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的日子平靜而安詳,足以讓人忘記時間的推移。就在這些一點點的小
事件中,日子和緩的過去了。大約是遷徙的狼群和候鳥來去七次之後吧!有一天
一顆石子突然投進了無波瀾的生活。
這件事發生在某個風和日麗的夏日午後,那天亞爾薩斯遵照蘇伊士的指示,
為了訓練不同的感覺力而蒙著眼在谷中遊戲。就如同以往,他把自己當作是隻
貓,用四腳跑在小丘陵間,享受著大地的氣息和草木的芬芳。突然間,毫無預警
的,他被人抓領子提了起來。
亞爾薩斯很驚訝,雖然說人類的五感不如真正的野獸,但他還是很驚訝一個
人在附近他竟然沒察覺。亞爾薩斯手腳亂揮著,卻抓不到任何東西,他很確定是
有人抓著他,因為人類特殊的氣息和藥草味從旁邊傳來。而這個氣味和老師,洛
琳和他自己都不一樣。雖然驚慌,王子還是遵守著蘇伊士的囑咐沒有拿下蒙眼
布,也沒有用人類的語言求救,亞爾薩斯只是如同被捕的小貓一樣,揮動四肢大
聲發出求救的喵叫。
「你既不是動物也當不成人類,真可悲啊!」一個陌生的低沉聲音說。
就像被抓起的一樣突然,亞爾薩斯又被丟回了地上。在他疼痛的咪嗚哀叫時
蒙眼布掉了,他楞楞的看著黑袍背影帶著方才陌生的氣味走遠。除了顏色外那人
的裝扮和蘇伊士一模一樣,是一個黑髮黑袍的魔法師。
「亞爾薩斯!」
背後傳來蘇伊士緊張的呼喚,聽到徒弟呼喚的白法師現身山坡,在王子面前
蹲下。
「發生什麼事了?亞爾薩斯!」
亞爾薩斯如同受傷的小貓般蹭進師父懷中,咕嚕著撒嬌。蘇伊士無奈寵溺的
抱著少年,撫摸那燦爛的金髮安慰他。好一會兒之後小王子才願意開口,說出剛
才的驚嚇。
蘇伊士聞言立刻把亞爾薩斯的衣服扯開,驚慌的檢查少年白皙的身軀,特別
是頸部和後腦髮間。
「老師?」亞爾薩斯被老師的舉動嚇到。
「沒有」蘇伊士檢查完,鬆了口氣重新抱住徒弟喃喃的說「還好…沒有被下
咒……」
蘇伊士隨即帶著小兄妹在山谷周圍布下三重結界,一重隱蔽山谷,一重隔絕
各種法術,一重讓人類無法進出。符石和樹皮上的圖案包圍住三之谷,而它們代
表著凡人肉眼不能視的結界。
「我用我的力量布下隔絕法術的結界,另外兩個是用你們的意念編織而成,
只要你們想要它們存在,這兩個結界就有效。」法師說。
「為什麼老師不自己布下三重結界?」洛琳問。
「我不想限制你們」蘇伊士回答「不用擔心,人的意念比法力強上好幾倍,只
要你們想要它們存在,結界就不會破。」
就這樣生活又平靜的過了幾個月,直到有一天亞爾薩斯又在結界的邊緣看到
黑法師,他站在結界外對王子和藹的笑著。或許是結界給了人安全感,也或許是
晨間的陽光降低了黑法師給人的壓迫感,亞爾薩斯覺得黑法師不再那麼可怕。他
放大了膽子走過去跟黑法師隔著結界交談起來。小王子甚至忘記,是他的意念降
低結界效力,他和法師才能互相看得到。他關在這與世隔絕的山谷裡太久了,渴
求外界來的風。
「你為什麼要穿得一身黑?像壞人一樣。」亞爾薩斯走上前問。
「黑色代表的是寬厚,和排斥一切瑕疵的白不同。 黑色是具有包容力的顏
色,能夠蘊含所有事物。」黑法師回答。
「你那天為什麼要那樣抓我?」
「抱歉冒犯,我只是對蘇伊士的新寵物感到興趣罷了。」
「你認識老師嗎?」
「啊!算是吧!」黑法師笑。
