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heSilence (寂靜)
看板BB-Love
標題[自創] 自我的地獄 07
時間Thu Apr 11 00:22:48 2013
羅珮如喝著酒,指著躺在陳家偉身上的我,當然還有陳家偉。我
回過頭看向陳家偉,兩人一笑,接著又是羅珮如的低吼聲,她的聲音
總是那麼具有獨特的女性沙啞魅力。
「你們這樣到底是怎樣?」
還記得第一次遇到羅珮如,在文學營的時候。當天晚上我與陳家
偉交換衣服,他的氣息溫暖我的身體,在半夢半醒間,羅珮如的嗓音
使我渾身燥熱,慾望難以擺除。我還能回想當時夢境中羅珮如的吻,
陳家偉的指尖是如何在我身上,引領我的顫抖。
慾望的啟蒙,我同時對我最好的朋友,一男一女,產生了極大的
慾望。有好一陣子,每當我走進夢境裡頭,陳家偉的吻以及羅珮如的
指尖在我身上點火,他的唇在我身上燒出一個又一個吻痕,她的指尖
像是在彈奏我似的不斷抽弄。
以為慾望就會這樣像火一樣的燒乾我,懵懂的我,無知的我。有
一天張開雙眼,看著一旁擁著我入眠的陳家偉,忽然發現我的慾望像
是收斂了,像是領悟到某個更危險的東西將要來到,因而沉默。
那時的我不懂,稍微思索過後才懂。
是因為我們三人播著Summer Wine,跳起不成調的舞,整夜未眠
發生的劇情。在那一夜的舞中,我們三人親吻,我才發現對羅珮如的
慾望,來自於對陳家偉第一次被拒絕時產生的錯愕表情,那莫名的讓
我燒燙,讓我乾渴。當時陳家偉靠近我,靠得那麼近,那麼近,回憶
的畫面像是被按下慢速鍵一樣。眼前的陳家偉張開他那睡眼惺忪,淺
藍色的雙眼,燦爛的笑起來,我才發現是那個時候,是那雙眼睛,是
那片海。是前一晚,是這片海把蔓延太遠的慾望熄滅,把我吞沒。
「什麼怎麼樣?」
陳家偉握住我的手,將我的手攤開,在手心畫小圈圈,讓我癢得
東躲西逃,兩人又大笑起來。最終是我們察覺羅珮如沉默許久,和那
憤怒的眼神,我們才乖乖躺回一開始的樣子。
「你到底要不要給他個名份?」羅珮如指著陳家偉喊道:「不然
就要被別人把走了,你可小心點。」
陳家偉看著我,我側頭看向他,他問道:「名分?」
我搖了搖頭,回過頭看像羅珮如:「那什麼東西,不用啦。」
羅珮如聳聳肩,又喝了口酒,「隨你。只是你們這到底是什麼情
形?柏拉圖?那也不會像你們這樣每天都黏在一起。」
「哈。」陳家偉笑起來,「學姐,你覺得我們需要,承諾嗎?」
「廢話。」羅珮如白了陳家偉一眼。
「我也這樣覺得。」
陳家偉抱住我的腰,靠在我耳際,輕聲說道,但羅珮如仍然能聽
到,否則羅珮如也不會瞇起眼睛一副緊迫頂人的模樣。
「記得嗎?我答應過你。就算有天我離開了,某部分的我仍然會
和你一起,一起生活。」
羅珮如嘆了氣,說道:「你們真的很彆扭,兩個都一樣,尤其是
你,陳家偉。」
「我?」陳家偉指了指自己,笑了幾聲,「怎麼會?」
此時我已經離開陳家偉的擁抱,坐到沙發的另一邊,曲起腳,從
地上掏了一本筆記本起來,封面是一個倒懸的問號,在原點上坐了一
個人,圓弧處坐了一個,圓弧處前端則有一個抓住弧線的人,看起來
