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日俱增的愛 The progressive love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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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子逸臭著臉對母親點頭，結果走出來的不只冒出頭的那四人，還有齊子君
和齊子梁的男朋友單靖言，一共六人。
看著那六人林沐海都傻了，一時間手腳都不知道該擺哪了，他慌張地揮著手
，說：「大家、大家怎麼都──」
「來監督他的！誰叫這沒用的傢伙從決定要做這件事開始，每天都很緊張，
今天在家還不停問我們如果你拒絕了怎麼辦。」石春穗不留情地揭開兒子的底，
打了兒子的背一下，問林沐海：「你說他是不是很沒用？你確定真的要跟這沒用
的傢伙在一起？」
「媽！」齊子逸在情人面前辛苦藏著的底被掀開，一張酷臉都紅了，逗的林
沐海笑開了臉，他這一笑更讓齊子逸不知所措了，對母親低吼：「媽妳很煩耶！
明明就說好不跟他說的！」
「讓他知道有什麼關係！都在一起了，不是說好沒有秘密的嗎？」石春穗瞟
兒子一眼，笑瞇瞇地說：「好了好了，你去外面請服務生過來搬桌子，大家坐下
來邊聊邊吃。」
「啊、我去好了。」齊子梁笑著伸出手擋在弟弟身前，示意弟弟留下，自己
主動往前頭櫃檯走去。
齊子梁是瞧齊子逸臉上著急的模樣，大概是怕母親又說了什麼他不想讓林沐
海聽到的話吧？於是好心地讓弟弟留在原地，不過在他去前頭請服務生幫他們解
決坐位問題時，齊子逸還是沒能阻止母親，在他走回去後，就看見弟弟臉色挫敗
，一副想挖洞把自己埋了的樣子。
這讓齊子梁忍不住大笑，在齊子逸看過來時意思意思地遮嘴，但掩在掌心下
的嘴角怎樣都無法在短時間內壓下，接收了弟弟幾個白眼後，仍然繼續笑著，他
走到了單靖言身邊，挽住對方因手插在外套口袋中而曲起的臂膀，若有他意地瞧
了瞧對方。
單靖言對他一笑，眼神裡寫滿了愛意。
這兩三年他們也做過類似的事，雖然嘴上也虧了齊子逸幾句，不過對此時齊
子逸的心情是相當了解的。
在服務生忙著把屏風撤去，並把屏風另一邊、原本齊大緣等人使用的桌椅搬
到齊子逸和林沐海那桌的旁邊，一切都就緒後，石春穗、齊子君和齊子鴦三人已
經拉著林沐海吱吱喳喳從齊子逸一開始的緊張講到後來他多麼少女心的煩惱了。
而齊大緣、齊子梁父子以及單靖言三人只在旁邊不時幫腔幾句，三個人心裡
都明白當一個男人為了心愛的人，會是怎樣想盡全力做到最好，只把好的一面呈
現在對方面前，至於丟臉的、不安的一面雖然也是因為對方才會產生的，但還是
希望盡可能能遮就遮的，因此只淡淡笑著，不若那邊的母子三人笑得人仰馬翻的
。
在服務生依順序送上甜點、飲料後，和齊子逸林沐海兩人隔桌相對而坐的齊
家母子三人還在嘰喳個不停，搞得齊子逸孩子氣地用雙掌把林沐海的耳朵掩起，
不讓他聽母親和弟妹對他形象毀壞的話語。
林沐海咯咯地笑著，手指抓上了齊子逸摀在他耳上的手，指頭貼著齊子逸的
，按住後施力對齊子逸表示快放開他，但齊子逸居然拚命搖頭，說什麼也不肯放
，像極了小時候對他耍賴的樣子，讓林沐海直瞅著他不移開視線。
雖然齊子逸摀著他的耳朵，不過實際上也來不及了，早在先前他從眾人那邊
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今天這場飯局是早早計畫好了的，而他今天突來的加班反而讓計畫進行得更
順利，否則齊子逸還在煩惱要用怎樣的理由讓他也穿的正式一點；而後半區被以
包場的形式隔開的確是動用了石敬川的這層關係，不過卻不如林沐海所想，單純
是齊子逸不想讓人打擾，而是別有目的的，就連屏風有兩道也是，其中前面那道
是為了隔絕與前頭的空間，另一道卻是要讓家人們在後面邊用餐邊掌握情況才設
的。
而服務生那邊也是事先就交代好的，在齊子逸視情況決定要行動時，把寫了
