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驚雲深深的確定,聶風絕對不是大家眼中溫文儒雅的謙謙君子,他是狼,
一匹包覆在俊雅面皮之下的狼。
所以他一向很討厭聶風,最好,聶風自動離他遠遠的,否則,他瞪也要把他
瞪開他。
聶風很清楚的知道,步驚雲極為厭惡他,剛入雄霸門下時,他曾經想要好好
跟他相處,也曾經想要知道步驚雲基於什麼樣的理由如此厭惡他,只是,經過多
次步驚雲的冷眼相嗤後,他的心也淡了。
但是,也沒有必要讓手下看二堂主與三堂主不合的笑話,經過多年的相處與
觀察,聶風明白,只要保持適當的距離,步驚雲也就對他視而不見,連討厭的情
緒也激不起來,所以,相敬如賓就好。
所以,當他發現,有人居然能越過步驚雲的警戒線,靠近他,有生以來,聶
風第一次嚐到,囓心切骨的怒恨,蓬蓬勃勃的侵蝕自己的理智。
「你在做什麼?」步驚雲冷冷問道。
瞪著眼前一副雲淡風清的聶風,步驚雲暗恨自己再怎麼樣為該不該帶孔慈遠
走高飛的問題煩惱猶豫,也不該失魂落魄到著了聶風的道。聶風居然把他的腿功
發揮到極致,腳落無聲的偷襲他,連點他周身十三大穴,逼的他只能動彈不得的
定在這裡。
彷彿就在等這句話,聶風若無惡意的笑了:「你說呢?雲師兄。」
惡寒竄慄全身,步驚雲惕警的盯視眼光灼烈的聶風。那眼神,僅見過一次,
卻不曾或忘。那是在獨孤一方被滅時,惡夢般的眼神。
灼甚狼,烈過虎,在這星夜無光中熒熒閃爍,比火麒麟更加凌厲的獸般眼神,
步驚雲頓時明白,在聶風眼中,他已是勢在必得的獵物。
聶風對他──有極不好的意圖,而他,一點也不想明白那是什麼樣的意圖。
步驚雲急運氣,想要趕快衝破被封的穴道,哪知聶風動作更快,疾點另外二
十四次穴,氣,空蕩蕩散於脈中。步驚雲不敢置信,他的內功這等不濟?就這樣
輕輕鬆鬆的被聶風打散?
就算是被偷襲,也不該落得如此地步吧?步驚雲向來對自己能力毫不懷疑的
自傲,在這咬牙瞬間,碎得零零落落。
「你在找死!」明知該先搞清楚聶風的目的,但步驚雲就是不甘心的先放狠
話。
「也許吧。」聶風又笑,在防也沒得防的起落間,步驚雲自信再受重創的發
現,他像個姑娘家的被聶風抱在懷中。他是男人,而且還是刻意練的粗壯魁武的
大丈夫,居然就這樣被像個白面書生的聶風抱。孰可忍孰不可忍!再怎麼軟弱無
力,步驚雲還是善盡餘力的扭動掙扎,他就不信以他勁壯的身材,聶風那種細短
手臂真抱得住?
可聶風就是真的抱得住!扣得極緊的手臂讓步驚雲被鎖扣之處隱隱作痛。步
驚雲冷視聶風,說:「你以為能這樣鎖我一輩子?」
「不敢。」聶風淡笑。腳步幾下輕點起落,轉瞬間,聶風已抱著步驚雲,避
過飛雲堂的巡守弟子,回到神風堂內閣。步驚雲素知聶風輕功好極,但沒想到即
使抱著龐然重若如他,聶風腳步依然飄若其名-躡風。
聶風輕柔的,將步驚雲置於床褥,黯黑的眼神,幽幽轉蘊,溫柔的,凝視著
恨瞪他的步驚雲。步驚雲不明白聶風此番偷襲於他的用意,直到聶風若有似無的
嘆了口氣,接著,聶風的臉越逼越近,唇上──傳來柔軟的溫熱。
聶風,吻了他!
