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arkar: 喜歡，等待下集的隨緣！ 12/12 07:37
推 nocturnetear: 好有趣的兩個人 期待後續 12/12 10:41
推 fishgift: 推~ 12/12 18:26
推 kotorikawaii: 認真想知道後續XD 12/12 22:39
沒有肉，但有碎念和大量髒字，應該算兒童不宜。
不知道會不會有二或三，或中或下，就隨緣吧。
內容拼湊身邊親友經歷，沒有夢幻情節，但大量灑狗血，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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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頭痛死了....」孫立希在夢中跌進深淵，身軀瞬間大力顫抖一下，
然後雙腳直接用力踩到地上，醒了。音響隨機播放的歌單跑到少女韓團歌曲，
他趴在吧台上，手腳麻到無法做任何動作，站不起來，只能微微扭過脖子，閉
起眼睛等四肢好受些，餘光瞄到小五隨著音樂熱舞著。整個酒吧裡只有他和小
五，還有滿室煙霧瀰漫。
頭更痛了一些。
「欸，老闆你被鬼壓床？」小五手邊動作略停，朝著孫立希大喊一聲。
「鬼壓你媽。」孫立希伸了個大懶腰，拿出口袋裡的手機，凌晨4:44，超
他媽吉利。也只有這種時間百鬼夜行，才會看到對面鄰居甩著贅肉跳著韓團舞
蹈。
「講話很難聽。你他媽應該是被鬼打到，喝個爛醉門也不鎖，老娘的愛酒
被幹走我拿櫛瓜戳爛你下面。」然後繼續隨著音樂搖擺。
「幹你娘百富十二年算什麼愛酒，被偷了我送你七七四十九箱，看你要不
要順便下地獄，你跳那什麼爛舞醜死了，」
孫立希起身關掉不必要的燈光電源，倒了一杯白開水，輕啜兩口，點了一
根白長壽五號叼穩了，收拾吧台上的狼藉。「熱紅酒要不要喝？」指著遠處一
個大鍋，手上的菸晃了兩圈。
「早喝完了，鍋子還幫你洗好了，愛我嗎？」順便泡了個媚眼。
「愛，我愛你去死啦。」孫立希是苗可麗忠實粉絲。
「老哏，你八角放太多，不知道是煮熱紅酒還是加熱滷味」舞步收妥，他
拉了椅子坐下，「好啦，兩週年快樂，剛拿到稿酬，去吃清粥小菜？」還亮了
下錢包。
「兩週年你妹。先別，明晚再去吃，我頭好痛。」
「去喝巧克力牛奶。你他媽喝那麼多酒幹嘛。今天人多嗎？」
「還可，來了一個波蘭帥哥，跟我說他們熱紅酒都加伏特加，」
開在大學區的酒店永遠不缺外籍生，事實上他們是主要客群。配上法文店
名，潮到出水，用小五的話是「很瞎趴」，讓旁邊本地小文青們也跟著來朝聖，
每次Happy hour都能順利把進的即期啤酒清光。
買低賣高，這種低階的生意頭腦讓酒吧永遠不會虧空。
「我就加了，還跟那個帥哥尬酒，喝到起笑，」
「還狂吼老闆請客。」小五眼睛半瞇地接話，幹，這臭婊子根本待了大半
夜，八成還播了四分之一夜的韓團。孫立希頭又一抽痛，下意識往收銀機瞄過
去。
「我幫你逼他們每個人塞兩百，三七分。波蘭帥哥跟你喇機三分鐘抵酒錢。
不客氣。」
孫立希中指伺候，順便看了一眼音響。
「把他們趕走之前我有逼大家陪我跳 Boombayah。瞪屁瞪，你也有跳，到
那句Oppa你還喊最大聲。」
不忍卒睹，孫立希播起了 Stromae的Formidable，準備結帳，這場鬧劇越
早結束越好。
「你都把酒吧名取成Les Forminables 了還聽屁啊，煩不煩？」
「看你自以為是周子瑜在那邊扭臀我才煩，閉嘴，等等扶我上樓。」
「你知道Forminable不是一個字吧北七？」
「知道啦，你法文系又沒讀完。閉嘴。」孫立希大吼，用眼神警告小五不
准再嘮叨任何一句。
兩年半之前。
結束外派越南兩年生涯，最捨不得的是城中那間酒吧。孫立希決定動用積
蓄開一間相似氣氛的店，開心就好，不需門庭若市也不求年收百萬。反正他的
存款早已是同齡人望塵莫及之數。
決定在生日那天回到臺灣，放妥行李就搭著公車在臺北市亂繞，最後徒步。
他佂著，停留在木柵這條巷口，跟他童年生活的地方最相像的那條巷口。往內
走三步便物色到了適合的店面，說是店面也不詳實，其實便是一處門口種滿花
草的民宅，位在老舊公寓的一樓。
