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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積極進取,勇於任事的奈特哈爾.繆拉一級上將,從來沒有哪次接獲命令像 這次這樣,一瞬間,痛恨起自己努力才得以晉升的高位。   他並不是為了要審訊生死與共的同僚才來坐這個位置的。   「既然是皇帝的命令,我會接受。」繆拉顯得有些無力的闔上希爾德親自送 過來的公文──公文上要求他去審訊羅嚴塔爾,繼續說:「瑪林道夫小姐,如果 可以,請回答我:為什麼是我?」   「我想,箇中原因,繆拉閣下也很明白吧!」   「不!我不明白!」難得的,繆拉語氣如此尖銳。   「那麼閣下您想,有誰能夠做這件事呢?奧貝斯坦元帥不可能,因為他是在 報告上簽名確認的人員之一,而且他遠在費沙。米達麥亞元帥也不可能,他跟羅 嚴塔爾元帥關係密切。所以,按照席次順位,只有身為一級上將的首席──繆拉 一級上將您才可以擔任了。」   「那麼,陛下呢?」繆拉是強抑著心中的不快,才能平穩的問出。   「陛下發燒,沒辦法立即審訊羅嚴塔爾元帥。」希爾德嘆口氣,繼續說道: 「再加上,這報告指責的罪名太嚴重,所以,直接讓羅嚴塔爾元帥面對陛下也不 好。在兩個人會面之前,還是需要有個人寫個報告來緩衝一下所有人之間的氣氛。」   繆拉一時無言,只是沉沉的嘆口氣。   「閣下,我知道這任務您並不喜歡,要是我,也會抱持著同樣的心情。但是 ,閣下,請您想想,在陛下拿著奧貝斯坦簽名確認過的報告質問羅嚴塔爾元帥之 前,有你的報告當作緩衝,也許兩人之間的對話會好一些?」   「我知道了,瑪林道夫小姐,謝謝您的開解。我會善盡陛下交托的責任。」 繆拉苦笑著接受希爾德的說法。想想如果自己不作,有誰可以作,作的結果又會 如何,心情就會稍微舒坦些。畢竟,自己是直接參與的人,也許還可以發揮一些 影響力。而想到與羅嚴塔爾交好的米達麥亞學長就可憐了,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 著急的快發瘋。   這種企圖分化皇帝與重臣關係的危機,嚴重到必須馬上處理,以免謠言持續 擴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所以繆拉在接獲命令並送希爾德離開後,沒有吃早餐就 立即出門,到達羅嚴塔爾的宿舍時,也剛好趕上羅嚴塔爾飯後的咖啡時間。不過 也許是他太不習慣這樣的任務,支吾到被拜訪的人乾脆要求拜訪者直接告訴他有 什麼壞消息。   在一陣尷尬的沉默過後,繆拉終於像是索性般的說清楚他此行的來意。而繆 拉也觀察到,羅嚴塔爾在他陳述國家安全局舉證他在費沙藏有立典拉德的遺族時 ,神色一片淡然,但得知這位遺族小姐居然懷了他的孩子時,一瞬間,原本就已 經很銳利的金銀妖瞳猛然燒炙起難以置信的暴怒火焰。   羅嚴塔爾不知道那個作證的女子懷了他的孩子?繆拉看到羅嚴塔爾的反應時 ,直覺的懷疑,然後想起米達麥亞曾經提過的,羅嚴塔爾對一些普通人所會在乎 事物的看法。在他印象中,羅嚴塔爾絕對不是一個想要有小孩的男人!   然後,羅嚴塔爾在聽到指責他如此叛逆罪名的人居然有藍谷時,顯然更是一 副準備爆發的模樣。繆拉緊張的要羅嚴塔爾冷靜,同時邀請羅嚴塔爾轉往臨時大 本營隨便找哪一個會議室繼續方便他收集寫報告的素材,意圖在爭取時間緩衝羅 嚴塔爾的情緒。   