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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拔劍相向 『血玫瑰』一案第三位受害者-戶部王大人之子王楠允,死於清晨時分,也就是 當日陳屍在韓月牙被襲擊巷口的鄰街被殺害者。 而辛拓雲之所以被刑部指派來偵查此案,有部分原因正是這王大人在令郎被殺害 後,向皇上奏請、求來的。 「辛捕頭,老夫這孩子從小到大,可從未讓我操過一絲一毫的心啊!不是老夫在自誇 ,楠允他飽覽群書、熟讀四書五經。才思敏捷、為人謙沖,在外不但從未給老夫惹事 端,還備受鄰里、甚至朝中諸位大人的推崇。這麼一個好兒子,竟被無端捲入這起慘 絕人寰的兇殺案,最後更落得陳屍在城東那種貧民戶的小巷中。……辛捕頭,請你一 定要為小犬抓出兇手啊!」 「王大人,即使您不特別交代,將兇手緝捕歸案,亦是在下的職責所在。」辛拓雲微 一拱禮,再度說道:「可否請教大人,您可知令公子遇害當日為何事於清晨時分出現 在城東?」 「這……..老夫…..老夫天未大亮,便出門上朝面聖了!所以…..所以…..」王大人 吞吞吐吐地回答著。 「那麼令公子於遇害前晚有無出門呢?」 「這…..老夫……老夫前晚亦於昶王府中相談公事,深更才回府。嗯……實在……實 在沒注意…….」面對辛拓雲的連番問題,竟不知如何回答的王大人,許是也發覺自己 話中太多的不確定,便遣了家中總管來應訊。 「你來答吧!嚴總管。」重重一拂袖,命令式的語氣下達完後,便坐在主位上喝茶聆聽。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韓月牙,還真有種對方彷彿是在看戲般的想法。 「公子是在案發前晚的亥時出門的。只說他要去拜訪朋友,不回來過夜。可到了隔日上 午,竟就接獲衙門通報公子遇害的噩耗。」嚴總管娓娓道來。 「你家公子有說去拜訪哪位朋友嗎?」 「這……公子沒說。」 「哦……那麼你家公子最近有哪些密切交往的朋友?」 「公子他…..一向習慣在家讀書朗文的,幾乎很少出門,也沒瞧過他常跟哪些人來往。最 近一次參與的社交宴,就只有一個月前昶王府小王爺娶親的喜宴而已。除此之外,就…..沒了。」 辛拓雲這一番訊問下來,眉頭不禁輕輕皺起。他心中隱隱升起了一股怪異感覺。 聽這王大人與嚴總管的回答,實在是有太多的含糊與不確定了。一個既受父親重視 又備受眾人推崇的高官之子,其交友情形與其往來行蹤,竟叫這些終日圍繞在他四 周、聲稱看重他的人都沒法交代清楚,這……擺明透著些許古怪? 辛拓雲不由暗嘆一口。若不是王大人真不清楚,便是想隱瞞些什麼了吧! 當下他明白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了,於是就在問了些例行性的問題後,便告了辭。 午後的京城街道依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刺辣辣的日頭將晨間殘存在空氣中最後的一 絲涼意毫不客氣地將之蒸發殆盡。 韓月牙與辛拓雲兩人卻似未感到午後的熾熱高溫,就這樣隨著人潮流動的方向、慢行踱 步。可其實,狀似悠閒的他們心情一點也不輕鬆。