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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繫一生--四十二頁…    天狼抱著清風走進主屋時,清風的臉仍是在天狼的懷裡埋的  緊,兩手挾著天狼的雙肩,背都躬了起來,還扭著扭著,雖然抱  著清風走這一段路不是吃力,但清風不肯安安靜靜的讓人抱著,  天狼抱的很辛苦,額頭微微滲汗了…;不過當他一入門,觸眼即  見是眾人的反應,可說是精彩極了。    首先,祥萍打翻了杯子,溫燙的茶水灑了自己與丈夫拓拔熙  一身,所以拓拔熙慌亂起身,不小心撞到隔壁桌的湯碗,使得原  本座位上的包不退一跳跳上爐火,華麗衣襬沾上火星,包不退手  忙腳忙的拍打衣襬。    馬伶淞嗆的不住猛咳,尹水竹目瞪口呆的簡直說不出話來,  最誇張的是巴若梅,當真仰天倒在座毯子上。    幸好眾人一同用餐時,總是矮桌軟墊,席地而坐,所以巴若  梅不至於四腳朝天地摔的狼狽。    「天狼,怎麼這麼晚才來,飯菜都快涼了。」木心老怪有些  責怨著。    「在梳洗。」天狼沒說出是因為清風又把自己弄的一身髒,  環顧四周一眼,在乍見拓拔熙與祥萍時,眉角動了動,隨即目光  落在唯一的空桌上,靠近木心老怪的矮桌,放著不一樣的飲食;  他放下清風,牽著清風的手走過去。    「啊…人、人…」清風看見不少人,高興的胡亂指著喊道。    「噓!」天狼握住清風的手,一同坐下矮桌。    「嘛嗯、嘛嗯、唔~~…」清風極難看的坐姿,眼睛一落桌面,  馬上抓著湯匙塞進嘴裡。    木心老怪點點頭,又道:    「大家可以動箸了。」    這句話把眾人喚回神智,開始研究這位《抱清風入屋》的陌  生人,及《陌生》的清風。    「師尊,這位公子是…」馬伶淞大方的審視著天狼。    「他是霍天狼,清風的終身守護者,褓父兼未婚夫。」木心  老怪一口氣說完,很滿意的看見其他人倒吸一口氣與驚呼低喊聲。    「唔…啊、啊~~」清風正很快樂的挖著天狼盛好的肉粥,很  快的吃了一嘴,連天狼預先圍上胸膛的布巾也沾上米粒湯汁。    「清風的未婚夫?」拓拔熙愕然。    「二師兄的未婚夫?」馬伶淞驚訝!    「好師父呀!您在開玩笑嗎?」包不退張大嘴。    「我的天…」巴若梅下巴幾乎落地了。    「啊!」尹水竹眼睛直視清風。    在場中除了阮正得顯得八風不動之外,震驚加上恍惚也似的  訝異表情都在每個人臉上出現;當然也不盡是震驚訝異,還有不  可思議,不相信,怪誕的想發笑的神情。    木心老怪看了天狼一眼,後者輕點頭,專心服伺清風用膳,  故木心老怪開始敘述這幾個月來的事,由決鬥、失蹤、尋人、提  親、再見…至於最終文定的決擇。    「…因此,我把清風交給天狼照顧,也讓他們文定了親事。」    木心老怪實在不是說故事的料子,整個故事說的平板無趣, 但其中內容卻是驚濤駭浪般,把眾人聽的……    「恩師,就算是要將清風師弟交給別人照料,也不須要用文  定的方式要求霍兄弟的承諾。」拓拔熙開口了。    「清風,你的食物在這裡。」    天狼抓回清風伸長的手,低低的聲音清楚的傳進每個人耳中。    清風扒了一半的粥,興趣已經跑了,放開碗,執著湯匙,往  桌上天狼的碟子裡去,目標是第一眼入目紅豔的紅燒肉,所以天  狼握住清風的手,一邊搖頭給清風看。    「啊、啊…」清風愣愣的看著天狼。    「在這裡。」天狼把清風的手移回自己的碗邊。    「嘛嗯、嘛嗯…」清風才得回雙手的自由,又往紅燒肉去。    「嗯!」天狼再度攔截,這次把紅燒肉移遠了。    「嗚~~嘛嗯、嘛嗯、嘛嗯…嗚~~」清風噘起嘴臉。    這表情有趣極了,也逗笑了天狼:「哪,給你一塊。」天狼挾  了塊紅燒肉進清風的碗。    「天狼呀!你不是說清風不能吃這些食物,只能吃粥一類的  流質東西嗎?」木心老怪問。    「清風不會嚼碎。」天狼回答。    