羅嚴塔爾像是體會到這位年輕審訊者企圖維護他的用心,稍微冷靜下來,點 點頭也就同意。在前往臨時大本營的路上,也許是突然考慮到只有一對一審問的 狀況不盡理想,易遭閒言,所以繆拉詢問羅嚴塔爾是否打算找人陪席,羅嚴塔爾 想了一下,便請繆拉請他的參謀長貝爾玄克上將前來。於是就演變成這樣的一個 審訊狀況,審訊者對被審訊者禮遇有加的質詢,而被審訊者則是端正而傲然無畏 的答辯,聽得坐在被審訊者背後的貝爾玄克與坐在繆拉身後的書記官雖然不免為 羅嚴塔爾的處境擔憂,卻也為其答辯在心裡喝采。   所以,在繆拉質詢完畢,並表示會替羅嚴塔爾轉達希望與皇帝直接會面的要 求後,繆拉很委婉的表示,雖然明知羅嚴塔爾清白,但在現下這種敏感時刻,希 望能接受軟禁這種必要之形式。羅嚴塔爾也沒有多為難他年輕的同僚,慨然接受 繆拉的安排,自留繆拉去煩惱要如何寫報告。   而經過繆拉深思熟慮過後的報告,則是換來萊因哈特一個充滿微笑的讚許。   「卿辛苦了,分析的相當入微。」   「臣應該的。」他可是花了很多力氣在分析羅嚴塔爾是真的有可能不知道他 有小孩這件事,其論點從羅嚴塔爾聽到他有小孩的細緻反應到羅嚴塔爾出征時胎 兒的月數都涵蓋進去。再加上,繆拉在報告補充,一個女人若要蓄意隱瞞,是真 的可以瞞過無心人的眼睛,他許多有小孩的部下可以作證。   「但倒也諸多臆測之詞。」萊因哈特輕輕敲點著手上的報告。   「臣等認為,努力找出各種可能才能協助陛下更清楚的判斷羅嚴塔爾元帥的 忠心與否。」即使面對皇帝的言詞修理,繆拉仍然不慌不忙將當初寫這份報告最 重要的目的清楚陳述。   「朕很清楚羅嚴塔爾的忠誠。」萊因哈特嚴肅的說:「不可否認,卿報告中 所提之論點相當具有說服力。但卿報告中並沒有提到,羅嚴塔爾當初為什麼會收 留立典拉德的遺族?」   繆拉無語,因為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要如何替羅嚴塔爾解釋這個最根本的問 題。若羅嚴塔爾當初沒有輕率的收留立典拉德的遺族,後來什麼懷小孩甚至說什 麼為了小孩會更努力往高處爬的謠言就根本不會發生。   「羅嚴塔爾是最清楚朕當初如何處理立典拉德家族命令的人,也是負責執行 的人。既然清楚,為什麼隔了兩年後要瞞著朕收留立典拉德的遺族?」萊因哈特 同時也想起那時他下此道命令給羅嚴塔爾的場景。沒錯,他是樂意接受挑戰,但 純粹是指能力治事之方面,而不是指這種陽奉陰違的行為。萊因哈特的聲音呈現 一片陰翳:「姑且不論羅嚴塔爾是基於什麼樣的理由收留此人,但有膽子藏人, 卻沒膽子來跟我求情饒過此人,這是什麼意思!」   繆拉汗濕軍服,真的無法替羅嚴塔爾作任何辯駁。   「朕是這麼不通情理到不可以接受這種非關國務的關說嗎?連身為朕所倚重 的羅嚴塔爾都不願意嘗試嗎?」與體內高溫不相符的是自從接到報告後就盤據在 萊因哈特心頭的寂寞冷意,一種從吉爾菲艾斯過世後就不時湧出的悲涼。難道除 了吉爾菲艾斯之外,真的就沒有人願意了解他嗎?原本以為羅嚴塔爾可以懂他的 ,原來……   像是意冷般的,萊因哈特揮手下令:「算了,這件事你也無法回答。既然羅 嚴塔爾希望會面,就讓他自己解釋吧!」   羅嚴塔爾挺立環顧,大廳中掛著的是一幅幅色彩炫麗的油畫,同僚們魚貫的 提著摺疊式小椅進來羅列於大廳中的一側。不可錯認,米達麥亞擔心的眼光,他 苦笑,企圖讓好友安心,但是,米達麥亞顯然無法接受他的樂觀,眉間仍憂。   而後,在司儀嘹亮的宣告下,黃金霸主進場端坐,後頭跟著的是皇帝美麗的 秘書官與忠誠的高級副官。