模賊樣地降低音量,「吵到他會怎樣?」   「喀嗤」,練壬的房門打了開來。   感覺到一股寒氣襲上後頸,貝臬匡縮了脖子不敢回頭看。   他聽到了青年極輕微的腳步聲一點一滴地走了過來……   ……這次一定會死……   腳步聲在他身後停止。   ……絕對會死……   偏偏那兩隻不怕死的還堆滿笑容地打起招呼來,「嗨!房東大人,我們是貝 臬匡大學的同學啦!我叫陵雍乾。」   「我是郈輦枇。在大學時代我們三人可是並稱……那個什麼…」郈輦枇轉過 頭向陵雍乾低聲問道,「……到底是什麼啊……?」   「不管他啦!來!一起來坐!來來!有緣來相聚…」陵雍乾熱情地倒了一杯 飲料遞給青年,「啊對了,房東大人您貴姓?家住哪裡?家裡有哪些兄弟姊妹啊 ……」   …這些傢伙…   貝臬匡頭垂得更低,在陵雍乾拉攏上青年的什麼姊姊妹妹前,他們三隻小豬 鐵定會死無全屍的!   青年細長優美的手指伶著紙杯放在貝臬匡面前的桌面上,他不禁渾身一顫。   「等下我有重要的客人來。」青年不帶感情的聲音從背後落入耳中,「麻煩 你們在二十分鐘內解決完這堆食物,十分鐘以內道別。垃圾請帶走。」   透過遮住臉的指縫間,他看到連無論身處何時何地都怡然自得的郈輦枇也怔 住發呆,搭不出任何對話。   他輕咳了一聲,「我們趕快吃吧!」   其他兩人像是還沒回神地回過頭來,一起默默地解決食物山。   十分鐘內所有的食物便消耗待盡,再花了五分鐘清理垃圾。   這之間青年一直默默不語地站在桌前,這頓吃完保證會消化不良。   貝臬匡對他們乾笑著,「改天再連絡。」然後就送走了友人們。   接著,就是回過頭來…   即使青年一如往常地面無表情,貝臬匡此刻卻心驚膽跳得像是遇到炸彈倒數 計。   「那個…」他保持一定距離面對著青年,低下頭來,「他們是我的朋友…不 好意思吵到你…不過他們都是好人。」   「騙你們的。」他驚訝地抬頭,青年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沒有客人。」   「…你…」殘酷地聽到事實,瞬間他跨越了警戒的範圍,激動地握住青年的 纖細的手臂,「你這個人怎麼……」   「我不提供你開宴會的場地。」   「只是普通的朋友拜訪而已啊!」   「你的朋友與我無關。」   被撇得一乾二淨……   就算是被再狠毒的言語所刺傷,也遠不及被漠視時來得令人難以忍受。   不曉得緊抓著青年的手指是如何鬆開的,青年從他的手中離去。   那雙深邃漆黑的美麗眼瞳,除了空虛之外,什麼也不映照,就是以這樣的方 式穿透自己,只注視著虛無的遠方。   夜幕低垂,青年依舊沒有回來,每晚共享的晚餐時間只維持了六天。   直到深夜,依舊沒有見到練壬的身影… -- 被我寫得像是小朋友們的吵架....|||| --   因為身為敗落者 所以一直唱著勝利之歌因為記憶太過清晰 所以才會積壓成遺忘   因為一心追求著死亡 所以唯有獨自茍活   不能碰觸的愛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