「你來三之谷做什麼?我在這裡住了這麼久從沒看過有人經過。」
「我來這裡有點事……」黑法師笑著「別說那個了,你剛說這裡叫三之谷?」
「是啊!怎麼了?」
「那你知道你的老師不是人嗎?」
「知道。」
黑法師笑了,不過那笑容讓亞爾薩斯不太舒服,所以他提出下一個問題。
「我叫亞爾薩斯,你叫什麼名字?」
「抱歉,我不能告訴你,魔法師不告訴別人真名。」
「可是老師告訴我們他的名字。」
「因為他與世隔絕,不怕有人傷害他。」黑法師笑著「所以他也害怕你們跟
外人接觸洩漏他的秘密,因此才布下結界。」
「結界是為隔開你!為了保護我們!」
亞爾薩斯生氣的四足跑開,發誓再也不跟黑法師交談。不過三天後他就自己
打破了誓言,山谷裡太寂寞了,他不想失去這個新的談話對象。那天他又遇見了
黑法師,在黑法師恭敬的對汙辱蘇伊士道歉後,交談又繼續了。
「你知道弗蘭司嗎?」亞爾薩斯問。
「知道一些,那是個美麗的國家。」
「你去過嗎?那是我的國家!那裡現在變得如何了?」
「很糟糕,非常糟糕。」黑法師喟嘆「一群蠻人破壞了她,宮室不再美麗街
道不再潔淨,可惜、可惜。真希望有人能來拯救她,不知道從前的王室成員現在
都在哪裡……」
「我就是弗蘭司的王子亞爾薩斯!」亞爾薩斯大叫,想起了五年來自己拋棄
的身分「那是我的責任!我該去的!」
「噢!那真是令我驚奇」黑法師對王子一鞠躬「失敬,失敬。」
黑法師的態度讓亞爾薩斯覺得不悅,要是他再年長點就會發現黑法師敬語中
包裝著嘲諷,不過現在他不清楚哪裡不對,只覺得不悅而已。
「你說該有人拯救弗蘭司,而那人就站在這裡,告訴我,我該怎麼做?」亞
爾薩斯驕傲的挺起胸膛。
「你會用劍嗎?」
「不會。」
「你會帶兵攻城嗎?」
「不會。」亞爾薩斯咬咬牙。
「那我想你做不到。」黑法師搖搖頭。
「不!我可以!」王子不服氣的大喊「告訴我,我該會些什麼!」
「我想你最好先學習一點武術,不然別說復國了,你甚至沒有辦法保護自己
喔!小王子。」黑法師說「學著用劍吧!你必須用劍來恢復你的國土。」
「你可以教我嗎?」
「隔著結界?不行。」黑法師轉身離開「我該走了,你可以問問你的老師,
他都懂的。」
那天晚上亞爾薩斯和蘇伊士大吵了一架,他認為自己應當學劍學兵學治國負
起中興弗蘭司的責任,但不知為何老師就是不願教他。亞爾薩斯因為跟黑法師的
約定,不願洩漏曾跟他交談一事,所以對蘇伊士追問他突然想起要復國的理由分
外焦躁,焦躁轉為憤怒,他把這股憤怒一股腦傾洩在恩師身上。
「你不是王子!你不懂!」他大吼。
「亞爾薩斯,你應該了解,王朝更迭只是不同的人居住在同樣土地上。既然
大地不為上面的王者美醜動容,只要能夠繼續孕育後代,人們為什麼要用戰爭增
添無義的殺戮?我跟你說過,不要憎恨。學著去愛、去接受,不要試著為過去復
仇!」
「你說得好聽!我們接受,結果連保護自己的力量都沒有!」
亞爾薩斯丟下這句話就衝進自己房間去了,整夜沒有出來。而蘇伊士只是哀
傷而沉默的走回書房,跟洛琳上了一整晚的厄圖拜戰事詩直到小女孩體力不支倒
在桌前。
隔天早餐後蘇伊士似乎想要和解,帶著小兄妹到屋後的平地上拿出三根長棍。
「你說的對,你們需要能夠保護自己的力量,我的確應該教你們武術」蘇伊
士說「劍是殺戮的道具,不太好,我教你棍術好嗎?」
「我不要!」亞爾薩斯揮開老師拿棍的手「你是騙子!你就是不願教我劍