搖搖欲墜。我翻開封面,看起這個月的第一則日記,陳家偉的日記。
通常客廳如果我們三人都在的時候會是這樣的情形:羅珮如背靠著沙
發,頭靠著我的身體,與和我呈現對稱姿勢的陳家偉聊天,而我多數
的時候是在看書。
「少在那邊跟我裝傻。」羅珮如對陳家偉說道:「記住我跟你說
過的,你想怎樣都好,別傷害從諭。」
「我才不可能傷害他。」
陳家偉用腳蹭了蹭我的腳,我笑著蹭回去,繼續看他那一點兒也
不像日記的日記。我總是好奇他為何能將日記書寫得這麼謎,謎樣的
似真似假,像小說像散文向書信。
「你知道我的意思。」
羅珮如靠著我的身體,突然轉過身,捏了捏我的臉,我笑著摸摸
她的手指,我喜歡她的手指,和陳家偉類似,都骨節分明,只不過更
為修長了些。
「你們都看過少年維特的煩惱吧?」
羅珮如突然呼喚我,使我從陳家偉的日記海中浮出,我點點頭,
陳家偉也點點頭,她就笑了起來。
陳家偉突然插話:「我跟妳說過──」
「噓。」
羅珮如擺出了禁聲的手勢,陳家偉與我最奇妙的就是每當被她這
樣一比,我們就真的會像嬰孩一樣突然發不出聲音似的沉默。
她又一次滿意的笑了起來,接著說道:「那一定知道自殺是這本
書裡面不斷討論的話題,對吧?」
陳家偉看起來似乎有些無奈的點點頭,我不太明瞭他無奈的原因
,或許今晚寫信問他好了。我看著羅珮如,又看了看陳家偉,他似乎
更無奈了,看來今晚我一定得寫信給他。過了幾分鐘,她終於開口。
「維特和綠蒂的未婚夫阿爾貝特爭論過關於自殺這件事情,歌德
認為當生命這回事的恐懼已經大大影響人存活的正當性,那麼自殺是
可以被允許的,那其實才是一種勇氣,一種放棄一切的勇氣。阿爾貝
特則認為自殺是相當不負責任的,只是把痛苦留給他人,是軟弱的作
法。此時維特提出反駁,認為若是不思考自殺者背後的因素而一味的
批判,那麼將會失去真理,變得更加愚昧。」
羅珮如看了看陳家偉,接著繼續說道:「我每次想到這本書,都
會想到一首詩,隱匿的完全苟活手冊。」
陳家偉摀住臉,無奈的聲音傳來,「又來?妳認真的?妳知道這
首詩在講什麼吧?」
「當然。」羅珮如回道:「從諭,你知道這首嗎?」
我搖搖頭,現代詩我的涉獵相當窄,我通常是拼命一兩個作者的
作品,我可以一本詩集讀它個一學期也不會倦,但也因此我知道的詩
相當稀少,通常都是陳家偉轉述的,而這首他沒和我提過。
陳家偉好聽的聲音,念起詩來,我喜歡聽他念詩,喜歡聽他喊我
的名字,每一次都會有一種甜美的狂喜餘韻。他念很快,於是我記憶
也只停留在最後一段的內容,是這樣的:「令人恐懼的最後一點是/
他們想也不想/就將自殺當成了絕對之惡/誓死捍衛其實不明所以的
生/然而他們自己/早已死去多時/甚至從未活過/對此卻一無所知
。」。
陳家偉念完,看向羅珮如,少見的皺起眉頭,「我跟妳說過這沒
意義。」
「從諭,我問你,你對這首詩有什麼感覺?」
羅珮如問道,順手將手中的詩集扔過來我面前。我先是看了看她
和陳家偉今天奇怪的氛圍,接著看起詩來。
那是一種很不悅的觸感,即便是體認到裡頭傳達的意思,但整體
