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痛哭
斷斷續續的記憶。
我明明記得那時就已經殺死他了呀。
究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 =
由無數的沒頂高峰中昏眩過去，再在不盡的極樂狂潮裡驚醒起來。
受傷的痛處仍淌著血絲，這傢伙卻還是一味的縱性。
「住手。」我虛弱的發出抗議聲。
停下動作，親暱的撫上我的臉，「醒了？」你淡然道。
掙扎的起身，我不能再待在這兒，不然，不然的話….
一雙手臂摟住我的腰，「還是想離開？」舌頭溺上我的耳邊。
「這裡不是我該留的地方。」偏著頭微微抗拒。引來更大的怒意。
捧起我的臉，你兇猛的吻上來，「喔，你還有哪裡能回去？」
深深探入到底。
「不關你的事。」推開你的手，拒絕你的心。
出乎意料的，你鬆開臂膀，冷眼睨著我笨拙的動作。
痛感散佈全身，每動一步，就要逼使我不住喘氣，但是，我必須要盡快
離開你。
離開你。
「喀！」腹上的傷口再度破裂，泉湧而出的血液浸透我衣裳。
撕扯般的疼痛讓我撐不住的倒臥在地。
突然你移動了，眼底是無法辨識的冰霜。
「傷的這麼重，還是想要走嗎？」支手扶起我的臉，指甲搔刮著臉頰。
你的眼睛湧現奇怪的笑意，「好吧，那我就幫你這個忙吧。」
「正好來看看那個傳說是不是真的。」
我看不見你的表情，只能無助的躺在地板上掙扎不已，對於你所在考慮的
可怕念頭完全不明瞭。
當溫熱的血液淋佈在我身體上時，才猛然發覺你的用意。
「住手！」勉強抬起眼，看見你畫破了手腕，鮮血噴湧而出。
「我已經厭倦追逐在你身後的遊戲了，悟能。」
我的體內迅速產生奇怪的變化，那種妖化的恐怖感蔓延全身，只能透過吼
叫來舒緩一番。
所以看不見你冷冽眸中的傷心。
「啊、、啊啊啊！！！啊！！！！！！！」
耳邊傳來你狂妄得意的笑聲，「哈哈，太棒了，我好久沒有覺得這麼恐怖了。」
啊啊，清，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壓抑許久的各種感情連番釋出，張牙舞爪的就要吞噬我的意識。
「把你現在的感想告訴我吧！」
不行，那我到如今所做的各種努力不是都白費了嗎！！
「你覺得成了玷污你女人同類的妖怪，有什麼感覺？？！！」
你的聲音漸漸失控，音調高昂了起來。
花喃。被我的私心犧牲了的花喃。
「被我玷污而懷了我的子嗣的可憐女人哪。」我想我們兩個都快被彼此逼
到絕境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誰來殺了我！！！！
＊＊＊
雖然是破碎的記憶片段，我還是肯定當時我就殺了他的啊。
「為什麼？你應該被我親手殺死了啊！！！」縱聲向你吼道。
「哼哼，我確實被你撕裂了，但是在我斷氣之前，我把這個從被你撕裂的
傷口放到體內了。」你不在乎微笑的答。
把自己的屍體變成式神！！！為什麼做到這樣的地步？？
式神？我不記得！！為什麼我沒有這一段記憶！！！這比他還讓我驚懼。
「我是為了和你見面喔！豬悟能。」
我不想！我一點也不想見到你，我根本沒有關於你的回憶！
「我對一個人這麼有興趣還是第一次。」
快住手！！
「因為我想親眼看看你發狂的表情。我想聽聽你痛苦的聲音。」
不要，不要啊！！我不願意想起來任何事情！！！
「我想奪走你的一切，讓你完全瘋狂。」
清一色！？？
= = =
這是我給你的懲罰。
我要從你身邊掠奪你所有的依靠，那些本來就不屬於你。
即使你因此而瘋癲發狂，我會完全接收，我為此苟活這三年，
為的就只是這個目的。
看著你無助痛苦的模樣，我也不會心軟。
我要你親手解決他們。
這是你對我的贖罪。
但是，原本以為已經輕鬆控御住你了，沒想到，這還是你一貫拿手的演技呀。
我幾乎都忘了。
= = =
收回手中的氣旋，正巧看見三藏給你的一槍。
「三藏！可惡！你們果然是假裝的！」悟空生氣的叫著。
「閉嘴！」
我陪著笑，「哈哈，抱歉，嚇到你們了。」
你額上中了一槍，毫無所謂的站了起來，「原來悟能也會演戲呀！」
眼裡閃過一抹抑鬱，是我眼花嗎？
原來悟能也會演戲呀。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我的心竟隱隱刺痛不已。
算了，還是快解決你吧，免的影響到西方的旅程。
「很可惜的，我的心還沒寬廣到能出現空隙。」
因為我沒有你的回憶。
「總之，是你錯估我了。」
這陣無法停止的心痛到底是怎麼回事。
「請你再死一次吧。」
你本來就是過去的亡靈，何必活的如此艱辛。