術,怕我學成之後跑掉!你就是怕我去盡我應盡的義務對吧?」
「不是那樣的」蘇伊士急忙辯解「我……」
「我不要聽!」亞爾薩斯摀著耳朵大叫,隨即轉身跑開。
法師本想攔住王子,但少年靈巧的從他手下鑽過,衝入原野中。蘇伊士看著
亞爾薩斯的背影嘆了一口氣,那孩子沒有依照約定扮作野獸,他是用雙腳奔跑的。
「老師?」洛琳不知所措的看向原野,再看回哀傷的師父。
「沒關係,就讓他去」蘇伊士轉回微笑,把一支長棍交給洛琳「谷中很安全
的,來,我們開始吧!」
亞爾薩斯跑到結界邊緣,蹲在一顆樹下哭了起來。這裡是他昨天碰到黑法師
的地方,他以為黑法師會在這裡,他急著想要跟黑法師講剛才的事情,可是黑法
師不在。
「你怎麼了?亞爾薩斯?」低沉的聲音響起。
亞爾薩斯驚喜的抬起頭來看到黑法師。他本來想表現堅強點,但眼淚就是不
爭氣的流下來。蘇伊士從來沒有拒絕過他們學習任何知識的要求,而他這次意外
的堅持讓亞爾薩斯很難過。
「為什麼?為什麼老師不願意幫我?」亞爾薩斯喃喃的問。
「你要原諒他,亞爾薩斯」黑法師說「他討厭人類,所以收養人類對他而言
是很痛苦的事,更別提為人類復國了。」
「老師討厭人類?」
「是的,尤其痛恨你的國家弗蘭司。我想他沒告訴你他半精靈的母親是你幾
代前的祖先,他母親曾帶著他尋求弗蘭司的庇護,卻被同胞趕出國門,最後只能
病死在山林中。」黑法師輕柔的說「他討厭人類,所以這個山谷只准動物居住,
他願意收留你們可能是發自精靈善良的天性,但龍血絕對不允許他幫你報仇。」
亞爾薩斯半信半疑的看著黑法師,考慮他說的話。
「師父不願幫我,那你願意幫助我,讓我離開這裡嗎?」他問「你希望有人
拯救弗蘭斯,你願意幫那個人嗎?」
黑法師考慮了一下,然後點頭。
「等到下一個望日來這裡等我,因為不同血統之間會有的拮抗作用,他用精靈
魔法布下這些結界,所以龍血沸騰時是結界法力最弱的時候。」
於是亞爾薩斯偷偷準備了包袱,乖巧的等到下一個望日。等到那個夜晚來
臨,他等蘇伊士出門之後悄悄的溜出小屋。他走到林間他們每次見面的地方,黑
法師果然點著法術光等在結界對面。
「你找找看,這附近地上應該有寫有符文的石頭吧?你找尋紅色的,那是禁
止人類出入的結界。」黑法師說。
亞爾薩斯急忙點起小火光在附近尋找,不久就找到了一顆,暗紅色符文寫在
黑色岩石上。
「我教你一段咒語,可以防止你被符文傷害。念著咒語搬移它,讓結界的密
度不均勻,那樣稀薄處應該足以讓你離開。」
小王子照做了,也依照黑法師的指示鑽出結界稀薄處。在月光下他和黑法師
面對面站著,他愣住了,直到站這麼近,他才重新發現黑法師給人很強的壓迫感。
「怎麼了?亞爾薩斯?」黑法師和藹的笑著。
「沒有」亞爾薩斯搖搖頭,重新直視黑法師「你說你願意幫我復國,那現在
該怎麼做?」
黑法師似乎看向結界的方向笑了笑,再低頭看往只及他胸口下緣的少年,手
中憑空出現一捲羊皮紙,交給王子閱讀。
「跟我訂下契約吧!我發誓我會保護你,帶你離開這個地方。」他說。
「亞爾薩斯!」小王子正要接過契約書,突然被結界的方向傳來蘇伊士的呼
喚打斷。
亞爾薩斯轉頭,只見察覺結界被破壞的蘇伊士衝出結界漏洞。亞爾薩斯出自
違逆師父的心虛,正要往後逃時,卻看到蘇伊士撞上一道無形的牆。那道牆彷彿
和蘇伊士會起某種變化,他一碰到那道牆,牆就發出紫焰劇烈灼傷他。