勿打擾的紙條趁機給服務生，不過就是好運沒讓林沐海看到罷了。
總而言之，種種齊子逸為了今天所做的事林沐海都知道了，戀人小小的惱羞
成怒臉紅也挺可愛有趣的，於是林沐海在齊子逸死都不放手的時候就笑著隨他去
了。
林沐海垂下手，在齊子逸腿上拍了拍，安撫他，綻著微笑表示自己不會笑他
的，相反的，他知道了每一件事，明白那背後齊子逸的情緒和想法，都讓他很開
心呢。
水果盤送上後，齊子逸才不甘不願地鬆開手，石春穗撿了片甜柿咬了一口，
慢慢地嚼，吞下後她笑盈盈地說：「剛剛我們在後面都快急死了呢！」
「是啊，從你一來開始，我們都在想他什麼時候才要開口咧！我們跟你們差
不多時間吃，主菜都吃一半了你們居然還在聊別人的事，小鴦都快衝出去打她二
哥了呢！」
「那是因為！因為──誰叫二哥要說什麼我有喜歡的人，我、我才沒有！」
齊子鴦憤憤地戳著盤子裡的食物，鄭重否認。
齊大緣可放聲笑了，「好、好，妳沒有，是妳二哥亂說話了。」女兒那樣臉
紅撲撲的，分明是有喜歡的對象了。
「還好二哥終於說了，不然大家都要衝出來掐你了。」齊子鴦把焦點再度移
回哥哥身上。
眾人邊聊邊吃，並且每人都對齊子逸和林沐海送上祝福，期盼他們能像在座
的齊子梁和單靖言一樣共同讓生活一步步變更好，並且如齊大緣和石春穗的感情
，細水長流。
「對了，是不是該辦個典禮啊？小小的，請幾個人就好，弄點氣氛，你們說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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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時他們辦了一個小而溫馨的結婚典禮，除了豐盛但精巧的宴席外，還有
宣示以及戒指交換的儀式，當然眾人的祝福也是不能少的。
宴請的對象除了家裡的人，還包含了幾個較要好、知道他們關係的朋友參與
，像是張竹雅夫婦、何煦、葉佳佳、林沐海公司的經理等人，齊家該出席的親戚
都到場了，至於林沐海的家人則是一位都沒出席。
起初林沐海很苦惱。
他始終沒有跟父親提過他和齊子逸的事情，上一回父親來台北跟他見面時，
齊子逸雖在場，但他並不曉得父親是否從他們的相處中是否看出了端倪，父親一
句話都沒問，但在決定要舉行典禮後，於情於理他覺得都該跟父親說一聲，除非
雙親過世或已斷絕關係，他認為基本上父母都該參加的──就算他和父親的關係
正處在逼近斷絕關係的地帶。
他本是不想與父親說的。
對他都不主動關心的父親會想知道他和別人都做些了什麼嗎？會想知道他在
想什麼嗎？知道他的性向，和聽到他已經決定和一位同性廝守一生時，別說心平
氣和了，起碼能不能不對他破口大罵，或者稍微體諒一些，只要一點點就好了，
可以嗎？
他很懷疑。
一開始有了這個想法，齊大緣夫婦和齊子逸知道後並未多作勸說，只要他想
清楚了，怎麼做他們都會在後面支持他的。
沒人逼林沐海去往應該怎麼做才是最合情理的方向想，也沒人跟他討論到底
要怎麼做才對，完全交由他自己作主。
反而是林沐海自己想了許多，最後輸在了他雖極力想擺脫、想遺忘的，卻還
是有一點點存在於心裡，對家人的渴望上。
距上次父親上台北已經過了兩年，儘管當時他的心情很差，想法與態度真的
不能算很好，但經過兩年的沉澱，有時候他還是會想，他們父子是否能夠言歸於
好？他希望父親能夠理解，就算不像其他家庭一樣，也能夠有好的、平靜的聯繫
。
林沐海做好了準備才打給父親，雖然期待，但也做好了最糟的打算。
最終，如同以往，結果總是不如他所期望的，最後往壞的方向去了。
林十崎在聽到兒子說出的訊息時人都呆了，之後想發作卻沒臉真正大罵、摔
話筒，本來過去的事就讓他對兒子懷了巨大的愧疚，在有了小女兒後，他更是對
於從前未對兒子盡為人父親的責任有更深一層的體認和虧欠感，在兒子需要自己
陪伴、教導的時候他不在身邊，那麼在兒子沒有走上自己希望的路、或者偏差時
，他又有什麼資格去責怪呢？
最後他只是頹然地說「知道了」，放下話筒。
