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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爾菲艾斯,如果不答應你的求婚,一定就得分手?」經過幾分鐘的靜默 ,羅嚴塔爾終於停止他被滿腦子無窮想像所渲染的灼灼色視,彷彿無所謂的,開 口問道。      端坐於羅嚴塔爾對面的吉爾菲艾斯暗鬆口氣,畢竟,為了調侃羅嚴塔爾的說 法,用這種衣衫不整的模樣去養這個男人的眼,有違他的性格,能偶一為之,他 都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我們這樣的關係繼續下去,究竟有何意義?」無意識的輕劃有著酒紅醉液 的杯緣,對於羅嚴塔爾的問題,吉爾菲艾斯其實也曾反覆自問,只能說,他已被 這樣的關係刺激的太過疲乏。      「意義?人生在世,每件事都要求有意義,不是太辛苦?更何況,以〝婚姻〞 為前提來交往,就能賦予我們這種〝關係〞真正的〝意義〞?」羅嚴塔爾冷嗤, 還對〝關係〞與〝意義〞兩個字彙特別加重懷疑的語氣。      對於婚姻,他沒有過往的親身證據可以支持他對這種具有法律強制性名詞的 信仰。即使,在他身邊擁有自主的幸福婚姻很多,誠如他的摯友米達麥亞就是最 好的例子。      只是,他從來不曾想過他與吉爾菲艾斯之間有發展這種關係的可能性存在, 雖然說,關係開始之初,他是曾經為了整吉爾菲艾斯而要吉爾菲艾斯娶/嫁他, 但畢竟,在高登巴姆王朝長久觀念的荼毒下,他並不曾真正想像過同性婚姻這種 事。      毋寧說,不管是異性婚姻或是同性婚姻,都不曾在他的腦海中想像過或相信 過吧!但對象若是吉爾菲艾斯──      羅嚴塔爾微搖頭,企圖搖去這似乎會鬆動自己信念的微小天真,但是捫心自 問,自己堅持的信念是什麼?重新審視眼前的紅髮青年,一年多前,他將事業與 命運交到他所選擇的羅嚴克拉姆侯爵身上時,這高大的紅髮青年就成為事業上的 夥伴,說競爭夥伴或許更恰當些。      也許是羅嚴克拉姆侯爵的光芒太強烈,剛開始,他並沒有注意到吉爾菲艾斯 在軍事上的才能,只是認為也許就是因為其出色的忠誠心才得到羅嚴克拉姆侯爵 無疑的信任,獲致高位,但隨著吉爾菲艾斯脫離羅嚴克拉姆侯爵的陰影,成為獨 立作戰的指揮官而逐漸表現出其能力後,他才開始能夠接受,為何這青年能夠比 肩於在傲視睥睨的黃金獅子身邊,因為,有能者與有能者為友──      但真正深入認識吉爾菲艾斯,是在維持這不可告人關係的半年間,除了身體 的吸引力外,更重要的,還有些什麼讓他眷戀著讓他不願主動放掉這個關係,即 使他不是沒有自覺,這段關係若是爆發,徒使他身敗名裂的危機。      注視著吉爾菲艾斯,在因吉爾菲艾斯將羅嚴克拉姆侯爵與安妮羅傑擺在優先 地位而放他孤枕,而他又逐漸不願找女人取代吉爾菲艾斯的溫暖而收拾起放浪形 骸的難眠夜晚,他才開始發覺吉爾菲艾斯對他的影響,而他因為放任自己的眷戀 ,使吉爾菲艾斯對他的影響就越來越深。      也就是這個由吉爾菲艾斯本身人格所散發出來的溫暖,他才開始理解,羅嚴 克拉姆侯爵為什麼在有吉爾菲艾斯為伴時,會不自覺收斂他有時稍偏鞭韃的銳利 ,而使這銳利給眾提督適當的壓力而不至淪為苛厲。      而這溫暖不只影響到他,似乎也影響到奧貝斯坦參謀長──      去!暗罵自己一聲,想到那個不討喜的義眼傢伙做什麼。羅嚴塔爾收回自己 又不自覺游移的心思,同時,發現自己的視線又停留在吉爾菲艾斯的腿上──      有點尷尬的抬眼注視吉爾菲艾斯,吉爾菲艾斯這時正低垂著眼,不知在想些 什麼,並沒有發覺羅嚴塔爾的視線變化。數百秒的光陰縱逝,吉爾菲艾斯才抬起 眼,心中苦澀早已藏去的凝視著羅嚴塔爾說道:「果然像羅嚴塔爾提督所說的話。」      