「那你怎麼給他吃紅燒肉?這不是更難嚼碎嗎?」木心老怪  問。    「沒關係,清風不會真的吃下去。」天狼口吻肯定道。    果然,清風左手抓起紅燒肉,堵在嘴邊吸吮著,暗紅色的醬  汁,沿著嘴角涎至下巴,滴上天狼預先為他圍上的布巾,嘖嘖做  響著。    「二師兄…真的…癡傻了!」尹水竹眼眶紅了。    目前一塊紅燒肉安靜了清風,但,這只是一個開始,在眾人  都在用吃驚又受驚的眼光看著他時,清風棄下了形狀仍是完整,  醬汁褪去大半的紅燒肉,往青蒸魚去……    八寶鴨、粉蒸兔球,水煎餃……清風甚至還幾乎爬坐在天狼  腿上,搖搖欲墜的掛在天狼手臂上,因為他看見別桌上黃澄澄的  油炸芋頭。    眾人一同用膳的時間,變成清風一人的個人秀…,不是啦!  是清風邊吃邊玩的遊戲時間,吃了一半的肉粥早被忘在一旁,桌  上天狼吃的食物,大半都先沾上了清風的口水,清風還不許天狼  自己吃,非得自己先含一含,舔一舔才肯讓天狼吃。    「哇!二師兄好髒喔!東西都沾過口水了才讓人家吃…」巴  若梅有些做噁的低語。    「吶吶…」清風開心的不得了,又把一片菜肴抵到天狼嘴邊。    「嗯!啊~~」天狼也頂合作的一口吞下去。    只有阮正得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吃著,完全不對這飯中鬧局有  什麼反應,在他感覺…他覺得天狼很可憐。    相公看來很愉快。    這是自然!相公已經好些年沒來半邊嶺拜見他的恩師了,今  年趁著北上探親的機會,一定會蓋他為人弟子的孝思,好好在嶺  上住一陣子。    從前也陪相公上嶺來,每一次的景相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只  是人多熱鬧了些,後來,大家一個個下山闖盪江湖去了,恐怕也  就如同相公一般,難能定期省親了吧!    記得嶺上沒有眾人齊聚膳飲的規矩,只是少數幾次同堂歡聚,  如今晚,難得大家一同回嶺,想慶祝一番時……    奇怪,雖與二師弟不太熟悉,但印象之中,他是個略羞澀又  單純的青年,每次有事集會,從不曾片刻遲延,但…眾人等他一  人有近半個時辰了。    「有人來了…一人的腳步聲,兩個人的呼吸聲…」    相公的低語,不由得好奇望向大門。    門扉開啟的那一剎那……自己的心似乎也停止跳動了。    怎麼會是他?    這個男人不簡單。    拓拔熙與天狼兩眼短暫相交的瞬間,心中所生的感受。    而且,他還識得自己?    將心中的驚疑隱藏,拓拔熙表面上是處理著桌上混亂,其實  心中正快速思考著……小萍的反應也不尋常,她在驚見天狼的蒼  白,明白告訴了她也識得此人,但光《認識》,怎會引起小萍這般  激烈的反應?    堂上眾人的驚愕可以理解,但對於恩師所敘述有關清風師弟  這半年來的遭遇以及雙方師長所處置的方法與態度,相信包括自  己的所有人,完全不能同意與接受吧!    然而,目前令拓拔熙真正掛懷懸心的,不是清風的事,卻是  妻子與天狼兩人之間那道極不明確的關連……在與木心老怪交談  問答的同時,眼角餘光直注意著祥萍與天狼的一舉一動。    她,心不在焉,偶爾會小心地凝視天狼,或是獨自出神,神  情一直是蒼白不佳。    他,旁若無人,只將心神放在清風身上,野性霸道的氣質與  眼神動作中溫柔細心的態度極端不合;但,除了清風,他一點也  沒在意第二個人,即使是恩師言語相詢之時,也不見得能使他正  眼抬頭……    而且他識得自己。    這一點讓拓拔熙無法不介意。    雖然用餐之中之後,天狼不曾再看自己一眼,但拓拔熙就是  確定著,霍天狼不但知道自己的存在,更是與妻子關係舊識……  不舒服。    聽完師尊對陌生男子的介紹,再聽完二師兄這段時日的境遇,  仔細打量現在的二師兄……馬伶淞只感到同情。    