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如折翼天使,孤寂卻高傲。
過往的光彩已不復見,徒留黯然失色的軀殼。
然,你卻冀望能再次展翅,凌駕雲端之上。
朝那熾熱的日,飛奔而去。
今日斂寧居的氣氛特別詭異,除了西優席文及稜異常認真的眼神,此外便是兩位稀客。
返回大殿後,西優席文便立即召了稜過來,欲與之共同商議此一突發事件。
稜於現場勘查了好一會,提議西優席文先離開大殿,並且將其封鎖。
待一切事宜處理妥當後,西優席文和稜決議先理清兩人私自啟動臨神之鏡的動機,後談處
置的問題。
「緹依,對於擅闖大殿的行為,你是否能給我一個理由?」
西優席文心中自是充滿疑惑,從上回舉行的祈問儀式中,臨神之鏡的鏡文曾經傳遞要緹依
單獨留下的訊息,已經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然,才短短的幾天後,臨神之鏡卻因為緹依
和菲伊斯的闖入而起了反應,簡單的推論便可得知這兩者必是關聯甚大。
「老師......」
三界試煉,神安排的試練。這樣的旨意究竟能否公開,或是只能成為秘密?
「國師,是我帶殿下進入大殿的,請您不要責怪他。」
「昊絕神座,這事情與您無關,我們想要知道的是殿下的答案。」
看來是篤定這事件是由緹依所引起,故盤問時只針對緹依一人,不給菲伊斯發言的機會。
接著稜朝西優席文以眼神示意,像是確認著什麼。
「現在陛下不在,我和稜也會照情況衡量是否告訴陛下,你可以不用顧忌。到底發生什麼
事情,若是你坦白,我們說不定可以幫你解決,或是一起討論。」
西優席文首先釋出善意,表示可以共同研討問題。
一旁的緹依猶然是沉默,畢竟試煉是無法經由老師與稜的幫助突破的,而是菲伊斯必須擔
下的包袱。
「.........」
緹依仍是沒有任何表示,心頭浮現的是帝德瓦閃爍不定的神情及其說過的一字一句,三界
試練所隱藏的危險確實是無法衡量的,也是不能拿生命開玩笑的。
稍稍偏過頭,迎上菲伊斯憂慮而猶豫的眸,緹依的心真是迷茫了。
「殿下,屬下深知您有困難而無法開口,才必須動用臨神之鏡的力量,可是您是否能將問
題透露給我和國師知道,屆時再商量也不遲。」
可以清楚地感覺到稜投以自己身上的目光絕對不是單純的善意,是隱約之中帶有審視、質
疑的眼神。
可相較稜略為冰冷的態度,西優席文面對緹依時所流露的,卻確實是夾雜關懷。
說不上來是一種愛,但的確是關心的溫暖氣息。
緹依明白這不經意傾瀉,卻真實的情感,就西優席文而言,實在是難得的表現,有別於平
時的漠然。
思及此,又是徬徨。
逃避、閃躲、含糊其詞,將被視同為畏罪。
到時候一旦呈報至伊莫色斯耳邊,父王會如何想?
不僅讓父王擔心受怕,胡亂猜疑,也是辜負老師的一片好意。
倘若坦白,受到阻止將會是必然的發展。
那麼,菲伊斯的記憶......便再也沒有機會回來。
「不管你的決定如何,我們都會予以尊重。」
應是注意到緹依飄忽不定的眼神,感受到他的兩難,因而欲幫助他解除壓力,西優席文柔
聲地道著。
「老師......上神的指示是......」
倏地,刺眼的金色光芒於眼前迸裂開來,一切是如此地突然,導致連結界也來不及形成,
便被來路不明的光彈擊倒。
待到平息以後,始恍然睜開眼,映像清晰,瞥了瞥四周,緹依赫然發現臥倒於地的西優席
文和稜,以及立於一旁驚魂未定的菲伊斯。
著急地上前探查,確認兩人只是昏迷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出手的......究竟是?
還在猜測的緹依,完全未料答案會憑空出現。
「瞧你為難的樣子,我可不能讓你反悔哪。」
「帝德瓦上神......?」
望著帝德瓦的身子自空中顯現,並騰空飄浮著,緹依除了驚訝也只能是驚訝。
驚訝的卻也不是帝德瓦的現身,而是祂現身的契機。
果然是要預防三界試煉的事情洩漏吧。
「怎麼,神當然是穿梭自如的,沒規定只能在臨神之鏡中出現吧?」
縱然理解緹依為何訝然,帝德瓦亦是以毫無關係的語句掩飾。
「您把老師和稜他們怎麼了?」
聽得出緹依的擔憂之情,帝德瓦先是一笑,再是悠然說明。
「別心急,我只是消除他們關於臨神之鏡的記憶,讓他們暫時失去意識罷了。這麼作,也
是確保三界試煉的進行不會有他人干擾,不然可就麻煩了呢。」
「帝德瓦上神,為什麼您會這麼在乎三界試煉?這對你而言應該是不必要的事情吧?」
不顧冒犯天神的危險,緹依仍是問了,聽得菲伊斯心驚肉跳的,想說情卻又不知道從何說
起。
「奉晨神座,這是你無法過問的事情,你只要守好本分,剩下的你沒有權力知道。」
帝德瓦的拒答只能說是預料之中,緹依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是。」
「三界試煉若是成功自然會有你們應得的,儘管放心。」
那笑容乍看之下雖是隨意,但令人?慄,僅是輕聲而語,卻足以讓人體會真正的恐怖。
緹依低下頭,並無應聲,而菲伊斯同是緘默,目送帝德瓦離開。
最是在意的,帝德瓦頻頻隱瞞的真相,三界試煉的真相......
「......緹?你怎麼愣了?我們得趁他們還沒清醒快走呀。」
菲伊斯喚了喚浸溺於思緒之中的緹依,一回神才隨著菲伊斯步出斂寧居。
早已切斷了所有的路,如今也只剩一個選擇了。
已經......無法回頭。
我的自私.....是沒有藉口的。
菲伊斯,你會原諒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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