就見韓月牙有點擔憂地看著自踏出戶 部王大人府邸後,便一直陷入沉思的辛拓雲。 他一直都明白的。對於辦案,他壓根沒有經驗,根本無法像殷大哥那樣輔助大哥釐清案 情、偵辦案件。嚴格說來他是完全幫不上大哥的忙。可每每見到皺著眉頭又沉思不語的 大哥,這種使不上力的感受,總是襲上他的心頭。既為大哥的辛勞,感到心疼;又為自 己的無能,感到氣憤。 突然,心中閃過一個警訊,讓他知道有人跟蹤。而未與大哥交談的他同時明瞭大哥亦有 所覺。於是兩人的腳步在極有默契的情況下,漸往人群稀疏的地方走去。他不露痕跡地 與大哥維持著相同步調,請君入甕的計策不言即明。於是兩人就在彎進一個小巷的瞬間 ,迅取武器、飛快向後一斬,便是一劍。 續見來人一個翻滾落地,韓月牙靈動如風、手中竹笛劍眼看便又要一劍。 「鏗鏘!」「鏗鏘!」 「韓弟住手!」 伴隨著兵器交擊聲的同時,卻是大哥猛然住手並阻止自己再行進攻的大喝聲。 韓月牙的動作不禁僵住,手中的竹笛劍更是差點滑落,只因他對這目前的狀況充滿不解與 震驚。 他有點茫然地緩緩看向手中握著的竹笛劍,竟正被大哥那把沉重墨黑的名劍-「葬玄」給 一劍架住,右手虎口隱隱發痛。而那原本跟蹤在他們之後的人,此刻已從地上爬起,猶如 被大哥護衛著的模樣站在大哥身後。 很顯然的,那人衣衫下擺由右至左被削了一大片,那是稍早被他最初的第一劍給斬落在地的 ,而青衫兩袖早已滿佈污泥,髮絲亦有些散亂,顯是方才避得相當狼狽。 突地,韓月牙猛然一顫,他注意到一雙如子夜般發亮的雙眼正瞪視著他,那是一雙混合了 震驚、敵意與戒意的雙眼,讓他無法漠視亦無法忽略的雙眼。那使他聯想到殷戎宣初見他 時的相同眼神。 直覺仰頭,想尋求一雙始終閃著疼惜眸光、注視著他的熟悉鳳眼,「大哥……..」輕喊一 聲,喉頭卻猛然一緊,終至無法成言。 辛拓雲緩緩收劍,「韓弟,老六是大哥朋友。」面容仍是一如以往的溫和,可眉宇之間卻 帶著很明顯的歉意。 他見韓月牙仍是一臉茫然無措地望向他,心中不禁暗怪了自己起來。於是他走了向前,伸 手欲輕拍韓月牙的肩膀。 突地,耳邊猛然乍起的怪叫聲打斷了他的動作。 「我的天!老大!我原本還不信殷三哥的話,可今兒個一見,這…….這…..這….你怎麼 能把這小煞星留在你身邊!他現在可是咱們『義門』的頭號敵人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 會給你帶來多少麻煩………」 「夠了!」辛拓雲似有些不耐地截斷對方話語。 可陸刀寒似乎沒有察覺,依然不怕死的繼續扯開喉嚨叫道:「我沒說錯啊!老大!這小煞 星讓咱們『義門』在天下人面前丟盡了臉,這會兒竟然死纏爛纏地緊巴在老大身邊,這… …這擺明了是個大麻煩啊!誰曉得他這樣做有什麼目的!說不得他是想使些什麼陰險詭計 ,想害死老大你啊!老大!你可是『義門』七俠之首哎!若你出了什麼事…….這……唉 !老大你怎麼給自己招來這個大麻煩、小煞星啊!不行!老六我說什麼也要……..」 「我說夠了!」辛拓雲原本想要盡力壓下因陸刀寒的出言不遜而漸感湧起的陣陣怒氣,卻 在看到韓月牙愈顯蒼白的臉蛋後,終止不住地再次出聲喝止。 一股躁鬱隨著原本歉疚的情緒纏了上來,尚未細想話已出口,「他是我義弟!既不是什麼 麻煩,也不是什麼小煞星!」 「義弟!?老天爺!老大你有沒有搞錯?!你…..你這樣做怎麼向門主交代啊?!這小煞 星……..」 