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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之前羅嚴塔爾戴上戒指所引起的騷動,戒指的消失也給同僚諸多揣測, 但因為有過之前難稱愉快的經驗,這次倒沒有人直接開口詢問羅嚴塔爾關於戒指 的事情。倒是同在會議席間的奧貝斯坦在看到羅嚴塔爾光禿禿的手指,冷如乾冰 的義眼彷彿侵入一團火焰,與羅嚴塔爾灼灼對視,所以,同在會議室的同僚們再 一次看到彷彿可以憑空自爆的奇觀。直到皇帝踏入會議間,奧貝斯坦才收回他的 視線,但是,極度敏感的人,還是可以從奧貝斯坦比平常更加冰冷的語氣中,第 一次察覺到,原來人稱「乾冰之劍」的奧貝斯坦還是有所謂的情緒存在。   在決定由瓦列出兵征討地球教之後,會議就自然的結束。其實也不怎麼意外 ,羅嚴塔爾在回自己的元帥府之前,就被奧貝斯坦攔截。奧貝斯坦這男人也有衝 動的時候呀~羅嚴塔爾不無自諷的勾笑,他想,他大概猜得出奧貝斯坦所為何來 。也好,就會會他!在揮別米達麥亞充滿疑惑的視線後,羅嚴塔爾被奧貝斯坦帶 到一個無人的小型會議間。   「為什麼?」在門關上後,奧貝斯坦才開口問,語氣冷淡卻冒著絲絲火氣。   「什麼為什麼?」羅嚴塔爾明知奧貝斯坦關心的是什麼,卻依然裝傻。   「你手上的戒指!」   「我該感激嗎?這麼關心我的事情!」羅嚴塔爾心中淡淡苦笑,除了他,也 有人將紅髮故人放在心上。只是他不明白,奧貝斯坦心上真有玲瓏竅可猜得出他 手上戒指的原由?   「你以為我關心的是誰?羅嚴塔爾元帥,你居然如此糟蹋吉爾菲艾斯的心意!」   「你憑什麼以為我手上原來的戒指和吉爾菲艾斯有關?」   「你又憑什麼認為我猜不出你手上戒指的來歷?憑我的能耐,憑戒指的特殊 材質,您認為我沒辦法查到這戒指是誰送你的?」   是的,齊格飛送的戒指很特別,特別到只要有心人都能憑著戒指的特殊材質 查到它的來歷。自從被具有絕佳寶石鑑賞力的梅克林格指陳出這戒指材質之特殊 與色澤之稀有性,終於稍微收拾起傷慟情緒的羅嚴塔爾隨意找了家珠寶公司確認 ,也才稍微明白這對戒為什麼這麼晚才送到他手上。這戒指材質的用途大多是用 來戰艦做為空間跳躍時張於外壁的多指向性P米礦膜,其耐操耐磨的特性幾乎達 到無堅可摧的地步。是的,礦石的本身並不太算稀有,仔細觀摩過黑色戒指的評 鑑師微笑的解釋,難的是要找到客戶要求的天然成色,與要在上面刻那麼多字的 水磨功夫。   「就算這戒指是吉爾菲艾斯送的,你又認為你是憑什麼來質問我這些事情?」 羅嚴塔爾冷笑著反駁,既然話已講白,也就沒什麼必要為了故人名譽有所顧忌。   「你!」奧貝斯坦一拳揮出,理所當然的,精於格鬥技的羅嚴塔爾馬上接下。   「軍隊嚴禁私鬥?」羅嚴塔爾冷笑著,想跟他比拳腳,還早得很。   「最常用私鬥了結恩怨的人有資格這樣說?」奧貝斯坦另一隻仍然自由的拳 頭再度揮出,羅嚴塔爾依然輕輕鬆鬆的接下,此時奧貝斯坦的兩個拳頭都在羅嚴 塔爾的掌握中。   「真要私鬥,你鬥得過我?」羅嚴塔爾依然帶鋒冷嘲。   就見奧貝斯坦冷冷撇笑,羅嚴塔爾還在疑惑間,奧貝斯坦就以羅嚴塔爾意料 不到的速度往羅嚴塔爾的最脆弱處狠狠一踹,劇痛之下,羅嚴塔爾自然鬆開制住 奧貝斯坦的雙手,所以奧貝斯坦自由的在羅嚴塔爾背上補上兩個手刀。   畢竟是可以從軍校畢業的人!