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繫一生--五十三頁…
時光勿勿,歲月如流,根據大哥的說法,清風現在將近三歲
了,意思就是,天狼化身褓父、權充清風的奶爹也近三年了。
三年……
現下正是熱鬧的五月,狂花谷中到處都是五顏六色的花花草
草,狂綻怒放,不負谷名。
悠思神往…天狼被一早的好天氣給催眠,直愣愣的發起呆來。
「…天狼、天狼,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衛無央揪著天狼的右耳用勁旋轉,氣呼呼的大叫。
「哎唷…是妳呀!嫂子,妳不去整理那《玄門》爛帳,幹嘛
又來攻擊我的耳朵。」天狼摀著耳朵慘叫一聲。
在井邊洗衣服的天狼,邊洗著邊發呆,一盆衣物只有六、七
件,他洗了一個時辰還沒洗好一件。
「那不需要我整理,自然有人會打點妥當。」衛無央輕鬆的
回答。
「是唷!只要抬出大哥的名號,那些徒子徒孫哪個不搶著
做…」天狼嘴裡嘀咕,雙手一捲,終於開始專心洗衣。
「這幾天我常做夢,做的又是同一個夢,所以我想這是一個
啟示。」衛無央坐上井緣,居高位看下去,正好正對著天狼的後
腦舀。
「終於決定把家搬回來狂花谷,不和大哥分居了…」天狼隨
口道。
「才不是…」衛無央一個掌風拍打天狼腦袋,天狼差一點一
頭撞進洗衣盆。
前一陣子衛無央和白髮男子鬧彆扭,賭氣把所有衣物行囊搬
出狂花谷,白髮男子自然是追了出去,後來不知道這對夫妻在搞
什麼花樣,竟然自此夜夜不回狂花谷,反而在谷外某一處(也不
知道是哪裡,這天狼沒研究)暫居,白天時,白髮男子會回谷做
他的醫藥實驗,衛無央也一同回谷玩(玩清風),但很準時的,一
到戌時,這夫婦倆就會消失不見……
「…我是夢見你和清風。」衛無央翻了翻眼珠,又繼續釣胃
口似的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夢見你和清風什麼呀!」
「不想!」天狼立刻回答。
劈哩啪啦、淅瀝嘩啦…天狼動作神速的,很快的一盆衣衫全
洗的差不多……
「嘖!合作一點嘛!起碼假裝感點興趣,要明白這個夢是悠
關你和清風兩人的未來與幸福的。」衛無央那張月神也不願意直
視的容顏,此刻全堆上一種叫做《神秘兮兮》的表情。
「不必了,妳做妳的夢,跟清風跟我絕不會扯上關係。」天
狼站起身,扛著一盆衣衫,往屋側架著竹竿的空地上去。
「天狼,你這話說的就不對,我都早說我是夢見你和清風了,
怎麼扯不上關係,告訴你,這關係可大了。」衛無央右手一撐,
飄飄然的飛過天狼頭頂,落在橫架晾衣的竹竿上,竹竿動也無動,
好似並無重量加身。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妳成天就胡思亂想,只想捉弄清風,
把他騙的團團轉,姓衛名無央的大嫂,妳也不想一想,都幾歲的
人了,一天到晚只想欺負腦智不到三歲的清風,請妳好好反省一
下行不行。」天狼沒好氣的邊晾衣衫邊數落。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客觀,也不公平,」衛無央不心虛也不
內疚的道:「我什麼時候騙過清風什麼了?再說,是清風少塊肉了,
還是你受到什麼委屈來著,提出証明來,不要客氣,你嫂子我是