亞爾薩斯驚訝的看著,更驚訝的發現那不只是一道牆,比較像個籠子,讓蘇
伊士被困在裡面動彈不得。他走上前想幫助師父,而黑法師的大手撫上他肩頭阻
止了他。
「還好我事先布下了,那是上古流傳下來的縛龍咒。別擔心,那過一段時間
就會失效,只要他不試著逃出就不會受傷。」黑法師說。
亞爾薩斯猶豫的看看師父,蘇伊士正咬牙喘氣瞪著那道小王子看不見的障
壁。就如同黑法師所說的,只要他不碰到籠壁便不會被燒傷。蘇伊士把視線投向
黑法師,那眼神讓亞爾薩斯驚恐,他從沒看過師父如此怨毒的眼神。而後蘇伊士
突然又把那視線投向亞爾薩斯。
「快逃!亞爾薩斯!」蘇伊士大吼「逃回山谷去!快走啊!」
亞爾薩斯不安的看著師父,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或許他該照著師父的話做。
可是這樣一來,答應要幫他的黑法師怎麼辦?
「別看他的眼睛」黑法師的手把他從猶疑中拉回「那是龍威,是龍的魔法。
意志不堅的人會被龍威操縱,或許完全不能動彈,或許照牠們的意思邁向死亡,
我知道許多勇士就這樣死在龍爪下。」
黑法師把契約書再次遞到王子面前。
「你如果怕我害你,可以把契約讀完再決定。」他說。
亞爾薩斯接過契約,上面寫的是古語,小王子有些辛苦的讀著:
這個契約從訂立開始生效,直到訂約目的達成結束
「不要念!亞爾薩斯!」蘇伊士又大吼。「裡面可能有言靈!丟下它快逃!
回谷裡去!」
後方傳來法術燒灼聲,亞爾薩斯不安的看向縛龍結界。蘇伊士正在撕扯結
界,藍紫色的火焰斷續延燒著。
「真是多疑的生物」黑法師不滿的看向蘇伊士「別理他,亞爾薩斯,你要是
怕我那樣做的話,別念出聲就好啦!」
亞爾薩斯決定照著師父的話去做,因為閱讀比唸快,所以他很快看完了契約
內容。契約很完美,敘述著訂約兩方公平的責任和報酬,而結尾右下角已經劃了
一個複雜的圖案,是黑法師的簽名。
「亞爾薩斯!!」
蘇伊士的叫聲從結界中傳來,亞爾薩斯再度疑惑的回頭,他從來沒聽過老師
這樣叫。蘇伊士已經一半脫出了結界,正在法術的紫焰中掙扎,可是就算再怎麼
痛苦,這個聲音也淒厲到不可思議。雖然蘇伊士的聲音低沉許多,但那個語調還
是讓小王子想起亡國那天母后的嘶吼。
「怎麼了?後悔了嗎?」黑法師問。「還是契約哪處不妥?」
「不,沒有後悔,也沒有不妥。」亞爾薩斯正視黑法師,碧綠的虹彩堅定而
沒有疑惑。他決定,要相信這個人,要復興自己的國家。
「那麼,就簽名吧?」
黑法師右手一揮,一罐黑色墨水帶著黑羽筆憑空出現,它們詭異的漂浮在空
中並貼心的把開口朝向小王子。
「我簽下契約,將被這個契約束縛如同它束縛著你。」王子說出儀式的最後
一句話,就如同蘇伊士所教導的那般正確。
亞爾薩斯站直沾了飄在空中的墨水,用羽毛筆在契約最後一行簽下自己的
名。而就在最後一筆畫下的那刻,契約生效了,藍黑色的契約魔法圈繞住兩個訂
約者。強光中蘇伊士掙脫了縛龍結界,衝上前不顧契約執行中的排他傷害力伸手
抓住亞爾薩斯的腕,想把他拉出來。
可是來不及了,法師白皙修長的手指只抓到黑貓的前腿,亞爾薩斯變成了一
隻黑貓。眸子仍如同從前般翠綠,前額的一撮金毛象徵了他燦爛的金髮,除此之
外,那只是一隻單純的黑貓而已。黑貓一時還沒察覺自己的變化,用力掙開蘇伊
