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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慢吶~吾等你很久了呢。」 勾陳笑瞇瞇的對著終於從迷陣中爬出來的騰蛇說道,絲毫不覺得自己對面前一身狼狽的 男人有什麼愧對之處。 「死變態!你竟然敢設陷阱!!」騰蛇恨不得把眼前美得太過頭又笑得太刺眼的男人 燒成黑炭。 「瘋子,我們去人界吧。」勾陳朝騰蛇伸出手,人畜無害的笑著。 「放屁!」騰蛇從地上一躍而起,指著勾陳的鼻子破口大罵,「本神之前對你客氣,故 意不下重手,你這變態反而爬到本神的頭上來撒野了!本神今天不把你燒成灰,我黑火 騰蛇就是給人白叫的!」 勾陳優雅的掏掏耳朵,彷彿很習慣男人的吼叫,仍是一派悠閒。 「好啦~先陪我去人界。」勾陳抱著騰蛇的手臂,一點都無懼於男人的威脅,料定騰蛇 只是說說罷了。 「放手!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本神才不去人界!」 勾陳嘴裡唸著咒語,雙手抓牢騰蛇的手臂,不讓後者有逃脫的機會,兩人的身影漸漸消 失在白光之中,原本還聽得到騰蛇怒吼聲的千華夢地又回歸平靜,只剩鳥鳴和水流聲在 花草間飄蕩著。 長安城西巷一角--- 「死變態,你拉本神來人界要幹什麼!」 勾陳食指放在粉唇上,東張西望了一會,輕聲說道:「瘋子你小聲點,神啊神的叫,你 是嫌不夠引人矚目是吧。」 「哼!」銳利的目光,不屑的掃視過因勾陳的美貌而駐足的人群。 一群不長眼的蒼蠅! 又瞟了勾陳一眼。 空有外表內心歹毒的變態罷了! 哼! 勾陳拖著騰蛇往市集走去,左彎右拐的似乎早把長安城摸透透了,熟悉得很。 「變態,你常來人界?」 「最近比較常來。」 騰蛇皺眉,嘴裡念念有詞,不斷叨念著”本神為何要陪變態來人界之類的話”。 走不了多久,到了市集入口,騰蛇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市集熱鬧滾滾,兩旁的小販嘶聲力竭的叫賣著,長街兩旁滿滿的都是賣東西的攤子,胭 脂花粉、珠寶首飾、玉器古玩……琳瑯滿目的,騰蛇看得眼都花了。 勾陳此行的目的不在這些凡物身上,繼續拖著騰蛇來到市集中心,墊著腳尖四處張望。 市集中心人潮更加洶湧,一旁還有人在表演雜耍,又是噴火,又是吞劍的,騰蛇看了雖 然是嗤之以鼻,但也覺得有趣便多瞄了兩眼,嘴裡也不再抱怨連連。 勾陳看騰蛇面露新奇之色,暗自決定下次還要再拉騰蛇來人界逛逛。 這個雜耍團勾陳早看過了,但他還是安靜的站在男人身旁讓騰蛇看個盡興,待雜耍表演 完畢後再從懷裡掏出幾個碎銀打賞。 「你怎麼有銀子?」 「來人界當然要帶銀子啊。」 勾陳邊說邊走,在掛上『鐵口直斷』四個大字的攤子前停下腳步,算命師見客人上門, 又是個美嬌娘便露出過份殷勤的商業微笑。 「你要算命?」不敢苟同的聲音。 「唔……」勾陳看看騰蛇又看看算命師,猶豫了片刻,「不要好了。」 勾陳在算命師惋惜的目光下轉移目標,到一旁賣豆腐腦的攤子坐下休息。 「這什麼?」騰蛇嫌惡看著面前一大碗又白又軟的不明物體。 「豆腐腦,你吃吃看。」 勾陳挖了一匙的豆腐腦,送到騰蛇嘴邊。 騰蛇看著沒了稜稜角角那些尖刺的勾陳,一瞬間幾乎要被勾陳明媚的笑容所迷惑,在大 廳廣眾之下讓勾陳餵食了。 右後方傳來輕浮的口哨聲,騰蛇如大夢初醒,猛地回過神,推開勾陳遞上來的食物,窘 迫的低下頭一口一口吃著豆腐腦。 勾陳見騰蛇又回復冷淡的樣子,眸子裡少了方才會讓他心跳加速的光芒,心裡懊惱不已, 憤恨的瞪著旁桌痞子一般的客人。 不過,也就只能用眼睛瞪一瞪而已,一來他不想傷人,二來不想鬧事,尤其旁邊的男人 動起手來是不知輕重的,會出人命。 「瘋子,等等我們去廟裡。」 聞言,騰蛇差點把嘴裡的豆腐全數噴到勾陳的臉上,趕忙用力的噎下去,又被嗆得直咳 嗽,勾陳見狀,倒了杯水給男人潤潤喉。 「你去廟裡幹麻,你是打算去拜哪個糟老頭?那些死老頭給人供在廟裡就是個笑話!你 還去拜他們!」 勾陳衝著騰蛇神秘的笑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付了帳,勾陳領著騰蛇往城外的雲山寺邁進,一路上勾陳心情不錯,也沒有故意酸騰蛇 兩句,只是彼此相伴的走著,彷彿會一直這樣相伴走下去。 