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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金鑾殿上,文武百官羅列,皇帝一樣日日早朝,但這幾日卻沒有看見熟悉的身 影,那個最靠近殿門的絳色修長身形,原本想說那人是身子休養了幾日也好,但現今都已 七八日了,卻還沒見到一眼,不經有些懷疑,下朝後,便召了兵部的人來詢問一番。   「啟稟皇上,西北遠征之軍已出發三日。」兵部官員照實稟報,卻不知皇上怎會問起 此事,此事明明在金鑾殿上議過,兵部也看過陸將軍所上的折子,皇帝怎一副不知此事的 模樣,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想著。   皇帝懶懶地應了一聲嗯,這才想起自己又偷懶幾日沒看折子,一心只想著君蘭不知如 何,苦思著要怎麼把人弄進宮裡留了下來,這些軍國大事倒是沒放在心頭,又問了一句, 說道:「那大軍可有寫明歸期?」   「依陸將軍估算,最少要四個月之後才會踏上回朝之路。」兵部官員答道。   要四個月這麼久嗎?皇帝單手撐在桌案,手指敲打著桌面,發出咄咄聲響,一臉的不 悅,嚇地下頭官員噤若寒蟬,深怕一個不小心,就觸犯這莫名天威,皇帝看那官員膽小的 樣子,也懶地再說什麼,揮了揮手便讓他出去了。   他站起身來,在御書房裡氣悶地踱著步,自己沒想到君蘭又用了這招離京出城,冷哼 一聲,跑地了和尚跑不了廟,你終究是要回朝的,你想飛,朕讓你飛,但手上的軟繩子可 不會讓人離了遠去,自己會一點一點地收緊了縛住,總有一天,會讓你這展翅大鵬乖乖地 成了籠中絲雀,朕是這天下的主子,想要你一人,你又怎麼能逃?想到這,唇邊綻上一絲 冷笑,心情也就開懷了些,終於是定下心來,看起那滿桌的折子來。   遠在西北征途的陸皓,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雖是初春了,但仍是春寒料峭,一陣陣的 風吹地猛烈,衣袍披風翻飛不已,身上的鐵甲也還是冰冷的,他攏了攏自己的披風,卻還 是覺得寒意不停地從心裡往外冒,自己這一走,會不會又惹地那殿上之人發怒?但是自己 非走不可,不說這西北軍事已定,自己怎麼敢留在那人的身邊,已錯一步,再落一步,便 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一萬大軍,緩緩地行軍到邊境外城,選了駐紮營地,眾位將領就聚在帥帳裡議事。   陸皓指著沙盤兵圖,振聲說道:「戎狄蠻族習以散居突擊,我軍就分散二路,一路吸 引敵軍,一路奔襲雁歸城。」   眾將應聲答是,陸皓接著又指派各路人馬,說道:「張校尉、邵校尉隨我領兵突擊雁 歸城,其餘眾人聽陸老將軍指示,吸引敵軍,抵抗突擊,雁歸城會合後再回朝面聖,今日 ,眾兄弟就各自好生歇息,明日破曉各自出發。」   帥帳中,眾人答上遵命,一會人就退了個乾淨,皆是歸帳休息。   陸皓自己也解了衣衫休息假寐一番,天光未亮,還有些許星子閃爍,他便全副武裝地 走出營帳,摸了摸自己的戰馬,那黑驪駒輕聲嘶鳴撒嬌,好不親熱的模樣,遠遠一處,陸 老將軍向他這走來。   陸老將軍拍了拍他的肩,不知不覺中,當年的幼子已是長地比自己來地高大了,雖然 不是兩父子第一次一同出征,但這次在他麾下一同領軍,真有自己老了,孩子大了的感觸 。   這孩子老早立下不少軍功,一身俊朗英姿,領軍有條不紊,賞罰分明,讓他頗以為榮 ,也沒什麼好掛心的,淡淡地說道:「一切小心,望你旗開得勝回來。」   