「要我再死一次可以。」
一派自然大方。
「但你認為氣功術就能殺了我嗎？還是－－」
「你要像那時候一樣，解除置御裝置來戰鬥呢？」
就像在詢問晚餐吃飯或吃麵一樣有禮客氣。
凝了氣朝你殺去，你一手制住我手，遊刃有餘，卻遺忘你已失去另一手
的破綻。
「你這次是真的瘋了嗎？」察覺不對勁的你問著。
「我根本不需要解除置御裝置，氣功術是可以自行運用的。」
勝利的快感。
馬上就要結束了。
「三年前，你被我撕裂的傷口是這裡吧？」
我的左手穿過你的胸膛，抓住你維生的麻將牌。
「豬、悟、能？」你瞪大眼，眼裡滿是不信。
「不，」我伸手一扯，二度撕裂你的身子，「我是『豬八戒！』」
熟悉的觸感讓我為之一震。
＊＊＊
再清醒的同時，我已經撕開你的肉體。
尖尖的耳朵，銳利的指甲，我的確成為你的同類了。
但是，你卻被我殺死了。
「哈哈，你這是什麼臉啊。成為我的同類這麼難過？」你努力的吐出幾個字。
再大力咳出一堆血。
「我最討厭你了。」惱怒的向你罵道。
你看著我，掩不住笑意的，「那真是巧啊，我也很討厭你啊。」
那是你最後說的話。
= = =
麻將牌上的字。
『欲』。
你攀住我的肩，逐漸崩散的軀體訴說最後的話語。
「真是的、你真是讓我失望透頂。」
奇怪的，我竟然動手擁住你。「謝謝你的誇獎。」
「我還以為你能讓我更快樂。」肩上的手漸次乾枯凋落。
「最近的我已經沒有自虐傾向了，正確的說起來，應該是我被身邊的人感化了。」
你那責備似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不管我手上沾了多少鮮血，那都可以被洗掉，我們就是這樣活過來的。」
你的臉孔已經零碎的難以辨認，不知為何，我想多看你幾眼。
「嘿嘿，你果然這麼說了。」是我聽錯嗎？聲音是壓抑的傷心失意？！
「我真的是打從心底討厭你呢，豬八戒。」討厭？討厭我？？
「你身上並沒有活人的味道，你實在是個偏執的偽君子。」
握住的你的手已經風化成碎屑，再也留不住。
「真是巧啊！我也很討厭你呢！」
風吹過來，揚起黃沙滾滾。
「我和你不一樣，我並不是個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的生物。」
消失的記憶破片，總算收集完整。
我呆立在風中，不知道過了多久。
悟淨走了過來，往我頭上蓋了件衣服。「看你這樣子，真是讓人受不了。」
「咦？悟淨？怎麼了？要走了嗎？」悟淨一臉驚訝錯愕的表情。
我扯下頭上的衣服，急忙就要往回吉普那去。悟淨一把拉住我。
「真的假的！？你在搞屁呀！這樣子你要到哪裡去。」邊叫邊拖著我到偏僻
的角落。
「怎麼啦？悟淨，這麼慌張，一點都不像你。」我笑著說。
悟淨摀著臉別開，「啊啊，你別這樣，看起來真噁心，你才一點都不像你
好嗎！！」
被悟淨的反應嚇到，「你在幹麻呀？」真是好氣又好笑。
「你別再騙你自己了。」猛的悟淨正色道。
什麼？悟淨到底在說什麼？
「其實你很在意那傢伙吧。」
咦？誰？？
「清一色啊。」
「悟淨，你別開玩笑了，我最討厭他了。怎麼會－－」我笑著想打發過去。
悟淨沉默的看著我，「你瞞的過我，你以為瞞的過三藏嗎？」他拿起煙點著。
「三藏？？他在擔心我什麼？」我一點都不在意他呀。
無可奈何的，悟淨嘆著氣在他吹起的煙圈中道，「討厭的話，為什麼流眼淚？」
我撫上自己的臉，才發現頰上滿是淚水。
甚至已經蔓延到領子前襟上。
看到的景物，悟淨的臉一直模模糊糊，是因為我在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八戒？」
我縱聲大笑了起來。
＊＊＊
妖化的力量，幾乎將我逼瘋。
或者說，一開始，我就已經瘋了吧。
在遇到你的那瞬間開始。
我知道你是妖，我是人。人魔不兩立，注定沒有交集。
於是，我化成了鬼。
從你我相遇的初始，我便化身成鬼。
= = =
「你是誰？」我瞪著眼睛防備的看著眼前全身王者氣息的來人。
有著薄削髮絲，細長眼睛的人，聲音低沉邪魅的回答。
「百眼魔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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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的
是血海中的幻影
還是你真實的訣別
即使張開眼睛 也看不見任何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