「剛剛的豆腐好不好吃?」勾陳偎近騰蛇的身邊。 「還可以。」 「呵呵~下次再一起來人界?」 「看心情。」 「嘻嘻,那就這麼說定了。」 不遠處傳來寺廟的鐘聲,勾陳拉著騰蛇加快腳步,邊走邊耳提面命,「待會你別冷著臉, 要面帶微笑。」 「本神幹麻要像個傻子一樣亂笑!」 「至少別臭著臉啊。」 「本神沒有臭臉!」 勾陳在寺廟牌坊下停下腳步,再提醒騰蛇一次,「進去廟裡可別本神、本神的說吶。」 「我知道!」不耐煩的甩掉勾陳一直攀著的手。 廟裡香火鼎盛,香客眾多,隱藏在香煙裊裊之後的是此起彼落的擲筊聲、抽籤的聲音及 信徒們口中喃喃有詞地祈福聲。 騰蛇見到此景,一肚子火就冒上來,扭頭就要踏出寺廟,勾陳又死拉著騰蛇往廟裡走去, 然後停在籤桶前,笑嘻嘻的往裡頭抽了一支籤。 「你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勾陳不理騰蛇,埋頭研究著詩籤的內容: 『去年百事可相宜,若較今年時運衰,好把瓣香告神佛,莫教福謝悔無追。』 皺眉,這是什麼籤? 勾陳走向一個老和尚,要和尚解籤。 「請問施主是要問什麼?」 「姻緣,」勾陳指指身旁的男人「他的。」 「放……」下一個屁字還沒出口,腳趾就被勾陳狠狠踩上一腳,痛得只差沒叫出來。 和尚的目光在勾陳和騰蛇臉上端詳了一陣子,緩緩的開了口,「好事從前過,時衰禍漸 來,頂天並拜地,庶可保無災。」 「我想問姻緣,」勾陳偷瞄了騰蛇一眼,「你說這姻緣到底成不成?」 「行事心安理得,謹言慎行,方可化災為福。」 勾陳翻了白眼,「我不是在求平安,我在問姻緣哪!姻緣!」 「施主莫急,急則亂;亂生害;害生災。」 勾陳的額上冒出青筋,「你只要說成或不成就好了!」 「姻緣、姻緣,姻緣成不成端要看個緣字。」和尚撫了撫白花花的鬍子。 「所以是有緣還是沒緣?」勾陳勉強耐著性子,繼續追問。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端視緣分的深淺而定。」 「……」這有說跟沒說還不是一樣! 站在一旁的騰蛇早就等得不耐煩,搶過勾陳手裡的詩籤,攤開一看,大為光火,「什麼 拜神佛!拜他們有個屁用!!本神幹麻要拜神!今天本神就把這座廟給燒了!」 「騰蛇!」勾陳連忙摀住男人的嘴,騰蛇嗚嗚叫著,還想大罵一通。 「施主不可污衊神佛。」 騰蛇雙目欲裂的的瞪著老和尚,眼看就要大動干戈,勾陳見事態一發不可收拾,趕緊拖 著騰蛇離開寺廟,跑了一段距離,騰蛇掙脫了被緊拉的手。 「你這變態八成腦子有問題!你跑去廟去求什麼籤!」 被騰蛇這樣一說,勾陳倍覺委屈也跟著惱火起來,「你這瘋子懂什麼!大木頭!愣呆子! 沒神經!不高興想打架就來啊!!」 勾陳挽起袖子,雙手插腰,強悍的挺直了腰。 「來啊!」勾陳朝騰蛇跨出一步。 被勾陳一激,騰蛇也不甘示弱的也往前踏一步, 勾陳看著眼前冷硬的男人,忽然眼角感到一陣酸意,一意識到自己的傷感,負面的情緒 就像潰了堤,充塞整個心頭,沉甸甸的。 勾陳努了努嘴,轉過身,自顧自的向前走。 「變態,你想逃跑啊!」騰蛇對著勾陳的背影吼道。 勾陳沒有搭理男人,反而愈走愈快。 「喂!」騰蛇跟在身後,可以說是無措的叫著勾陳,一會說要打架,一會又好像在難過 的樣子,這搞什麼嘛! 「你滾開,離我遠一點!」 騰蛇保持在勾陳身後兩三步的位置,邊走邊瞪著勾陳的後腦,愈想愈覺得莫名奇妙, 「變態,你很奇怪!吃飽撐著去求籤就算了,幹麻去問本神的姻緣!要問也該是問你 自己的啊!」 騰蛇不說還好,說了勾陳更氣,加快腳下的速度,持續往長安城前進。 騰蛇亦步亦趨的跟得牢,邊追邊納悶自己為何不直接回天界,跟勾陳在這裡瞎耗個什麼 勁。 「變態,你是啞了嗎?本神在跟你說話,你好歹應個聲。」 勾陳決心不理騰蛇,一股腦的往前衝。 再度進入長安城內,依舊是人聲鼎沸,勾陳想鑽入人群甩掉騰蛇,卻被騰蛇手腳俐落的 抓住手臂。 「放開!」勾陳空著的左手拼命的要把騰蛇抓住自己的手指扳開。 「勾陳,你在氣什麼?」 騰蛇的聲音裡包含了許多他本身都沒發覺的莫可奈何,這種拿自己沒輒的語氣卻觸動了 勾陳心房最柔軟的一角,倔強的抿著嘴,漸漸沒了掙扎。 「你又不懂!」 「不過就是抽個籤、算個命嘛!這種綠豆大小的事有啥好生氣的?」 「哪是綠豆大小的事!我是怕你這個瘋子沒人愛才好心幫你算命!你非但不感謝我,還 亂發脾氣!」勾陳臉不紅氣不喘的指責對方的忘恩負義。 