而言對我而言都是相當不舒服的。就像是有一把刀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有些刀是很美很尖銳的,但它就是一把刀。
「我不知道耶……」我困擾的回道,「但我只知道,如果我在乎
的人離開了,我會很難過。」
我看向陳家偉,又看了看羅珮如,羅珮如滿意的笑了,而陳家偉
一開始是皺著眉頭,後來也笑了,淡淡的。
陳家偉放下手中的書,起身,在沙發上爬向我這邊,他笑著看我
,他靠近我,他手撐在我身體兩邊,鼻子貼著我的鼻子,氣息傾吐在
我面前。
「我的離開會動搖你賴以維生的世界嗎?」陳家偉的聲音很輕很
輕,我與他交換氣息,他先是用舌尖輕舔我的唇瓣,又開口:「會嗎
?」
「你們是我的世界,我的生活。」我笑著回道,微張著口,聲音
沙啞:「甜美生活。」
陳家偉的雙眼始終能輕易就吞沒我,將我吞沒,而我沒有逃開,
從來沒有。他的唇輕輕貼上我的唇,接著舌尖輕舔我的上唇,他與我
交換一點點的靈魂,我給了他,毫不猶豫。而他也給了我一點他的魂
魄。
這是第二次親吻,我們終究只有親吻,誰也沒動身,跨過那一條
線,像是在觀望,或者懼怕什麼。
夜裡我寫了一封信給陳家偉,詢問關於今日他與羅珮如的各種怪
異,這也是首次我沒有收到他的回信,而他也沒有回信的意圖,這個
疑問就此懸宕半空。我不會開口詢問,他也不會突然答覆。並不是說
我對於這種狀態毫無困惑,只不過我總是覺得,等到他想說了,他自
然會說。
大概是從此時開始,我發現一些生活中的小細節改變了。
我依舊和陳家偉交換衣服,大學後因為住在一起的緣故,羅珮如
家中有一間更衣室,她甚少使用,只要求我們留下她一個櫃子擺放她
世界各地買回的鞋子,其餘的空間我們都能自由使用。於是大一一開
始我們就把彼此的衣服全混在一起,依照顏色款式分門別類,我們基
本上算是不分彼此了。
但我發現在那天之後,更衣室出現了變化,吊掛的衣服分類不再
是依照顏色款式,而是分成兩區──陳家偉的,我的。
先是外套,接著是襯衫,再來鞋子,配件等等,最後整個衣櫃明
顯都劃分成兩區了。他的配色明亮,我的多為冷色調,因此便很明顯
,左邊是白日,右邊是夜晚,從此劃了開來。
在日常上並沒有多少改變,他依舊穿我的衣服,我也依舊穿他的
,那些明亮,不屬於我的衣服。依然是他穿我的襪子我穿他的鞋子,
他替我將襯衫紮好,我替他將皮帶繫好。我並不知道他將更衣室劃分
開來的舉動為何,但我仍然認為,如果他想解釋,他會解釋,而我不
需要詢問。
他的衣服仍然包覆我的身體,他的手仍然在夜裡環抱我入眠,他
寫給我的信仍然是那樣溫柔,我想我不需要去問一些他還沒想好說詞
的舉動。
我們的生活實際上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依舊和從前一樣,大學剩
下的半年我們繼續過著形影不離的生活,甚至可以說是更緊密了。陳
家偉一放假就帶我到外頭去玩,他拿著小台的攝影機,到處拍攝。每
一次回到家,就開啟電腦,關上房門,剪接還是什麼的。我總是搞不
懂科技產品。
羅珮如說他在計畫一個禮物,表情是那樣的不認同,但禮物不就
是伴隨著喜樂或者幸福嗎?
