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藏匿在胸口、埋葬在白骨之下 封緘真實的語言
無人能解
沒有人能獲許的特權
「一般胃癌指的是胃腺癌，男性發生機率是女性的兩倍。早期胃癌根治手術
五年存活率95％以上，晚期胃癌之病患則低於30％…胃癌症狀通常沒有什麼特異
性，早期幾乎不會有症狀，較晚期的胃癌病人，也可能只有一些模糊症狀……」
「那麼怎麼治療？只有動手術嗎？」
「三種，胃切除手術、放射線及化學治療，視情形合併使用，但還是以切除
手術為主要的方法。胃切除手術會將一些周邊的器官組織一併拿掉，包括局部的
淋巴結、其它內臟及一些腹內的網膜。」
「郈輦枇他好像不太願意動手術，你覺得原因是什麼？」
「UICC的TNM系統第Ⅲa期，採取根治手術或是姑息性切除術；先做術前治療
提高手術切除率，術後輔以化療加免疫治療減少術後復發和轉移…如果有遠處器
官轉移則治療有限。手術後的後遺症包括脂肪下痢、貧血、傾食症位群、餐後低
血糖、胃石、傾倒症候群…」
「……？」
「20%五年存活率是指100個動手術的人之中，只有20個人可以活到五年，就
算是手術成功，也可能是活不到五年的剩下的80人，而且，即使在做了之前這麼
多預前與預後，也活不過五年。」
「能活五年總好過什麼都不做…」
「…反過來說，是多了五年的時間等死。」
在前往醫院的車程上，他一面開車一面問練壬關於胃癌與治療的事。如同以
往地，青年依舊是有問必答。
可是，總覺得氣氛不對。
他瞥了坐在旁座的青年一眼，那張百看不膩的側面與往常一樣冷淡而好看，
但是，就是有說不上來的古怪，好像少了什麼。
「你是不是還在生氣？」他還是不免問了一句。
「不是。」
看吧！果然有問題，哪有剛好在這種時候消氣了事的？
在差點放棄時這個人卻給了回應，似乎可以抱著一絲期待卻又顯得有些突兀
…他說不上具體的觀感，只感覺到美麗的青年在他面前立起了一道隔闔，他努力
地嗅尋著那股異常的違和感…
「你不必管我在想什麼。」反倒是青年讀出了他的心思，「你只要掛心你朋
友的事就好。」
…………生氣！
到了醫院，終於見識到陵雍乾的小女友是多～麼地小了…
細細瘦瘦有點營養不足發育不良的樣子，長得有點可愛不過一見就是有點鬼
靈精眼神的難纏小鬼，最重要的是，看起來沒有比自己家裡的小棻還大多少。
而且聽說他們是在陵雍乾大學時代就已認識……
……變態……！
郈輦枇並非隨時隨地臥在病床上，房內還擺了一套簡單的沙發桌椅。只要身
體狀況還不至於太過疲累，他還是喜歡下床到處走走，就算是喝白開水聊天也是
坐在沙發上來得心情舒適。
「…你們心裡想的話放在心裡就好…」陵雍乾臉色難看非常，而且像是隨時
準備跳離沙發奪門而出的模樣，「人我已經帶到你們也看過，今天就這樣結束，
再見。」
「幹嘛急著走？見不得人啊？」小女生一開口就像是抓了陵雍乾啥把柄的高
八度語氣，「連像樣的介紹都沒有就想打發我走！」
小女生名字還不錯聽叫羽澄憐，姓氏是跟母姓，家庭背景似乎有點複雜，說
話的口氣也不太客氣，比起陵雍乾的坐立不安，對於自己的不正常交往相當坦然
，不管郈輦枇問起家裡的事或是交往的過程也像說故事輕易地侃侃而談，倒是隱
約看得出來對父親的事有所刻意地略過不說。
大抵上是個開朗健談的孩子，但在表面底下也有與陵雍乾氣味相投的部份。
「唉呀～這位大美人怎麼都沒開過口說話～！」小女生學大人模樣般對悶在
一旁沉默的青年拋出輕佻媚眼，「我娘那裡的小姐們都比不上這麼頂級貨色…」
話未說完，陵雍乾立即伸手遮住那雙猛對青年閃閃發亮的眼睛，「長針眼喔
妳！小孩子有耳朵沒嘴巴。」
小女生也不怎麼掙扎，「少來！變態的朋友也是變態…」