「像我說的話?」羅嚴塔爾劍眉略揚,交往半年,就能判斷什麼像他,什麼 不像他?於是,帶點興味的問:「那,怎麼樣才不像我?」      吉爾菲艾斯偏首想了一會,笑道:「深情款款的握著我的手,說,讓我們共 同追求討論出這段關係的意義吧!」      羅嚴塔爾一愣,果然是讓他骨髓生涼的肉麻情景,額邊有著隱隱抽搐:「深 情款款?追求意義?你從哪裡想像出這種詭異情景?」      「那些被你看不上眼的純真女子原來想像於你身上的夢中情人標準。」吉爾 菲艾斯不疾不徐的吐出那些聽到羅嚴塔爾沒有固定情人時,抱著夢想找他幫忙的 美麗女子心中瑰景。說來有些淌血,這種角色以往都是由米達麥亞擔任,只是在 他與羅嚴塔爾關係密切後,安撫勸退純潔女子夢想的黑臉就由他扮演。      「咦?我還在想最近怎麼都是身經百戰的女人來勾搭我,原來都是你幫我擋 掉純潔小白兔的麻煩呀?多謝多謝。」羅嚴塔爾戲謔的舉杯向吉爾菲艾斯敬道。      「客氣客氣。」吉爾菲艾斯舉杯還敬。醇液入喉,笑著,嗯,酒有點澀。      聽太多有關羅嚴塔爾情場上的豐功偉業,心,不是沒有傷感的體認到,即使 再怎麼心疼羅嚴塔爾並不自覺的苦楚,但,只要羅嚴塔爾不敞開心胸,沒有人可 以可以貼近擁抱他。他知道自己靠得比任何人都近,也知道他對羅嚴塔爾的影響 力,但他還是在某道界線之外。而,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在情感的歸屬上,他自私的只有一顆心,他無法同時給了安妮羅傑又給了羅 嚴塔爾。在對高登巴姆王朝的推翻指日可待的現在,安妮羅傑的雙眼也越見希望 與夢想的溫柔明亮時,他無法在靠近安妮羅傑的同時,心中還牽掛著羅嚴塔爾。      所以,感情的牽扯總該有個了斷。可能是羅嚴塔爾在他心中的地位後來居上 ,他將是否維持這段感情的選擇權交給羅嚴塔爾。雖然,他明知,沒人能用感情 一詞拴住羅嚴塔爾。雖然,他清楚,將選擇權交給羅嚴塔爾就是賦予羅嚴塔爾讓 他心痛的權力。雖然,他更能預測,羅嚴塔爾的答案會是什麼。      或許,在談判之初所提出的三條路中,只有分手才是唯一的結論吧?他不會 選擇維持現狀,他雖在要求婚姻,其實,他在要求跨越羅嚴塔爾心中那條固守的 界線貼近他,或者,羅嚴塔爾自己踏出那條線,試著,信任他。      若羅嚴塔爾願意付出那絲勇氣,那麼,他願意為他面對橫亙於兩人前途的所 有險阻。      「這樣說來,你應該已經從很多人的口中知道我對維持長遠關係的惡形惡狀 吧?那麼,我不明白,吉爾菲艾斯,姑且不論兩個男人結婚的可行性有多少,你 為什麼想向我這種不負責任的惡劣男人求婚?」羅嚴塔爾慵懶瞧向紅髮年輕提督 的面容,不看則已,一看心驚。吉爾菲艾斯正值雙十青春的俊美臉龐上有著苦笑 ,微微滲出這種年紀不該有的滄桑。      強忍住走過去擁吉爾菲艾斯入懷的衝動,遊戲花叢多年的無情心腸,第一次 對如此純潔正直的心靈感到罪惡,他自私冷漠到從沒仔細深思,如果這種關係持 續到對他都產生影響如斯,那麼,對吉爾菲艾斯的影響又何嘗不大?他為何懦弱 的只想到吉爾菲艾斯對他的影響,從沒想過他對吉爾菲艾斯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終於試著為吉爾菲艾斯設身處地的想,以吉爾菲艾斯的性格而言,這段關係 帶給吉爾菲艾斯的痛苦恐怕更深吧。縱使他不能理解心中有純愛的感覺,但可以 簡單的推論,以他與吉爾菲艾斯對感情的相反態度來說,如果他在這段關係中, 心靈感受到的愉快程度有多深,那麼吉爾菲艾斯的痛苦程度或許就有多深。      深深觀入吉爾菲艾斯眼中的徬徨,吉爾菲艾斯也無言的看著羅嚴塔爾,吉爾 菲艾斯暖藍眼中的認真讓羅嚴塔爾不禁屏息。然後,吉爾菲艾斯淡淡笑了,所有 曾經不知道怎麼歸類,亂糟糟無法與人訴說的心思漸漸的在他的眼中凝淬出澄澈 的意念與勇氣。