羅嚴塔爾終於明白奧貝斯坦那撇笑的意義,也 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善泳者斃於溺」。原來,奧貝斯坦敢找他單挑,就是因為連 在格鬥中,奧貝斯坦都可以運用計謀,雖然這計謀是蠻賤的。羅嚴塔爾咬牙切齒 的在內心稱許這個簡單卻極有用的方法,當然,也下了絕不第二次被耍的決心。   「為什麼吉爾菲艾斯會愛上你這種會糟蹋人心的混蛋?」不理會扶著牆努力 恢復正常的羅嚴塔爾,奧貝斯坦在走出門前時,發出一個若有輕嘆的長問。   「因為我不是一個明明愛著他,卻還是可以為了自己的理想把他給犧牲掉的 笨蛋!」羅嚴塔爾邊扶著牆站直身軀,邊冷涼的諷刺背對著他的義眼提督。   像是被刺中痛腳,奧貝斯坦背對著羅嚴塔爾的身軀似乎微微一晃,向來無機 的聲音浸滿疲倦的蒼涼感:「我從不想讓他死──」沒有否認羅嚴塔爾的話,像 是終於真正面對自己的心。   聽的羅嚴塔爾心中痛狠,齊格飛的死與被迫放棄珍愛象徵的痛苦絞扭著,讓 羅嚴塔爾重重在牆上落下個拳頭:「那我又何嘗願意放棄吉爾菲艾斯的心情?」   奧貝斯坦回過頭,望著羅嚴塔爾的神情,像是在研判羅嚴塔爾話裡的真實性 ,然後嘴角像是很勉強的抿出個勾:「一個笨蛋──又一個混蛋──」   羅嚴塔爾冷笑:「看來吉爾菲艾斯真不幸,愛著他的居然都不是什麼好人!」   要比冷,奧貝斯坦更冷:「你一併將大公妃給罵進去。」   羅嚴塔爾一愣,然後大笑。在笑聲結束後,羅嚴塔爾留住最後一點笑意,冷 涼說:「我會更加小心不要被你抓到可以曲解我話意的時候!」   「隨您高興!但是,羅嚴塔爾元帥,既然你已經比較幸運的得到吉爾菲艾斯 ,就請你不要因為任何理由放棄他!」   「你一定要知道為什麼嗎?」羅嚴塔爾此時已完全失去笑意:「因為我是個 混蛋,所以我不配!這樣奧貝斯坦元帥您滿意了嗎?」說完,羅嚴塔爾越過奧貝 斯坦,開門,頭也不回的離去。   「羅嚴塔爾,不要與我為敵──」瞧著羅嚴塔爾疾步離去的背影,奧貝斯坦 以沒人可以聽到的聲音發誓。   當然關心戒指下落的不會只有奧貝斯坦一個人,身為羅嚴塔爾的密友,深知 此戒指對羅嚴塔爾重要程度的米達麥亞同樣也關心戒指的消失,但與其說是戒指 的下落,更不如說,米達麥亞更關心的是戒指消失的原因。   「聽說你又換女人了?」閑聊完過去同盟令人鄙夷的特留尼西特,也八卦完 敵將梅爾卡茲是否存活的謠傳後,米達麥亞終於趁羅嚴塔爾自己送上門來的這個 機會,盯著羅嚴塔爾空蕩蕩的手指,問起。   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讓羅嚴塔爾放棄戒指?   羅嚴塔爾當然知道米達麥亞想知道的是什麼,但他只是回答米達麥亞表面上 的問題,不無告解意味的將那個女人被他用暴力加以凌辱的故事都告訴了米達麥 亞。米達麥亞像是用全身力氣的重重嘆口氣,像是不知道怎麼說他。   飲著米達麥亞重新注滿的美酒,羅嚴塔爾咕噥自嘲,他是如此的心地不正, 面目可憎,他是想從這位好友這裡獲得什麼?責備?理解?或者是,讓這位好友 一起背著他心理上的負疚?   米達麥亞望著陷入沉思的妖瞳好友,慢慢明瞭羅嚴塔爾放棄戒指的原因。他 希望他的好友能敞開心胸接受新的感情,但不是用這種方式,這樣,他只有羅嚴 塔爾越來越陷入迷途的感覺。喝著酒,試圖揮開沉重的氣氛,卻腦袋空空的不知 說什麼才好,也不曉得如何勸才能讓羅嚴塔爾不會再繼續深陷迷途。   