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misusi:阿好好奇喔 05/17 01:38
沈旭宇在隔幾天，問了幾個路人，都沒有得到什麼觸發他的答案
之後，打給了郝年冬。郝年冬與陳沒有過一段要斷不斷的關係，原因
沈旭宇完全不能理解，但那也不是他所在意的部分。
「郝年冬，我問你喔……」
他話還沒說完，郝年冬就回話了，「你要問我寂寞是吧？陳沒告
訴我你問他，我還想說你多久之後才會想到我。」
「所以你覺得是？」沈旭宇問道。
「回過頭的時候發現沒有人在等我。」郝年冬回道。
沈旭宇庭隔了幾秒鐘，腦袋突然有些不能運轉，直到郝年冬叫喚
了他數次，他才回過神來，「抱歉，剛剛我在想前幾天我聽過……啊
，是小霈。」
「小霈說那是醒來發現沒人躺在身邊，這跟你的一樣都很恐怖啊
。」沈旭宇搖搖頭，困擾的說著：「本來就不該有人在你背後等你不
是嗎？」
「我就知道……」電話那頭的郝年冬笑了起來，沈旭宇完全不能
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聽到郝年冬繼續說道：「好啦，我認真點。
」
「我覺得那像是你突然變成一隻幽靈，沒人看得見你，你拼命說
話，但沒有人聽得到，你像被關在玻璃瓶中，只能看著外面的人來人
往，但誰也不知道你在求救。」郝年冬說著：「就像你一樣。」
「你又跟陳沒說一樣的話了，我是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但我真
的沒有感覺寂寞過。」沈旭宇仔細想想，點點頭，「對，我不知道那
是怎樣的感覺。」
「那就去逛超級市場吧，s-u-p-e-r m-a-r-k-e-t，愈大愈好。
」郝年冬笑了聲，「先這樣吧，記得去逛啊。」
掛了電話之後，沈旭宇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臉，整
理早已穿好的襯衫，這時貓咪跳到了床上，沈旭宇躺上床，輕輕撫摸
躺在他身旁的貓咪，貓咪看起來多麼幸福。
沈旭宇搔弄貓咪的脖子，直到上班時間接近。他起身，拿滾輪黏
了黏襯衫和褲子上頭的毛，親吻了貓咪的頭，離開了自己的小公寓。
「小霈，你今天下班有空嗎？」
沈旭宇一進書店，就看見推著推車，上頭都是書籍的小霈，她問
道：「怎麼？」
「可以陪我去逛Costco嗎？我沒有會員卡。」沈旭宇說道。
「可以是可以，但你不是不喜歡超級市場嗎？」小霈皺起眉頭，
「而且你一個人住有需要那麼多東西？」
「是郝年冬。」沈旭宇聳聳肩，「他叫我去超級市場看看，我想
說反正也不吃虧，去去也無所謂。」
「那就下班一起去啊，我開車？」小霈問道，「還是你想要我坐
你那台哈雷，我會緊緊抱著你的腰，貼著你的身體，讓你──」
「好好好，我坐你的車行了吧，我的車明明很美。」
沈旭宇鼓起臉，怒氣騰騰的插腰，但一點也沒有威嚇效用。小霈
一臉毫無反應的盯著他，過幾秒鐘之後他自己就放棄了。
「算啦算啦。」沈旭宇搖搖頭，「一定會有人懂他的美好的，我
都特地改成可以載人的裝備了。就像我的雙人床，每次你們這些人看
到都要笑它！真的是！」
小霈在認識沈旭宇之前，從來都不覺得那些人生勝利組有什麼好
可惜的，她遇過不少家境優渥，學歷高得嚇人，伴侶又美到像另一個
世界的人，那些人小霈都是以一種讚嘆兼羨慕的心情在看待。但沈旭
宇真的，真的是讓她怎麼看，都覺得很可惜。
在出生的時候，一定有人把沈旭宇的情感切去了某個部分，否則
他不會在說著自己特地空出的另一個位置時，似乎一點兒也沒有意識
到那一個空位。
「說到雙人床，我想起來我要買個抱枕了。」
上班的時間因為愉快的原因總是過得很快，現在走入超級市場，
推著購物車的沈旭宇，指著一旁堆著的玩偶抱枕說道。
「很貴耶，你不是本來就有一個人嗎？」小佩說道。
「我喜歡一對啊。」
沈旭宇笑起來，推著推車走到抱枕區，在抱枕區前拿起骨頭形狀
的抱枕，摸來摸去按來按去，一個拿起一個放下又一個拿起，最後選
了他最開始摸到的那個灰色骨頭抱枕。
當沈旭宇將骨頭抱枕放進購物車裡，抬起頭，闖入他視線裡的，
是一個熟悉的輪廓，不是因為見面太多次而熟悉，是因為沈旭宇在腦
海裡，殺了這個人無數次，無數次。
那是攝影社的指導教授，化成灰他也不會忘記的人。
正確說起來多數的時候不會是殺戮的場面。有時候在夢裡，他張
開雙眼，發現自己被困在冰層之下，怎麼敲打也沒有人回應，直到那
雙黑到發亮的雙眼凝視，他停下掙扎，逆光的時候看不清楚五官，只
有那雙眼像水晶一樣明亮。直到他看清楚那人的五官，那人的臉，他
才發現那個人帶著一絲微笑，像是在嘲笑他被困在冰層下的境地一樣
──然後他就醒了。
沈旭宇站在原地，手僵著，小霈推了推他，問道：「怎麼了？」
就在這時，指導教授與沈旭宇對望了幾秒後，露出一個奇怪的微
