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雛鳥情結 番外4.那年聖誕

[goldenink (很不安怎去優雅)]

　　　　那年冬天，終年雨霧的城市被寒流侵襲，數百人凍死。

　　　　突來的天氣異變讓人們措手不及，更遑論初來乍到的異鄉客。


　　　　裹著棉被縮在床上翻來覆去，褚惟勳止不住冷顫。


　　　　分不清是冷得發抖還是抖到發昏，觸目所及的一切被捲成＜星夜＞的

　　　　漩渦，旋轉再旋轉。


　　　　好像閉上眼就能聽到那首熟悉的旋律，略帶滄桑的嗓音唱著：「Starry　

　　　　starry　night／Flaming　flowers　that　brightly　blaze……」


　　　　那曾是某人的手機鈴聲。


　　　　沒關好的木門被推開，透進客廳橘亮溫暖的火光。

　　　　褚惟勳瞇眼瞧了半天，才從那雙在黑暗中發亮的眼睛認出對方。


　　　　──果然不是他以為的那個人。


　　　　藍波斯優雅地邁著貓步，停在他跟前。


　　　　「喵嗚──」


　　　　貓咪伸出前爪巴住棉被團，逼那個怕冷的人類扯下圍到脖子的棉被，

　　　　舒舒服服地跳進他懷裡，再用蓬鬆尾巴將自己捲起，準備入睡。


　　　　「群青，這裡不是妳的床！」


　　　　「不管哪裡都是她的床。」


　　　　褚惟勳聞聲抬頭，沒好氣的問屋主：「到底誰才是主人？」


　　　　「她。」跟著愛貓走進臥房的男人回答。


　　　　褚惟勳忍著寒意，伸手抱起份量不輕的貓咪遞向屋主，「把你家主人

　　　　領回去，大爺我要睡覺。」


　　　　盛世瑾接過貓，任她窩在懷裡繼續打盹，卻沒有移動腳步的打算。


　　　　老房子的暖氣又壞了，家裡只有客廳有壁爐。偏偏房客不好伺候，寧可

　　　　在臥室冷得牙齒打顫半夜睡不著，也不肯睡在有暖爐的客廳。


　　　　「去客廳睡。」


　　　　「不要。」褚惟勳一口拒絕，勾起笑容語帶挑釁，「還是你沒有我陪，

　　　　睡不著？」


　　　　盛世瑾依舊心平氣和：「這裡連我都覺得太冷，何況是你？」


　　　　褚惟勳這時才發現男人只穿睡袍、赤著雙腳，連外套都沒有多披一件。

　　　　「那還不快走？」


　　　　享譽國際的三十七歲水墨畫老師抱著愛貓站在原地，和他家房客對看

　　　　數分鐘後，轉身離開。


　　　　重新裹好棉被閉上眼，任自己被黑暗隔絕的褚惟勳聽到離去的腳步聲

　　　　和房門被輕輕帶上的聲響。




　　　　＊＊＊




　　　　「小庸起床！十點了！」


　　　　古學庸連眼睛都沒睜開，下意識開口拖延：「再五分鐘……」


　　　　「你昨天說要陪我吃早餐耶！快起床！」褚惟勳一把搶走古學庸的被子。


　　　　「唔……下次嘛……」嗓音充滿甜膩的疲倦，古學庸搶回被子翻身再睡，

　　　　露出裸背上的曖昧痕跡。


　　　　「聖誕禮物也不要了？」


　　　　古學庸的臉還埋在柔軟的枕頭堆裡，「……嗯？」


　　　　「你的聖誕禮物。」


　　　　「是什麼……？」


　　　　「起床自己拆啊。」


　　　　「嗚嗯……」古學庸依舊不肯睜開眼，抱著枕頭在床上滾來滾去，發出

　　　　意義不明的呻吟。


　　　　已經梳洗完畢的褚惟勳看著戀人賴床的模樣，笑得很愉快。他趴在床沿

　　　　輕聲誘惑：「我親手做的喔，不要嗎？」


　　　　「……要。」古學庸奮力撐開沉重的眼皮，正好對上褚惟勳的燦爛笑臉。


　　　　「好乖好乖！」彎腰賞賜大大的響吻，褚惟勳伸手把還在做最後掙扎的

　　　　古學庸拉起床。


　　　　被禮物和親吻利誘才起床的古學庸抱著枕頭，茫然地坐在床上，看褚惟勳

　　　　神秘兮兮走到落地窗邊。


　　　　「登登登登──！」


　　　　拉開緊閉的窗簾，玻璃窗面突然出現一棵七彩聖誕樹。


　　　　掛滿五顏六色裝飾品的聖誕樹被畫上糖霜般的積雪，此時外頭的陽光

　　　　穿透彩繪灑落，整棵樹像散發銀白雪光，比入夜後點滿燈飾的聖誕樹還美。


　　　　「……送我的？」古學庸抱住枕頭，傻傻確認。


　　　　「當然！本大爺親手畫的耶！外頭絕對買不到！」


　　　　「可是昨天還沒有……你熬夜畫的？」


　　　　褚惟勳抬高下巴，洋洋得意，「不然你以為我七早八早把你拖上床是為什麼？」


　　　　放開枕頭，也不管此時的全裸狀態，古學庸爬下床走到窗邊，盯著那棵