此時,黃金霸主身上沒有以往震撼他心的銳利,氣息 間,盡是陰霾。     是因為依然發燒中,還是因為對他的不滿?在轉達皇帝直接審訊之時,繆拉 亦提醒他皇帝真正心結之所在。羅嚴塔爾目光毫無畏懼的與黃金皇帝相逢,但出 乎意料,在詰答中,皇帝並沒有訊問到他曾經質問過繆拉的問題。   皇帝不提,羅嚴塔爾自然不會多事的回答。但他仍然注意到,皇帝在米達麥 亞出聲為他辯稱立典拉德遺族之事時,一瞬間,皇帝渾身的陰沉加重,雖然,很 快消失。那一瞬間,皇帝的思緒發生什麼事?羅嚴塔爾不為自己的處境擔憂,因 為那畢竟是自找的,但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因為自己的輕率而導致好友的受怪。   在審訊中,皇帝似乎因為往日的記憶與情誼而顯得越來越溫和,所以,皇帝 其實也沒多刁難他的就結束審訊。只是,因為皇帝並沒有下決定如何處分他,所 以他的狀況仍在處於被軟禁於宿舍的狀況中,同時,他的職務也被交由繆拉代理。   於是,他生平第一次有個無所事事卻只能困於斗室的光陰,三四天等下來了 無消息,而且只能在等待中看著海尼森四處爆炸火光沖天,只能想像著米達麥亞 與繆拉依他所事先規劃的緊急事態處理範本控制隨火災而起的四處暴動。不能說 不平,但不管結果是好是壞,總希望事情能盡快了斷,但依現況看起來,皇帝似 乎不打算給他一個痛快。所以,他決定,閉門讀書。   而且,讀敏感書籍。   其實,皇帝在成立新皇朝後,很多舊時代的禁令也隨之解除,包括兩個國家 間書籍的流通,以往難以取得的同盟書籍現在也在打通費沙迴廊後容易獲取。但 是像關於什麼民主主義思想之類的書籍,在新帝國中還是相當敏感,因為,兩者 就意識上而言仍是處於互相扞挌的局面。只是,羅嚴塔爾曾經因為吉爾菲艾斯遠 征而有將近五個月獨守空床的寂寞夜晚,而他就是讀著齊格飛所蒐集的同盟書籍 度過漫漫長夜。後來,那些全數被他讀完的書籍在齊格飛過世後,在某次萊因哈 特拉著他一起回憶齊格飛的機會中,被他全數移轉給萊因哈特。   如今,他又交代貝爾玄克蒐集關於這方面的進階書籍,他的參謀長一臉為難 與擔憂,而他只是板著臉孔叫他放心。真要有事,當年他告知萊因哈特他有在讀 這方面書籍的時候就有事了。不過,說不定也是因為當年有齊格飛當擋箭牌的緣 故也說不定。   約莫是皇帝消了氣,也可能是海尼森的暴亂也處理的告一段落。在羅嚴塔爾 接受審訊數天後的晚間,萊因哈特終於出現在羅嚴塔爾面前。其實,按照君主體 制,應該是羅嚴塔爾主動找萊因哈特謝罪,不過,誰叫是萊因哈特叫羅嚴塔爾閉 門思過的呢。   看到羅嚴塔爾正在閱讀的書籍,萊因哈特笑了:「卿好興致。」   「臣發現過往對同盟人在想些什麼可能還不夠了解,現在趁機加緊努力。」 羅嚴塔爾恭謹回答。而這些,萊因哈特之前早已了解,當初齊格飛就是基於這樣 的目的,才特意從同盟帶著這些書籍回來研讀,而他,只是繼承齊格飛的遺志。   「在朕的閣僚中,卿可能算是最了解同盟中心思想的人吧!」   「不敢!」了解是了解,是否認同就再說吧!      在寒喧客氣而侍從兵也端來咖啡過後,兩人靜默了好幾分鐘,直到萊因哈特 交代所有人都退下後,黃金皇帝才開始今日來此的目的。   「羅嚴塔爾,為什麼要違背我?我有專制到連你都不敢開口為你喜歡的女人 求情嗎?」   「臣並沒有喜歡她。」   「那麼,為什麼無視朕的命令,收留她?」   羅嚴塔爾無言。此中的複雜心情,當事人從來沒有習慣向人傾訴,就連米達 麥亞只能用意會的方式來了解,更何況,高傲的羅嚴塔爾此時怎麼樣也無法利用 這樣的心情來為自己求情。   