一句話如晴天霹靂，另外兩人不約而同露出想跟陵雍乾絕交的表情。
小女生緩緩拉下遮住雙眼的大手，多少也察覺了尷尬氣氛，卻不怕死地覺得
好笑而真的噗嗤笑出，她親暱地挽著陵雍乾的手臂，「好啦～我等下要陪我家大
老爺去，下次再來這裡跟你們串話！那位帥哥哥下次也要來喔～」
陵雍乾終於鬆了口氣，如願地被小女生給拉離現場。
感覺上兩個人還沒發生不該發生的關係，心理多少也較放心了些。
「不好意思，冷落了房東大人。」郈輦枇轉而向青年攀談起來，「真高興你
還願意來看我。前陣子阿晶的事我想最好還是向你道個歉，那陣子自己亂七八糟
的沒想到會連累你…」
「你什麼時候動手術？」冷不防青年劈頭就問，郈輦枇露出疑惑的表情，青
年又說道，「潰爛引起的出血、或是腫瘤引起的消化道阻塞，還是必需以動手術
來減輕疼痛。這間醫院也有雷射治療設備應用在這方面上。」
「咦？可是我還沒…」
「不是已經靠藥劑來止痛了？」
「是沒錯啦…」
「另外一件事…」美麗的青年突兀地結束之前的話題，「你認為…我明知你
患病卻不說…對你而言是好是壞？」
郈輦枇訝異地望了他一眼，他自己也不下於郈輦枇，沒想到練壬會介意這種
問題。
「是好是壞嗎…」在青年認真的注視下，郈輦枇只得老實地一面思索慢慢回
答，「……我在國外時常常會覺得自己說不定就這樣子突然死去，然後就再也不
用擔心國內的事……剛回國時又會有說不定是誤診、一切都沒事的錯覺…其實到
現在該怎麼做我心裡都還沒有頭緒……我想我是希望有人能察覺來推我一把，但
是又很怕被人察覺……」
「可是，如果我能早點知道…」貝臬匡突然出聲又突然把話嚥下，再說下去
，可能又會責備起練壬。
…如果能早點知道，至少能在朋友最脆弱的時候知道要怎麼幫助他…
郈輦枇對他與青年露出溫柔的微笑，「那房東大人是怎麼想的？」
「如果當事人都無法決定怎麼做，我這個外人更不會明白要怎麼判斷。」
這種說法他不是第一次聽到，他又忍不住插嘴，「你需要把自己跟別人撇得
這麼一清二楚嗎？…」
「對了我很好奇，」連郈輦枇都察覺自己語氣裡的焦燥，硬是轉開話題，「
你怎麼發現我得病的？」
青年好一晌才以微弱的聲音回覆，「廁所垃圾桶裡的衛生紙上有瀝青狀的黑
色糞便，便條紙上則有寫過這家醫院的字痕…剛好這裡有認識的醫生，我拜託他
找一下病歷…」
貝臬匡沉下了臉色，這些事當初練壬一件也沒提過。
「醫生？是不是一個很年輕戴眼鏡的外科醫生？…」郈輦枇想了想，「叫什
麼名字忘了，只記得姓衣…他來看過我一回，看起來好像想問很多事的樣子…你
等下要不要順便去找他？」
瞬間青年的眼神銳利起來，語氣也是不該對病人應有的冰寒，「他還說過什
麼話？」
他與郈輦枇都嚇了一跳，這種警戒眼神他是第三次見到，敵意卻更甚以往。
郈輦枇慢慢地謹慎回答，「他原本在問，你是不是還介意你母親的事，我說
你是我朋友的房東，他就沒再說下去了…」
青年斂起刺人的氣氛，他與郈輦枇都鬆了口氣。
結束這次的會面，他們向郈輦枇告辭，走往醫院的停車場準備一同回去。
「對不起，我忘了你討厭醫院。」要不是提起母親的事，他都忘這件事。
「…我原本也是這樣認為，來到這裡之後才發覺…」漆黑的雙瞳眨也不眨地
凝視著遠方。
「……發覺？」
「…………沒有任何感覺…………」
……被抹殺……空無…咬住…逃…有意識的…毒蜂、不想、藥水、我看著她
、錯覺、冰冷、鐵鉗、滲、耳鳴…有一種…罩在眼膜上…起了皺摺……撞擊……
開始哭泣……刺入…還活著…洗滌劑、幽魂一樣、枯黃、床、眼淚、不回答、無
形、暗、藥水、夢……灰的顏色…重覆……
總是保持安靜氣氛的醫院忽然沉默得有點讓人滯息，揮之不去的藥劑味也好
像變得比往常來得濃厚。
以前練壬生病時所說的隻字片語在腦中一閃而逝，想不起來卻還是感受到了
