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 generation
第六章
羅伊站在家族裡專屬於路德房間的一角，安靜得彷彿不存在般。
坐在房間中唯一大床的路德，與之乾瞪眼。
時間分秒，羅伊好意提醒，「馬修斯先生，您該睡了。」
「我還不累。」路德第十次重複這句。
「您為了研究變形者的病毒，不眠不休十三天了。首領非常擔心您的身體。特地要我來看
您休息。」羅伊解釋，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的重複。
「我還不累。」第十一次重複。
「請您休息。」羅伊對他深深鞠躬，懇求拜託。
又這樣！路德對羅伊的態度氣憤不已。乍看之下，狀似恭恭敬敬，實際上卻是軟性囚禁。
有氣也不能對羅伊發洩。
「是不是我睡一會就能放我走？」路德十分洩氣。大力倒向柔軟床鋪，一頭陷入蓬鬆的枕
頭。語末，帶著疲勞的模糊呢喃。
啊，其實他是真的累了。
「是的，首領說只要您肯休息一會。」羅伊交代。心裡清楚得很，路德不會有任何回應，
因為他已經入眠了。
路德的夢中，漆黑一片。什麼都沒有的夢，對他而言，已經是美夢了。
睡得深、睡得沉，醒來總有恍如隔世的錯覺。
路德在床上伸個懶腰，坐起身，房間一隅的羅伊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坐在床邊單人沙發、
一臉陰沉的威利。
不知道威利又在生什麼氣，他也沒心思去猜。路德揉著臉，讓自己清醒些，詢問威利，「
現在幾點？」
「晚上六點。」威利回答他。
還以為他睡得更久呢。路德笑說，「沒想到我才睡了一小時。」這一小時的睡眠效用極大
。
「你睡了整整一天又一小時。」威利又說。打破路德只睡一小時的幻想，看他露出驚訝的
表情。莫名煩躁。
「我得趕快回蓋文那裡！」路德衝忙下床，「我的天，我被羅伊抓來前，還把自己的血打
進蓋文身體。」兩種相衝的血液就這樣在蓋文體內，天吶不死也半條命，希望蓋文還挺得
住。
腳還沒踩地，被紫光牆一擋，路德撞上牆、倒回床上。
「你搞什麼鬼！」路德憤怒拍床，準備再度起身，卻被旋風似的威利壓倒躺平。
「威利，不要挑戰我的耐性。」路德冷著臉，對威利警告。
「同一句話還給你。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威利比他更冷，一掌壓下路德欲起身的身體，
微微地用紫光抵制他。
「威利！你用能力壓我？」路德氣得不輕，全身奮力掙扎。
「別讓我傷了你。」應該是請求的話語，卻是警告的語氣。
知道威利的拗脾氣，路德放棄掙扎，放鬆身體躺回床上。路德忿怨一句，「我都被羅伊抓
來，睡一整天了，你還想怎樣。」
威利讓紫光消散。
「我才想問你，這麼沒天沒夜的研究變形者，你到底想怎樣。」威利反問。滿是疑惑與不
解，「這種事明明可以交給政府的研究人員去做。」
「他們擋不住新型的變種。你看，中央大樓都爆炸了。我來研究的話，至少還有抵制他的
能力。難道你不想知道為什麼他們能夠突破光罩嗎？」
「你大可以把新型變種放回去。我擋得住那東西！」
「威利！都有人受傷了！蓋文‧尼爾森就是那個受害者！」
「那又怎樣，這能證明什麼！」
「這證明，新型變種一定有什麼能力可以突破你的光罩！你想想，如果那力量覺醒，我們
的光能對他們而言，攻擊力等於零。這不只是人類和變形者的問題，就連我們異能者都難
