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繫一生--二十一頁…
走了兩天的路，第一次在有人的村中落腳；帶著清風，天狼
向一位村婦借灶火，化了一些銅錢，煮了一頓像樣的米食，讓清
風吃熱呼呼的飯菜暖暖身肚。
清風開心的大口大口吞嚥，看在天狼的眼裡也高興起來；雖
然清風不會說話，也不知怎麼抱怨，明眼人一瞧便明白，這一路
上粗糙的乾品叫清風吃的辛苦，食量大大減少，人也漸漸變的沒
精神，光是靠衛無央所準備的那些零嘴是不行的，不旦不夠填肚，
吃多了也會膩口。
吃得不夠，又不是熱食，這對普通人來說是很難抵禦漸冬的
寒風。
此刻西邊落日餘暉，村落住戶節儉，未需要燃點燭火來照明，
昏暈當中，清風那頭紅髮更顯亮眼，引來小童在這戶人家窗邊門
口好奇觀視。
「啊~啊~…哈~~~」清風吃的飽足了，露出一個甜甜的憨笑，
搖搖晃晃的就撲到天狼懷裡猛打哈欠。
「兩位大爺如果需要床鋪歇息，我們有一間房可以讓出來…」
村婦年近四旬，略識字，但眼中精明很深，看即是幹練的主婦。
「不用了，謝謝大嬸，不敢再添困擾給您，馬車夠大，我們
睡在馬車上就行了。」天狼回答，同時拿著手巾扳正清風的臉，
擦拭他那滿嘴的湯汁。
清風胡亂搖著頭，在臉上乾淨以後，把臉埋進天狼肩窩猛磨
直蹭，端是撒嬌耍賴的模樣。
「這位爺…好像…」村婦異樣的神情，早看出清風異常的行
為，只是此刻才問出口來。
「他前些日子病過，醒來就什麼事都不記得了。」天狼淡淡
的答著，抱起清風就往外走。
到了門口，天狼又回過頭來：
「對了，大嬸，明早還是再勞煩您了。」
「好，當然沒問題。」村婦邊收拾桌上的狼籍飯屑，一邊瞧
那兩位年輕的男子……感覺就是有點怪。
不過…有銅板可拿，那人家的事就少管，兩頓飯菜換來四十
個銅板，可以買上三個月的白米，這等便宜的好事，還真不多見
呢！
吃飽滿足了馬上睡，這就是清風最乖的時候；才出門檻沒幾
步，天狼耳際就傳來呼嚕呼嚕的鼾聲……
出門在外，清風有些著涼，看來是鼻塞了。
跨出門檻，七、八名小童作鳥獸四散，但仍遠遠看著天狼抱
著清風，來到借炊煮人家的後院菜園子邊。
尋常農村家庭，有利用空間便作最大獲利經營，這戶人家自
也不例外，菜園子不算大，但種滿了絲瓜、蕃薯、白菜、茄子…，
若是一家食用有餘，尚可變賣易物，添補家用；菜園邊有數排桑
樹，可養蠶、食桑果，同時也擋了西北來風；天狼就是將馬車停
在桑樹邊，把馬縛在遠離菜園的樹下食草。
天狼瞧見了村童們好奇的神情，八成是為了清風那頭不常見
的紅髮……心念一動，把清風安置在車蓬中後，拿出了一小盒乾
棗蜜，同這些村童交換了鄉間自製的草編蟲鳥走獸，大大小小約
有十來件，一路上是可讓清風打發消遣無聊用。
村童換得蜜棗後一哄而散，被大人叫喚回家晚餐。
紅日正式隱沒，四周起了嘯嘯寒風；愈是北方，天氣愈冷，
幸好有這輛蓬車可供蔽憩；這時天狼不得不佩服起衛無央的遠見
來……
遁入車中，掀開暖氅，同清風相依偎…；蓬車外風吹愈大，
車內人熟睡依舊，板蓬之隔，有如天外人間；天狼細數清風規律
有節奏的鼾息，漸漸閤眼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