羅嚴塔爾心中微顫的不想面對吉爾菲艾斯的答案。      「我愛你。」      這一刻,吉爾菲艾斯的笑容一如他的眼,清廣如藍天。      「這就是所有的理由。」      羅嚴塔爾的神情呈現出飽受衝擊後的一片空白,向來冷嘲世情的金銀炯瞳喪 失所有的銳利屏障而脆弱化。即使是伊謝爾倫的雷神之鎚,給羅嚴塔爾衝擊的力 量想必也不會這麼強。      吉爾菲艾斯走到羅嚴塔爾面前蹲下,取走羅嚴塔爾手中幾近握碎的酒杯,然 後,捧住羅嚴塔爾欲偏轉的臉,平視入羅嚴塔爾的眼。此時吉爾菲艾斯衣衫不整 的模樣已屏除在羅嚴塔爾的意識之外,穿過眼中射入心裡的,只有吉爾菲艾斯的 盈眼柔情。      「這麼難以置信嗎?」吉爾菲艾斯細細的在羅嚴塔爾臉上巡吻完一遍後,無 可奈何的問。      羅嚴塔爾閉上眼,不願再看見吉爾菲艾斯臉上的無奈。過了好一晌,羅嚴塔 爾才緩緩開口,所有的毒辣消失在輕笑卻也無力的語氣:「愛我?」      倏然睜眼,羅嚴塔爾直視吉爾菲艾斯,已無乍聽告白時的軟弱,拒絕的話如 霜如雪溶在了無暖意的笑裡:「可惜,齊格飛.吉爾菲艾斯,我不想愛人,也不 想被愛。」      「是嗎?」吉爾菲艾斯微笑,笑裡有著明顯的苦澀。早知如此,不是嗎?站 起身,召喚家事機器人將已處理熨整完畢的軍服穿上。和談判之初完全不同的心 情,羅嚴塔爾冷淡的注視吉爾菲艾斯的一舉一動,直到吉爾菲艾斯優美的手握住 羅嚴塔爾大門的門把,彷彿留戀的頓住,吉爾菲艾斯回頭看著端坐於舒適沙發上 的羅嚴塔爾,笑容,了無遺憾。      「這段日子,謝謝您的照顧。」      留下這句話,道聲再見,吉爾菲艾斯不猶豫的,開門離去。看著吉爾菲艾斯 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好久,久到冰桶內的冰都變成了溫水良久,羅嚴塔爾才緩緩的 ,一如往常的,解下軍服,換上睡衣,將自己丟上床,然後,覆上薄被。      睡去,無夢。               日子一樣是充滿緊張感,不管是與米達麥亞和羅嚴塔爾籌備對貴族的作戰或 是協助萊因哈特策劃林奇的叛變,吉爾菲艾斯與平常沒兩樣的工作,只是,晚上 不再外宿於羅嚴塔爾家中,也不再找羅嚴塔爾競技。通常,與萊因哈特和安妮羅 傑共進晚餐後,吉爾菲艾斯就會獨自漫步回附近自己現居的高級軍官宿舍。      心裡很平安,只要,忽視心中那個傷口,等待時間讓它癒合,那他會心安理 得的回到安妮羅傑身邊。      但是,總有些時候,心裡的傷口總會被不知情的人重踩而隱然生痛。      「吉爾菲艾斯提督,方便嗎?」      吉爾菲艾斯抬眼望向敲門的繆拉中將,有禮的放下手中的工作,笑著請繆拉 進門。繆拉是個年輕有能,讓人有好感的同僚,吉爾菲艾斯與其並肩作過兩次戰 ,兩次作戰均使繆拉獲得晉升。也因為這兩次共事,吉爾菲艾斯和繆拉堪稱交好。      繆拉遞給吉爾菲艾斯一杯香醇的咖啡,吉爾菲艾斯道謝接過後,問起繆拉的 來意。繆拉為難良久後,才謹慎的開口。      「您跟羅嚴塔爾提督發生什麼問題了嗎?」      吉爾菲艾斯一愣,才笑著開口回問:「很好呀。怎麼會這樣問?」      「也沒什麼事。只是覺得您與羅嚴塔爾提督最近怪怪的。」      「怪怪的?我和羅嚴塔爾提督之間有什麼地方好怪怪的?」      「這--您最近好像不跟羅嚴塔爾提督比肉搏戰,晚上也沒有看到您們兩個 一起來俱樂部喝酒?」      「就這個呀-繆拉提督,你該不會忘了我最近忙的太抓狂,連晚上都常常得 加班吧?」吉爾菲艾斯揚了下手上的工作,笑著打趣:「還是說,繆拉提督願意 陪我加班?」      繆拉尷尬笑,這樣說好像也沒什麼問題。但吉爾菲艾斯跟羅嚴塔爾之間真的 怪怪的,連米達麥亞也有同樣的感覺。怎麼說呢?