步驚雲被眼前的事實震得腦袋一片空白,任憑聶風的唇輾轉輕薄,任憑聶風
的吻如杏花雨落,任憑聶風的髮如楊柳風拂,步驚雲被動的接受聶風的溫柔,直
到彼此衣衫盡解,火熱肌理相熨,步驚雲想伸手抓緊這片如春溫柔卻發現自己的
手掌卻如此無力時,才愕然警窘到自己陷入什麼樣的處境。
「放開我!」步驚雲吶吶低吼,為此等身不由己的羞辱深深惱恨。
「不放!」聶風瑩瑩凝視,好不容易創造出這種機會,他絕沒道理自棄。
「你以為我是誰?你以為你又是誰?你憑什麼以為你可以這樣對我?」步驚
雲容神冷沉的質問,在此同時,再次試著聚引內力,衝脫出手臂被制住的穴道。
他只要能夠使出排雲掌的任意一招,哪怕再不濟,也絕對比現在這種狀況好。
「你是誰?我又是誰?」聶風淡笑,輕柔撫上步驚雲面容上的剛毅線條,他
迫切的想親近他,作出這種採草盜的下流行徑,心中不是沒有猶豫,但既然下手,
就沒有後悔的餘地。
不能容忍!如果孔慈可以貼近他,為什麼他就要被他拒於千里之外?如果他
有愛戀願意付出給孔慈,為什麼他就不能付出一點情意給他?如果他對孔慈可以
有強烈的佔有慾,為什麼他就不可以將他這個三師弟劃在他狹窄專注的眼中?
不能不自嘲。儘管從父親身上看到多情注定受苦,但他終究無法無情,面對
步驚雲,他終究無法冰雪其心。他要他,從他看見他擁抱孔慈入懷,他才明白,
強烈想親近步驚雲的慾望是什麼?他也知道,那種血脈中無法被冰心訣安撫的騷
動又是什麼?
凝視著步驚雲,聶風佔有性的撫按起眼前人兒的敏感區域:「你以為當我做
下這種事時,我會在乎嗎?我只確定,步驚雲,今晚你會是我的。」
倒吸一口氣,步驚雲被聶風任性的撫觸震得差點彈跳起來。想要推拒眼前的
侵犯,卻看到自己該是僨張有力的雙臂只能勉強抓緊床褥,抵抗聶風在身上激起
的難熬感受。想要痛罵聶風,卻只能死咬著牙,抑制著自己難耐的呻吟。他恨,
他怨,為什麼會這樣?想要閉上眼就此看不見自己的難堪,卻倔強的死瞪著聶風
的動作,不甘心就此認輸。
鑲著紅絲的雙眼瞪視著自己,聶風清楚,步驚雲確定恨死他了。縱使如此,
聶風依然沒有停下他的動作。凝視著步驚雲,以手膜拜橫陳在自己身下這個二三
歲數,充滿彈性的勁健男軀,明確感知自己的熱情挑起步驚雲不能自抑的慾望。
步驚雲古銅色的臉龐,古銅色的頸項,古銅色的肌膚,湧浮起陣陣如雲似霧的緋
紅,在淋漓汗的輝映下,風心魄蕩。
快感激盪體內,傲氣幾近渙散,步驚雲靠著咬牙得來的痛勉勉強強維持靈台
中最後一絲倔強,渾然不覺血絲潺潺自唇角留下。
「雲師兄,你怎麼了?」聶風見狀心慌,強硬的撬開步驚雲的嘴,卻見步驚
雲因禁不住體內翻攪的慾望,而將自己的牙齦咬得絲絲血流。聶風又怒又憐,舔
舐去步驚雲嘴角的血絲:「寧可這樣傷害自己,也不願叫出聲嗎?可我一定要知
道你到底被激起可以到什麼地步?」
很奇怪的,聶風心中的一角清明的知道自己更隱晦的獸性已被激起,而他,
一點也沒意思要制止它。
捏住步驚雲的鼻頭,聶風待步驚雲換不過氣時,強硬撬開步驚雲拒絕被侵入
的芳津之口,並將自己肩頭湊了上去。在鬆開步驚雲鼻頭的同時,聶風被隨即從
