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緣再見,有緣再見……何謂有緣,何謂無緣?
他竟無法分辨。
殺了他們……就是所謂的……有緣?
望著面前身陷術陣中的兩個人,白這麼想。
其中一個人,是他前幾天在森林裡見過的漩渦鳴人。另一個人則是稍早在再不斬
攻擊卡卡西一行人時,表現不俗,連卡卡西都讚為村裡第一新人的忍者少年,
宇智波佐助。
此刻,他們兩人被困在他所設下的忍術中,只能承受他的飛針攻擊,無法脫身,
也找不到破解之策。
而他……要殺了他們。
他要殺了他們。
他應該要殺了他們。
他阻止了再不斬的手裡劍,就是希望他們可以由自己來對付,他希望這場戰鬥……
能夠用他的方式來進行。
但其實……他並不是很想,殺了他們。
他並不想殺了他們,一點都不想。
『記住了,白,只有捨棄所有的情感,才能變成一個真正的忍者!』
可是啊,可是,他一直……都做不到。
這對他來說,太難,太難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並不想殺了他們。
然而,他也不想讓他們殺了自己。
『如果你不殺別人,就等著別人來殺你吧!』
他知道,他知道的,可是……
真的……狠得下心來嗎?
他不知道……
儘管心裡的惘惑未解,他手裡的攻擊並未因而稍有停頓。
他對自己所設下的忍術有絕對的自信,在魔鏡冰晶裡,他可以利用鏡子來掩飾自己
移動的路徑,迅速的行動;還可以用鏡子製造出無數的分身以惑敵,趁敵人無所適從時
再進行突如其來的攻擊。最終,敵人就算不被他所殺,也會在不停躲閃他幾乎是
神出鬼沒的攻擊下,終究體力不支而敗下陣來。
這是他從不輕易施展的秘術。
但他沒想到……他這從不輕易施展的秘術,竟使得宇智波佐助──那個和他一樣,
擁有血繼限界血統的少年,將自身所擁有的才能,覺醒施展開來。
當他發現那個運動機能、反射神經、狀況判斷能力,無論是從哪一方面來看,都
已經到達極限的少年,竟能夠完全閃開他的攻擊時,他便驚覺大事不妙。
他這個魔鏡冰晶的忍術需要相當多的查克拉來運行,即使能夠利用忍術來保持移動
的速度,但也是有極限的。
易言之,這個忍術施行的時間愈長,對他愈不利。
而現在,宇智波佐助的寫輪眼雖然尚不完全,但已經開始在捕捉他的動作了……
那麼,只有用鳴人──已經不支倒地的鳴人,來引誘他製造出空隙來,好一決勝負
!
果然如他所料想的──宇智波佐助見到他衝向鳴人的身影,立刻毫不猶豫的衝了
過去,擋在鳴人的身前,奮不顧身的,承受了他所有的攻擊!
他成功了!
儘管,他一直不願意痛下殺手,但,為了再不斬……為了他的夢想──和他的夢想
,他還是可以……這麼做。
但,他沒有想到,清醒過來的鳴人,在看到擋在自己身前,渾身是血,滿佈飛針的
宇智波佐助時,身上,竟會散發出那樣巨大的查克拉──而且,還是具體化的,就像…
…就像是一隻狐狸一般,無比醜惡,充滿災禍的,查克拉!
同時,他也注意到,鳴人原本傷痕累累的手,已在那一瞬間痊癒!
這……這個少年到底是何方神聖?
當白為了鳴人的異變而驚詫不已時,鳴人回過頭,猙獰一如獸般凶狠的瞪視,挾帶
著無比的憎恨和殺意,朝他直襲而來!
白立即發出數根飛針以制敵!但沒想到的是,鳴人一聲嘶吼,竟用查克拉將所有
飛針盡數吹開!
訝異不已的白以忍術移身到鳴人頂上的鏡子,手持飛針,直刺而下!
很快!
但鳴人的速度,比他更快!
在白的身形尚未落地之前,鳴人朝旁邊幾個翻滾,早已遠遠的退到了一旁!
白心中暗叫不好!這樣他等於是整個人完全暴露在敵人面前了,必須趕快移動到
下一面鏡子才行……
但鳴人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在白猶不敢置信之時,鳴人厲聲長嚎──
一瞬間,鳴人的身上散發出無比強大的氣勢,不但使得他腳下的土石四散迸射開來
,連四周的鏡子也出現了裂痕!
而白,完全無法阻擋──
鳴人石破天驚的一拳,不僅狠狠擊在他臉上,也將他打飛出術陣外,他所設下的
術陣,登時化為烏有!
當他臉上的面具化為碎片時,心裡,好像有什麼,也化成了碎片……
他不是……這個人的對手……他不是……
他被……打敗了,被這個人打敗了,所以,他已經不是……最強的忍者了,不是了
……
他不是……他不是……
『我只要最強的忍者!』
他已經不是……最強的忍者了,不是了……
所以,他的存在理由,也沒有了……沒有了……
『沒有用的東西,我不需要!』
他是……沒有用的忍者,所以……再不斬……不需要他了……不需要了……他存在
的理由……也已經……被剝奪掉了……沒有了……
沒有了……
「鳴人……請你……殺了我吧……」
※ ※ ※
「我沒辦法認同啊!就只為了需要最強忍者這種事……這就是你的存在理由嗎!」
他無語。
「除了戰鬥之外,應該有其他理由……只要讓他認同你其他的地方就好啦……」
鳴人低頭,痛苦的說道。
白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道:
「在森林裡跟你見面的那一天,我就覺得……你,跟我很像,你應該……也知道的
……」
鳴人怔怔的看著他。
「對不起,要弄髒你的手了……」
「只有這個……」鳴人掙扎著:
「只有這個辦法嗎!」
「是的……」他垂下眼。
鳴人一咬牙,抽出了苦無,握住。
「請你……一定要完成你的夢想……」
鳴人回過頭,望著倒在地上的佐助。
「那個傢伙……佐助也有他的夢想……」
他轉過身,望著白,握著苦無的手……在顫抖。
「要是在其他地方碰到你的話,我們說不定可以交個朋友。」
而後,他向著白衝了過去!
「謝謝你。」白平靜道。
你要……變得更強……
就在鳴人衝到他面前時,白忽然一驚!
不好!這是……這種感覺是……
再不斬……再不斬有危險了!
他立刻伸手擋住鳴人向他疾刺而來的苦無!
沒料到他會有這種舉動的鳴人大吃一驚!
「對不起,鳴人!」白急急說著,同時另一隻手迅速的結著印。
「我還不能死!」
語畢,他倏然消失無蹤!
鳴人驚呼出聲!但眼前……早已沒有半個人的蹤影。
※ ※ ※
此時,在另一邊的再不斬,已被數隻忍犬給咬制住,動彈不得!
而卡卡西,已朝著他直衝而來!
他的五指曲成鉤狀,狠狠的探入──
鮮血四濺。
滿地綻染開來的,是無數零落的血,揚散在再不斬和卡卡西的臉上,身上。
原本咬制住再不斬的忍犬,遁回為先前的卷軸,其上帶著斑斑血跡。
血,自卡卡西穿胸透出的窟洞中冒湧如泉。
從那個薄弱的胸膛上。
少年的胸膛上。
白的胸膛上。
血,濺了他一臉一身。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咳咳……」
白顫抖著,嘔出幾口鮮血,無比艱難的低喊:
「再……再不斬先生……」
一片腥紅的視界裡,他看見的是再不斬站在他的面前,對他伸出手。
『跟我來吧!』
他伸出手,然後,笑的好開心,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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