逃一劫。」蓋文的事，路德想得深遠。說出來也好，這麼一來威利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一定能懂他為什麼不眠不休地研究蓋文。
威利愣了一會，安靜地思考著。
「威利，我得回去繼續研究。就快理出頭緒了。」路德推開威利，坐起身。
「需不需要派幾個人去幫你？」威利詢問。
「也好。但不要太多。就找幾個手腳俐落的就好。」路德同意。
「路德，就算事情如你所說的嚴重，但也不要勉強自己的身體。」威利從路德坐得筆直的
身後抱住他，靠在他身上，無奈地嘆息，「別讓我擔心你。」
嗯。這姿勢會讓他想起過去。小威利以前總是喜歡從他身後抱著他。
路德仰頭，望向天花板。任由威利抱著他。輕聲感慨，「怎麼你還像個孩子。」
悠閒愜意的假象，很快被人破壞。外頭有人敲門，威利應了聲讓人進來，可沒打算放開路
德。
「威利。」路德出聲提醒。
威利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他，瞪向破壞好時光的來人羅伊。
「羅伊走開。」威利厭惡地驅趕。
「還沒鬧夠？」路德斥喝一聲，總算能起身下床，經過羅伊拍拍他的肩，「他就交給你了
。」在他身後，威利試圖叫住他，但他沒有回頭。
要是回頭，肯定會心軟留下。
回到關著蓋文的實驗室，路德看到發狂暴怒的蓋文。他一出現，蓋文就衝著他嘶吼。臉上
青筋爆滿整張臉，醜陋且扭曲。
蓋文的情況，出乎意料之外。路德原以為蓋文會和上次一樣，因異能者的血而陷入昏迷，
但眼看蓋文活碰亂跳好得很。
或許是對異能者的血產生了抗體。若真是這樣就糟了。
「一天不見。你比我想像中還要健朗許久。」路德說著，一邊逼近蓋文，一邊觀察情勢。
空氣中瀰漫著不對勁的味道。
地板上乾涸的血跡，大量的血液灑滿蓋文四周的地板。突然蓋文猛力一擊，原本應該被禁
錮的左手，卻能自由活動，甚至攻擊路德。
路德跳離原地，躲過一劫。伸手抓住蓋文那段半截的手銬鍊子。
蓋文一手雙腳依舊被禁錮住，唯一自由的左手又被抓住。趴在實驗床上嘶吼的蓋文，就像
被嚇壞的山貓，嘶牙裂嘴地向他挑釁。
地上的血跡讓路德著實鬆口氣。看來不是對異能者的血產生抗體，而是蓋文將他打進去的
血放出來。
「不得不稱讚你，還懂得把血放出來。」路德嘴上稱讚，卻面無表情，「餓壞的野獸還只
破壞一手的手銬，你也算能忍。」
蓋文只是嘶吼著。
已經被欲望支配到連理智都消失了，很快右手的禁錮也會被弄壞。路德思考著，他現在應
該要請人來幫忙抓住他，或是直接去拿人血過來先幫他止飢。
正當他苦惱時，實驗室的門再度開啟。威利派來的家族成員幫他接手，制止住蓋文掙扎暴
動的全身。威利幫他找來四、五人，全都是有過醫療經驗的成員。
威利在這小地方上總是異常細心。
蓋文飢餓得可怕，對家族成員撕牙裂嘴，成員一接近，就作勢要咬對方。讓成員們無法進
行餵食的動作。成員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面面相覷。
「揍他。」路德看在眼底，在他們身後開口。
成員們紛紛回頭，一頭霧水地望著他。
「揍他。」路德重複一次。
但成員們還是充滿疑惑地看著他。
「算了。把瓶子給我。」路德伸手接過裝滿人血的玻璃瓶。由他來餵食。
就像他所說的，他對蓋文做的第一件事，揍他。
對著露出猙獰獠牙的蓋文，狠狠地、毫不保留地甩他一巴掌。清脆骨音，聲明蓋文的頸骨
被打斷。
這是他第二次打斷蓋文的頸骨。