陰冷的氣氛。
他不自覺地開始意識到醫院那種過份乾淨的枯白地板、與牆面帶著黯淡的顏
色。
朋友倚躺在蒼白的床上，他的母親紅著眼坐在病床邊。
他知道被衣服遮敝下的手臂已經枯瘦，那張勉強打起精神的笑容上，眼裡偶
爾會露出跟青年一樣的虛無。
錯覺冰冷被折纏繞斷油漆哭窒息是幻聽真實感顏色安靜煙塵無形活著還活著
灰眼膜逃有意識逃逃逃不想鐵鉗耳鳴幽魂回答藥水還活著
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
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
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重覆……
我看著她
像是怪物一樣
練壬的雙眼依舊遙視遠方，沒有溫度也不受動搖。
這麼美麗的男人，看起來卻像是要消失一樣…
貝臬匡抓住青年細長的手臂，讓他的背抵在車門上面對自己。青年的臉孔與
視線低垂，散落的瀏海遮去大半面容。
依舊沒有看著自己。
「你為什麼不看著我？」
與其他人說話時，他都有注視著對方，唯獨不看自己。
以往不管是對他說話或者是自己單方面地閒聊，那雙深幽的黑色眼瞳總是專
注在自己身上。
他喜歡被這個人注視，就算態度再怎麼冷淡，都有被放在心上的感覺。
練壬慢慢地抬起頭來，看著他。眼神穿透了自己，望著不知名之處。
阿公以前說過，這個人的眼神很恐怖，這時候有點懵懂地了解…有一股窒息
般的沉重感…
「上次那件事…我就當作沒發生過。」
「什麼…」哪件事？
「不管你要不要搬出去，我都不會再勉強你。」
在明白了青年所指為何，同時湧起怒氣，「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管是怎麼被責備或是被冷眼相待，都好過這種敷衍了事的方式！
「我說過，你不必顧慮我在想什麼。」
再一次，練壬又從自己的手中離去。
那一天晚上，如同每一個週末深夜，美麗的青年依舊晚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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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重身體健康 以下胃癌的症狀
1.上腹部脹痛不適
2.食慾不振、呃酸、想吐、消化不良
3.體重減輕、無力
4.大便潛血陽性反應或黑便
5.原有慢性胃痛之疼痛規律發生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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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射治療會掉頭髮....^^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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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身為敗落者 所以一直唱著勝利之歌
ꄠ 因為記憶太過清晰 所以才會積壓成遺忘
因為一心追求著死亡 所以唯有獨自茍活
不能碰觸的愛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