「別惹我生氣!」 直到此刻陸刀寒方看清辛拓雲眼中兩簇熊熊燃燒的火焰,他不由噤了聲,連帶身子也跟著 抖了下。 老大竟然生氣了! 這後知後覺的想法不僅讓他大吃一驚,心底也隱隱起了些許懼意。 他並非怕老大在盛怒之下對他動手,他知道老大是不會的。可他就是突然害怕了起來,害 怕這個眼前彷彿掉了和善面具,開始對他怒目相向的辛老大! 嗚!他好想落跑!此刻他寧願面對那老愛捉弄他的四哥,也不想待在這看老大臉色。 可是……可是…….. 他陸刀寒的性子就是這麼個直來直往!他覺得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即使眼前之人,是他 的老大!他也非得繼續勸下去! 可老大生氣了啊……….嗚……… 就在陸刀寒為他究竟應坦率地順了性子直言不晦,還是該窩囊地屈服在老大從未見過的怒 意下不再發言,而兀自掙扎之際。 他忽然聽到破空一聲、一道黑影自他頭頂掠過。 原來方才砍他一劍的韓月牙,竟施展輕功、驟離現場,而耳邊僅傳來一句淡淡柔柔、明顯 是少年嗓音的清澈話語。 「大哥,我先回衙門了。」 「韓弟!」 陸刀寒眼看老大就要緊跟韓月牙離開,不由脫口而出:「老大!蓮巧失蹤了!」 就這一句話,使得原本已作勢離去的辛拓雲急轉過身。他滿臉詫異地回望對方,「你剛 剛……說什麼!?」 ×××××××××××××××××××××××××××××××××× 飛身出巷,返回大街上的韓月牙不但沒迅速離去,反見邁開的步子是愈行愈緩、愈走愈 慢,走到最後竟乾脆停下步伐、靜立不動。彷彿頓了一下,就見他霍然轉身、回頭看向 適才所來方向。 觸目所及,皆是來來往往的人潮洶湧,可…..偏未見到那抹他最熟悉亦最期盼的儒雅身影 。 於是…….他不走了。 只見他不管週遭人群摩肩擦踵、擁擠推撞,就只一個勁兒靜靜呆站在原地等待。過了會兒 ,似又怕自己太過瘦弱的身形,大哥無法發現,連忙墊起腳尖、伸頸企盼。就這樣不知過 了久,直至後頭一抬輪車的伙夫大叫讓開,他才猛然發覺自己近乎痴傻的行為。 反射性地側身讓路後,他竟一時不知自己該往何處。以往都是大哥去哪自己便跟到哪的, 可如今………. 頓時微垂的眼眸為之一黯,輕咬了下唇才又迴轉過身,朝衙門踱步而去。 他在期待些什麼呢?他又能期待些什麼呢?大哥他……他終究沒有追過來啊!自己…..自 己是不是很傻?……明明是自己故作瀟灑、先行離開,又怎能希冀大哥拋下他的朋友、追 回自己呢? 畢竟,要比認識大哥的時間,他自是比不過大哥那些朋友的,不是嗎? 更何況他…….他似乎仍是為大哥帶來麻煩了。即使大哥說他不是麻煩,可終究是為大哥帶 來困擾了吧?否則……否則大哥不會為了袒護他而與他朋友怒目以對,也不會為了保護他朋 友而與他兵刃相向,更不會在與他拔劍相向後又對他露出那種虧欠他的表情。 他不怪大哥,真的不怪!只是……..只是情緒上有些失措、有些惶然、有些被嚇到……有 些被傷到……只…只是有些………有些罷了!韓月牙在心中小小聲的說著。 那始終溫文爾雅的大哥啊!竟會對他朋友動怒,竟會對他顯露內疚慚愧的表情。 是自己害大哥變成這樣的,不是嗎? 其實……大哥很無奈、很掙扎、很不願這樣的吧? 心頭處不由刺痛了下。 他想起來了……..那些人的眼神,那些不管是在武林大會上的人或是殷大哥還是剛剛那 個老六。