相交數載才累積下來那如生死與共般的肝膽相照,如今,卻因為政治位階的 高升而陷入越來越不清楚對方在想什麼的狀況。米達麥亞不明白,究竟是因為位 階的變化讓原本兩人之間既存的差異變得讓人越來越無法忍受,還是變化本身就 使得差異的鴻溝急劇擴張。有一種,漸行漸遠的感覺,讓米達麥亞陷入不安的情 緒。   如果吉爾菲艾斯還活著就好了!每當因羅嚴塔爾而感到不安時,他心裡總不 免如此浩嘆。明知人死不能復生,而人活著的情況也不一定會好到哪裡去,但是 很多時候─尤其是自己深深感到無以為力的來源是不能不放在心上的皇帝陛下或 羅嚴塔爾時─這句無意義而純粹只為排解情緒用的假設就不由自主的跑出來。   並不是說他在心態上就多能接受羅嚴塔爾與吉爾菲艾斯的戀情,只是吉爾菲 艾斯已經過世,再多的是是非非也早該隨之淡去,更何況,從知道這兩人之間的 戀情後再回頭去想羅嚴塔爾的變化,不可否認,有吉爾菲艾斯相伴的羅嚴塔爾活 得最像一個擁有正常幸福的男人。如果吉爾菲艾斯還活著,即使他們之間的戀情 會受到巨大的壓力,但是,那樣的羅嚴塔爾應該就不會是這個令人擔憂的狀況了 吧!   米達麥亞知道自己是有所偏頗的,對愛爾芙莉德.馮.克勞希這位他從未見 過面的女子的不幸遭遇上,他雖然有所同情但並沒有因此譴責羅嚴塔爾的行為, 這女子有其遭禍的原因,而羅嚴塔爾也似乎因此而放棄了那對深具意義的戒指。 米達麥亞心中更多的其實是對羅嚴塔爾的擔憂,這女子前朝遺犯的身分,這女子 對羅嚴塔爾的仇恨,在在對羅嚴塔爾都有不可忽視的危險,所以站在為羅嚴塔爾 著想的立場上,他強烈的建議羅嚴塔爾,想辦法盡可能的彌補這女子,但要遠離 這位女子。   這次,羅嚴塔爾並沒有接受米達麥亞的建議,米達麥亞並沒有針對這件事情 多加囉唆,因為他也知道依羅嚴塔爾的性子,聽的進去他早就作了,聽不進去說 一百遍也無益。只是在有一次他因為羅嚴塔爾新擁有一個紅髮情人而被皇帝說笑 後,他又忍不住的趁遷都費沙前的最後一點忙裡偷閒中,再次勸說羅嚴塔爾,同 時,喝點小酒。   這傢伙縱然在形式上放棄紅髮故人,但說到底,心理上仍然一點也擺脫不了 紅髮故人的影響吧!   「找個好人結婚吧!」米達麥亞誠心說。他並沒有特別將這個好人的性別侷 限在是男或女,如果羅嚴塔爾仍然無法擺脫對女人的偏見,那麼即使羅嚴塔爾的 對象是男人,現在的他也會以先求有再求好的態度認命接受。   羅嚴塔爾微訝的瞧著突然冒出此提議的米達麥亞,好半晌後,才不無譏峭的 開口:「你不是一向都很清楚我對婚姻的態度,何苦花力氣勸我結婚?」   「我清楚,所以我非常清楚的記得,你前年的這個時候是不排斥婚姻的。」 米達麥亞不疾不徐的吐嘲羅嚴塔爾,當然,他也記得羅嚴塔爾曾經叫他不用指望 喝到羅嚴塔爾的喜酒,但是,試試看總好。   利眼瞋瞇,擁有出色記憶力的羅嚴塔爾怎麼會不記得前年的這個時候發生了 什麼事。那時候,威斯塔朗特大屠殺後剛發生沒幾天,而他迎接了剛與萊因哈特 爭執完的齊格飛。睽違五個月的戀人,一待有私下獨處的機會,當然是番轟轟烈 烈的激情。那時候的他,完全沒想到威斯塔朗特大屠殺間接的讓他數天過後就不 得不永遠的失去齊格飛。   「我當然記得──」羅嚴塔爾的神情似乎染上一層猙獰:「威斯塔朗特大屠 殺剛發生──」   糟!米達麥亞暗恨自己挑起錯誤的記憶,他當然知道威斯塔朗特大屠殺是他 們能提早結束內戰的重要原因之一,但是,這個事件除了二百萬人民的無辜喪命 外,跟他們最切身的痛就是,這個大屠殺引發吉爾菲艾斯與皇帝的嫌隙,間接導 致吉爾菲艾斯的喪命。   