陸皓握住他的手,說道:「孩兒必定竭盡全力,不負爹親厚望。」   陸老將軍欣慰地對他一笑,陸皓心裡卻有了另一種想法,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也是好 的吧?總不用與皇帝那孽緣糾纏,終究落地身敗名裂的好。   天漸漸地亮了,明亮的白光從天邊一吋吋地露了出來,軍中號角一響,人聲、馬蹄聲 也慢慢地多了起來,過不了多久,一列整整齊齊的騎兵隊伍就出現在大漠野地之上。   陸皓清了清喉嚨,朗聲說道:「傳我將令,各營將士每人隨身準備五日的糧秣,熟食 上路,沿途不得停留造飯,違令者軍法處置。」   陸老將軍接著說道:「李校尉領右翼二千騎兵前行,王校尉領左翼二千騎兵前行,升 旌旗,排隊列,擊鼓出征。」   父子兩人各自翻身上馬,互看一眼,陸皓策馬狂奔而行,整隊騎兵如同一條黑龍,奔 馳於大漠之上,直往雁歸城的方向而去。   黃沙遍地,風沙刮地人肌膚生疼,白日裡,那金黃烈日更曬地讓人發昏,陸皓派出大 量斥侯,探知周圍二十里的狀況,若遇到戎狄之人,便派出副將領兵撲殺殲滅,務使這奔 襲部隊秘密地潛行於這漠地之上。   夜晚,滿天星斗,他便依著北極星的方向領兵前行,沙漠之地,夜晚的氣溫陡降,寒 風刺骨,眾軍將士卻不多加歇息,用布包上了人馬的口鼻,馬匹的蹄鐵也裹上層厚棉布, 在這漆黑夜裡,輕聲疾行,在破曉之時,略做休息整頓。   大軍如此行進了四日,終於在第五日的黎明來到城郊附近的山頭,遠處的雁歸城門, 還是靜謐無聲的矗立著,陸皓拔劍一指,嗓音透過森然黝黑的鐵面具,低沉說道:「下山 入城,殺!」   晨間的微風,吹過初生的小草,牆頭的守衛,卻聽到遠處有著雷聲般的轟隆輕響,想 不透這天氣會下大雨嗎?天邊的朝陽才初綻,滿天金黃雲霞,今天應該又是晴日高照的一 天。   平地之上,忽然揚起一陣風塵,滾滾黃沙中,隱約有著人馬身影,數千鐵騎,踏地震 天而來,恍若霹靂雷聲落下,衛兵嚇地哆嗦,差點尿出了褲子,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偏遠的 雁歸城,居然有大軍來攻,而且是如此地神不知鬼不覺,雙手抖顫地拿起號角,連力都出 不了幾分,斷斷續續地吹響了號角聲。   號角聲傳遍雁歸城,大半的軍民卻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還迷迷糊糊地起身,伴隨 著幾聲咒罵咕噥,接下來,城牆上頭發出廝殺聲響,不多的守衛瞬間被梁朝軍隊擊殺,屍 體被拋了下來,砰地一聲,城門接著被打開了。   無數的黑甲騎兵湧入,馬蹄聲震碎了人們的睡夢,刀光閃閃,所到之處,皆是鮮血飛 濺,黃沙路上,沾滿點點黑血。   守城之將領上戍守兵馬,與陸皓一路交鋒,咬牙拼上,長刀與劍交撞,竟是不相上下 ,他望了陸皓一眼,只見一張漆黑面具,染上不少鮮紅血跡,兩道眸光精閃,宛如惡鬼一 樣地駭人,心下一寒,讓那劍尖挑上一走,震開長刀,尋隙往他胸膛上插了上去,瞬時又 抽了出來,滿天的血霧,遮掩了眼前視線。   主將一死,剛組好的一隊兵馬就如散沙般的亂了,各自奔逃,無人應戰,城裡一陣兵 荒馬亂,過不到半天,陸皓就下令大關城門,真正地佔領了雁歸城。   雁歸城其實原本為梁朝前代所築,後因內部戰亂,又加上改朝換代等事,邊境諸城無 人能管,原本遊牧為生的蠻族,就佔領城池為交易之用,成為西北漠地上的交通商業之城 ,陸皓抓了這管城的部落一主,派出斥候傳遞軍情,分派了副將維持秩序,其餘兵馬休息 生養,終於是結束了這多日的奔襲之苦。   他自己走上城牆,遙望遠方,不知爹親那邊的戰事如何?   