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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溫度的表情----   沒有表情的男人----   即使無法揣測對方的心理,也並不是完全無法相處的人,可是……   ……他們又吵架了…………   深大姐哭得很慘,傳到電話這一頭的哭聲聽起來都已經沙啞得不成聲了,讓 人很不忍心,酒再醉也驚得不得不清醒。   陵雍乾打了手機給他,不過是找冰雪聰明的房東大人的。   郈輦枇又一聲不響地跑了,這次似乎是去印度。   「就算是拜託他幫個忙吧!」陵雍乾重重嘆了氣,「他要是知道什麼,就明 白地說出來,不要再打啞謎了!」   接著深晶芷接過電話,哽咽著幾乎讓人聽不清楚她說的話,「我…我看過了 ……可是、嗝…可是我…嗚嗯……我…嗚喑、我還是…是……喑……是…不…不 知道……」接著又深深地深了一口氣,還是帶著嗚咽的泣聲,「我…我……我、 ……嗚…」   陵雍乾盡可能地說了些安慰的話,好一晌才拿回電話,「麻煩你想辦法擺平 那位房東大人吧!不然大姐再這樣下去,光是胡思亂想都會瘋了!」   他答應了陵雍乾,心情沉重地切斷電話,然後望著壁燈昏暗的房間發呆了一 下。   他嘆了氣,起身下床時,發覺青年還沒回來。   時刻凌晨一點半,他離開房間。走出作為夜寢的這一棟樓房,接下來便是包 圍起中庭一連串平房的櫃台大廳、餐廳、卡拉OK包廂、撞球桌與桌球桌的遊樂房 ,再過去則是廚房儲藏室之類旅客不會進入的地方。   卡拉包廂中隱隱傳來了瘋狂的拼歌聲,裡面的傢伙大概已經唱到不管時間體 力了吧!而在中庭邊緣小池塘上方陽台內,在黑暗中他也能一眼就認出美青年的 直挺背影,再細看,原來是與漪葛同坐一桌,兩人低聲地交談。   他悄悄走入櫃台正對面的茶居間,只要越過象徵性掛起來繩纜便能進去,鏤 空雕刻的屏壁在陰暗中完全隱藏起自己,而且距離他們也夠近,聽得到大部分的 談話。   非禮勿聽,但是他有種類似激動的耐不住。   「…是吧,你果然是為了我……」之前不知談了些什麼,但他聽到漪葛的聲 音完全不同於人前,有些哀傷憔悴,讓他聯想起深晶芷的哽咽,聽起來在某方面 像是同一類的。   漪葛又說道:「…到底要怎麼做?你告訴我啊…」   「妳的事,我不會干涉。」青年緩緩地說道,聲音還是那樣的冷靜生疏,「 妳自己很清楚。」   兩個人又沉默了很久,他緊張得快以為是自己被發現了。   「你不要不說話…」漪葛忽然開口。   青年依舊沉默不語。   「你都只看著而不說…你明明什麼都…」   又靜了片刻。   「怎麼?促膝夜談?還是幽會?」從包廂出來的男人在關上門後,冰寒地冷 笑著。當他走到桌旁時,貝臬匡認了出來,是漪葛的男朋友,梅杰輠。   梅杰輠身體微靠在欄杆上,對著練壬不慍不火卻帶著挑釁,「漪葛過去受你 照顧了,房東大人!」   青年頭也不抬地,輕啜一杯茶水。   梅杰輠臉色未變,聲音寒了幾分,「沒注意到原來你還戴著耳機,真是高招 ,這樣倒是可以什麼都不用回答了。」   「你想我說什麼?」青年頭也不抬地淡淡反問,梅杰輠只在眼中露出怒氣, 青年又說道:「譬如說,你糟踏人?」   「好!你終於說出真心話!」斯文的男人斂起慍火,輕笑,「早就該說出來 的,大家都是明理人,你跟漪葛同居了那麼久,自然也比較懂得怎麼照顧好她, 或許我該多多向你請教才對。」   「杰輠…」漪葛微弱地低聲喚道。   「您平常都怎麼做的?不高興也要有風度?生氣還要裝客氣?還是像冷感症 的修道士一樣冰冰冷冷的坐著喝茶就事情就迎刃而解?」   「…夠了…杰蜾…」   「…喔…我知道了,要先承認一切都是我的錯是吧…好、我--」   青年抬起頭來,梅杰輠的臉色一怔止了話,青年依舊是冷淡而冷靜地說道, 「你沒聽到錢漪葛在對你說話嗎?」   