很深明大義、是非分明的人,咱們可以把問題光明正大的研究討
論清楚。」
晾完衣服,天狼頭頂著大盆子,右手伸了出來,握成拳後,
伸展出第一指。
「那咱們就從頭好好說起了,第一,妳不由分說,不聽我解
釋,馬上衝上半邊嶺,軟硬兼施的逼木心老怪把清風許給我,請
問天底下有哪一位做人嫂子的,會替自己的小叔定下一門與男人
結親的婚事?」
「這椿婚事你自個默許的,再說你非禮清風在先,逼傻了清
風,後又霸佔了木心老怪對清風的監護權,清清楚楚的表示出打
死你也不肯離開清風半步,眼看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木心老怪怒
氣可是一天比一天高漲,沒同半邊嶺結成親家,你現下還可能站
在這裡為清風洗衣服晾衣服的嗎?」衛無央回以一槍道。
「這不是理由,我可以接受木心老怪的責罰,但不一定必須
要清風《下嫁》給我呀!清風是男人,不是個大姑娘。」天狼也
回道。
「男人又如何,男人就沒有貞操清白了嗎?男人就不可以愛
上男人、與男人成親了嗎?如果以男人與男人之間不能生孕子息
作為藉口,那事實上全天下有近一半的男女也不該結為夫婦,更
別說到底有沒有真心相愛的夫婦……等等,你現在是在抱怨我幫
你定下與清風的婚事,現在反悔,想退婚了?」衛無央瞇起漂亮
的眼眸,金子似的瞳收縮,更是攝人。
「我要是抱怨,或不同意,當初也不會任由妳去安排了…」
天狼揚了揚眉。
「那不就得了,這門親事你又不反對,那有什麼好討論的。」
衛無央搖晃著凌空的雙腿。
「我是在為清風抱屈。」天狼抗議著。
「喔!你這個丈夫倒是有情有義,媳婦還未進門,就已經幫
著喊遇人不淑啦!」衛無央吃吃的笑著。
「衛無央…妳的腦子到底是什麼做的,妳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還…」天狼瞧著衛無央一臉奸計得逞的模樣,一股氣不知該怎麼
發作,「好,這件事都已經是既定事實,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那
我的確沒話說,再來說第二件事…」天狼把第二根手指頭伸直。
「我是周瑜,你是黃蓋,明白就好、明白就好。」衛無央以
孺子可教的表情點頭。
「…妳做什麼老是在清風面前和大哥親嘴,清風只是個孩子,
根本不了解什麼是親嘴,有樣學樣的…」接下來的話,天狼實在
難以啟口,這一、兩年來清風一天到晚就想跟自己嘴對嘴,還不
懂這是什麼動作,更不可能明白這動作背後的意義,只是抓著自
己的頭猛咬自己的唇,常會把天狼的唇瓣咬的皮破流血…,害天
狼都被大哥笑。
「怎麼!我和你大哥恩恩愛愛,你也有意見?」衛無央皺起
眉頭來:「不在清風面前表示我們夫妻感情好,難不成要在清風面
前打起來嗎?什麼是《愛的教育》你懂不懂呀!愛的教育就是要
在孩子跟前顯示出心中有愛,這樣孩子身心發展才會充滿愛與快
樂…」
衛無央說了一大段,天狼聽的直想吐血,真是有夠他媽的義
正詞嚴,冠冕堂皇的理由呀!天狼努力在心中由一數到二十,再
由二十數回一……
「…所以在清風長大之後,就會記得兄嫂的好榜樣,也會同
你親親愛愛,夫妻倆生活才會甜甜蜜蜜,長長久久。」衛無央做
了一個幸福的終結而道。
「是哦~~」天狼冷冷的問道:「如果嫂子崇尚身教,怎麼沒見