被師尊給訂下親事,對象是同性別的人,而且竟還是害自己  癡智的決鬥對手,要是換成自己有此不幸遭遇,寧可一輩子都不  會清醒過來,任眼前快樂幸福的假相持續到永遠……現實太殘酷  了,而且連撫育自己長大成人的恩師也是助紂為虐的一員時……    馬伶淞只能寄予萬分同情;她知道,一旦師尊所決定的事實,  通常是不可能推翻或者是有所改變的,二師兄這一生註定要嫁給  男人了,除非……    除非是奇蹟出現。    會有奇蹟出現嗎?    如是這個奇蹟是二師兄復回清明,那麼事實一定會重新扭寫  的。    只不過…奇蹟的出現,會讓二師兄像現在一樣,釋放著自然  無防戒的笑容嗎?    醒覺的二師兄,會有現在無憂無慮的快樂表情嗎?    唯一肯定的是,有一個人,是永遠也無法不受影響的傷心著,  痛苦著的。    心…在痛。    他在笑,而自己的心,在哭。    沒有見過他對任何人有如此燦爛如朝陽的笑靨,沒有見過他  會願意對任何人毫無警戒的親密相接觸著,沒見過他…用無邪的  笑臉正面相過。    尹水竹好像聽見自己的心一點一點的碎裂開來,融入血液中  的疼痛,一波波潮向腦海。    他…一直不曾與自己有所交集,而眼前的他,更不可能會了,  因為…月老的紅線,是將他與另一個人牽繫在一起。    應該覺得噁怪異,可是…尹水竹卻無法反對控訴這一對世間  人絕不可能允許的牽繫……看著兩個人沒有縫隙的相處,其中和  諧自然的氣氛,那是只有有情人才可能營造的世間,也是自己追  求至今仍是一無所有的;是男是女重要嗎?是癡是智又何如?尹  水竹心中就是無法厭惡,也無法義正詞嚴的說這是不應該。    她…根本也沒立場說些什麼,不是嗎?    只能在角落看著他,一直著,心痛著心碎的事實,吞下滿腹  酸苦,用旁觀者的身份,在暗處黯自神傷。    在痛的心……    那個…那個…看能來像孩子一樣的傻子,就是安年餘不見、  安靜害羞的二師兄?    要不是那一頭不可能錯認的豔色紅髮,加上成年人的身軀…  變…變成…二師兄變成了傻子白痴了!!!    什麼?這個讓二師兄變成又痴又傻的人,是神農絕醫的拜把  兄弟?好師父把二師兄《嫁》給神農絕醫的拜弟???    嗯~~~    好師父做了一椿好買賣呀!與神農絕醫攀上關係,這可是千  載難逢的好機會,二師兄呀二師兄,您還真不愧為安的好師兄,  竟然能套上這一個實力背景雄厚的人,真是一輩子不愁無憂了。    嘖嘖嘖…安可要好好盤盤算算,這下子和神農絕醫搞上了關  係,可以沾上多少好處……    老天呀!    師尊瘋了嗎?把二師兄《嫁》給敵人的徒弟?而且還是害二  師兄變成白癡的兇手?    男人跟男人…這…根本就是不正常,變態;難道就因為二師  兄被《欺負》了,所以非得《嫁》給那人不可?二師兄又不是女  人啊!    師尊怎麼做出這種事來,二師兄癡傻也就算了,還要把一輩  子送給這個惡人……難不成二師兄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一世要  用這方式賠上一生?    這是錯誤的,就算二師兄已經不能自己做決定,可也不能把  二師兄當女人一樣送給別人呀!這樣子…這樣子…竹姐是會傷心  死的!    巴若梅好不容易收回掉落的下巴,擔憂的回頭看向尹水竹……    竹姐心…一定碎了,心上人變成了白癡,而且還被當成女人  一般與別的男人訂下親事…天呀!竹姐心裡是怎麼感受這個荒誕  的事情?    一定很想哭吧!好可憐,可是竹姐一定強忍著不哭出來,太  可憐了…,喜愛一個人不但不被了解,還要承受這種殘酷的打  擊…;竹姐真的好可憐。    師尊一定是老糊塗了,才會做出這又不合理又不正常的事來,  說不定…這一切是有人故意搞鬼,影響了師尊的英明睿智,拐騙  了神智不清的二師兄…。    對,說不定是有人的陰謀搞鬼……    巴若梅滿腹突生的氣怒,狠狠瞪向那個看來邪氣陰狠的霍天  狼,直到用完膳,眾人一一離散,她還是一直敵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