陸老將軍一路,浩浩蕩蕩地在西北草原上推進著,大大的梁字旌旗,在風中飛揚,戎 狄大軍並沒有他們想像中來地快速,而是一點一點地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一會東,一會西 ,偶爾有些零星猛烈的攻擊,卻讓左右翼及陸老將軍的陣法給擋了下來,雖然有所損傷, 卻沒有大幅度的人員傷亡。   這路大軍與其說是要進攻,還不如說是在防守,他們慢慢地往雁歸城而去,彷彿是在 等待著什麼消息。   在這大漠中行軍七天,眾人越來越無法忍受這烈日驕陽與夜間冰寒,最讓人痛苦地是 ,那些神出鬼沒,讓人不得不提防的蠻族騎兵,讓他們日夜都無法好好休息,過著心驚膽 顫的日子,這幾百里之路,竟長地像看不見盡頭,士氣越來越低落,有些士兵甚至是產生 了海市蜃樓的幻覺。   行軍走到了第十天,穿過了無邊荒蕪的沙丘,陸老將軍終於接到佔領了雁歸城的消息 ,軍心大為振奮,急速行軍到了那城郊附近的山丘,眾人登上山頂,終於是能望見雁歸城 黃土夯成的城樓了。   大家起鍋造飯,餵馬吃草,好好地休息個半天,原本考量要駐紮一夜,但恨不得兩軍 能早日會師回朝,再度起行之時,已接近黃昏時刻,日頭微暗,些許紅霞已在天際。   離開山上樹林,下山的路,平緩好走,前面又是雁歸城,更無戒心,忽然一枝火箭疾 射而來,眾人還來不及反應,羽箭便如雨下,在樹林裡燃起一簇簇的火苗,大軍驚慌失措 ,陸老將軍強自鎮定,命中軍一路前衝下山,左右翼斷後保護。   到了山口,以為逃出生天的梁朝士兵,就見到眼前一片黑鴉鴉的蠻族騎兵,數不清有 多少人,揮舞著刀,屠殺下山的士兵,陸老將軍藏身隊列之中,好不容易到了平地,糾結 殘餘兵力,在平地與戎狄大軍搏鬥廝殺。   陸浩此時正站在城牆之上,眼見前方煙塵滾滾,急忙要探子回報,這才知道另一路大 軍在山口被襲擊,他立刻領兵出城,四千鐵騎立即加入戰局。   夕陽紅地像是要滴血一般,滿天霞光下映修羅戰場,陸皓好不容易騎馬到了爹親身旁 ,才發現陸老將軍已受了箭傷,奮力為他抵擋身邊流箭,想護著他走,一個蠻族士兵卻衝 了上來,揮刀往他背上砍去,破空之聲凌厲,陸皓急忙轉身,用劍擋下那攻擊,腹部大空 ,那人獰笑逼近,一隻匕首就狠狠地插入他的腹中。   他忍痛地取巧改換劍路,用盡力氣往那人頸子砍下,鮮血濺上他滿身黑甲,頭顱從馬 上滾了下去,附近的梁朝士兵又圍了上來,好不容易才護了爹跟自己回城。   兩人回到城裡,都已經是鮮血淋漓,染紅大半衣衫,陸老將軍還好些,手臂的箭傷只 要取箭敷藥就好,而陸將軍主帥的傷,卻是傷在腹部,那是人體要害,不能輕易取出,更 糟地是,不僅是流出大片鮮血,血裡還帶上了紫黑之色,恐怕是有毒的,人,已經是痛昏 了去。   軍醫看這模樣也不敢再拖,只好向陸老將軍請示,是否要拔出匕首,跟上天賭這一局 ,陸老將軍坐在榻邊,看著陸皓,點頭說道:「賭。」   軍醫褪了他衣衫,原本也想脫下他面具,卻讓陸老將軍給攔了,說道:「治傷而已, 不用動他面具,這孩子不喜歡人家看到他的臉。」   軍醫點頭,用火烤過了銀針及刀刃,劃開傷口,屏氣用力一拔,終於是取出匕首,大 量的鮮血噴了出來,急忙下針於止血要穴,血才漸漸地少了,又餵了點解毒的湯藥,探了 探他的鼻息,嘆口氣,已盡人事,接下來要看將軍自己的命了。   向老將軍稟告之後,軍醫自己就出了去,留下父子倆休息。   很痛..下腹部像是燒著火炭一樣,可是又不像那日吃下春藥似的感受,這痛似乎從 肚腹之間要燒掉所有,四肢只剩一點點的知覺,絕大部份的感官都在那痛地死去活來的傷 口之處。   