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繫一生--二十七頁…
被折騰一個晚上的天狼，在閤眼兩個時辰之後，巳時剛到就
醒來，腰痠骨疼的打理行囊，賞點酒館小二，待馬車備妥，車上
一切就緒後，抱著猶仍好眠的清風上車蓬，繼續上路去。
陳舊的二馬蓬車，在官道上行走，並不甚引人注意，不多時，
走出了鎮，走上了林野荒道，通往下一個大鎮的路。
「這條路是遠路，天狼為何要走這個方向？」磊在鎮外一茶
棚中，目送長蓬馬車的離去。
同桌的木心老怪緊握雙拳，面對著眼前完整的白饅頭和甜豆
漿，臉色自昨天起，一直沒好看過。
應該是說，原本看來面容不善的怒顏，自昨日起就變得更難
看了。
「大嫂夫人不是說過，天狼帶著清風走，會走十天嗎！這條
路就是剛好在第十日到達半邊嶺嘛！」阿克摩專心剝著花生米，
手邊一甕酒。
「天狼應該是為了清風才會選這條路，一路上可有客棧落宿，
清風也能吃到熟食。」白髮男子掃了一眼衛無央，似笑非笑。
衛無央斜瞄他一眼：「怎麼，我這個做嫂子的就不可捉弄自己
的小叔嘛，代未來的妯娌出出氣呀！」說的好，好理直氣壯。
「妳很堅持清風嫁給天狼。」磊不由得嘆道。
「不是堅持，而是看見事實。我不是故意反道逆行的人，最
多是不忍心看見一雙好人兒會為了世俗的淺見而受苦。」衛無央
強抑下心中那股怒氣道。
「什麼淺見不淺見，清風現下這種情況，還說什麼嫁娶，他
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木心老怪大力一搥，木桌立即裂成二
半，桌上茶點饅頭掉落一地。
驚嚇了茶棚所有人客。
「客棺，您老怎麼拿茶棚桌椅出氣？是不是我這個茶棚東西
不好，惹您不快？」茶棚伙計趕忙上前哈腰鞠躬，愁眉苦臉的詢
聲問道。
「沒事，你再去換桌吃食來，我們移坐到那一桌去。」磊塞
了塊大白銀到伙計手中，成功的把伙計的臉由青轉紅，同時拉著
木心老怪往空桌坐去。
阿克摩則早在桌裂之時，抱住他那甕酒，坐到白髮男子那一
座去。
「我是不反對天狼照顧清風啦！可是天狼是我唯一的徒弟，
他若真想跟清風成親…，那我這輩子豈不是抱不到徒孫了。」阿
克摩扭著兩道灰中透金的眉毛道。
「有沒有徒孫並不是重點，再多收幾個徒弟不就有了，我倒
是比較感興趣，這個清風會不會《長大》？」磊和木心老怪換了
個座位後，正巧面對了白髮男子，所以問道。
「依天狼的耐心和毅力……會的。」只是須花多長久的時
間……難定喔！白髮男子擒著笑，看著衛無央皺著眉，小口小口
的啃著乾饅頭。
「不能否認天狼對清風的用心，只是就算是現下遂了妳的心，
讓這兩個徒輩成親，將來不免也是一場災難，男人娶男人，本來
就不成體統，更別說這一切只是為了一句《補償》了。」磊直言
對衛無央道。
「不成親也成！但是清風一定要跟天狼在一起。」衛無央固
執道。
「為什麼清風一定得跟天狼在一起？」木心老怪尚未開口，
阿克摩倒是問出口來。
「清風是老木頭的愛徒，讓老木頭來照顧自己的徒弟是理所
當然，怎麼一定得留在天狼身邊！難不成老木頭還會虐徒不成？」
磊也不苟同的質疑著。
「如果木心老怪自許能做到如同天狼一般盡心，甚至更多的
照顧，我也是很樂意，二話不說的將清風雙手奉還，而，捫心問
吧！能嗎？」衛無央反問木心老怪道。
「妳倒是真疼清風…」磊斜看著衛無央，神情也是默同著她
的話，跟在天狼清風身後一段路，所看見的是天狼驚人的溫和與
耐性。
「我會為清風找房好媳婦，我不同意再讓清風和他在一起…」
木心老怪再次拍桌嚷道。
磊及時按下一掌，兩股內勁同時觸融消失，救了這一張茶桌。
「你的意思是…捉別人家的閏女來抵付天狼應該負的責任？
不提這房《好媳婦》是否能照料清風一生，哪個人家願意把自家
女兒的終身歸宿托給一個無法自立自主的男子？這不是製造了另
一端不幸嗎？」衛無央冷冷笑道。
「起碼清風有人照料，又能有後祠…」木心老怪辯道。
「老木頭，這法子我也不太贊成…」磊嘆一口氣安撫著：「還
有三天時日才會跟小輩們正式見面，咱們再跟著後頭瞧仔細，總
有一個法子兩全其美的。」
「對呀、對呀！跟在天狼後頭瞧熱鬧去，我那個徒兒臉臭又
大牌，這會兒被老木頭的徒弟整的好不淒慘，我看的有趣極了，
好看、好看！」阿克摩好不開懷的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