　　　　閃閃發亮的聖誕樹，一樣閃閃發亮的眼神像極發現糖果屋的迷路小孩，

　　　　「可以摸嗎？」


　　　　褚惟勳點頭。


　　　　伸出手指從樹頂那顆巨大的金色星星、環繞樹身的彩帶，再到樹梢掛著的

　　　　迷你吊飾……古學庸依著那些複雜的線條描繪，看了好久才轉過頭對褚惟勳

　　　　發表感想：「好漂亮……我好喜歡，謝謝。」


　　　　「不客氣。」褚惟勳終於忍不住走上前，環抱赤裸的古學庸，側首吻住。


　　　　一吻方休，古學庸喘息著，有些愧疚。「可是，我送的禮物沒這個那麼好。」

　　　　只是花錢就能買到的機械錶而已。


　　　　「笨蛋！禮物不重要啦！」


　　　　他把還想開口追問的古學庸撲倒在地毯上，看陽光透過彩繪映在赤裸的肌膚

　　　　形成不同色塊，愉快地啃咬出只屬於他的印記。


　　　　這是褚惟勳和古學庸共度過最愉快的聖誕節。

　　　　那年，他們二十歲。




　　　　＊＊＊




　　　　二十四歲的褚惟勳從回憶中醒來，發覺被燒傷的右手隱隱作痛。


　　　　睜開眼，房內仍是一片漆黑，冷風刺骨寒意難耐的感覺卻消失了。


　　　　──旁邊有人。


　　　　褚惟勳稍微側身，看著那個環抱自己的男人。


　　　　「我抱太緊了？」緩緩睜眼的盛世瑾問話聽來很清醒。


　　　　「你都沒睡？」失去睡意，褚惟勳推開送上門的免錢暖爐，用左手握住

　　　　不斷抽疼的右手，坐起身。


　　　　「你一直在說夢話。」


　　　　「……我說什麼？」


　　　　「聽不清楚。」盛世瑾搖頭，爬起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果然下雪了。」


　　　　褚惟勳轉頭望去，細碎雪花拂過窗外，像從天際不斷篩落糖霜，粉飾太平。


　　　　「大概天亮就會停。到時雪融會更冷。」盛世瑾根據經驗判斷。


　　　　「那又怎樣？」


　　　　「你不能一輩子討厭壁爐，或者討厭火光。」看褚惟勳臉色一變，他知道

　　　　自己沒猜錯。「天亮後我會請人來修暖氣，在那之前去客廳睡吧？」


　　　　「不用管我。」他緊握還在痛的右手，轉身重新躺下。


　　　　男人不再勸說，伸手拉起插銷，推開窗戶。

　　　　看似寧靜美好的雪景變成呼嘯的狂風冰雪灌入房間，讓室內溫度暴跌。


　　　　「你瘋啦？快關起來！」


　　　　「跟我去客廳。」


　　　　「不要！」褚惟勳躲在棉被裡吼。


　　　　等了半天對方不再說話，褚惟勳忍著寒意從棉被裡探出頭，就看到那個

　　　　只穿著開襟睡袍的男人還站在風雪肆虐的窗邊。


　　　　──到底是想冷死誰？！


　　　　褚惟勳氣得跳起來，左手抓著棉被跑到窗邊往那固執的男人身上裹去，

　　　　右手奮力關上窗戶，還因為疼痛和寒冷不斷顫抖，鎖了好幾次都沒辦法

　　　　鎖好窗子。


　　　　盛世瑾伸手覆上褚惟勳的右手，慢條斯理將插銷插回原位鎖好，再抖開棉被

　　　　抱住發抖的褚惟勳。


　　　　「原來……你、你是個……瘋子！」就算冷得牙齒打顫還是要罵。


　　　　「比傻子好。」他看向懷裡的褚惟勳，臉上帶著淡淡笑意。


　　　　「笑屁啊！」


　　　　成熟冷靜的水墨畫老師沒跟惱羞成怒的學生兼房客一般見識，拉了褚惟勳的手

　　　　往客廳走。


　　　　盛世瑾的手很暖。明明應該被凍得四肢僵硬才對。

　　　　這麼說來，窩在他懷裡也很暖和，大概是屬於體溫高、不怕冷的類型吧？


　　　　「噢！幹嘛停下來？」褚惟勳摸著撞上男人背部的額頭抱怨。


　　　　走了兩步突然停住的盛世瑾轉身，「過兩天就是聖誕節。」


　　　　「然後咧？你要送我聖誕禮物喔？」他隨口說說。


　　　　「我送你一棵真正的聖誕樹。」他非常認真。


　　　　這是褚惟勳和盛世瑾共度的第一個聖誕節。

　　　　有豐盛的聖誕大餐、真正的聖誕樹，和一個比暖氣和暖爐都溫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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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人的指定文
想想還是放上來
但後續神馬的...我什麼都不知道(轉頭)