父親的反應並未讓林沐海過於失望或哀傷，正確來說，是連他自己也有些意
外的，他不如自己預想中的失落，反而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回房後他看著斜臥在床上，靠著枕頭看書的齊子逸，他不聲不響地上了床，
朝齊子逸身邊爬過去，抬起他的手窩進他懷裡，再把他的手放下橫在自己胸前。
這些動作的過程中，他們沒有說話，也不必說話，極為自然。
剛剛接到父親的電話時，林沐海對想陪在他身邊的齊子逸搖頭，掩著話筒對
他說他自己處理就可以了，齊子逸在他額頭上輕吻後才回房等他。
看著林沐海進房時的表情很平靜，只是孩子氣地鑽進了自己懷裡撒嬌，齊子
逸單手摟緊了人，在林沐海鬢邊貼著吻了好幾十秒，換來林沐海在他唇上的一記
不帶情慾的深吻，而後兩人回到先前的斜臥和倚貼，靜靜地度過了一段不短的午
後時光。
最後，林十崎果然並未出席小宴會，這林沐海早已知道，所以他並沒有露出
失望的表情，倒是收到了父親傳給他的祝福簡訊時，讓他小小的意外了。
但這些已經不能再在他心裡造成很大的動盪了。
這回他準備好，也已經邁開腳步一點一滴地要完全走進齊子逸為他而建立起
的世界裡了，從今以後他會學著徹底把過去就留在過去，全心全意地和齊子逸共
同撐起屬於他們的世界，不再辜負齊子逸為他做的一切。
★
齊子鴦交的第一個男朋友是在聯誼上認識的，頭幾次約會的時候她的三個哥
哥輪流半強迫地載她去集合地點，目的是看跟妹妹交往的是哪種人，看了幾次後
印象分數不錯，跟緊張的爸爸媽媽報告過後，夫婦兩人才稍微安心些。
儘管如此，在交往快滿一年時，齊子鴦和對方分手了，而且還是以不怎麼愉
快的方式分手的。
男方劈腿被齊子鴦抓到，儘管明白為了那種爛貨傷心一點都不值得，但畢竟
她是付出了感情的，一時間還是躲在家裡難過了幾天。
身為齊家唯一的女孩，從外公外婆爺爺，到爸爸媽媽和她的三個哥哥，自她
小時候都是很疼她的，和男朋友分手後，看她難受的模樣，家裡每個人對她都心
疼地巴不得能把她心中的痛都挖出來扔了，幸好齊子鴦很快想通、振作了，比較
惹人厭的是男方居然不要臉地到她家樓下大鬧，求她復合，最後被齊子逸狠罵、
痛揍了一頓，狼狽地連滾帶爬離開，齊子逸還吩咐警衛以後看到對方不必多說，
直接趕走就好。
之後齊子鴦又談了幾段戀愛，大多是在學生時期談的，不過最後都是以個性
不合、沒感覺了作為散場，出社會後她曾經有過一段論及婚嫁的感情，但在她對
對方提了自己家裡的狀況，希望他能考慮並接受後，男方考慮了一陣子後退卻了
，最後以分手作結。
跟其他人的家庭比起來，齊子鴦知道自己家裡是有一點特殊的，她有三個哥
哥，其中兩個和同性在一起，就算婚後他們不會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但她認為未
來的丈夫有權利知道，並且自己選擇是否接受，她愛對方，但同時她也愛著家人
，兩邊她都不想誰受了委屈。
「二哥，你跟小沐哥哥領養孩子吧。」某天齊子鴦忽然這樣對齊子逸說道。
齊子逸回頭看她，說：「不是跟妳說了？要合法的夫妻才能領養小孩嗎？」
「還是可以的，等我結婚了，領養手續就歸在我的名義下，只是手續和條件
問題，我可以搞定的，這樣你們就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
齊子鴦說的平靜，就好像那是一個簡單至極的隋堂小考，輕輕鬆鬆就又可以
解決的事，齊子逸看著妹妹，說：「妳未來的老公會答應嗎？」又不是不能生育
，居然要領養孩子，而且領回來還不是自己要養，這樣的事，還不知道在哪裡的
未來妹婿有可能會打應嗎？
齊子鴦賴著哥哥，說道：「會答應的，因為要跟我結婚的條件之一，就是要
能做到這件事。」語氣堅定。
齊子逸輕揉妹妹的頭，淺淺地笑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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