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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棟房子,大到不適合捉迷藏。 還記得不知道幾歲的時候,一個陰暗的午後,我藏在某個房間裡等人來找 我。可是沒有人發現我不見了,一直到晚餐時間那個家庭小精靈才出現在我面前。 「小主人,晚餐。」他卑恭屈膝的說。 從此我再也沒在那棟房子裡玩過捉迷藏,反正,也沒有對象。 他們總是告訴我身為布萊克家族的長子有多麼榮耀,我應該這樣、我應該那 樣,我該像我弟弟一樣服從柔順,相信他們說的每一句話。 「你應該對獅子阿爾發好一點,天狼星,他畢竟是你唯一的弟弟。」美黛嘆 息的對我說。 進霍格華茲以前美黛是我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整個家族裡,只有這個堂 姊會告訴我外面沒有魔法的世界有多新奇。 「他只是個笨蛋。」我說。 她無可奈何的笑了,她總是拿我叛逆的性格沒辦法。不過,她也沒有資格說 我。我們都一樣跟這個家族格格不入,我們都是孤單的。 是在她因為和麻瓜交朋友而被家族疏遠以後,我才徹底開始無法忍受這群只 注重純血統的白痴。她送我的鋼琴是我在那屋子裡唯一的安慰,我無法理解我怎 麼能在那屋子裡呆到十三歲。如果世界上最好的人喜歡麻種,那我不知道麻種有 什麼不好的。 從沒想過進入霍格華茲是我唯一的解脫,我一直以為布萊克家長子會是被分 入史萊哲林的第一個學生,一直以為即使離開那個家我還是得被一堆同樣令人厭 惡的笨蛋包圍。我從來沒想過…… 「葛來分多!」 那頂古怪的帽子帽沿垂下來遮住我的眼睛,不然全世界都會看見我的眼睛瞪 到多大,差點掉出來。 我離開了那個世界! 我一定是太興奮了,一開始才沒有注意到同學院的你。想想也不可思議,像 你這麼愛出風頭的人竟然我會忽略掉。我實在是太急著享受脫離那個環境,沒時 間注意到別人。事實上我也承認,在認識你之前我一直是獨來獨往的,幾乎完全 不去注意別人在幹什麼。我知道有不少人在注意我,但我不想理她們。(後來你 笑著說,那是因為我也很自我中心。) 第一次注意到你,是在變形學的教室外。那天路過的貝拉很得意的炫燿自己 跟一群史萊哲林的笨蛋混在一起,可笑的譏嘲我不跟她們一塊,有辱門風。 「感覺如何?天狼星?跟一群低賤的麻種混在一起?」 「喔!謝謝。比跟妳們在一起好多了。」我給她最燦爛的笑容。 「看來你很享受下等人的生活?跟可憐的美黛一樣?」她嗤之以鼻「真羞 恥,不知道是被麻種施了什麼下等魔法。被麻種抱著感覺有比較不一樣嗎?」 我抽出魔杖,我可以忍受這群白痴自以為是,但不能忍受她們侮辱美黛。 「妳最好收回妳的話。」我冷冷的說。 神奇的是,在我開口的同一刻,竟然聽到走廊另一端有人用大我三倍的音量 大吼同樣的內容。我驚訝的回頭,正巧看到一個瘦小背影把一個史萊哲林學生一 拳揍倒在地。而旁邊有個深紅色頭髮的女孩正掩面哭泣。 「向伊凡道歉!石內卜!」那個聲音補充,正發自那個背影。 那是你,詹姆。後來我才知道是親愛的賽佛勒斯犯了史萊哲林的老毛病,他 和我可愛的堂姊一樣以侮辱麻種為樂,只可惜他挑的對象比貝拉糟。 「唉唉,這裡發生什麼事了?」鄧不利多用一貫的閒散態度打開教室門。我 覺得他問是多餘的,他只是出來調停。 「鄧不利多教授……」你急著解釋。 「我知道,波特先生,但動手打人不是一個有禮貌巫師該有的行為。為此, 我得扣葛來分多五分。」老傢伙笑的欠揍,我看到石內卜眼中閃過一抹得意。 「不過,石內卜先生。」他補充「侮辱來自不同血統家庭的同學也是非常無 禮的行為。我也給史萊哲林減去五分,希望這次的教訓讓你們學會好好相處。」 賽佛勒斯的臉像以後的每次一樣刷白,而你背向我,我無從得知你那時的表 情。不過我無暇猜測,不好玩的是接下來鄧不利多也轉向我。 「還有,布萊克先生、布萊克小姐,也請你們收起你們的魔杖。進到教室你 們才會需要它們。」他說。 我看到你驚訝的表情,程度大概不輸我剛才聽到你大吼時。我在你眼中看到 了奇特的目光,到後來熟了我才知道,那是感興趣。 「你為什麼和你姊姊吵架?」進教室後,你竟然坐到我旁邊。 