是說...
要應景應該改成端午才對的(被打)
在窗戶上畫七彩龍舟  然後還互餵豆沙粽之類～(喂)

出去玩耍幾天
先祝大家端午快樂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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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1.251.95.134
推 Usachan1119:推推^^ 原來小紅毛最後也沒跟學長在一起~有種莫名感傷
這兩隻是肉體交流的惡友啊www

推 gxu04:番外！！可以偷偷問是誰攻誰受嗎？怎麼覺得褚同學弱了？
關於攻受這種大事 作者表示他要齋戒沐浴後開壇祭天才知道(唬)
至於變弱...他還在養傷(身心都是)期啊*遠

推 Maplelight:喔屋 二十歲的那個禮物好棒喔 可惜只剩回憶了
一把火燒光光啊(不要說出來#)

→ Maplelight:群青這名字超棒的（捧頰） 但明明是波斯
→ Maplelight:看到她踩著優雅的貓步我腦袋卻浮現俄羅斯藍貓XD
→ Maplelight:然後對俄羅斯藍貓什麼時候有蓬鬆的尾巴納悶不已（蠢XD
總覺得還差一點 但找了一晚上的國畫顏料名了(轉頭)
俄羅斯藍也很美ˇ 但我對長毛貓有執念*毆

→ Maplelight:我怎麼好想看到小褚被水墨畫大師吃掉( *′艸`)
這個嘛...歡迎加入本店會員(遞申請書)
大概 約莫 可能 或許 在不知道多久的未來 ( ′-`)y-～

推 aquakiss:突然感慨如果是24歲成熟麻糬和24歲成熟褚同學相遇,他們就
推 bluesnow1122:小褚要有好歸宿阿~~~~(淚)
→ aquakiss:不會像年輕的他們的交往時那麼痛了吧
所謂錯的時間 碰到對的人啊
只好來一首戴愛玲～(喂)

→ bluesnow1122:不過他們沒有經歷那些事,也沒辦法變成後來的他們
→ bluesnow1122:只希望最後都有好的結果Q3Q
對啊 總要受點傷才會懂得堅強
他們都會有好結果的 不要哭喔(遞五月花)

推 Usachan1119:這就是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吧>"< 回想當初高中的相遇
→ Usachan1119:雨中的等候還是很動人Q_Q 小紅毛終於要被推倒了(誤
矮油不要說出來～(摀耳)

推 lyeni:好懷念啊～
也沒有那麼久嘛www

推 anxny:小庸跟小褚好像周蕙的愛情無關是非T_T
愛情本來就無關是非 就是願打願捱啊...(手刀跑去找來聽)

推 southup:我還是對小褚還好，但我希望他找到自己的幸福＞＜
謝謝你的祝福XD

推 kusano0215:總覺得褚變得好受XDD 不過至少也幸福了，希望他可以放
→ kusano0215:下過去QAQ
他會慢慢攻回來的= =+ (咦)

推 lovesunao:小褚>D< 怎麼辦我好心疼喔......QAQ
給你呼呼喔~(摸摸)

推 j90206:嗚看得哭哭了Q______Q
乖乖鼻要哭嘛 (〞︶〝*)人(〞︶〝*)

推 fish2cat:哇嗚...褚同學需要年紀大的(或者心智成熟的)人包容他~
→ fish2cat:這氣定神閒的國畫大師看來不錯.....
氣定神閒的國畫大師聽起來好厲害的感覺耶=//= ←厚臉皮的作者

推 icesugar:支持老師攻了褚同學~~~~~~~~~~~~~~~~~
現在要來呼口號了嗎wwwww

推 micheline:覺得這一對好棒 不過小禇的回憶美的好苦澀QQ
最苦澀的是無辜被亂畫的玻璃窗啊啊(喂)

推 selfexile:糟糕，前面跳太快的下場是我忘了褚維勳的手怎麼了囧
→ selfexile:而且我又打錯他名字= =作者對不起，我去重啃一遍再來>"<
不用啦(一秒抓住) 下次記對就好啦XD

推 laluz:之後的褚同學這樣遭遇很不錯啊=w=  總算在傷痛裡長大了～
小屁孩總是要長大的嘛=w=

推 girl2006243:小褚受大好!!!!!我覺得好適合喔國畫老師幹得好啊!!!
→ girl2006243:之前還希望他跟學長在一起 現在覺得這樣就很棒ㄌㄏㄏ
謝謝你的支持(痛哭) (作者表示好欣慰Q//Q)



※ 編輯: goldenink       來自: 111.251.115.167      (06/27 0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