他只見到梅杰輠瞪著青年卻氣勢卻硬不過,最後轉而面向漪葛,語氣極盡溫 柔地,「漪葛,妳說吧,妳想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漪葛沉默了許久,聲音顫抖得愈發明顯,「這時候還說這種話……」   「漪葛,妳說啊!」梅杰輠又溫柔地催促著。   「…我不要說……」   「漪葛…」   「……不要再管我的事了!」漪葛沙啞地低吼,聲音一聽就知道哭了,她忍 住哭聲靜靜地離開。   「你害得我們夠慘!」梅杰輠丟下一句,經過青年身邊時停了一下險惡地瞪 了一眼,然後又回到包廂去。   接下來又安靜了許久,他才發覺,那三人的爭執已經結束了。   「酒還沒醒?」   他猛然嚇了一跳,青年的聲音很輕,但他聽得很清楚。   躊躇片刻,最後還是跨出茶水間,走到青年身後,低聲問道:「你什麼時候 發現我的?」   「全部一清二楚。」   他咋舌,「你不會是背後長了眼睛不成?」真是見鬼了,房東大人明明一直 背對著他沒回過頭的。   「長在水壺上。」   在桌旁燒著開水的不鏽鋼水壺,光滑的表面漂亮地映出彎曲的景物。   青年站了起來,用熱水洗了一隻小杯子給他,再沖了一壺茶,坐下來在兩個 人的茶杯裡注了八分滿。   他捧著茶杯吹氣,慢慢地小口啜飲著。   心裡格外謹慎地斟酌一堆疑問,然後鼓起必死的勇氣問了出口:「漪葛跟你 是什麼關係?」   「我的前一個房客。」   「然後呢?」   「她搬出去,你住進來。」   「我問的是--」他噤了聲,再想了一晌才又問道:「你為什麼為了漪葛來 旅行?」   「……只是在意…」   「在意什麼?」   「我不該干涉的事。」   再問下去大概是不會有結果了,他告訴自己該適時地停止,於是改問道:「 那告訴我郈輦枇的事。」   青年看了他一眼,那雙黑眸冷得讓他心驚,「無可奉告。」   「…他又跑了…大姐哭得很傷心。看在大姐的份上,你知道什麼不能說出來 嗎?」   「我沒立場說話。」青年冷淡地回答。   「你也有朋友吧!朋友有困難時你會見死不救嗎?」   「…看她是否要我幫忙…」   一再地懇求無望,他不覺加重了語氣,「你這樣堅持就算失去朋友也無所謂 嗎…」   青年以沉默表明了不願再說什麼。   無可奈何,他索倖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喂!陵雍乾,大姐在嗎?」   接著他低聲說了些話,把手機遞給青年,「你聽聽看。」   青年接過電話,沉默不語了好一晌,任由另一方哭泣地說著表情也沒有過一 絲變化,連眼皮都沒眨過,他快想搶過手機直接放棄了。   「茶花女…」青年終於開了口,「…威爾第的歌劇…第二幕第二場…其餘的 妳問本人,不要再來找我。」   青年迅速地切斷通訊,手機遞還給貝臬匡,「你該滿意了。」   他該向青年道謝,或者是道歉,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任何話便離開回了房間。   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漂亮面孔上,唯一會露出情緒的雙眸,在那時也變得十 分冰冷…   …像是注視著空虛的什麼,他無法形容的不知名物體……   那樣的神情落在心裡,讓他產生了一絲後悔…… -- 這一回頗肥皂的....T_T|||| --   因為身為敗落者 所以一直唱著勝利之歌因為記憶太過清晰 所以才會積壓成遺忘   因為一心追求著死亡 所以唯有獨自茍活   不能碰觸的愛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