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救贖
哈哈…..
我只能乾乾笑兩聲…..
看著胸口的傷迅速異常的瘉合，我伸手按上自己的臉。
悟能啊….
你這個笨蛋。
我不是嚴厲的教導過你，不准使用這部邪術的嗎…..
即便這樣玷污自己的雙手，你仍固執的，要我復活嗎？
然而，你不明白，這是有缺陷的術法呀…..
只存有外表，卻失去心神的式神，是無法擁抱你的…..
我即將瘋狂，被使命支配。
無法給你幸福的….
我可以感覺的到，完全瘋狂暴虐的慾望，就快要佔據我的身體，到那時候，我將不再是我。
如此不堪的魔王，根本不配愛你哪。
左手一掩，火舌剎那吞食了，百眼魔王城。
意氣風發、傲慢自大的百眼魔王，再不復存。
我在空中俯瞰你闌珊的步伐。
我知道你著急著要回到我身邊。
渴望永恆不滅的幸福。
右手一化，我遠遠幫你戴上妖力置御器。衝擊過大，使得你在那瞬間倒地失去知覺。
抱歉了，悟能。
我悄聲落在你手邊，愛憐的撫摸你的頰。
魔王是有驕傲自尊的，無法容許不是我的傢伙，待在你身旁。
攔腰一抱，我最後清醒的擁著你，將你安置在人類城鎮邊。
我失去控制的時候快要來到，所以，來不及跟你道別。
就讓你以為我已經死了吧。
看著紅髮男子搭起你，拯救你垂危的性命。
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不能給你祝福，不能給你微笑，不能…..
再接近你一步。
啊啊…..
我揪緊胸口疼痛的傷口處，雖然已痊癒，深埋其中的麻將牌，卻狂妄的、叫囂著………
要我幻化成鬼。
一個因愛而亡、由恨而生的癡鬼。
= = =
你就這麼住了下來。
在那名男子的居所。
細心療養你的傷。
慢慢的也會露出笑容了。
我的指甲刺進肉裡淌出血。
呵、呵呵哈哈哈哈！！！！！！
我應該早就離開這裡，遠遠的。
應該不能再關心你的任何消息。
現下，我卻還在這裡，無聲的傷著心。
嫉妒著那名男子。
自虐般的將自己快速推向毀滅。
我捨不得你。
哈。
我知道你已經逐漸恢復中。
那三個接近你的傢伙，都是不錯的哪。
強大到足夠能保護你的程度。
雖然有點悲傷，但這也是我自找的…..
我一直希望能給你救贖。
到最後卻只剩互相煎熬。
我一直以為我把你從孤獨的世界拯救出來。
實際上，得到救贖的卻是我。
很多甜蜜的回憶，我已經慢慢忘記。存在這身體中的，逐漸殘餘下憎恨的你。
演戲討好我的你、轉身離開我的你、瞬間搞女人的你、親手殺死我的你…
抗拒不了式神的轉換，我幾乎就要錯亂。
啊啊…我不恨你，從來不恨你。
再如何痛苦傷心，那都是因為我深愛著你。
這該死的「欲」牌，卻只增加負面的力量，不能阻止自己瘋狂，也無法死亡的我哪。
該何去何從？
不要忘記、不要忘記。
這麼愛你的我自己。
你卻忘了我。
或者說，把我的一切捨棄。你和我共有的甜蜜愛情，全部遺棄。
我在黑暗中嘶吼叫喊，卻無法發出聲音。
你那張絢麗燦目的笑顏，讓我在悲哀宿命下低了頭。
不原諒。
我決不原諒你，絕不允許你捨棄有我的過去。
我鬆開抵抗的咒語，享受恨意流竄全身的爽快感。
終於，可以不再痛苦了。
我在最後的抑制支配下，離你遠遠的，逃到外地去。
雖然體內囂張的掙扎要找你，我最後能做的只剩這件事。
用盡最後力量保護你。
離開你，永遠不再相會。
下次再見面，我會殺了你。
我終於成為完全的式神。
說著愛你話語的悲鳴全哽在喉裡。
＊＊＊
在大家都入睡的夜晚，獨我不成眠。
有時候，我還是會常常想起你。
清….
有時候，我還是會祈求遇見你。
最近我已經不哭泣了。
那時幫你埋下的麻將牌，現在乖乖的躺在我胸前口袋，彷彿你的手燙著我的胸一般灼熱。
你再次出現於面前的占卜師清一色身分。
找回記憶的我，現在才知道，那已經不是你了….
那是被我的自私所支配的人間亡靈。
在人間遊蕩，執行使命的式神。無法死去、無法自由。
我伏在吉普方向盤上竊笑起來。
似乎能聽見你清醒時，不住咒罵我的聲音。
不是早跟你說過嗎？！不能用….
找回完整的記憶，感覺真的很好。
好的讓我闔不住笑。
我的彆扭你的張狂，你的寵溺我的羞赧，所有我們曾經發生過的事，恍若是昨日發生一般，隨手可觸。
還有翠湖邊，你首度吻上我的唇。
翠湖。
好久沒回去了，等這次旅行結束就去看看吧。
雖然失去很多，我卻得到更多。
你一直以為，你無法給我救贖。
殊不知，除了你，你還以為有誰給的起。
我不後悔，關於所有我們相愛發生的事。
二度殺了你，這算是你給我的溫柔拯救吧。
一直到最後，你依然捨不下心殺我。
這是我給你的救贖，我不忍留你再次獨活於世間，經過漫長的歲月。
這是你給我的救贖，讓我親手了結我給你的苦痛，不必哀鳴的懺悔。
就先讓我朝西方而去吧。
我的心已經不再脆弱了。
有著你完滿的愛情，我幸福的微笑。
拿出胸前的麻將牌，我貼在唇上一吻。
瞬間，麻將牌化為粉屑，穿過我的指縫流洩到身上。
在這之前，請你先在翠湖等著我吧。
清。
只有翠湖，是我們唯一的歸處。
一滴眼淚將塵屑消溶殆盡。
我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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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的
是血海中的幻影
還是你真實的訣別
即使張開眼睛 也看不見任何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