肩頭傳來的強烈刺痛激起一番苦笑。呵──他知道步驚雲體內的熱情到底多驚人
了。
雖然有要被咬下一塊肉的覺悟,但隨著肩頭傳來的血腥,體內的獸性更加有
勃勃怒張的趨勢。他要解放,他更要聽到步驚雲快意的嚎叫,他不要在他為他為
之瘋狂的時候,他居然還能維持他的傲氣。
所以,聶風高高挑起步驚雲的熱情,卻也殘忍的不讓步驚雲的熱情解放。高
潮與痙攣,只能無奈的在體內叫囂迴流,步驚雲無助的在聶風的挑弄中扭動,敏
感的肌膚,對聶風任何輕微的撫觸都能泛起紅熱的疙瘩,縱對聶風流入自己腹內
的陣陣熱血感到快意,卻不能消泯體內極待衝閘的歡愉。
聶風和他到底有什麼仇?為什麼要讓他這樣在極度歡愉和極度痛苦間苦受
折磨?幾度想就此沉淪,卻不甘沉淪得如此毫無尊嚴,被折磨的更加乖戾的步驚
雲,終於狠狠的扯咬下聶風肩頭的大片血肉,狠狠給了聶風一個勉強算是雖敗猶
榮的冷笑。
聶風笑了,一個令步驚雲不寒而慄的野獸笑容。步驚雲正想吐出含在嘴中的
腥噁血肉,卻被聶風捂住嘴唇。喘息之間,在聶風的捏推拿揉下,血肉,悍然落
腹。聶風緊拑住步驚雲的雙臂,淡淡的說:「飲我之血,食我之肉。雲師兄,這
下你快意了嗎?」
步驚雲想狠狠奚落聶風,卻在聶風重新開始挑弄其慾望時,咬牙閉口不言。
「什麼話都不肯說嗎?」聶風冷笑。心理上的慾望獲不得滿足,那麼,訴諸
於生理上的滿足吧!聶風,悍然開墾起步驚雲的桃源幽穴。
步驚雲,虎目爆睜,不能置信聶風居然如此堵前擊後。痛,讓步驚雲原幾近
渙散的理智重新凝聚,顧不得自己的穴道尚未解開,步驚雲再次試著提氣,卻在
聶風次次強悍的衝撞間,亂亂散去。不同於慾望被挑弄的另樣騷動,一擊一擊的
在步驚雲體內越攀越高,但同時,紊亂的氣與熱痛撞著全身百脈,喉頭一甜,步
驚雲忽然明瞭,大勢已去!他的身體他已完全無法控制!
聶風充滿殘虐快意的看著步驚雲的面容失去冷酷面具後的無助扭曲,品嘗著
自步驚雲火熱身軀陣陣滑下的鮮鹹汗珠,期待著步驚雲必然忍不住呼喊而出的嚎
嘯。卻,步驚雲面色倏白。
「呀──」步驚雲終於充滿痛楚的長嚎。聶風心中大凜,這,違反常理。心
中警鐘還在鐺鐺急響之時,卻見步驚雲身軀倏冷,熱汗全冰,七竅盡血!聶風快
速點解步驚雲的穴道,也強制讓步驚雲昏迷。徒勞無功的想挽回他完全不要它發
生的可悲狀況。
該死的該死,他如願了,卻也讓雲師兄走火入魔,生死垂危。
哈哈哈!聶風慘聲長笑。他不是一向都知道雲師兄的硬氣嗎?擺正步驚雲於
修氣坐姿,聶風迅速貫氣於步驚雲體內,即使付出他所有的修為與性命,他也要
自他的錯誤中搶回步驚雲。他的錯誤,該由他來承擔,而非由他所愛的雲師兄來
承受。
聶風房內傳來的不尋常動靜引來神風堂會眾。「不准進來!」聶風在神風堂
會眾欲破門而入時,大聲喝止。直到秦霜到來,聽了會眾的報告,判斷事態有急,
不理會聶風的制止,推門而入。但在看清房內的凌亂時,秦霜趕緊關上門,阻止
門外會眾的跟路。
「風師弟,這是怎麼一回事?」秦霜質問。兩人全身赤裸,床褥凌亂,一副
就是幹過好事的樣子。更惡劣的是,步驚雲眼看是,走火入魔!
