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血玫瑰
「喔……嗯……..是這樣啊…….原來如此……嗯…….」
「戎宣，可以了！你會把韓弟嚇到的。」
韓月牙有點訝異他大哥方才難得的喝斥聲，對著眼前這個正繞著他轉來轉去、東
瞧西瞧仔細打量的俊美男子。
「呵呵…..拓雲，你可不能怪我。誰叫你這個辦案狂，一整年沒見，卻突然一個
急召把我叫來，就只是為了指使我暫代你那些平常珍視得像個寶似的案件偵查，
然後逕自丟下一句，你要休假！便連個影兒也不見。嘿！搞了半天，你竟是為了
這個孩子拋下這堆對我來說再難搞不過的爛攤子！你叫我怎不對他好奇！呵呵…
…可也沒見過你為『七俠』中的我或其他五人這麼做過。」
不知怎麼，聽到這個叫殷戎宣的人說了這麼一大串，韓月牙突覺心…..竟湧現了
絲絲甜意，微微在胸中漾了開。
大哥他竟然會不顧一切拋下那些他至為看重的案件，就只為照顧受傷的他！這個
訊息雖然他早已知道，可從別人口中獲得再次證實，仍讓他著實雀躍不已，也正
視到大哥是真的很重視自己。
這幾天來的好心情似乎又更高漲了，而在這滿滿的愉悅之中又參雜了些許驕傲。
是不是世上就只有自己一人會被大哥這樣對待？
呵…..自己越來越不懂得滿足了。
笑著望向辛拓雲的韓月牙，看見他大哥撫了撫額際，有點無奈地說道：「好吧！算
我欠你一個人情。所以請你現在立刻坐好，收起那副要吃掉韓弟的表情，來談些正
事好嗎？」
顯然他大哥的這些話是收到些許功效了，就見這長相俊美的男子隨即落坐，不過卻
是坐在緊鄰他右側的坐位。
大哥見狀，倒也沒說什麼，便伸手翻起公文桌上成堆成冊的偵查報告。
「小兄弟，你姓韓是嗎？」
他聽見俊美男子刻意壓低音量，輕聲詢問他。
他有點猶豫該不該坦承，可他想到對方似乎是大哥交情甚好的朋友。不想欺瞞大哥朋
友的念頭一起，便點了下頭。
「嗯，『韓月牙』－我的名字。」
一抹淺淺笑意從唇邊漾開蔓延至左頰的小小酒窩。
「喔…….」
似感到對方有些心不在焉，他便又將目光轉往大哥那方了。
他看見大哥的神情很是專注。一會兒目不轉睛地翻閱著，一會兒又停下手邊動作尋思
著。那雙修長好看的雙手一下翻動書冊、一下輕敲桌面。陽剛堅毅的面容凝神皺眉、
鳳眼中閃爍異樣光彩。
他突然發覺自己是第一次看見埋首公務的大哥，雖然他已珍藏了許多樣貌的大哥，可
這模樣的大哥也就如同其它他所認識的大哥，讓他神往崇拜不已。
「在下天劍山莊『殷戎宣』。你可曾聽過？」
身旁再度傳來的攀談，讓他調轉過頭，可卻是帶著有點疑惑的眼神望向這名叫做殷戎
宣的男子，因對方話中莫名的敵意與刻意強調他自己名字的語氣。
或許是他聽錯了，於是他緩緩搖頭。
「對不起，我沒聽過。」
「那麼『天劍山莊』或者…..『七俠』呢？」
「對不起我也沒…….」
「我卻聽過你。」對方打斷他的話，逕自說道。
「一身墨黑衣，一手竹笛劍，一式點絳斬。大敗名列『英雄帖』中的四十九名各派高手。
僅出手四十九招，也就是說一人一劍、一劍一敗，且用的都還是同一式。……這是三個多
月前『義門』在蜀中召開的『英雄大會』上所發生的大事，一件轟動天下的武林大事。」
「我有說錯嗎？『冥月宮』少主韓月牙。」
這一席話對方說得輕柔，神色也甚和緩，可卻把他震得臉色蒼白。
「…..武林大事…….有鬧得這麼大嗎？」他忽然覺得自己喉頭不但乾澀吃緊，緊握的手ꐊ
心更是傳來陣陣吃痛。
「對不起。」俊美男子突然面帶歉意，緩緩說著：「小兄弟，我並非對你懷有惡意，只是
希望彼此坦白。拓雲是我摯友，我不希望他有絲毫損傷。而如今你是他義弟，那麼我定也
會將你當作自己的小摯友的。……所以剛剛如有冒犯，還請多多見諒……」
「戎宣，可否說說你這幾日偵查的結果？」
倆人間的談話終因大哥從成堆報告中抬頭並發出問話而被打斷。他突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
覺。
就見殷戎宣媚笑般地偷偷對著自己眨了下右眼，才轉向大哥說道：「如果再加上五日前的
受害者，這犯下連續命案的嫌犯已總共殺了三人。一是城西秀才李連聲；一是城北富商之
子劉大財；另一則是最新的受害者－戶部王大人之子王楠允。」
「依據目前手上資料研判，這三人皆互不相識，身家背景不但不相同連一點關聯也沒。但
….從種種跡象顯示，這三人皆為同一人所殺。」似停頓了下，才聽他又道：「只因從這
三人遭到殺害的屍體中可以發現，死者全身上下僅有一道割痕在咽喉，顯然是一刀斃命所
致。而且光這一刀就幾乎斬斷了脖子，僅剩一層皮膚與身體相連……」
「韓弟，看你好像不太舒服，是不是背還在疼，要不要去躺一下？」辛拓雲突然打斷殷戎
宣未盡的說明，只因他瞧見韓月牙臉色有點不太對勁。
「沒…..沒的事。」韓月牙極力粉飾地扯了一個牽強微笑，總不能說他是因方才殷戎宣的
一席話而陷入前所未有的震驚吧。
辛拓雲仔細瞧了他小弟一眼，才又柔聲說道：「也好。如果真挺不住，一定要告訴大哥，
知道嗎？」
接著才又轉向殷戎萱說道：「從你給我的資料與方才的說明，可見兇嫌手法相當凶殘。」
「沒錯！而且兇手還在死者那血流滿地的屍首旁置了一樣物事…….一朵染血的純白玫
瑰！」
彷彿斟酌殷戎宣這一席話般，辛拓雲陷入短暫的沉默中，過了會他才看向他小弟問道：
「韓弟，你被攻擊的當天清晨，可有發生任何不尋常之事？」
這一詢問，讓韓月牙明白，大哥希望自己能提供一些線索，以釐清案情。當下不敢大意，忙
將擾亂自己心情的思緒丟開，謹慎地回想著。
「沒有……一切就如同往常。」細細思索，仍不知究竟哪兒不對勁的他，只得輕搖下頭。
「只不過…….」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只不過……在走到被襲擊的巷口前，我發現了一個小乞兒以及突然感到一股透不過氣的
沉重壓力。當時只覺有點詭異，不過現在我明白了。…….那是殺氣，而且還是絕頂高手
的殺氣。除此之外，還聞到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氣。」
「殺氣？」
「玫瑰香氣？」
辛拓雲與殷戎宣感到有點愕然地相互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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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憂鬱症
正快速蔓延
-----在這個城市
對於夜晚的恐懼
來自無知
對未來的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