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繫一生--二十三頁…
過了一個村落，路上經過人居集聚的市鎮也就多了；天狼在
第二個大鎮中幫清風買了一頂大斗笠，外罩上一層黑色薄紗，由
內可透視外，一來擋了乾寒風砂，一來遮住清風一頭閃亮的紅髮。
那頭紅髮是太過引人注目，同時…天狼感覺到…不喜歡清風
被送以異樣的眼光。
顧及清風可憐的腸胃著想，天狠買了鍋碗米糧，隨時可在空
曠野炊煮食；至於那尚餘大半的乾糧，本來是想全都丟了算了…
可是要是被衛無央知道…天狼只好自己泡著湯水下肚去；邊吃邊
想，衛無央肯定是在整他，明知清風吞不得粗食，偏偏還備了十
日足的乾麵餅……
馬車慢慢的走著，最多六、七日也會到達半邊嶺，根本衛無
央是在找藉口要他帶清風到處跑嘛！害清風得無故餐風露宿，無
端受這些苦頭……算了。
所以天狼算計路程，每到一處山明景秀的好地理，便稍做停
留，放清風下車活動活動筋骨，同時也陪他抓抓野蟲、摘摘小花。
還是那麼喜歡花…天狼含笑著。
「花、花…草、草…」清風蹦蹦跳跳的跑過來。
清風不知哪兒採了指大乳白色小野花，沒有迷人的風姿，亦
無誘人香味，瞧不起眼、過目即忘的品種。
「花，這是花。」天狼摟了一下清風，表示清風很棒，知道
這是花。
「花、花…」清風咧開嘴傻笑，把花塞進天狼手中後，又鑽
到草叢間找尋玩耍去。
清風的單字增了好幾個……馬、草、樹、車、人、屋……天
狼現在把握住教學契機，清風一次只能模仿一個音，一個時候只
記得一個事或物…，馬是四條腿好大會動的生物，草是小小、長
長、扁扁、圓圓的綠色生物，車是睡覺的地方，人是同自己一樣
有穿衣服的『動物』，屋是大大的盒子、可以裝下很多東西的地
方……
幻想著當大哥再見清風開口說話時可能的模樣，天狼忍不住
得意微笑；還有四、五天，清風還可以學到更多單字。
「啊~~哇嗚~~~~~」
哭聲響起，天狼一箭步自草叢間瞬間撈回清風。
「是貓咬籐…切！」天狼在看清狀況之後，低咒一聲，想也
沒想就在清風馬上起紅腫的額角、左頰和雙手舔去。
馬上用口水消毒，一會兒再抹上清涼的藥膏消炎去腫，不到
半日就可以回復正常了；天狼心想。
哭聲漸轉成低低哽泣，清風眨著眼看著天狼執著他的雙手，
小心舔去傷痛，一瞬間，他眼中有一閃而逝的迷茫困惑。
「藥。」天狼後拉著清風坐上車蓬後頭，翻出涼膏道。
「藥…」清風愣愣覆述。
「藥！」天狼對他笑一笑，仔細在紅腫地方上一層涼膏，天
狼的小心翼翼早已成了習慣，再者，他也不忍心見清風過人柔嫩
的膚質見了損傷。
「嗚…嗚嗯~~~」一上完藥，馬上感覺麻癢，清風自然想搓磨。
「不動，清風乖，一下子就不疼了…」天狼快快丟下藥膏，
自後背錮住了清風。
手不得抓動，臉左右搖甩，完全搔不到癢處，無可疏解那麻
癢的難耐…，清風開始蠕蠢掙扎。
「啊~~啊~~~啊~~~嗚…啊~~」
「不動，清風乖，一下子就不疼了，乖…」天狼說著說著，
調整兩人的坐姿，開始輕輕搖動清風，像是平日哄清風入睡時一
般。
一睡天下無難事…不是，是清風一旦睡了，天狼就可輕鬆片
刻；帶孩子還真是麻煩，不但要管吃、管喝、要穿、要拉，連平
常小小傷風病痛也比大人還難來照料；尤其是不會說話的小孩子，
別說是忍住病痛，連病痛在哪裡的感受也都說不出口來，叫照顧
的人還得費心猜…，莫怪人常說，生養了孩兒後才知娘親苦，天
狼現下最欽服的人，就是全天下的父母啦！
搖著搖著，清風慢慢閉眼睡著，也不知道是方才真玩倦了，
還是被天狼給搖昏了……
悄悄把清風裹進被褥中，天狼望了一眼天色，駕動馬車緩緩
移動。
天色還不晚，再十里左右便有一鎮，日暮時分約末到達，正
好可以在鎮中歇宿，到時在客棧裡可讓清風淨淨身子，把玩了數
天的塵土野芒去除；在狂花谷中習慣了日日沐浴，現在出門在外
不方便洗身，清風夜晚睡眠時會抓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