「以前我總想說,我要去一座島嶼,那座島有白色的月亮,綠色
的天空。」
陳家偉剪輯完今天的影片後,穿著藍色的睡袍從房間走出來,接
過我手中替他泡好的咖啡,羅珮如則扔了一包奶球給他。
「但你……可能可以替我去。」
陳家偉將奶球倒入咖啡中,攪拌均勻,喝了一口,抿抿嘴,在我
身旁坐下,我們三人坐在地板上,我將聲音調得稍微大一點,因為現
在是三個人要分享一個空間的聲音。
我和羅珮如正在看侯孝賢的悲情城市,剛好演到梁朝偉飾演的啞
巴,在火車上被人問到他是哪裡人,他明明不能說話卻硬是被逼著擠
出「台灣人」。那種隱喻,象徵台灣人當時有口難言,那種難以界定
身分的存在。哪一天的我們會不會也這般,重複這般有苦難言?像是
有極大的委屈,但說穿了也不過幾個字就能說清──我不知道,我不
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不知道我是誰。
陳家偉的頭靠在我肩膀上,我問他,「替你去?」
「我可能不會去那裡了。」
「哪裡?」我的手繞過他的肩膀,手指在他衣領輕觸,「我們可
以一起去。」
「和學姊去吧。」陳家偉輕笑,「我們是不是從來都沒和她一起
旅行過?」
「我就在這裡。」羅珮如說道,轉過頭看向陳家偉,擺出一個禁
聲的手勢:「噓,不要說話,電影還沒演完。」
我接過陳家偉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兩口,接著把它放在沙發旁的
小桌子上。我低頭看見陳家偉藍色睡袍的綁帶鬆開,也沒多注意的抓
起兩條線,邊看電影,頭也沒低的把那綁帶打了一個小蝴蝶結。
電影播畢,我心滿意足的關掉電視,羅珮如起身將影片退出。陳
家偉站起來,我卻被一股力量跟著拉動,兩人一個不小心,重心不穩
,他跌在我身上,我倒在地毯上。
陳家偉驚呼了聲,低下頭,指了指自己睡袍的綁帶,我一看才發
現我將我們兩人鬆脫的綁帶,打了一個蝴蝶結,於是他方才一起身,
我沒意識到就被拉動,接著就是他趴在我身上這個畫面。
羅珮如嘆了聲,我側頭看她,她晃了晃手中的影片,搖搖頭,「
你們就是一直都綁在一起,根本就像詛咒。」
我回過頭看著陳家偉,陳家偉也看著我,直到羅珮如又說了一句
「別裝了。」,我們兩人突然像被按下開關似的大笑起來。他笑得無
力,整個人貼在我身上,我手環抱他,我們兩人都大聲喘氣。
「詛咒嗎?」我問陳家偉,笑起來,「像睡美人那樣?」
「注定有王子來解救也算詛咒?」陳家偉抱著我,雙唇靠著我的
耳朵,輕聲說,「詛咒也好,只怕我睡太久。」
「你什麼時候變睡美人的。」我搖搖頭,陳家偉撐起身,趴在我
身上,我撥了撥他散亂遮住視線的瀏海,「你就是你,而且你怎麼可
能睡太久。」
陳家偉起身,朝我伸出手,他的手掌包覆我的手,拉起我,輕輕
一拉,就將我拉起身,接著我站起來,陳家偉替我綁好我的睡袍,而
我則替他將睡袍綁好。
他揉了揉我的頭髮,說道:「你先睡吧,明天早上我會煮早餐。
」
我點點頭,往房間的方向走去,打開房門前看了看陳家偉的背影
,他走向陽台,打開紗窗,關起落地窗,拍了拍羅珮如的肩膀。
早已走到陽台抽菸的羅珮如,依舊抽著菸,陳家偉則否。我轉過
身,打開門,用了一個布拖鞋在門口,擋住門,讓陳家偉晚些時候進
來,不會吵醒我。關上門,拿起牆壁上的遙控器,按下音樂按鍵。
我先是隨著音樂輕輕擺動身子,重播了兩次後,我也動的有些喘
,才躺上床,大字型的躺上床。閉上雙眼,隨著音樂輕哼,直到入眠
。
我是很容易被吵醒的,所以才會放拖鞋子門邊,陳家偉也知道,
所以如果他比我晚睡,他不會關門,以免我一聽到關門聲就醒來。他
甚至不會睡在床上,好幾次醒來都看見他睡在一邊的長沙發上。
「該死你……」
「我說過我早……決……」
「你到底有沒想……我和他……」
「我想……」
「那你怎麼可能還這麼做!」
入眠沒有多久,我就被爭執聲吵醒了,很壓抑,很小聲,但我聽