路德突然發狠的舉動，驚嚇到成員們，沒人敢吭聲。實驗室內頓時安靜無聲。
蓋文痛得發出嗚鳴聲，逞兇鬥狠的眼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恐慌的表情。
單手打開瓶蓋，血腥味四溢，宛如香醇的紅酒。將蓋文的頭轉正，對準他的嘴，澆下泊泊
的血液，直到倒完為止。
稍微飽足的蓋文緩口氣，恢復神智，眼神清明，望向路德，對他質問，「你去哪了？」一
去就是一天，還把他留在空無一人的實驗室裡。蓋文心中充滿憤恨。
路德沒回應他，退了一步，將他交給其他成員。他手邊還有很多資料要整理，他就快要理
出頭緒了。
「路德‧馬修斯！」蓋文對著他的身影咆嘯。
路德不予理會，對其他成員交代，「待會對他注射異能者的血，我要看他的反應。」
「路德‧馬修斯！」蓋文一聽又要對他施打異能者的血，憤怒得嘶吼。他還記得異能者的
血在體內到處流竄的痛苦！他們居然還要讓他再經歷一次！
奮力掙扎的蓋文，縱使有四五人壓制住他，依舊能發出劇烈聲響。
路德背著蓋文，不耐煩地小聲呢喃，「吵死了。」打開顯微鏡，繼續上次未完成的研究。
培養皿裡的幹細胞，又增加了。
只要一滴人血，就能讓變形者的細胞再生。就跟能自行修復的異能者一般。
唯一的差別，他們需要人血才能修復。
所以才會這麼饑渴。
「羅伊，告訴我，為什麼我要保護人類？」在路德離開之後，威利詢問羅伊。為什麼他只
能眼睜睜看著那個人離開、而那個人每次離開都是為了人類。
「因為這是馬修斯先生對您的期許。」羅伊回答。
「如果這世界上沒有人類就好了。」威利陰沉地說著。
若是路德在場，肯定會反駁他，『別忘了，我們本來也是人類。』
西區邊際的綜合醫院，急診室裡瀰漫著一股緊繃的氣氛。
「路德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喬治耐不住氣破口大罵。火氣之所以這麼大，是因為他
已經做了連續七天的夜班。路德在這時候鬧失蹤，就算有他和其它醫生一起來補路德的班
，但每個醫生也有自己原本的值班表。一連幾好天的持續加班，身體早就超出負荷了。再
這麼下去不只路德、連他都想鬧失蹤！
「路德醫生不像是不負責任的人。他一定是出什麼事了。」貝里一本正經地幫路德說話。
「你怎麼幫他說話啊！我可是你的指導醫生耶。可惡你這忘恩負義的傢伙。」
「我沒有忘恩負義，我只是實話實說。」
「那傢伙超不負責任！就丟下一句：我最近請假一個月，幫我喬一下。然後就沒消沒息了
！這樣叫有責任！那傢伙的心被狗啃了！」喬治哀嚎。
「總比一句話都不交代一走了之的好。」貝里還是幫路德說話。
「你這胳膊往外彎的傢伙－－」喬治忿怨，把對路德的不爽移轉到貝里身上，「枉費我辛
辛苦苦栽培你－－」
「你哪栽培我了。」貝里嘟囔。
「把你教導成獨當一面的醫生，面對恩師的我，你居然這麼無情無義，還幫別人講話。」
「全都是我自己學的。」貝里小聲反駁。
「貝里、貝里！雖然你是呢喃，但我都聽見了，你有什麼意見嗎！」
「沒，我怎麼敢。」
聽起來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西區醫院內ＥＲ一角，充滿挑釁的對話。
晚間十一點半，家族內實驗室。
「馬修斯先生，您該休息了。」成員們勸路德停下工作。羅伊先生特地交代他們，務必讓
馬修斯先生在十一點前休息。
眼看馬修斯先生一點休息的跡象都沒有，但時間已是十一點半了。
成員們停下手邊的工作，紛紛圍過來請路德休息。