就是這兩人之間本來有的親近 感覺,唰的一下,全都不見。所有的接觸都化約到公事層面,除此之外,就好像 什麼都沒有。      「繆拉提督,請不用擔心。我跟羅嚴塔爾提督之間本來就是好同事,過去是 ,現在也是。」      「吉爾菲艾斯提督,你不是因為奧貝斯坦中將的關係,才跟羅嚴塔爾提督疏 遠的吧?」繆拉神秘的探近吉爾菲艾斯,悄問。      吉爾菲艾斯這下可真的笑出聲,亦擺出同樣講悄悄話的姿勢,低聲說:「你 覺得我會受到他言論的影響嗎?」      「我想也不會,唉~吉爾菲艾斯提督,您知道嗎?羅嚴塔爾提督最近又開始 拈花惹草,搞得米達麥亞提督有點擔心。」      「這我能說什麼?羅嚴塔爾提督也不歸我管,而且,羅嚴塔爾提督本來不是 就這樣個性的人嗎?我看也沒影響到他的工作,何必擔心?」雖告訴自己不要在 意,但聽到羅嚴塔爾的風流韻事,吉爾菲艾斯心裡還是會-驀然生緊。      「說的也是。」繆拉歎口氣,將話題轉往來日對貴族作戰的補給準備。      當事情討論告一段落,繆拉告辭離去後沒多久,方才對話中提到的人物之一 ,帶著些許銀髮的黑髮義眼提督,登門拜訪。      這男人,義眼又換顏色啦!吉爾菲艾斯雖然眼尖的注意到,但礙於交情不深 ,彼此立場也有些對立的狀況,實在也不好開口讚美他這次灰綠色的顏色很好看 ,材質也選得不錯,沒有反光,不會像以前那樣,老讓他覺得冷冰冰的。      只是奧貝斯坦上門有什麼事,他們兩個負責的任務並沒有什麼重疊之處。溫 和的吉爾菲艾斯雖然心裡有點訝異,但依然微笑的有禮接待,並讓副官派人端了 杯咖啡招待。      當雙方坐定後,奧貝斯坦才簡單道出他的來意,並交給吉爾菲艾斯一張設計 簡約大方的邀請卡。      紅髮提督詫異的接下義眼提督招待他去他落成新居的邀請卡後,才有點不好 意思的笑說:「我還以為您很討厭我。」以往似乎都誤會奧貝斯坦提督了。      「不,我想提督您是誤會了,雖然我對羅嚴克拉姆侯爵對您的重用很有意見 ,但這也只是基於對羅嚴克拉姆軍團和諧的長遠考量。至於我本人,對提督您本 身是沒有意見的,甚至,對您本人我是相當佩服與喜愛的。所以本人是希望藉著 這次機會,與您深入溝通後,解開您的誤會並期望建立與您的私人友誼以及將來 對公務上的共識。」義眼提督臉不紅氣不喘的明白說出他此行的來意。      不只是吉爾菲艾斯啞口無言,就連一旁候著的副官也驚呆了。      「吉爾菲艾斯提督,接受我的邀請嗎?」義眼提督開口確認紅髮提督的意願。      「本人受寵若驚的接受您的邀請,我會準時到的。」對方都擺出這等姿態, 不去也說不過去。      「本人掃徑以候。」奧貝斯坦伸出手,所以吉爾菲艾斯自然的伸手交握,象 徵和解第一步的踏出。      想了一會,在奧貝斯坦離開之前,吉爾菲艾斯終於還是鼓起勇氣,開口讚美 奧貝斯坦新換的義眼。      「那麼為這雙義眼所花的錢也不枉了。」奧貝斯坦浮出幾不可察的微笑後離 開,但吉爾菲艾斯還是可以察覺義眼提督在態度上已不再那麼僵硬。      吉爾菲艾斯與向來不合的奧貝斯坦開始和解的狀況,引爆所有提督的私下議 論,包括萊因哈特,所有人都樂見其成,就除了金銀妖瞳。      這個奧貝斯坦!這個陰險的奧貝斯坦!居然想趁虛而入!羅嚴塔爾在俱樂部 乍聽此話題時,憤怒的差點將手中酒杯捏碎,而因為自己沒有立場反對,只能皮 笑肉不笑的回應米達麥亞的樂觀前景-更加的團結與合作。   彷彿老天有意讓羅嚴塔爾更受打擊,就在羅嚴塔爾還在聆聽米達麥亞對這兩 人的議論時,吉爾菲艾斯偕同奧貝斯坦走進了俱樂部。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0.66.52.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