仿若神助，或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兩天內火速租下了棄置的頂樓加蓋，
找人裝潢、清掃。一個月內搬出飯店，並同時和住一樓垂垂老矣的退休教授周
旋，最後敲定價格。六個月後，酒吧掛上招牌。
孫立希每次在頂加共用的陽台上抽菸，十次有七次會遇到小五。過度熱情
的男同志，體型微肉，房間就和陽台隔著一層薄牆，所以他也知道小五叫床聲
抑揚頓挫兼備。
第一次見面，小五只穿著一件白色緊身三角內褲，一邊跟電話另一頭老娘
老娘地吵架。那時孫立希就知道一切是什麼意思了。
也說不上一見如故，總之每次抽菸遇到便會寒暄兩句，隨著相處越久，交
換了臉書，也迅速熟了起來。某次他偶然得知小五是自由譯者，而且不是譯閒
書或短篇稿件，他的筆名就是小五。那天孫立希在書店亂翻書，翻到一本超大
部頭的中世紀宗教史，譯者就大喇喇寫著小五。
他正想著要回家嘴他，人家小五譯法文書，你這妖女小五滿嘴都是你媽我
媽他媽，整天在家無所事事喝威士忌抽菸，順便教他一句merde好了。
那時他們已經快速進展到能夠酸言酸語互糗的階段了，結果。
譯者
小五
臺北木柵土生土長
現居頂樓加蓋
巴黎第三大學
臺大博士候選人
孫立希想，1.住頂樓加蓋干讀者屁事。2.他的博士論文要不就是寫韓團音
樂，要不就是髒話分析。
事後從小五承認時的輕描淡寫聽來，他的譯作通常是學術鉅作，從宗教到
政治學，囊括哲學思想和時空剖析。不得不說，小五的譯筆優美，讀來暢快，
就像聽不會說國語的阿嬤罵三字經那麼順暢。
「幹你娘，一樓又敲，吵死老娘，要不是那個工人又帥又壯....」
「你怎麼把他騙上床的？」他昨晚聽得很清楚，工人阿雄忙著打樁，小五
忙著假高潮，雄哥雄哥你好棒，爽死妹妹了，哦，射在我臉上拜託拜託....
「異男有什麼難吃到的，老娘有老娘的本事。一樓的到底想怎樣，再不趕
快弄完老娘絕對要找到他媽那臭婊子潑他糞。」
孫立希想著，小五的初版譯稿是不是也髒話連篇，然後再慢慢潤飾成欺騙
大眾的優美文字。
也一邊想著，小五會拿哪種糞來潑他。
「OK。欸，那個，一樓其實是我在....」感覺比聊色還難為情。配上小五
瞪大的雙眼，他瞬間眼神已經打了孫立希四十九個耳光。
「他媽講清楚。」咄咄逼人，氣勢一百。
「要開酒吧。預計一個月之後開幕。」膽小如鼠，謹小慎微。
「米丘手？你開酒吧咚滋咚滋咚滋踏茲老娘不用睡啦？」
「什麼手啦。會做那麼久就是弄隔音工程，而且你晚上本來就不睡....」
畢竟理虧，孫立希講到最後尾音還是飄了一下。
「你他媽給我小心點，」小五點了一根卡斯特，深吸兩口。「賣不賣威士
忌？幫我進一箱百富十二年我就原諒你。」
陽台上成堆的酒瓶直接透露了小五的飲酒喜好。孫立希痛恨威士忌，從來
不知道那有什麼好喝的，又嗆又臭，紅標料理米酒都順口些。
「賣這種爛......」迎上小五的眼神，孫立希決定閉嘴。
「叫什麼狗名字？」
「還沒想。越南情緣？」
「你他媽開幕宣傳海報要不要順便貼在電線竿上？」小五吐出一大口煙，
臉上寫著，這個人沒救了。
「好吧，取法文名比較潮，l'amour du vietnam？」
「怎麼不去死？而且你發音好難聽。」
「不知道，再想想。」孫立希把他的白長壽捻熄，往小五身上丟，然後趁
尖叫聲劃破夜空前逃進屋裡。
開幕前一週，孫立希決定用胡志明市那家酒吧的名字。他在門口玩著電源，
小五剛跟阿雄拋了個媚眼，在門外看著招牌燈箱被點亮又熄滅，重複幾次。小
五點起了一根新樂園。
「阿弟啊，嗯湯安捏勝，丁欸修派去。」阿雄臨走前向孫立希大喊。
「雄哥，你才會把人家玩壞掉。」小五的嗲音讓孫立希打了個大寒顫。
小五和孫立希目送阿雄帶著尷尬的乾笑騎摩托車離去。
「你知道Forminable不是一個字吧北七？饒舌聽太多腦子都聽壞了。」帥
哥一走，小五大開嘲弄技能。
Les Forminables。可悲的人們。
「跟你的法文程度一樣可悲，不如當初他媽就選越南情緣，至少你不會寫
錯字。」
「知道啦，你法文系又沒讀完，」他端上一杯百富十二年。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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