「大師兄,先幫我救雲師兄吧!」聶風苦笑,他內在也因步驚雲的走火而受
盡苦楚,但他相信,這仍不及雲師兄所受的萬分之一。
秦霜急步向前,精明的他一眼就看出來就明白這非他或風師弟所能處理。快
速下了決定:「風師弟,先穿上衣衫吧!」
聶風奇怪於秦霜的建議,不肯放手。秦霜嘆道:「雲師弟只能請師父和大夫
才有辦法,你不想讓師父知道這件事吧!」
聶風心下思量,他一向都信賴霜師兄的判斷,但要他放手──
「放手吧!雲師弟我會先照顧的。」秦霜輕輕撥開聶風置於步驚雲背上的雙
掌,聶風趕緊為步驚雲及自己穿上衣衫,然後,秦霜就趕緊去找雄霸來處理了。
「呀──」步驚雲被走火所痛醒。聶風痛悔的緊擁步驚雲入懷,懷中的步驚
雲神志早已不清,血汗涔涔,渾身痛苦的扭顫。
天呀!如果能讓雲師兄安然度過,他發誓,他願意將他的命給他。
只要能讓雲師兄安然度過。
後來,步驚雲的命是救回來了,卻也只能虛弱無力的在床上靜養半年。也無
所謂在孔慈與秦霜的婚禮前帶孔慈遠走高飛,因為他根本力有未逮。
秦霜解釋,步驚雲是到神風堂找聶風練功,不慎走火入魔。解釋得過去,卻
也讓雄霸誤以為步驚雲與聶風的感情逐漸良好,下定決心離間兩人。
時光三年忽過,步驚雲與聶風也毫不干涉過了三年平靜日子,步驚雲對聶風
的視而不見更加明顯,而聶風也因為愧疚,對步驚雲的冷漠也只能默默接受。
直到,聶風在水車居看到又令他憤怒的情景。步驚雲憐擁孔慈入懷。他以為
孔慈嫁了霜師兄,應該斷了雲師兄的念頭。
聶風向來透徹的眼神,忽然變得凶惡,銳利,狠狠盯視著他們。
只有盛怒咆哮的野獸,「它」,已不再是屬於人的眼睛。
這邪異的目光,籠罩著水車居的每一角落,殺殺殺。
步驚雲是人,他也不願像獵物般被這種目光捕捉,他,感到了寒意。
他清楚的知道,這眼神將要帶來的殺傷力,是何等可怕,他深深體會過。
風,雙拳握得無可再緊。
風,喉頭是沉重的呼吸。
風,一步一步的向前進逼。
雲,心愛孔慈,但敵不過對聶風眼神的懼意。
雲,不由自主鬆開雙掌,微微後退。搭著孔慈的手拿開。
聶風的眼神,緩緩收斂,恢復平和。
步驚雲恨恨離開,事情過了三年,他還擺脫不了聶風的影響嗎?
聶風凝視著步驚雲離開的方向,自嘲,過了三年,他依然不能接受步驚雲心
有所屬嗎?
孔慈凝視著聶風。命運不由自主的她,其實無奈的最明白,聶風愛的人是誰。
天道不公,讓她愛著聶風,聶風愛著步驚雲,步驚雲卻又愛著她。但,即使天意
若此,她仍無法自斷於情絲牽纏之間,所以,她在為聶風擋下步驚雲的殺招時,
她認命的解脫了,這是她欠步驚雲的,也是她唯一能為她所愛所最後付出的。
至此,步驚雲終於正式與聶風反目。直到,在鳳溪村,聶風為步驚雲擋下雄
霸攻擊,痛失左目。
「我早已決定還你一條命,一隻眼睛根本不算什麼。」聶風如此回答步驚雲
拒絕性的質問。
步驚雲心中一震,心中充滿矛盾的情感,他恨他,光是他侵犯他或是孔慈心
裡愛的居然是他,就夠他恨他一輩子。但聶風,為他失去左目──最後,步驚雲
仍只願負氣道:「我早料到會死,用不著你來救我。」
聶風笑了,平靜的接受步驚雲的冷言。在一個人決心為所愛擋盡江湖艱險
時,就不會理會所有的不順利。更何況,他能陪在步驚雲身邊的時間有限,冷言
冷語又算得了什麼呢?