陸皓迷迷糊糊地嚶了一聲,然後翻身側躺,碰到溫暖的體溫,有些眷戀地伸出手去, 卻又害怕似地收了回來。   那天..那個人也睡在自己的身邊...明明是不應該的,但自己還是忍不住地與他 相擁而眠,只是貪戀那樣的溫暖...腹部好熱,那個人不停地抱著自己調戲...被摸 過的每一個地方都很熱....滿天的星星,溫泉裡的擁抱....命帶孤星..淫惑聖 上....一輩子都要戴著面具....妖孽......   腦海裡,有著無數的回憶倒流著,紛然雜沓,他忽然覺得好倦,死了應該就不會這麼 累吧...馬革裹屍,男兒所當為也,再也不用擔心皇帝與自己的事情..被爹發現了. ....   陸皓的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呼吸緩了下來,氣息更加微弱,他很想在這片黑暗中沉沉 睡去.....   有一雙手握住了自己,柔聲說道:「皓兒,爹知道你一向勇敢的,練劍受傷也是不哭 的...」   帶著老繭的手指摩梭著他的掌心,爹總是會為自己上藥...那溫柔的聲音又再度發 話:「婉兒說,你答應買珠花給她的...就是你們上次在街上看到,像蝴蝶一樣的,你 說..這次回去,領了賞就買給她的....」   妹妹..一張美麗愛笑的臉蛋出現,總拉著他手,撒嬌地叫著哥哥..哥哥,人家想 要這個嘛!他握住那手指,像是妹妹那雙柔嫩小手一樣,耳邊的聲音帶上了點激動,說道 :「皓兒,你是主將,不能再貪懶愛睡了...」   陸皓輕哼一聲,他還是睜不開眼睛,眼皮很重,還是很想睡,卻不知怎麼地想起了一 句,你要有了些損傷,那朕就只好找你陸府的人賠命了...明明是很溫柔的聲音,卻殘 酷地讓自己渾身打顫。   眼睫輕輕地顫動,他很費力地睜開眼睛,從窗櫺灑落的日光,亮地他又瞇上眼睛,忍 不住地拿手臂擋光,一旁有人叫道:「大夫,將軍他醒了...」   一碗黑漆漆的湯藥遞到自己眼前來,一旁的親兵扶起他的身子,慢慢地餵著他,目光 對上爹親,陸老將軍欣慰說道:「總算是醒了...」   他咳了幾聲,說道:「孩兒不孝,讓爹親擔心了...」   陸老將軍笑著拍拍他的肩,說道:「好好休養,過不久便要回朝面聖了。」   陸皓低下頭去,不禁苦笑,又要回去了,自己還能從那人的手裡逃過幾次?以後,那 個人還會不會讓自己再度馳騁在沙場之上?這時倒覺得,自己這次沒死成,真是可惜了。   旁人倒不知道他這些心思,伺候完湯藥,就讓他獨自一人歇息,將養了半個月,身子 漸漸地恢復,他也就著手安排起守城事宜,領著大軍回朝。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4.8.12.241
yuaniming:過渡章節...嚴重懷疑作者這後媽準備要在下一章開虐!!! 06/28 22:20
cuifalla01:會怎麼虐!!!!!!!!!!!!!!!!! 06/28 22:39
fancy0213:有要虐的預感呢 06/28 23:09
clcd:希望這章情節能讓陸老以後多想想、多放開些愛陸浩/君蘭.. 06/28 23:22
kochiu:不要讓攻這麼容易就得到小受\__/ 06/28 23:38
ionkoe:受傷了..攻還會讓受再到戰場嗎!!!! 06/29 01:34
lylith:請別欺負小受阿!!!! 06/29 13:08
ieo7131989:噢不要啊!!!!(抱頭) 06/29 19:39
yachuchu:怎麼怎麼虐都虐到君蘭呀!渣攻過太爽囉!可以渣一下陸老嘛! 07/15 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