想不到任何扭轉情勢的方法,他們彼此之間太過熟悉。倒是過了數十分鐘後 ,羅嚴塔爾冷笑著給尷尬的米達麥亞解了圍:「說吧!米達麥亞,怎麼心血來潮 ,勸我結婚?」   「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幸福?」羅嚴塔爾冷笑著質疑:「你怎麼會以為我會在乎這個?」   「也許你不在乎,但看到你對過去的念念不忘而不願敞開心胸接受新的愛情 ,就讓我替你感到難過。」   「米達麥亞,你在可憐我嗎?」   「你需要我可憐嗎?羅嚴塔爾。但是,羅嚴塔爾,你值得的,你值得擁有幸 福的。」   瞧著好友誠摯的神情,羅嚴塔爾眉間一舒:「可是,米達麥亞,你怎麼知道 現在的我就不幸福呢?」      米達麥亞深深凝目入羅嚴塔爾淡漾微醺的視線,羅嚴塔爾的視線停留在以往 艷紅戒指的位置。米達麥亞心下微黯,這樣記掛著故人對羅嚴塔爾而言就是幸福 嗎?   像是察覺好友的不安,羅嚴塔爾一笑,放下手中酒杯,笑問:「米達麥亞, 老實回答我一句話,倘若你心愛的艾芳不幸比你先走一步,你就真的忘得了她, 重新擁有你所謂的幸福?」   「真要我說嗎?羅嚴塔爾。」米達麥亞嘆了口氣:「我不行。」   羅嚴塔爾淡淡冷笑。   「我知道你想要笑什麼,但是,羅嚴塔爾,我已經和艾芳說好了,若是我不 幸比她先走一步,請她務必忘記我,再去追求新的人生。不管怎麼樣,我先走的 機率永遠大過於艾芳。」   「你真的這樣跟艾芳講?艾芳也接受?」羅嚴塔爾不禁為米達麥亞敢這樣與 艾芳討論生死之事動容。   「在看到那麼多不該死的人過世後,我對能平平安安變成一個囉唆的糟老頭 沒有絕對的把握。」雖是說笑,但米達麥亞向來明快的語氣此時也染上不捨的元 素:「在挨了好幾個巴掌後,艾芳終於還算表面上接受我的要求。」   「嘖~」在輕訝一聲後,羅嚴塔爾低下眼。在沉默了有數分鐘之久後,金銀 妖瞳終於重現它原有的昂然,淡然輕吐:「米達麥亞,不要為我浪費你的擔憂。 」擺下手,像是暫停米達麥亞想要發作的抗議,繼續說道:「或許我曾為許多不 如己意的遭遇悲憤過,也或許為自己的決定悔恨過,但是,米達麥亞──」頓了 一下,羅嚴塔爾像是凝視指上幻影的考慮怎麼措辭才能讓關心自己的好友感到安 心,才說:「──我從不曾為自己感到無奈。」   從不曾為自己感到無奈──   這就是羅嚴塔爾真正的心聲?仔細的將眼前昂藏男子的話放進心中咀嚼,米 達麥亞試圖理解這是怎樣的一個心情。   羅嚴塔爾不理會好友眼中充滿困擾的疑惑,飲盡杯中酒,為這酒的醇美再次 輕讚。在酒液艷紅光影的流透中,為米達麥亞對艾芳的心意中有著吉爾菲艾斯對 他的相似心情,羅嚴塔爾低眼看酒的那刻,頓時明白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事實。   吉爾菲艾斯從不曾棄他而去。   即使他再怎麼有愧,即使他放棄了吉爾菲艾斯的心意,吉爾菲艾斯依然活在 他心底就是最好的證明。於是,羅嚴塔爾滿足飲乾杯中物。   且敬此生──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0.66.52.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