「我知道了，我休息就是了。拜託你們不要圍著我。」路德投降，這種圍觀的壓力不容小
覷，迫使他放下他的筆。
眾目睽睽之下，路德離開實驗室。一步出實驗室，就看到在外等候的羅伊，向他深深一鞠
躬。路德荒唐哼笑出聲，有種中了連環計的錯覺。
「首領請您今晚到他房裡休息。」羅伊說出來意。
「你在外面等多久了？」路德站在原地，雙手於胸，想是審問般地詢問。
「半小時前開始。」羅伊據實以告。
「為什麼不直接進去叫我？」路德不解，平時都會直接進來帶他走，這次怎麼不這麼做了
。
「上次將您強行帶走時，您發了一頓脾氣。非到緊急情況，屬下不會再犯。」羅伊解釋。
「羅伊，你已經不是我的屬下，對我不要這種敬語。」路德糾正他。
「是的，馬修斯先生。」
「你也早點休息吧，不用幫我帶路了。我知道威利的房間在哪。」路德越過他。
「是的，馬修斯先生。那麼晚安。」第二度鞠躬。
「晚安。」路德背對他，揮手道別。
威利的房間、首領的房間－－頂樓唯一的房間。電梯上去，一開門就是。輸入密碼、輸入
指紋、掃描眼睛，通過層層確認身分的關卡，才能直達頂樓。
從他設定密碼之後到現在，密碼一直沒換。威利沿用了他當時所設的密碼，一直用到現在
。不知道是太懶才沒換，還是等他隨時回家－－思緒空白許久，又想，威利肯定是愛慘他
了。路德深深這麼覺得。
應該是很溫暖的心情，但他心中卻是一片黑暗。
電梯門一開，威利好心情地站在電梯門口迎接他，帶著愉快的微笑對他說話，「我突然覺
得這一切都是好的。」
路德疑惑。
「感謝這一切，才能讓你留在我身邊。」威利給他一個短暫擁抱，隨後牽起他的手，拉著
他到沙發坐下。
「你幹嘛？還不睡嗎？」路德沒坐下，站在沙發前、威利面前，詢問他。手還被威利牽著
。不知道威利又想做什麼。
「嗯，等等再睡，有件事讓我很介意。」威利這麼說著。執起路德的手，先是親吻，突然
眼神變得銳利，「為什麼你現在都不喝我的血了？」
「你這是在翻舊帳嗎？」路德白眼。試著抽手，但不是真心要抽回去。要是他真的抽回手
，威利肯定暴怒。只是想警告他，敢再說下去，他就要走了。
「但我真的很介意。」威利嘆息，「你喝了羅伊的血，卻不喝我的。」
「威利，我當時可是差點就死了。」路德無奈。
「即使如此，你當時是叫羅伊去救你，而不是叫我去救你。」
這也要計較！路德緊皺眉頭，「你這人心眼到底有多小？」
「很小喔。」威利盯著路德，眼睛眨也不眨。對於路德的詢問，完全不否認。他甚至可以
直接告訴路德，「只要是關於你的事，我都想獨占。」
「所以愛翻舊帳先生，你現在想怎樣？」路德不以為然。對威利的宣告，選擇漠視。羅伊
的血喝都喝了，難不成要他吐出來嗎！？
「不想怎樣，既然你喝了羅伊的血，你應該也喝我的。」威利終於說出目的。
「那你是不是應該洗好脖子，等我來咬你才對。」路德嘲笑，又反駁自己，「別開玩笑了
。威利，這又不是在比誰的血比較美味，不要逼我喝你的血。」
「你都喝了羅伊的血！為什麼不喝我的血？」威利憤怒。
「我當時可是快要死了！」路德揚聲，幾乎是吵架的音量了。到底要重複幾次威利才懂，
他是逼不得已才喝羅伊的血，又不是因為喜歡喝才喝的。
「那我現在也把你弄得半死，再讓你喝我的血！」威利沉聲，發狠的眼神銳利地盯著他。
他說到做到，他現在就把路德弄得半死，狠狠大打一架，然後再逼他喝自己的血。
無理的發言，讓路德怔住許久。眼看威利大有來打一架的趨勢，路德回過神，趕緊阻止他
，「威利！你真的想把我弄得半死？你說真的嗎？但這麼一來，我們就完了。我一定不會
原諒你。」