那些人看著他的眼神,無不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怪物、是個在他人眼中不該存在 的存在。 可他只是想待在大哥身邊陪伴大哥,如此而已啊!難道,這種想法對自己是個天大奢求 ?全是自己的痴人妄想? 心頭再度抽痛了起來。一滴冷汗漸從額上滑落。 不行了…….. 又一滴冷汗滴落。 一股腥甜逼上了喉頭,好不容易硬壓下去。 可冷汗終止不住一滴又一滴地冒出。 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滴不知是淚是汗,沿著頰面彎進了他的唇角,浸濕了兩片此刻紫得嚇人 的唇瓣。 大哥!你快出現、快來找月牙好嗎……..月牙快撐不住了……….. 「龜孫子啊!你可終於被龜爺爺我找到啦!」 緊隨著一聲大吼,韓月牙發現自己不但聞到一股腥臭騷味,更被人從後頭死緊抱住, 且衝勢還來得至為凶猛。眼看便要連人帶頭、撞趴在地,他趕緊暗使了個千斤墜、想 穩住身形,而雙手亦不得閒舉臂向上,瞄準後面那人的腦門、作勢欲擊。可不知是有 意亦或無意,對方手肘竟在兩人一掙一扎間,撞向他的氣海穴,頓時凝聚的真氣竟一 下渙散殆盡,人也跟著慘趴在地。 忽然,一張滿帶眼屎髒污、蓬頭垢面的黑臉老頭,帶著一雙興奮狂喜的眸光邊盯著他 邊又說道:「龜孫子啊!你趴在地上幹嘛啊?是不是地上有什麼好玩的東西?」說著 說著,人竟也跟著韓月牙趴在地上,除了那雙眼仍是興奮不止的燦燦發光,雙手雙腳 竟開始滑啊滑地玩了起來,那模樣看來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老…..老前輩,您是哪位……….」 韓月牙顯然被眼前這怪異老人給困惑住了。只見他愣愣地看向對方,壓根忘了自己還趴 在地上,直聽到周圍人群騷動觀望聲,才趕忙拉起還在地上玩得不亦樂乎的怪老人並請 教對方,可沒想到卻被打斷。 「什麼老前輩!要叫龜爺爺!」他怒斥一聲,聲音可說相當刺耳又難聽。可臉上怒容沒 撐多久,隨即卻又像要討好韓月牙似地諂媚一笑,甚至還柔聲勸服著,「龜孫子,龜爺 爺大江南北的找你找得好苦啊!你可別不理龜爺爺我啊!不然龜爺爺死了以後,怎敢去 見咱龜祖宗啊!來,叫聲龜爺爺好不好啊?」 「呃……..」韓月牙眨了眨眼又再眨了眨眼,仍是沒法消化老人方才說的那一堆莫名奇 妙、無頭無尾的奇怪話語。 「別眨啦!我看咱們先找間客棧邊吃邊敘龜爺倆的祖孫情吧!哈!龜爺爺我還真聰明哎! 好!說這麼做就這麼做吧!」 「咦…..老…..老前輩!」 於是韓月牙竟在無法掙扎又全然弄不清是啥的情況下,就被兀自興喜難耐、又吼又跳的怪 老頭給拉進了京城最大一間客棧『寶來客棧』去了。 當所有叫的菜都給端了上來,那位一直要韓月牙叫他龜爺爺的老人開始狼吞虎嚥、橫掃桌 面酒肉,而直至此刻韓月牙才有時間回了口氣、開口問道:「老前輩…….」 一隻雞腿迎面指來,止住了他才剛開頭的話。 「叫龜爺爺!」 「呃……」 「我說龜孫子啊!龜爺爺記得你三歲時不是這個樣的啊!緊巴著我叫龜爺爺、龜爺爺的, 親熱的不得了!怎麼才不過與你失散個九年、十年的,就吞吞吐吐不肯叫我龜爺爺了呢? 是不是還在怪罪龜爺爺我當初因一時的心癢難耐,跟人動了手、打了架,壓根忘了在路邊 的你。所以你記恨記到現在?我說男子漢大丈夫這種小仇小怨記它幹嘛呢!