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所見的是一片清澈透明的藍,沁心而宛若冰晶。
然,我卻感受到無限的空虛孤寂。
是否能踏入這幽暗的世界?
是否能挽救你墮落的靈魂?
為換取你的幸福,我願,將生命奉獻。
神的指示透過臨神之鏡一一顯現,其內容無疑是與國家有關的事情。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最後一行的訊息卻命令緹依單獨留下。
『奉晨神座以外人等,撤。』
如此的鏡文無可避免地引來一陣喧嘩,眾人的議論讓場面頓時嘈雜起來。
「克茲主席,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奉晨神座犯了什麼錯?」
伊莫色斯雖是以國王的身分前來關心,但仍難掩憂心之色。
國王身旁的國師,亦臉色不大好,像是正煩惱著什麼。
「不,目前還無法得知神特別召喚奉晨神座的原因,陛下不需過度緊張。」
克茲主席戰戰兢兢地說著,並試圖安撫伊莫色斯的情緒。
「為什麼是緹?難道是......神要將他帶走?」
喃喃自語著,腦海中浮現的是當時緹依四周扭曲的空間,他無助的模樣,還有被稱之為「神」的形影。
菲伊斯微微一顫,深怕緹依遭遇不測,深怕神將緹依從自己身邊奪走。
只剩保護緹依的念頭,菲伊斯說什麼也想要阻止,縱然會因此違背神的旨意。
「主席,既然如此,請讓我留下。」
在克茲仍是慌亂地不知該如何是好時,緹依清朗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神奇地形成一種安定的力量。
「奉晨神座......」
克茲面有難色,回頭欲請示國王的意思,孰不知伊莫色斯僅是低頭不發一語。
躊躇了一番,克茲決定服從神諭,要求各位自正殿撤出。
眾人雖是好奇,但又懾於神的威嚴,故不敢不從,遂紛紛離開。
最後,正殿裡只剩緹依和遲遲不肯離去的菲伊斯、伊莫色斯以及陪同的西優席文。
「緹依,你確定不會有危險?」
伊莫色斯急切地問,而緹依僅是以笑臉回應。
「請父王放心,我會謹慎的。」
「陛下......當年尼弗西瑟陛下也是因為臨神之鏡......」
西優席文有些猶豫是否應該表達自己的不安之情。
「國師,我們就相信緹依吧。」
淡淡地笑了笑,伊莫色斯示意西優席文與自己一同離開。
「菲伊斯,你也快離開呀,還呆著作什麼?」
緹依提醒著,伸手於菲伊斯面前晃了晃。
「緹,我不能走。」
堅定的神情讓緹依為之一震,菲伊斯眼底盡是數不盡的情思。
「你......你在說什麼?不走的話,小心上神懲罰你哦。」
刻意迴避菲伊斯的眼睛,緹依設法以玩笑的語氣想使菲伊斯放心。
「我不能......再次失去你。」
無盡柔情自話語中頃瀉,菲伊斯將緹依攬進懷中,緹依似是突然失去反應能力,靜靜地倚在菲伊斯胸膛之上。
「菲伊斯......」
「......當時我只意識到那股力量正將你帶離,我心一急也沒多想,只知道阻止......」
一想到之前緹依潸然淚流的模樣,菲伊斯的心便隱隱作痛起來。
挾帶著濃濃的不捨,縱使能力有限,但菲伊斯仍想盡力守護緹依,不讓他受傷害。
「那是神啊......是神的力量。」
眸中色彩逐漸沉澱,緹依若有所思。
「只要能保護你,就算要反抗上神,就算要犧牲自己,我一樣無怨無悔。」
或許是愛情的促使,菲伊斯將決心與勇氣表露無遺。
「菲伊斯,真的沒事的。」
緹依悠悠地笑了。雖是感動,但緹依深知神是難以預料的,他不能讓菲伊斯遭遇危險。
畢竟自己也有事情想找神確認。
「現在的我,只曉得保護你......我不會再放手了。」
失去愛人那種深深的痛,菲伊斯已經親身體驗過,如今又如何能釋懷?又如何能重蹈覆轍?
「我一定會回來,我會平安,好嗎?你先離開吧......」
緹依試著說服菲伊斯,手指輕輕拂上菲伊斯的面頰,並露出平靜的笑容。
終究拗不過緹依,菲伊斯離開了正殿,到王宮安排的休息室等待。
對緹依依然放不下心,儘管緹依盡力保證,但菲伊斯一想起今早他時常失神、發愣,而且什麼也不願意說,便不由自主地憂愁起來。
緹......你到底承擔了什麼?背負了什麼呢?
目光掃過空蕩的正殿,最後將注意力集中於那面明鏡──臨神之鏡。
思緒有些複雜,緹依直趨而行,朝鏡子走去。
望著它,緹依的心中參雜崇敬、畏懼之感,還有,一股揮散不去的傷痛。
他思忖了一會,應是下定決心,慢慢地將手提起,並且置於鏡心。
沒有任何聲響干擾,緹依耐心地等待臨神之鏡反應,等待上天給予自己的指令與夢的解釋。
鏡,原映著緹依的身影,於神力的作用下逐漸混濁,然而,再次清澄之時,所顯現的卻是緹依全然陌生的面孔。
那是主神,帝德瓦大神。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28.74.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