殺氣盡失，威利恐慌地看著他。
這是今天第二次有人用這種眼神看著他了。就算是他，也是會受傷的。
「對不起，我太無理取鬧了。」威利向他道歉、向他示弱。
「嗯。」路德以自由的手捧起威利的臉，「威利，你要知道，我雖然喝了羅伊的血，但我
可沒這麼做喔。」語畢，低下頭親吻威利。一個輕淺的舌吻。
「而且你們都是ＡＢ型，難喝死了。真要喝，我會選喝Ｏ型的來喝。」路德最後還是要強
調，ＡＢ型真的很難喝。
「挑食。」威利雖有回應，但眼神直盯著路德的唇。他想再來一個吻。
看穿他的慾望，路德婉拒，「不行，威利。我明天想要早起。」
「只是一個吻。」威利向他索吻，蘊藏欲望的雙眼。
只是一個吻－－才怪。威利吻了又吻，吻了又吻，吻得兩人都非常有感覺，路德在心底腹
誹。這才不只是一個吻！
衣服也脫了，床也上了，該做的都做了。
怎麼會這樣呢。完全沒有阻止的自己也有錯，路德累到在床畔，邊喘氣邊反省。
「我抱你去洗澡？」威利靠在他身上詢問。
「分開洗。」路德拒絕。一起洗還得了。到時候不知道是他先衝動，還是威利先衝動，總
之一定會有一方衝動，然後再來一回合。
「你體力變好差。」威利感慨。
「我老了。」路德比他還感慨。
「你才不老！」威利反駁，伸手往下握住路德的分身，「你這裡還很有精神。」
「威利！」路德驚呼，「還來啊？」
「嗯。」威利應了聲，嗓音充滿欲望且沙啞，「我們一起洗？」
就說不要了－－路德又開始喘大氣，以手臂向後抵住身後的威利。
看穿他欲拒絕的姿態，威利軟聲請求，「我想一起洗。」
「太卑鄙了。」路德閉上眼睛，「你這樣我哪拒絕得了你。」
「因為你寵我，就像我愛你一樣。」威利輕笑，自然而然地說出甜蜜的話語。
路德愣了一會，又說，「威利，說太噁心的話，會害我軟掉的。」臉紅到耳根。
「嗯。」威利完整覆蓋住路德硬挺的分身，「可是你這裡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少囉嗦！」路德反駁。將臉整個埋進枕頭，就威利的視角只覺路德相當可愛。
「我抱你去浴室吧。」接著輕而易舉地抱起路德。
路德哇哇叫著，手裡也只有一顆枕頭。最後只能放下枕頭，讓威利抱他進浴室。美其名是
洗澡，但實際上絕對不只是洗澡這麼簡單。
結果又做了一回合。
真正洗澡時間大約凌晨兩點，兩人泡著澡，說著一點也不感性的對話。路德趁空檔，對威
利交代一些實驗進度。
「你還記得我說過我把自己的血打進蓋文身體，打算觀察新型變形者對異能者血的抗拒程
度。結果卻羅伊抓來休息一整天。回實驗室時，我做了最壞的打算，我們可能會失去這個
實驗體。但沒想到他居然自己把血放出來。蓋文‧尼爾森比我想像得聰明多了。
今天我和你派來的家族成員，又把異能者的血打進蓋文體內。我確定，新種變形者的基因
是無法容忍異能者的血。就像移植不對的器官而產生的排斥反應。兩種血液不僅無法消化
，還會互相排斥對方。
對新種變形者來說，我們的血就像毒藥。不過，情況反過來也是一樣，就像是天敵那樣的
關係。但這之間的衝突，我還沒搞懂－－」路德說著說著，陷入沉思。
「路德。」
「嗯？」路德漫不經心地應了聲。依舊低頭沉思著。
「我不喜歡你跟我獨處時，想著另外一個人。」
「我需要更多的案例。」路德下結論，威利的話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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