「那傢伙不是我姊姊,是我堂姊。」想起跟她有血緣關係就讓我想吐。「她 侮辱我最喜歡的堂姊,只因為她和麻種交往。」 「可是你看起來也瞧不起麻…嗯…你知道的,因為你也用那個字。」你很嚴 肅的說。 「你說『麻種』?」我一愣,我從來沒想過該用別的字「那你說我該用什麼 稱呼他們?」 「呃,我也不知道,『麻裔巫師』?」你有點尷尬的順順一頭亂髮「你知道…… 這個字其實也不太好……」 我笑起來。你是世界上第二個引起我興趣的人,僅排在美黛後面。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 「詹姆波特。」你說「我知道你,你是天狼星布萊克對吧?」 「你知道啊?」我有點意外。 「呃、你知道……」可以看出你很明顯的不好意思起來「我對有名的人會特 別注意,你是布萊克家族的一員嘛……」 瞭解你以後,我知道你注意名人只是不希望他們比你更有名。我不在乎有不 有名,反而討厭別人把我當那貴族家庭的一員,除此之外我從來不管人家怎麼看 我,我只要自己高興就好。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人家叫我做這個做那個,討厭 中的討厭是人家跟我講因為我是誰誰誰所以我該怎麼樣。 我痛恨布萊克這個名字。不過如果因此讓你注意到我,我倒是有點感謝這個 名字和它後面代表的家族。至少他們做了一件讓我高興的事--讓我交到你這個 朋友。 我們怎麼好起來的?我也忘了。只記得不知不覺間生活中就少不了你,突然 間我發現你跟我住在同一間寢室、總是坐在我旁邊,而且帶了你的朋友給我:乖 乖牌雷木斯,後來我們發現這小子竟然是狼人;還有總是在你後面張大嘴巴的佩 迪魯,你的跟班。生平第一次,我有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群。我不再在那孤單 的房子裡玩沒人找到我的捉迷藏,我有了比血緣聯繫更重要的夥伴,而這些都是 你給我的。 要離經叛道尋找刺激,你是最好的夥伴。我們兩個在一起比叛逆比瘋狂、比 誰的鬼點子多。互相約束?笑死人了!我們唯一會做的是催促對方繼續惹禍。有 人訂立了各種規矩就有人得打破,這件事我們都舉雙手認同。只要為了有趣,有 何不可?別看雷木斯和佩迪魯裝出來一付擔心樣,我們都知道他們心底其實可樂 在其中呢! 第一次發現放假我得離開你,簡直讓我發瘋。聖誕節你留下來陪我,但暑假 沒有人能留在學校。我得離開?離開你、離開朋友、離開這唯一讓我快樂的地方? 別開玩笑了!再回去那間房子鐵定會把我逼瘋! 「嘿!別憂鬱了,夥伴。」你在期末前幾天在早餐桌上拍我肩膀,差點把我 拍進牛奶碗裡。 我怎麼能不憂鬱?讓我能不憂鬱的唯一方法是給我個別的地方躲,不用回去 那個充滿瘋子的家! 「看我爹給我寄來什麼好東西。」你興奮的拆著新到的包裹,似乎早就知道 是什麼。 「什麼?」我懶洋洋的攪著玉米片。 「看嘛!天狼星,開心點!」你把那東西塞到我手中「有了這個就跟我在你 旁邊一樣。」 「這什麼?新型態魔法照片嗎?」我搞笑的看著那面鏡子。 「少土了!這是雙向鏡。」你也拿了另一面放在自己面前,對它說話「天狼 星、天狼星,聽到請回答。」 你的臉出現在我手上的鏡子中,一臉得意,連背景的餐廳都清清楚楚 「抱歉,天狼星不在這裡。」我正經八百的對著鏡子說。 「喔!我的天!他發生什麼事了?狼人吃了他?」你誇張的聲音從我右邊和 鏡子裡同時傳來。 「真好笑。」雷木斯在旁邊苦笑。 「嘿!那是什麼?」佩迪魯湊過來。 「最高機密。」你故做神秘的把鏡子藏進袍子裡。 「最高機密。」我假裝把鏡子塞到雷木斯手中,然後藏到桌底下。 「喔!拜託,詹姆……」佩迪魯哀求。 「這是我和天狼星的事,只有我跟他。」你很壞的瞇眼。 「只有我跟他。」我重複。 下一刻我跟你一起同聲大笑起來,蓋過了我沒說出口的話: 謝了,夥伴。 -- 那種事情我不知道 可能因為我是第三個吧......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8.229.175.2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