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大廳尚稱完整,炸彈的威力應將還不到損及建築物結構的程度,如果建築物結構毀損千萬
不要貿然進入,Charles在衝進去之後才想起這段課堂上的討論,但是會衝的就是會衝,
Chsrles想。
往煙硝味前進,爆炸發生在電梯門前,變形的清潔車卡在門口,旁邊有兩個Charles走上
前,確認狀況,靠近的那一個頭上有個血肉模糊的洞,當場死亡,Charles想,另一個較
遠的,臉部和身上有多處嚴重灼傷,但仍可由殘餘的制服部分看出身穿警衛制服,用食指
探了探頸部動脈,Charles大喊「這個還有救」。
兇手這個時候會在哪裡?是會在現場?還是會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監控現場,確保一切順利
進行?Charles站在門口,環顧四周,覺得兇手似乎正在看著這一幕。
瞥見幾十公尺外一個灰色的背影迅速離開,直覺讓Charles追了上去,眼看快步走跟不上
,索性用跑的,眼看著那個背影拐過了建築物,衝過街角,那個背影卻不見了。
Charles正想要踹開某一扇公寓搖搖欲墜的大門,警笛聲響起來,還有幾聲喇叭,
「Charles!」是Raven從警車的車窗向外喊。
「一死一重傷,死者是Ali Hajian,清潔工,伊朗移民,重傷者是Pedro Blanco,警衛,
墨西哥裔。事發的時候,清潔工可能正在將清潔車從電梯裡推出來,但是客梯的門不夠大
,所以車子退出來的時候稍微卡住了,而我剛剛問過其他警衛,他們說大樓管理規定打掃
的從貨梯進出,Ali是新來的,所以不太搭理這規矩,警衛過去干涉的時候就直點頭,也
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
Charles對Raven唸出筆記本上的記載,Charles總說這助於釐清思考,說著說著,故事中
失落的環節就無所遁形;而Raven很喜歡聽Charles說這些,描繪出事件的背景,有時說得
栩栩如生,簡直像是在現場目擊,有時候她覺得跟Charles搭檔的意義,就是在他過於沈
浸於思考時保護他。
「我剛剛去調閱監視器畫面,你猜怎麼著?」
「沒有畫面?」
「妳一點都不驚訝?」
「你已經驚訝過了啊!」Raven無所謂地回答,「這樣只好一個一個問這棟大樓裡的每個
人了。」
「好消息是,雖然監視器畫面被刪掉了,但是刷卡紀錄還在。」Charles不掩得意地揚揚
手裡的一張紙,「這份名單並不長,我們可以不用一人一半。」
「我週四都會比較早進辦公室,大家都忙,除了清晨五點根本湊不出個時間嘛!你問我有
沒有人想要對我不利?開什麼玩笑,簡直可以從這裡排到街上去,我總是說:『看我不爽
?去抽個號碼牌!記得排隊。』」十四樓一整層做為負責人Sebastian Shaw的辦公室,
Shaw靠上巨大的真皮座椅,懶洋洋地說。
「我平常九點進辦公室就可以了,可是有一份文件Shaw先生急著要,我昨天晚上有點頭痛
先回家休息了,只好早點進辦公室趕,我大約是7:45到的,可是又很想喝杯咖啡,就又出
去買,回來的時候就這樣了。」Shaw的秘書Emma Frost說。「至於是什麼文件,我想得要
有Shaw先生的同意,還要有律師在場才能說。」
「我的卡昨天晚上掉在辦公室裡,我下樓抽根煙就沒辦法再回去了,只好提早下班,十一
點對我而言算早了啦!可是沒人會待這麼晚啊!」工程師Sean Cassidy餘悸猶存地抱怨。
Emma還知道些什麼沒有說,她是最有可能目擊到嫌犯的人,但是她有保持緘默的權利,而
不說話也不代表她是嫌犯或是共犯,只是個很懂法律的混蛋寫了一整晚的報告,走在回家
的路上,Charles仍在思索著要採取什麼手段才能讓她知無不言。
快到家的那個街口,Charles又看到了灰色的背影,但這一次距離夠近,他很請楚那是誰。
Charles想起早上追逐的對象,突然意識到自己作為警察的直覺因為Erik而失靈了,早上
看到的人也許是也許不是他,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下做出決定,以及決定的依據,真的
是直覺嗎?Charles自問,還是執迷?直覺不能破案,破案要靠證據,但是直覺可以保住
一條小命,執迷卻可能害死你。
儘管腦子必須高速運轉思考公事,這並不能阻止他想著Erik,Charles清楚地記得,當自
己看見死者胸前佩戴的識別證,塑膠材質已經變形,但是上面印著的姓名和照片卻仍然可
以辨識,這讓Charles鬆了一口氣,做這一行有很多機會目睹殘忍的第一線,赤裸地見到
死亡,但這是Charles第一次有這種「還好不是」的念頭,為此你應當羞愧,Charles咒罵
自己不夠專業,不夠無私。
只有幾步路,卻足以讓Charles的思緒百轉千迴,他走到Erik面前,明白自己的世界正在
解構。
「城堡A2-B2。」Charles只說了這句話,拉起Erik的手,他的手和人一樣削瘦而剛毅,而
且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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