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忠福回到家，吳淑惠迎面而來，帶著神秘的愉快笑容，幫老公接手公事包，牽著他到沙
發坐好。
蔡忠福一頭霧水，被愉快的氣氛感染，啣著笑詢問，「發生什麼好事？」
「是好事。」吳淑惠做了幾個深呼吸，慎重宣告，「我懷孕了。」
錯愕。腦海閃過趙茂德難過的臉，但吳淑惠就在他眼前愉快地笑著。
苦澀、卻又甜美。
他要當爸爸了。
那天之後，相隔一星期，蔡忠福與趙茂德再度相會。約在趙茂德公寓附近的小簡餐店，蔡
忠福帶著靦腆的笑容，向他宣告：
「阿德，我要當爸爸了。」
趙茂德看著他，瞬間瞳孔縮小，震撼得無話可說。趙茂德太過震撼的反應，讓蔡忠福收起
靦腆的笑容。氣氛瞬間肅靜。
「所以呢？」趙茂德穩住自己的情緒，聲音顯得冷寞許多。
所以──？蔡忠福突然疑惑地看著對方，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你們不是早就計畫好要生兩女一男，吳淑惠終於懷孕了，所以呢？要我跟你說恭喜嗎？
」趙茂德輕笑一聲，有些嘲諷、有些輕挑。言語中充滿酸澀味道。
蔡忠福沉默，許久，開口，「我們暫時不要見面。我想好好照顧淑惠。」
趙茂德整張臉垮下，一張生氣的臉，兇狠得像黑道一樣，沉聲警告，「你想都不要想。」
瞪著對方理直氣壯的神情，怒不可赦。
「我想陪陪淑惠。」蔡忠福無聲嘆息，希望能達成協議。
「你已經天天陪她了。」趙茂德冷言冷語。
「阿德，她是我老婆。」蔡忠福表明立場，「而你什麼都不是。」
趙茂德冷笑──覺得荒唐。手撐住自己的臉，雖然笑著、卻陰著一張臉。原來在蔡忠福的
心中，自己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
趙茂德笑著笑著，流出淚來。連眼淚都荒唐。一把抹去臉上難堪的眼淚，平復情緒。他說
，「好，你想陪老婆、就去陪老婆。我可以等吳淑惠生完。」
蔡忠福沒想到趙茂德居然讓步。困惑地看著他，突然覺得陌生，還以為放狠話能讓趙茂德
死心，沒想到對方卻選擇等他。
彷彿能看穿他的心思，趙茂德譏笑，「別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你知道，我是不可能放手
。」激動地握住蔡忠福的手，緊握。
男人的執念之深，蔡忠福害怕之餘，卻又感到喜悅。
他對他並不是真的無情。所以，才罪孽深重。
如果能甩開這雙手──
「忠福？你在發什麼呆？」吳淑惠睜著漂亮的大眼，望著她親愛的老公，笑說，「怎麼你
的臉色比我這個孕婦還要難看？」
「嗯──」蔡忠福沉聲，回過神來，「抱歉、想起一些不好的事。」趕緊扶上淑惠的腰，
他們正在醫院做孕婦體操。淑惠挺著六個月大的肚子，吃力地運動。
「是什麼事？」吳淑惠追問。
「公司上的事，一時也說不清楚。」蔡忠福苦笑，對她說謊。
「這樣啊──」吳淑惠微笑，體貼地說，「你也別太辛苦。如果太忙的話，你可以不用特
地過來陪我。」
「但我想陪陪我的老婆。」蔡忠福抱抱妻子的肩，「還有我們的新成員。」
吳淑惠開心地笑著，「我真是太幸福，有你這麼愛老婆的老公。」讚嘆，很感謝老天讓她
有緣與蔡忠福結合。
所以才罪孽深重。
蔡忠福很愛她的老婆，很愛他的家人，很愛未來的新成員。
蔡忠福扶著吳淑惠的腰，牽起吳淑惠的手，緩慢地動作。在幸福構圖的表象之下，男人的
心裡有另一個男人。
所以才罪孽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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