江湖路途,將他帶離步驚雲身邊,卻也感謝命運,及時將他送回步驚雲身邊。
在拜劍山莊的危難中,聶風及時救步驚雲離開。
在被救過程中,步驚雲覺身如騰雲駕霧般漂浮,沒想到這股旋風的核心竟是
如此平靜。平靜之中,步驚雲恍如進入另一世界,也感覺到一張熟悉的臉。
「自鳳溪村別後已過幾個月,想不到每當我有危難之時,總會遇上你。」步
驚雲苦笑的對相救聶風說道。
「或許,我兩有緣吧。」聶風充滿感情的回答,感謝老天,他來得及。
「有緣?和我有緣的全都沒有好結果,全都死得很慘,很慘──」步驚雲臉
帶苦笑,心頭一酸,不禁想起他的娘親,霍步天,及孔慈之死。他累了,為命運
的擺弄,只要最後大仇得報,那麼,他就可以平靜的自絕於后陵,永遠的陪著孔
慈。
「死,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生存毫無價值,生不如死。要生存的有價值,
必先自愛。或許你仍恨我,但此藥對你有益,你先吃下它再說。」聶風不忍看步
驚雲如此消沉,企圖鼓舞步驚雲。
聶風身形稍緩將藥送前,在凜冽的旋風中,步驚雲隱約看見聶風的左眼。
這隻眼睛,正是聶風為救他而瞎的。
步驚雲本因孔慈之死而恨聶風,但聶風三番四次捨命相救,他的心是否容許
自己再恨下去?
步驚雲緊握著劍,他的劍,注滿著滿腔悲憤與仇恨。
此刻,他對聶風若仍有恨,劍一揮出就可把其擊殺。
但他並沒有!他只是伸手接過血菩提,就像是接過聶風那顆熾熱的心。
兩人終於冰釋前嫌,聶風心如身形,清風送爽不絕。
「聶風,我從出世以來,就面對種種難關痛苦,你若和我一起只有不幸。」
第一次感到聶風的好意,所以,步驚雲自覺,為了聶風好,他該將他推離他充滿
乖離的命運。
「雲師兄,別以為天下最痛苦的是你!我何嘗不是曾歷經無數挫折?但任何
衝擊我都承擔得起。」聶風出言繼續鼓舞步驚雲,但是,回想起方才步驚雲的舉
動,希望大起,繼續說道:「如果我們的命都如此之硬,何不讓我們在一起,生
死與共呢?」
步驚雲心中乍動,假裝聽不出聶風變相的求婚,但也變相的承諾,笑:「好!