見了。我本想聽而不聞,但他們的聲音即使壓抑,還是愈來愈大聲,
原先我聽不清楚幾個字,後來聽得見的字愈來愈多,最後我甚至聽到
羅珮如的吼聲。爭執的人總會以為彼此聲音細小無人能聞,就像圖書
館中用氣音交談的情侶,總以為天地之間這就是我們的小祕密。
我終於忍不住,下了床,穿上拖鞋,走出房門,走上長廊,我沒
有開燈,屋子內很暗很暗,只有陽台的燈光傳來。
我並不想知道他們爭執些什麼,從很早開始,羅珮如和陳家偉就
不是那麼和諧的交流,他們總有爭吵,但最終都會擁抱,我想這一次
應該也是一樣的。
長廊的光線不足,加上被吵醒的我腳步有些無力,我扶著牆壁,
慢慢走,走往陽台的光亮處。應該是陽台的光在搖晃,吊燈似乎被狂
風,或者是人為因素而擺動,因此長廊前端的光亮前後搖晃,時明時
暗,像鐘擺似的。
「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我很自私。」
我聽到陳家偉的聲音,在我走到陽台前時,我看見羅珮如一巴掌
打上陳家偉的臉,陳家偉面無表情的側過低頭,過幾秒鐘後似乎是注
意到我,驚訝的抬起頭。此時羅珮如也注意到我了。
似乎是那一巴掌,或者是我的目睹,又或者是其他什麼,總之有
一個什麼,我一直該問,但總是沒問的什麼。羅珮如在早上的時候就
離開,整整半年沒有回來。再一次見到她時已經是我畢業,直接要進
研究所的時候,但很快的她又離開了,只是回台灣參加我和陳家偉的
畢業典禮而已。
至於陳家偉,他沒有考研究所,我以為他會和我一起,但他沒有
。在那天的巴掌過後他似乎沒有想要解釋的意圖,我寫了信,又一次
的沒有回音。我思考過要詢問,但長久以來的默契讓我知道,他不想
我開口,所以我沒有開口。
接下來的半年裡,我和陳家偉還是常常出外遊玩,他還是持續著
他神祕的攝影計畫,差別只在他待在房間裡獨自一人的時間愈來愈多
了,我有時候甚至得去睡在羅珮如的房間。
就在我研究所開學的前一個禮拜,我從外頭回到家,我看見一個
我或許再也不可能忘記的畫面,桌上擺了一疊信,好幾本日記,一台
陳家偉從來沒讓我摸過的電腦,和他從不離身的手機。因為太過整齊
怪異了,我下意識直接走進更衣室,發現裡頭右邊的衣物全部空了。
我跑到我們的房間,床單棉被都已經換新,乾淨而白亮。梳妝台前的
保養品少了一半,房間裡的枕頭也只剩下一顆,牆上有著一張我和他
的合照,被抽走了。
所有陳家偉平常使用的東西都人間蒸發,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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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不好的習慣是這樣的
只要我沒寫完全文就發表,很容易中途不想寫
但要是我寫完才發表,我很容易發到一半就不想發
所以我要趁我還有心情的時候盡量早點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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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23.110.45.177
推 cheerrose:......兩種都是可怕的習慣。可是越看越叫人害怕隨之而來 04/11 07:58
→ cheerrose:的改變....... 04/11 07:58
推 Glaciertrue: 04/11 10:46
推 cherryapril:死亡確實不需要被嚴重化:) 04/12 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