被勾陳這麼一說,騰蛇覺得自己好像錯了,但又認為勾陳的邏輯似乎不太合理,可是又 找不出哪裡可以反駁的地方,就啞巴吃黃蓮的任由勾陳給他安罪名。 見騰蛇沉默不語,勾陳把這種反應定義為默認罪行,得意的挑了挑眉,心情也好了不少, 四處張望又不經意的看到之前的算命攤,而算命師似乎早就注意他們很久,對勾陳扯出一 個微笑。 順著勾陳的目光望去,騰蛇又看到蓄著山羊鬍的算命師,再看看勾陳發亮期待的眼睛, 在腦子還沒下指令之前,身體就已經自動自發的拖著勾陳往算命攤前進。 「這位姑娘可是要算命?」 勾陳杏目圓睜,竊笑了一聲,不想解釋被誤會的性別,旁邊的騰蛇也是見怪不怪,懶得 澄清。 「不是,是他要算的。」勾陳指了指騰蛇。 騰蛇僵硬的點了點頭。 算命師打量著勾陳和騰蛇的互動,再加上兩人剛才在廣場上拉拉扯扯的樣子,老經驗的 他心裡已有了底。 「是算愛情?」 勾陳興奮的直點頭,騰蛇光是聽到愛情兩個字,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臉色鐵青。 算命師看兩人南轅北轍的反應,心中更是有十足十的把握。 這種情形他看得還不夠多嗎? 女人家總是想為愛情算個命,男人臉皮太薄通常不會答應,結果回去之後姑娘家鐵定會 鬧彆扭,情郎為了息事寧人,不得已只好帶心上人回來算命,好如了女孩子的意,這種 每天都在廣場上演的戲碼,他火眼金睛怎麼會瞧不出來。 「這位爺,可以給我看個手相嗎?」 騰蛇伸出手,壓根不認為一個凡人可以算出六神的命運。 算命師煞有其事的摸了摸手骨,又幾乎把眼睛貼在掌心上的瞧了瞧,心裡直犯嘀咕,這 人的手相奇特得很,從來沒看過哪!不過沒關係,愛情這檔事本來就說不準的,早上還 愛得死去活來,晚上搞不好就一拍兩散了,現在的重點,是要讓姑娘開心,這樣打得賞 才多啊! 瞧瞧,這姑娘的打扮多光鮮亮麗!還有那水嫩嫩的紅唇,不曉得是用哪家上好的硃砂點 出來的呢!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多金女兒! 「本……咳!我的手你到底是要看多久?」 「騰蛇你別急。」 算命師低吟了片刻,搖頭晃腦的尾尾說道:「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騰蛇的眉頭皺了皺,勾陳的眉心卻舒展了起來。 「這意思就是,愛情的緣分來到時應當好好把握,莫待愛情逝去時才徒留悲嘆,這位爺, 有句話說: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眼前人? 騰蛇左顧右盼了一會,沒看到所謂的『眼前人』,仍是一頭霧水,而勾陳則是開心的從 袖子裡掏出一錠黃橙橙的金元寶,放到算命師面前。 算命師的眼珠子差點滾出來,他這輩子從沒見過的金元寶是要給他的嗎? 「你算得很準,這黃金是你的了。」 「準?」騰蛇一臉狐疑。 「我說準就是準。」 勾陳挽著騰蛇離開了算命攤,腳步輕快,很快樂的樣子。 騰蛇本想發難,看勾陳歡喜的樣子不知怎麼的突然不想潑勾陳冷水。 心裡默默想著算命師剛剛念的詩,『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不如憐取 眼前人。』 花在哪? 眼前人在哪?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15.200.45
asami123420:首推~騰蛇這傻愣子,花不就在眼前嗎XDDDD 01/10 10:09
bluelamp:大推這一對>/////<....是說花的提示很明顯啊...... 01/10 11:26
gooba:請問這篇番外,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嗎?看起來好像是在一起之前 01/10 18:07
gogorein:是騰勾在一起之前 時間點在神魔大戰前~ 01/10 18:08
gooba:喔喔~瞭解了~我好喜歡這一對喔~推好文 01/10 18:30
superion1105:好可愛好可愛^^ 01/10 19:53
unesorciere:這篇滿好笑的,騰蛇你真是笨蛋 = = 01/10 1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