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裡有一個大洞,即使是重生的自己,有時候也會不小心被洞裡
的惡鬼拖下去。
他拼命地喊著救命,瘋狂地尋找光明的出口,可是洞太深太深,一掉
進去就是無止盡的黑暗。
沒有人,從來沒有人救他。
於是,他踩著自己的屍體往上爬,看得到光明的眼睛也挖給了惡鬼換
取自由,自己從那個洞逃了出來。
臉上的血和泥凝固成了面具,變得強硬變得偏激變得用傷害自己來保
護自己。
但是那個永遠留在洞裡的自己卻散發著痛苦的臭味,那對光明的眼睛
從此哭個不停,以致於矛盾的重生的他,一面對在意的人,依舊脆弱
得不堪一擊。
他怕。
他怕像從前那樣,把自尊都磕破在舞台上了,還是受盡嘲笑,在意的
人仍然不在意自己。
但他又萬分渴求有一雙有力的手把過去的自己從那個大洞裡拉出來,
這種矛盾也讓他格外厭惡自己,因為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救出那個被
惡鬼折磨得也將要變成另外一個惡鬼的自己。
李恆定,是他難以割捨的寶貝。
多想要他就是那雙手,卻又恐懼著被知道自己有多麼地醜陋,根本不
是表面上這樣地陽光沒神經。
所以,所以還是藏起來吧......
至少洞外的自己,還能夠多享受一會兒李恆定粗枝大葉的溫柔,就算
是在騙自己也無所謂。
沒關係的,對,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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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兩點多,李恆定先關了電腦,準備要睡覺了。
半躺在床上,拿掉眼鏡的他瞇著眼看那個看來打算是要通宵,渾身散
發著灰暗的氣息的傢伙,暗嘆了一聲。
沒辦法了,他真的沒辦法放那個看起來就快要哭出來的傢伙自己一個
人繼續這樣下去。
「我最不會安慰人了,可惡...」李恆定坐起身,惡狠狠地瞇著眼自
言自語「是你要讓我看到的,所以不要怪我讓你受傷。」
大步走向抱著膝蓋輕微搖晃著的謝依江,迎向他上昂的視線,更加惡
狠狠地一把抓起他,大聲得像在宣示什麼──
「我要鑿開你!」
然後還沒反應過來的謝依江就被昏天暗地地扔上床,來了一場粗魯又
急切的性愛。
完事,不知道在氣什麼的李恆定還緊緊抱著他不讓他走,然後皺著眉
頭竟然也就睡著了。
謝依江乖乖地趴在他胸口,在黑暗裡睜大了眼睛過了好一陣子。
忽然,他笑了起來。
「什麼嘛你這笨蛋,就不能用溫柔一點的方式安慰人嗎?」用力地戳
戳李恆定強硬的臂膀,謝依江的眼淚跟笑容混在一起「很痛耶...」
不過......
恆定,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害怕弄壞你?是不是,可以放心地把那隻惡
鬼交給你對付?吶,可以吧?
「竟然用鑿開這個詞,哈哈好老土...唉唷。」
黑暗裡,一隻手敲了謝依江的頭。
但是那隻抱著他的臂膀,依然強硬得好像隔天早上起來鐵定會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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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這,謝同學的過去有夠不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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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時光的冰凝 掙扎著向妳走去 而
佯裝的微笑 向上勾起30度角之下
是悲 是怒 是哀 是空 卻沒有人理
戲偶的告白面具
在沉沒的最後一秒 依然抽搐著唇角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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