而且龜爺爺我 發誓!我當時真的有跑回去找你啊!雖……雖然是一個月後,可龜爺爺真的有去找你啊! 好吧!頂多下次動手前,跟你約個地方會合,這樣龜爺倆總不會又再失散了吧?哈哈!龜 爺爺我是不是愈來愈聰明了?」 這怪異老人就這麼自顧自地、唱作俱佳地說了這麼一長串,韓月牙根本連插話的餘地都沒 有。不過,強迫聽了這一席話下來,他倒確定對方是錯把他認作他自己的孫子了。本想開 口澄清,可一想到這老爺爺與他孫子失散近十年,好不容易以為找到孫子,若馬上點明, 是不是太殘忍了?心下一時不忍,倒也沒立刻解釋。不過……還有一個原因,讓他暫時 按兵不動,他想對這老人多了解些。 「龜孫子!龜爺爺剛到這,這裡有啥好玩的啊?」 「好玩的?」 就在此刻,他忽然注意到有一人從客棧一樓上到這二樓觀景座來。此人的服飾相當華麗, 質料更是非尋常百姓所能購得。 而這人之所以會引起韓月牙的注意,無非是隨著此人上樓,鼻息間聞得的那抹玫瑰香味。 一股極淡卻又極特殊的玫瑰芳香,是自那次遇襲,便難以忘懷的。因此一聞此味,韓月牙 全身不由警戒起來。 「啊!是糖葫蘆!」又是一聲大叫,自稱龜爺爺的怪老頭竟想跨過二樓圍欄,作勢欲跳 下去。 此一舉動,可把韓月牙給嚇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想扯住對方衣袖。可萬沒想到,怪 老人在搖搖欲墜的狀況下,竟能準確無誤倏地扣住韓月牙右手命脈。 韓月牙大驚,然隨即從命脈處傳來的溫熱氣流,讓他只能睜著詫異萬分的雙眼緊盯著對方 。而老人此時竟一改先前瘋瘋癲癲的模樣,目光滿是慈愛地回望著他。就聽這老人緩緩說 道:「龜孫子啊!龜爺爺去給你買糖葫蘆。可你千萬記住,可別再像之前在大街上,讓情 緒如此激動難持啊!要不是遇上龜爺爺我…..唉!你的身子太過邪門,『冰心訣』的內功 心法快壓不住了。記住啊!別讓自己情緒大起大落。千萬要等龜爺爺我回來,龜爺爺去去 就回喔!」這一番千叮萬囑後,他人竟就從二樓躍身一跳。 除了起初還引起稍些人群的騷動外,熱鬧的街道不久又再度擾攘起來,轉而隱沒掉那怪異 老人的身影了。 韓月牙近乎出神地望著此刻早已不見老人蹤跡的雜囂街道。原本在初遇這奇怪老人時,他 便有點懷疑,不過此刻他自是萬分肯定,這看似骯髒邋遢、瘋顛反覆,實則神秘難測的怪 異老人,真救了自己一命。 不管是臨走前為他渡入的護脈真氣,或是之前在他因大哥之事而引起體內真氣逆行翻騰之 際,幸賴這位老前輩那神不知鬼不覺打入他氣海穴的內力,不然他此刻可能已無法站在這 了。雖不知對方究竟是使了什麼樣的辦法或武功,也或許是因老人把他錯當為他孫子的緣 故,才這樣待他。但救了他的事實是不容質疑的,而這些也不得不讓他心生感激。 「這位老前輩究竟是何方高人?他…….他能幫我嗎?」韓月牙喃喃自問著。 「小兄弟,你還好嗎?」 一個溫和的嗓音自韓月牙身側響起,同時亦伴隨著一股清淡的玫瑰芳香。 韓月牙再度豎起周身警戒。 他不動聲色地回視對方。他知道此刻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緒,甚至可說近乎淡漠。 眼前這位仁兄,是方才上樓來的那位富家公子。除了一身富華貴氣,倒長得相當俊逸,神 色紅潤、雙眼有神,可……眉宇間的溫和神色竟讓他想起了大哥。 