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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今天大家怎麼都到這麼早啊?」詩人蠻不在乎的笑著。 這句話輕易達到讓久候的聽眾吵鬧起來的作用,午後的陽光下,聚集在廣場大樹 旁的孩子們早已等的不耐煩。看到詩人來,一窩蜂拋棄了地上的格子戲,湧上前 來纏著詩人繼續昨天的故事。 「別鬧,別鬧。」詩人笑著選好舒適的地方坐下「可別弄壞我吃飯的傢伙。」 拿出豎琴,隨意調了調弦,廣場上很快就只剩下琴聲。 「那麼,我們昨天講的是什麼呢?」詩人問。 「歌手的故事!」孩子們說。 「喔,歌手的故事,是這個嗎?」 從前有個國王,僱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個歌手 九千九百九十個特別的歌手 其中三千三百三十個會翻跟斗 三千三百三十個會踩高蹺 還有三千三百三十個會發出一陣煙 消失於無形… 孩子們很快就發現這不是他們要聽的故事,再次喧鬧起來,拉扯著詩人的手臂和 衣襟。 「啊?不是這嗎?」詩人笑著躲避不滿的小聽眾「你們不是要聽最後九個歌手會 做什麼?」 「鎮魂歌!是鎮魂歌的故事!」 「好吧好吧!沒想到你們喜歡那個故事。」詩人仍是笑著,重新坐正。 這次,金色的豎琴不再發出輕快的曲調,低沉嚴肅的和絃,夾雜著倉促的不和諧 音,彷彿連照耀詩人金髮上的陽光都黯淡起來。 就如同你們回憶的,這是一個歌手的故事 但也是一個騎士的故事 你們記得那個歌手 而我記得的是那個騎士 那個亡國的騎士 騎士來自遙遠的地方 距離歌手很遙遠的地方,那裡曾經有個國家 那是騎士的國家 一個在霜雪和魔物的侵擾中建立的國家 每個未成年的孩童都要拿起武器 因此,這個地方的騎士都特別強悍 我們要說的,是這群強人中的佼佼者 騎士是王國中數一數二的勇士 年少之軀,即將成為一地的領主 依照律法,他出外接受最後的歷練 一個足以讓他堅強的歷練 歷練足足持續了三百個日子 三百個艱辛的日子 在三百個日子的鍛鍊後,騎士即將成為領主 可是等待他的不是爵位 是一座空寂的死城 暴亂的黑龍一度選擇這個國家作為他的巢穴 所有的騎士和國王加起來也無法抵擋黑龍的入侵 結果兩敗俱傷 黑龍放棄了理想的新巢穴 人們失去了保護的故鄉 焦土無法耕作 毒水不能潤喉 這個國家從此從歷史消失 詩人左手按住弦的一端,右手在弦上滑動,刺耳的、如同冬夜寒風的嘯聲充斥在 整個廣場上。幾個膽小的女孩忘記了身在溫暖的秋陽下,不自覺打起哆嗦。 「騎士非常憤怒,也非常哀傷。」詩人的腔調就如同寒風一樣凍人「他剛才結束 一段旅程,立刻又踏上另一段。騎士決心要找出滅亡自己國家的黑龍,為自己的 國家報仇。不過,我想,他真正的目的是希望自己也死在黑龍的手下;他想為失 去一切的自己,找到可以埋葬的地方。」 於是騎士帶著他的馬和劍 投入漫長的流浪 只要龍的雙翼可以延伸之處 騎士的馬蹄就要踏上 這是沒有盡頭的長路 就像迷鳥失去了方向 漂泊 羅比修斯的濫觴啊! 你的終點在何方? 琴聲在陰沉的旋律中漸行漸弱,最後回歸於無。整個村中廣場籠罩在史詩的哀傷 中,一片靜默。詩人看著聽眾,聽眾楞著,就連最多話的孩子都緊閉著嘴,不敢 喘一聲大氣。 「賽特!」 低沉卻不失響亮的喚聲打破了這片嚴肅。回頭,是那個高大的,黑衣黑髮的男子 。 「你今天比較早。」詩人嘻笑著起身,完全無視於開始為騎士落淚的小聽眾。 「……走吧。」 「那麼,大家明天見啦!」 -- 東方甲乙木,其色青 南方丙丁火,其色赤 中央戊己土,其色黃 西方庚辛金,其色白 北方壬癸水,其色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