也只有你這種不屈不撓的人,才配作我步驚雲的朋友。」步驚雲隱隱約約的體會
聶風對他的情意,也有點意識到當年聶風對他所作的,可能不是因為恨他。只是,
聶風從來不說,步驚雲也就將心中的疑問深深隱藏。他,永遠不會是先低頭的那
個人。
唉──聶風長嘆,他要的不只是朋友。表白心跡太隱晦的問話,只會得到聽
不出答案的答案。直到,在擊退雄霸的追殺後,步驚雲因麒麟臂煉化而昏迷著,
他終於能和霜師兄好好談話。
「遠遠看見你兩冰釋前嫌,合力對付雄霸,實在感到欣慰。」已失雙臂的秦
霜快慰說道。清楚風雲之間舊仇新怨的他,自是了解此嫌如何難消,當然,其間
冤仇也有他怨的一份。
「霜師兄,其實雲師兄對你一直感到非常歉疚。」不說自己,聶風只擔心霜
師兄因孔慈之事,對雲師兄仍有所怨。
「我明白,否則他也不會在殺雄霸時,因為我而猶豫。」冰雪聰明的秦霜當
然知道聶風在擔心什麼,其實他早已放下,所以他開解道:「更何況,雲師弟對
孔詞的愛,又豈是我所能及。所以,孔慈死後,我們的恩怨也早已隨他而去。」
聶風聞言,頓時覺得欣喜不已,笑道:「很好,那等雲師兄甦醒後,我們三
人定要痛痛快快的喝一場。」
「好!當初雄霸設法分化我們,經過重重波折後,反而令我們更加團結。他
知道後定會氣個半死!」
兩人笑聲清明,比起從前,根本從沒如此笑過。
「這次見雄霸大難不死,我就更為雲師弟擔心。」在笑解恩仇後,秦霜突發
憂心之語。
「哦?」
「我看著她從小加入天下會,所以深知他無論如何孤僻,也不過只是較難相
處。但是,自從孔慈死後他離開天下會,每次當我遇上他,發覺他所散發的戾氣
一次比一次重,使我極為不安。如今,他手中多了一柄神兵,日後追殺雄霸必會
殃及更多生命,他一旦無法制住戾氣,恐怕就會濫殺成──魔。」
聶風輕嘆一聲,仰首朝天,對秦霜的見解亦深深認同。但他又能如何,若說
成魔,他比步驚雲更有機會。
「我見你們風雲合璧,總強烈感到只有你才能阻止他瘋狂殺戮,希望你能勸
勸他。」秦霜勸道。
「我能勸他嗎?」雖然他和步驚雲以笑泯恩仇,但他對步驚雲,仍沒有把握。
「可以的,其實細想孔慈為何能如此影響雲師弟,有很重要的一點,孔慈太
溫柔了,你想想,孔慈對任何人都關懷倍至,孤僻的雲師弟很難不受其影響。」
「霜師兄,你是說──?」聶風為秦霜話裡的濃濃暗示而燃起希望。
「風師弟,三年前你說你愛著雲師弟。現在,看你的表現,你仍深愛著他吧?」
聶風點頭,自從三年前多的事件後,他對步驚雲的心思曝光於秦霜面前,也
是有秦霜一份支持的力量,讓他能熬過這三年多的暗戀苦楚。
秦霜仰首,看著天邊的風景,心中若有所動:「那麼,繼續無悔的愛著他吧!
雲師弟是個比我們都需要愛的男人,你若能讓他感受到你源源不絕的愛,那麼,
他也許不會走上成魔這條路吧。」
順著秦霜的眼光,投向遠方天際。聶風若有所悟,滿足的笑了。
「我會的。」
天邊──荒荒油雲,寥寥長風,返虛入渾,橫絕太空。
他不是雲,他生來就是要倔強的傲然跨步於江湖險路,驚世情,翻雲雨。
他不是風,他但求眾生平安,相伴所愛,從惠風,賞夜碧。
可浩嘆,雲無常,風無相。
不願為雲,命運卻似雲湧無常。人絕世,若麒麟,乖離其親。
不願為風,性格卻如風起無相。抱佛心,入魔性,寂寞人隱。
縱使如此,縱知江湖路險,情路坎坷──
雲,終願依風。
風,長願伴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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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我真的寫出我以往最不屑的強X文?呀~~~人真的不能太鐵齒,尤
其發覺鬼畜的太快樂,更是自打嘴巴。
最後,附帶提一下,基本上,從水車居以下後的許多片段,均有所本(天下
畫集1-13)。只是被想入非非的鄙人我惡劣的如此使用,請支持原作的人,就不
用寫信來K我,我在這裡先招認其罪了。
其實,在重讀天下時,最大的樂趣反而是在換算幾位主角的年齡。所以雖然
正文沒有提,還是要多此一舉的在這裡提一下,請原諒我的囉唆,及無能嵌進文
章中。故事前段發生在秦霜與孔慈成婚前好幾夕,當時,各人的年紀推定是聶風
20-21歲,步驚雲23-24歲,秦霜26-27歲,哈哈,無緣出場的斷浪應該是17-18
歲。這樣算起來,他們各自生下兒子,而後復出時,恐怕都是歐吉桑級了吧。
其他,就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