對方似對他的沉默不以為意,反用更溫柔的語調問道:「小兄弟是不是捨不得那位老爺爺 ?我看方才那位老爺爺的身手,應該不會有事才對。」略頓了下,就見他有點不好意思地 說道:「其實我是瞧你方才因那位老爺爺跳樓的舉動,臉色顯得有點蒼白,還以為你需要 人幫助。不過如今看來,倒是本……咳….倒是在下多管閒事了。」 聽了這席話下來,韓月牙僅淺淺一笑,輕搖了下頭。 對方似乎毫不介意韓月牙的沉默以對,彷彿還想對他說些什麼。正當此時,木製樓梯的地 板響了起來,又有一人從樓梯口走了上來。 而顯然此人與這位俊逸公子是相識的。因為就看他連忙向韓月牙告了聲退,便偕同來人, 走至方才他坐的那張桌子。 韓月牙緩緩坐回自個兒的位子,邊裝作認真用膳的模樣、邊不露痕跡細細打量剛剛上樓來 的另一人。此人長相說不上出色,衣飾也是常人所見的玄色粗袍,可奇怪的是從兩人相處 的態度看來又不像是上對下的關係。 正當韓月牙略感納悶之際,靈敏的聽覺讓他聽到兩人間的對話。 「景生……那孩子你可找到了?」 「咳!小王爺,人我是找到了,可卻出了點問題。」 「什麼問題?難道那孩子………」 「小王爺儘管放心,孩子沒問題。只不過…….小王爺若想見那孩子,得付出點代價,給我 一樣東西。」 「咦…….景生你……….」 「小王爺,你又不是不知道擎梓的性子,說不受人恩惠便是不受人恩惠。尤其……尤其這又 是你小王爺的恩惠。呵呵……小王爺,我為了幫你這一回啊,那可是看盡擎梓的臉色了。 更何況,這次為了到處打探那孩子的消息,走得兩腿都快斷了!你也知我僅是個手無縛雞 之力的文弱書生………」 「我明白了!你說你要什麼東西?」始終溫和的語氣,此刻竟帶上三分威儀。 「呵呵……小王爺快人快語,我也就不囉唆。我不要別的,就要小王爺那幅最珍愛的畫。」 「不行!那是…….那是……..」 「我知道。那是擎梓贈與你的畫。」 「既然知道你還……..」 「小王爺,現在是畫重要、還是那孩子重要,更何況你跟擎梓已到這種地步,留著那畫也不 過徒惹傷心罷了!」 「你!」 「別你啊我的!小王爺快決定吧!」 「你……你……唉…..你不懂的…….」這彷彿帶著悲傷般的嘆息語氣,竟讓背對他的韓月 牙聯想到大哥那溫和卻又染上歉疚的神色。 微一甩頭,韓月牙不得不逼自己歛了歛心神,才又細聽下去。 「我是不懂!也不想懂!我只想知道小王爺您給不給那幅畫!」 「你為什麼要那幅畫?我給你銀兩好嗎?」 「小王爺,這事沒的商量!就像我方才說的,看你認為是畫重要、還是那孩子重要?快 決定吧!」 一陣沉默之後,才聽到對方回道:「好吧!三天後『昶王府』會舉辦壽宴,我會發帖子 給你,到時你再來取那幅畫便是。那麼……現在可以帶我去見那孩子了嗎?」 「呵呵…….自是當然。」 眼看兩人就要結伴離去,韓月牙在心中衡量了下、決定還是跟了下去。但為免老前輩回來 找不到人,只得留下口訊請掌櫃轉達。 -- ------------------------------------------------------------------------------ 你說愛情的路 很難走 我以為是我的錯 你說離別總是讓人傷痛 為什麼回過頭 你還在微笑 看我 回憶無言的笑著 我微笑 是因為你又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