「羅嚴塔爾,難道你還要朕來求你給我機會原諒你?」就是因為想到吉爾菲 艾斯,也想到羅嚴塔爾對他的忠誠,萊因哈特才在公開審訊場合的最後一刻心軟 ,認為羅嚴塔爾可能有什麼難言之隱在公開審訊時不方便揭露,所以那場公開審 訊,萊因哈特也只是輕輕揭過就算數。但是,在這裡,他要聽到羅嚴塔爾的真心 話。   「臣不敢。」大為震動,羅嚴塔爾從沒思索過萊因哈特身為皇帝的立場與矜 持。其實,以萊因哈特的身分,是沒有必要說出這樣的話,羅嚴塔爾不肯為自己 求情,直接降罪即可,何需如此再三給他機會。有一瞬間,羅嚴塔爾有一吐為快 的衝動。   「說!」萊因哈特陰沉下令。   羅嚴塔爾還是說不出口。   「可以對米達麥亞說,就不可以對朕說?」   羅嚴塔爾猛然抬眼,皇帝為何突然提到米達麥亞?難道,連米達麥亞的忠誠 ,皇帝也懷疑?羅嚴塔爾這時才真的有進退維谷的感覺。   「米達麥亞是蓄意為你欺瞞朕?」   「陛下,米達麥亞從未有欺瞞您的想法。當他知道臣的不當行為後,一直就 勸臣交出立典拉德的遺族以及向皇帝報告此事。」這下,羅嚴塔爾真的是被皇帝 嚴厲的語氣給弄慌而急欲替好友開脫,當然,實情並非如此。米達麥亞是勸告他 放棄立典拉德的遺族,但他有把握,萊因哈特並不會向米達麥亞證實這一點。對 米達麥亞維護羅嚴塔爾的質疑純粹只是對羅嚴塔爾本身輕率的不滿轉向,萊因哈 特本身還是相信米達麥亞的忠誠。   「所以,實情究竟是如何?羅嚴塔爾,對你而言,我們之間的關係就真的僅 止於君臣關係?你對我,不能是亦君亦友?」   萊因哈特緊緊扣住羅嚴塔爾的臂膀,以往讓羅嚴塔爾心折的強烈霸氣此刻卻 讓他心驚。   「臣──」   「你要再說一次臣不敢,我就宰了你。」   原本還很驚慌失措的,但聽到萊因哈特這種幾近於流氓的語氣與氣急敗壞, 羅嚴塔爾頓時有種失笑的感覺。真要當朋友這才有一點當朋友的感覺,羅嚴塔爾 輕聲說:「是的。有些事情羅嚴塔爾統帥本部總長丟臉的無法對羅嚴克拉姆皇帝 說,但奧斯卡對萊因哈特也許可以說。」   「知道就好。」聽到羅嚴塔爾的話,萊因哈特的氣也消去九成的鬆開對羅嚴 塔爾的鉗制,坐上客廳的沙發後就展開逼供:「說吧!」   羅嚴塔爾苦笑了下,這下不招好像也不行。只是說實在話,羅嚴塔爾也沒真 將萊因哈特所謂亦君亦友的說辭放在心上。畢竟,羅嚴塔爾深刻記得前年萊因哈 特事先已經規劃由費沙攻擊同盟卻一直將他瞞在鼓裡的事情。   所以羅嚴塔爾只是稍微交代了立典拉德遺族企圖刺殺他,他在一時憤怒下而 以暴力侵害了該女子。因為居然會對弱女子使用暴力而深以為恥,所以一直不想 對任何人承認,卻也因為歉疚,而沒有將該女子趕出去。   萊因哈特接受了羅嚴塔爾的解釋,並且也拂去心中所有疙瘩。在解決心中疑 慮後,萊因哈特開始與羅嚴塔爾討論起關於同盟所秉持主義的內容。而且,在接 下來幾夜,萊因哈特也輕裝過來羅嚴塔爾的宿舍聽取羅嚴塔爾讀書心得的簡報。 但是,萊因哈特並沒有向羅嚴塔爾透露任何對他的打算。   所以,羅嚴塔爾在意料外的,被解除統帥本部總長的職務,而因為本身的能 力才幹與對同盟的了解,被萊因哈特高升為帝國新領土的總督,地位與待遇等同 於各省尚書。   羅嚴塔爾,將只對皇帝負責。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0.66.52.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