笑，就從他身邊經過。沈旭宇嘴巴微張，不敢置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事情。
「沒、沒什麼。」過了幾秒中後沈旭宇從混亂的情緒回過神來，
推著推車，「我們繼續逛吧。」
沈旭宇從衣物區經過，到了擺酒的地方，他看著上台琳瑯滿目的
酒，突然間有了想喝的衝動，便問道：「妳喝過？」
小霈指了指一旁上頭寫著Lemon的酒，「那瓶我喝過，還可以，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就這瓶吧。」
沈旭宇從架子上拿下一瓶酒，小霈握住沈旭宇的手，問道：「你
不是不喝酒的嗎？」
「突然想。」
沈旭宇說完，就把酒放進購物推車裡，但才一放進去，就聽到一
個他熟悉的聲音從後頭傳來。又一次的，熟悉不是因為太常見面，而
是因為在夢裡那聲音總是不斷折磨。
「如果沒喝過酒的話，一開始就喝這麼烈不好喔。」
帶著濃厚口音的聲音，讓人一聽就很難忘記，沈旭宇回過頭，看
向方才遇到的金烏，皺起眉頭，但很快就舒展開來，對他露出一個微
笑。
「好久不見了。」沈旭宇笑起來，拍了拍金烏的肩膀，對小霈介
紹：「他是我們大學攝影社的指導教授，我畢業之後有陣子常回去。
你現在還在學校嗎？」
「還在，也還是指導教授。」金烏的手擺在身後交疊，點頭回應
，朝小霈伸出手，「妳好第一次見面我叫金烏我父母很喜歡烏鴉，所
以……之後妳就知道了，從國小開始被喊烏鴉喊到出社會，我的英文
名字還被取叫Raven想改都改不掉。」
小霈眨了眨眼睛，握了握手，金烏又接著說道，也眨了眨他那黑
得像顆鑽石一樣得雙眼，驚訝得笑起來，「我以為妳會說我講話太快
，大家都這樣說。」
「因為旭宇平常也是……這樣。」小霈點點頭，收回手，推了推
沈旭宇，低聲問道：「你怎麼沒跟我說過你有個這麼帥這麼年輕的教
授？」
沈旭宇先是鼓起臉，接著回道：「他不是我的教授我是畢業之後
回去攝影社而已，另外他不是教授只是這樣稱呼比較方便。第三他跟
我年紀差不多如果你在乎的話。」
金烏拍了拍沈旭宇的肩膀，小霈看見沈旭宇在金烏收回手之後明
顯抖了幾下肩膀，金烏從口袋掏出手機，問了問小霈：「小美女，賞
臉拍個照嗎？」
小霈雖然有些尷尬，但仍然點點頭，站在金烏身旁，金烏拿著手
機很快的就拍了一張合照。接著金烏轉過頭想要和沈旭宇拍一張照片
，但沈旭宇已經推著購物車從酒區迅速走到生鮮區了。
金烏看著沈旭宇推著推車的背影，忍不住輕輕的笑了起來。
「妳是他同事吧？」金烏問了身旁的小霈，「可以告訴我你們店
的位置嗎？」
「你怎麼知道我是他同事？」小霈看著一旁滿臉笑意的金烏，不
解的問道，順口說了書店的位置。
「猜的。」金烏聳聳肩，看了小霈一眼，「看妳現在不就告訴我
了嗎？」
小霈和金烏道別後，在生鮮區的中間地區找到了沈旭宇，沈旭宇
站在走道上，毫不介意一旁客人疑惑困擾的表情，盯著冰櫃瞧，瞧了
許久，小霈推了他三次，他才回過神來。
「啊，妳在這啊。」沈旭宇說道，指尖指著冰櫃裡的泡芙，「妳
覺得我要買香草口味還是巧克力口味？」
「你不是喜歡吃巧克力嗎？」小霈回道。
「但我很久沒有吃香草了。」沈旭宇皺起眉頭，拿起香草口味的
泡芙，「妳吃過嗎這個口味？」
小霈點了點頭，「還不錯啊，但不就那個味道嗎？如果你想吃香
草就吃香草啊。」
「可是我比較喜歡巧克力。」沈旭宇放下手中的香草泡芙，拿起
巧克力泡芙，「我比較喜歡吃巧克力。」
小霈嘆了聲氣，後悔剛剛自己沒有阻止這個問題，一不小心又讓
沈旭宇陷入這種糾結裡頭了，這下可好，她也得站在冰櫃前面被路人
側目。
「你就隨便選一個不行嗎？」小霈拍了拍沈旭宇，「反正你又不
討厭香草，就香草吧？」
「我是不討厭香草……」沈旭宇拿起香草，又露出他那標準困擾
的表情，「可是我──」
就在小霈快要崩潰之際，後頭又傳來金烏的聲音，嚇得小霈差點
尖叫，金烏笑著從冰櫃拿出了香草，放進沈旭宇的購物推車裡，「我
喜歡吃香草。」
沈旭宇皺起眉頭，但又一次很快地就舒展開來，笑了起來，「好
吧，那就香草。」
「你和以前一模一樣耶，真懷念。」金烏笑了起來，「我記得我
有給你我的電話，但你怎麼都沒有打給我？」
「我手機壞了。」沈旭宇回道：「小霈，我們走吧。」
沈旭宇一說完就又推車購物車迅速離開現場，小霈追了上去，金
烏則還站在原地，小霈不解的問道：「你和他到底是熟還是不熟？」
「不熟。」沈旭宇轉進零食區，挑了兩包洋芋片，說話速度又開
始變得快了些，「非常不熟。」
「那他怎麼……」
「不知道。」沈旭宇焦躁的看著購物推車，又看了看小霈，最後
點頭決定，「我們回去吧。」
「你不是說你是來這邊觀察──」
小霈還沒有說完話，沈旭宇就又推著購物推車，以迅雷不及掩耳
的速度離開了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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