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甫過,往西略沈的滿月自天頂斜移。
晚風宜人,天上連一片擋人視線的雲都不見蹤跡,是個狼人也願意停下獵殺
而仰望的月夜。
都市,從某棟大樓的頂樓套房,恰可觀覽全景,而將都市慣有的嘈雜喧鬧
全拋於它傲人的高度下;
對於愛賞月的人,這是不可多得的好位置。
人賞月,月也何嘗不是、觀察著人呢?
至少此刻,站在那個絕佳位置、落地窗前被月欣賞的人,
似也具備讓之目不轉睛的美。
是一名青年。
微濕的黑髮隱沒在還未被月光驅離的黑暗裡。
看不甚清楚的輪廓,但炯然有神的雙眼是另一種導引,隱約分辨出來的舒坦表情
彷彿正在細細品味這沒有溫度的曝晒。
房內的空調令出過汗的身體微感到冷,他卻並未著衣,只是將薄被單輕披。
青年自胸膛以下被月光浸濡的部分散發出溫潤光澤,恰好襯出他甚少接觸日光
而換來的白晰;他擁有以男人來說略嫌纖細的骨架,看得出來鍛鍊過的身體
仍保有其令人稱羨的完美曲線。
惟有一道自右肩胛一路斜劈下達腰際的傷痕,破壞了原本的無瑕。
青年修長的手指很具骨感,他或許是個藝術家,用那雙手進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神奇的、美妙的事情。
然此時青年卻選擇讓它做了別的事情,不像是一般成年人會做的事情。
月花了點時間才看清楚青年在做什麼。
極其自然地,將大拇指接近算得上是誘人的唇邊,然後輕巧地滑入嘴裡。
如嬰孩一般的舉動,卻與年齡、外表極不相稱,月明白今晚在觀察的對象,
是個怪人。
此時此刻,房裡有另一名青年,也自以為正獨享著這番美景。
他側躺在離青年不遠的床上,床上唯一的被單被抽走了,他也不急於尋回。
並非懶散,而是、彷如安於黑暗與冰冷的帝王,大方地給予寵愛。
一手按上原先黑髮青年躺臥之地,慢慢探索餘溫,直到被周圍的冷空氣掠奪殆盡;
青年用手略梳理被弄亂的褐髮 - 那是與黑暗唯一不搭調的顏色 - 並用毛巾拭去了
殘留於身上、床上的歡愛痕跡之後,下了床,走向黑髮青年所在之處。
不疾不徐,或甚至可名為優雅,褐髮青年恣意在他的國度內徜徉。
儘管明白有人走到背後,黑髮青年依然不為所動,目光沒離開外面的月。
「怎麼還有力氣起來?為了賞月?」
褐髮青年攔腰抱住黑髮青年,在他耳邊微笑、低語。
『....因為、跟那晚一樣是滿月,所以想看。』
黑髮青年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彷彿能夠從月面看出什麼。
聽見此話的褐髮青年臉色稍沈,將懷中人摟得更緊。
「想不起來的話就算了,車禍之前的事情....都忘記也可以。
現在的你有我,別忘記,我可是"神"哪。」
『月...』
自稱為神的年輕男人,是名天才醫生,同時也被稱為能讓死神折返的人。
因為他的高深醫術而不知多少次搶走死神的生意,這名黑髮青年也是如此,
被搶救回來的。
褐髮青年微微放開了他,用手指來回撫著黑髮青年背上的傷痕。
那是他的傑作,以自己的手逆轉了生死,他一直覺得這是自己最大的勝利、
他在那一瞬間連死神都可以勝過。
他是神,給予生命的那一方。
『我明白的....
我只是、想看月而已....』
伸手觸碰褐髮青年的臉頰,似是要給予保證。
兩人四目交接,交換了一個默契、或是、承諾。
「想看月?
傻瓜~看我就好了。」
『我小時候...聽..ワタリ說....
跟這世界、類似的平行世界的、存在...
那裡有著跟我們一樣、類似的人們..生活著
不知道...其他世界的、我們,是怎麼相遇的?』
「我想、一定也跟我們一樣、
轟轟烈烈的吧!」
-- 此時,平行世界之一 --
『哈------啾!!!!』
兩名容貌與之前的黑髮及褐髮青年相似的青年,
同時因為背脊發寒而打了噴嚏。
『月君,我記得在日本人的說法,因突然發寒而打噴嚏時..』
「是因為有人同時說了我們什麼嗎?」
『會同時知道我們的,是搜查總部的人?(站起,走向門)』
「怎麼、龍崎?為什麼要調查?(受到1.2M的鎖鍊牽制跟著行動)」
『(回頭)月君,我們(拉動鎖鍊)現在可是生命共同體。
如果我們的名字被同時洩漏出去給殺手可是不好的。』
「說得也是!(擊掌)
那麼就來調查吧!」
『我很高興月君也是這麼想的,走吧!』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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