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受教者轉為保護者，這種感覺是很奇怪的，尤其當對方是一手把你拉拔長
大的恩人的時候。我問過路西法關於這件事的感想，他只是笑著說，像他這型服
事在選擇這條路時就早有了靠人的心理準備，對象問題根本不重要。相反的，他
比較在意我為了他，整天在跟些比我弱小的怪物周旋。
「薩普，你真的沒有必要為我做到這樣。我當初幫你，不是希望你報答我的。」
他一如往常輕輕的說。
我能理解他為什麼這樣講，曾聽過人家這樣形容帶服事這件事，形容得很傳
神：「身邊帶著一個隨時需要保護又會吸經驗值，頂多只有免費補血作用的拖油
瓶」不過我要大言不慚的說，為了路西法，什麼都值得。我不在乎經驗值或是等
級的問題，我只要我的天使時時露出開心的笑容，我只是不要他寂寞，我只是要
跟他在一起而已。
……過了很久以後，我才發現這種感情不普通。
第一次吻路西法，是在哥布靈村。那天在廝殺告一段落後，我和他一起坐在
陰暗的道路上休息。陽光穿過濃密的樹叢照下來，剛好照在路西法的臉上，他那
時一如往常端坐著，微笑的看著我。
「怎麼了？薩普？」
我不會形容，那時路西法真是太美了。我不是說他像女生或是平常他不美什
麼的，反正就是很漂亮啦！那些陽光讓他看起來像他用法術召喚出來的天使，閃
耀著奪目的光芒，在我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之前，我就已經吻上了他。
我也不知道那股衝動從哪來的，我只知道好想跟他更靠近，有種恨不得合為
一體的感覺。他沒有抗拒，我也就很自然的繼續往裡面追求我想要的東西，直到
我發現我做了什麼蠢事。
頭腦醒過來的那一瞬間我真是手足無措，雖然劍士向來是身體比頭腦先行動
的生物，這也實在太過分了！我驚慌的放開路西法跳起來，抹去嘴角殘留的口
水。看著他斯文的拿出手帕擦去臉上不知道誰留下的液體，他淡粉色的美麗嘴唇
被我粗暴的行為弄得紅腫。我那時真想找個什麼怪來把我一刀砍死算了，滿腦子
只想到：天啊！我剛做了什麼？我吻了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聖職者！
「路、路西法！對不起…我剛才……」
「薩普…」他依舊溫和的對我笑。
「是。」我緊張的立正站直。
「你後面有哥布靈。」
我一聲「啊」還沒叫出來，後腦就狠挨了一斧頭。在我用格外粗暴的動作砍
死那群蜂擁而上的哥布靈以後，我發現我不敢回頭，我不敢回頭看路西法。我呆
呆的背對路西法坐下，順便努力搜索對面樹叢裡還有沒有什麼怪物，盡量拖延轉
回去面對路西法的時間。
不過路西法當然不可能放我頭破血流的坐在那裡，他念起我最熟悉不過的治
療導文，然後輕輕走到我面前坐下。
「薩普，看著我。」
我戰戰兢兢的抬頭看他，還好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責怪或厭惡，像午後春陽的
笑容也還在。他沒有生氣？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輕柔的問。
「呃…我……我……」
路西法很有耐心我知道，不過他也實在太有耐心了，我就這樣滿口支支吾
吾，不停的「我」到下一波哥布靈湧上來捶人。
砍完那堆哥布靈以後，運動過我終於冷靜下來了，我轉過身，抱著壯士斷腕
的決心面對路西法。
「對不起，你一定覺得我很骯髒很噁心吧？」我低頭看著坐在地上的他，這
個姿勢一定很像在神壇前面懺悔「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那麼做，可是我就
是好喜歡你，突然很想親你……就這樣而已………」
路西法笑開來，美得像咬人花區路邊開的大花朵。
「我不是在問那個，薩普。」他撥開額前一撮頭髮「我是問你為什麼親了我
以後不敢面對我。」
「呃……」
「喜歡一個人會想親他，這是很正常的。我不覺得骯髒也不覺得噁心啊！除
非你是因為不喜歡我而吻我的。」
「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我大聲嚷嚷起來「就算全世界都討厭你我也還是
喜歡你啊！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就是喜歡你才會想親你的嘛！」
「那就好啦！」他拉我坐下「來，喜歡上一個人沒什麼好難過的，不要哭。」
他輕柔的拿手帕替我擦掉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我突然擔心起來，他說得這
般事不關己，就像神父在開導迷惘的教徒一樣。難道、難道路西法對我沒有那種
感覺嗎？
「路西法，」我握住他的手「你喜歡我嗎？」
「當然喜歡啊！」他笑。
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如往常的笑容突然讓我好擔心。他喜歡的東西太多了，
人、波利、路邊的花草、天上的浮雲……幾乎這世上所有的東西都是他喜歡的對
象。可是我不是問這個啊！
「是那種跟我喜歡你一樣的喜歡嗎？」我追問。
路西法回握我的手，加深了笑容。
「嗯，我想是的。」
我好開心，激動的用力往前抱住路西法。
「路西法，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對不對？」我問。
「嗯，如果你那樣希望的話。」
「路西法！」
「薩普，你可以輕一點嗎？好痛。」
我急忙放開他，自責動作這麼粗魯。
「對不起，路西法，我……」
「別放在心上，薩普。」
「路西法……」
「薩普，後面有哥布靈。」
於是我們的感情，就在一波波哥布靈的攻擊中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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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事我不知道
可能因為我是第三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