士的手落到地上,這才愕然發現自己已不是從前的自己。牠張開口想說話,但想
當然爾只能發出貓細微的叫聲。
在蘇伊士狼狽的沉默中,黑法師縱聲大笑起來。
「你的老師沒有教你要仔細考慮契約的每一個字嗎?小王子?」
黑貓驚慌的看著兩個法師,一時不該如何是好。黑法師得意的舉著契約書,
把最後一句放大寫在空中:
依照上面的約束,我願永久信任與我訂下契約之人,並接受他的保護,即使
必須化為一隻走獸我也不在意。
黑貓楞著,蘇伊士伸手搶奪契約,而黑法師早了一步揮手讓那張紙消失不
見。蘇伊士瞪著黑法師的笑容,口中喃喃念起嘶啞的咒語。空中頓時湧起烏雲掩
蔽住皎潔的月色,風刺耳的刮著,閃電咆哮著劃過天空,而白法師在這一串法術
異像中化身為白色的巨龍。
白龍輕易的伸爪按住被雷所困的黑法師,用更嘶啞的咒語封住他的法力。黑
法師只是區區人類,在這創世以來最偉大的生物足下全無反抗之力,但他依舊笑
著,即使無助的躺在這巨大爬蟲爪下、受到他的巨牙威脅依舊有恃無恐。
「很好,來啊!你可以殺了我,但你的小王子永遠不會變回人型。」黑法師
說。
白龍暴怒的看著爪下俘虜,鼻孔噴著氣,羽翼憤張著顫抖。風依舊吹著,雷
仍然狂殛樹林,然後牠放棄了,氣勢斂下來,慢慢收縮成原本那個俊美的法師。
天氣恢復了晴朗,月光照在蘇伊士臉上,他臉上帶著法術的灼傷,看起來蒼白而
泛青。白法師肩膀垮著頭垂著,一點一點的、慢慢的放開黑法師。
「你走吧!」他說。
黑法師站起來拍拍衣服,依舊笑笑看著轉身背對自己的白法師,那被燒焦弄
髒的白袍下,蘇伊士的身形看起來像是變小了好幾倍。
「唯一的王子消失,公主在隱士教導下沒有人世的慾望,弗蘭司終於徹底滅
亡了。」黑法師說,擺明了是要刺激蘇伊士。
白法師沒有理會他的挑釁,走向山谷呼喚黑貓。
「謝謝你,親愛的蘇伊士,任務圓滿達成了,我的雇主會很滿意,即使我不
能傷害牠也沒有關係。」黑法師撈起跑過的黑貓,在牠的頭上親了一下再放掉「不
用擔心,你一樣可以好好照顧牠的。反正只不過是隻小動物,什麼型態對你一點
差別也沒有,不是嗎?」
「我們走吧!孩子。」蘇伊士只留下這樣的回答。
山谷中突然下起了雷雨,白法師渾身溼透的從黑暗中走進小屋,早已起床在
爐旁燒水的洛琳急忙走過來遞上毛巾。蘇伊士接過毛巾,同時也把藏在懷中的黑
貓交給洛琳。
「老師?發生什麼事了?」洛琳接過貓,看著蘇伊士的傷口,擔心的問。
蘇伊士只是用毛巾擦臉沒有回答,洛琳抱著貓不安的看向門外的大雨,絲毫
沒有另一個人回來的跡象。
「老師,亞爾薩斯呢?」她問。
「他離開了,洛琳」蘇伊士平靜的說「像遷徙的狼一樣,離開了。」
「那到了冬天,他會回來嗎?」
「我不知道」法師轉身走向壁櫥開始準備早餐,久久才補上一句重複的道歉。
「抱歉洛琳,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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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事我不知道
可能因為我是第三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