過嫂子和大哥在天狼面前示範什麼叫做《愛的教育》、《恩愛夫妻》,
反而是三不五時就鬧脾氣的離家出走,再不就叫大哥吃閉門羹?」
衛無央臉不紅、氣不喘的理所當然接著:「那是錯誤的示範,
憑你那腦子,應該看得出那是故意讓你看見夫妻相處不和睦是會
造成何種情狀,如果你看不出我們的苦心而重蹈覆徹,唉、唉、
唉…」衛無央露出一個相當悲慟又惋惜的表情:「…那就是嫂子我
太高估你的腦智,誤認白癡為聰明人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天狼不得不由一數到五十,他那泛青的面容與衛無央紅嫣的
笑臉,堪稱漂亮的極端。
「好吧!那目前我最想知道的是…」天狼咬著兩排牙齒,名
符其實的《切齒》問道:「這幾天清風怎麼會堅持要脫光衣服睡覺。」
說到這件事,天狼莫名的火氣就更大了。
忘了是幾天前開始發生的事,總之也該有個五、六天了;清
風一個晚上忽然脫光衣服趴在床上睡著了,天狼不以為意,以為
是近來天氣太熱,但怕深夜溫度涼如水,所以就輕輕的替他穿上
小靠子,沒想到半夜就被清風的哭聲吵醒……
「哇~~哇~~」
「啊!」被哭聲驚醒,天狼馬上彈起身:「怎麼了,怎麼一回
事。」經年累月的反應,清風一哭,馬上摟進懷裡拍背安撫。
「哇~~衣、衣、哇~~~」清風邊哭邊扯無袖短靠。
「你又尿床了呀!我看看…」天狼馬上伸手摸下清風股間……
乾的!
「衣、衣…哇哇~~~」清風努力的又哭又搖頭,臉已經哭的脹
紅。
「沒濕嘛!那你在哭什麼?」天狼自床頭取來抹臉巾,開始
幫清風擦臉。
「衣、衣、不、哇~~不…哇~~」清風很努力的邊哭邊表達,
哭的用力,汗開始冒出來了。
「太熱了嗎?不哭不哭,會愈哭愈熱的…」天狼看清風哭的
傷心,想這近來天氣的確是又熱又悶,雨季又未到,還會再悶熱
上一陣子。
於是天狼下床去汲盆水,擰了溼布,擦起清風的身子來驅熱
散氣。
把無袖短靠脫下以便擦拭,清風便停止啼哭,天狼還以為事
情過去……
「脫、嗚…脫脫…」清風一脫完短靠,馬上就跟著要拉下唯
一的一條薄褲。
「別脫了,再脫就沒啦!」天狼笑著拉開清風的手,溼巾正
好抹到胸腹。
「嗚嗯~~脫、脫…」清風搖搖頭。
「不必脫了,看,已經不流汗了喔!」天狼還以為清風睡迷
糊了,軟聲哄著。
「脫脫…脫…嗚~~~」說著說著,全身肌肉又開始緊繃,五官
逐漸凝靠,臉愈來愈紅……
「你想脫褲子,把身體的其它部位也擦一擦是不是!」天狼
辛苦的猜著。
說辛苦這是真的;清風終於開始學著用說話來表達意思,但
是實在話,清風的語言組織能力實在是有點…差,來來去去就只
有一、兩個單音在重覆,近三歲了,還沒辦法說出一句連貫的詞
語,光只會模仿單音字。
不知道是不是猜中了意思,一脫下褲子,清風又不哭了,扭
著身子讓天狼擦完身體,吸吸鼻子笑咪咪的抱著天狼直蹭。
「瞧你撒嬌的,被別人瞧見了,可是會笑你的。」天狼被清
風撒嬌的樣子逗的直發笑,拿起薄褲……
「不、不、不……」看到天狼薄褲上手,清風又開始搖頭,
結著的長辮都搖散了。
「穿上褲子再睡…」沒注意,天狼攤開薄褲。
天狼話才說著,清風搶走薄褲往床下扔。
「不不…不褲、褲…」
「清風,你怎麼可以亂扔衣服。」天狼有些驚愕。
「不、不、不…」使勁的一直《不》,也不曉得在《不》些什
麼,清風就是堅持不穿褲子,雙手雙腳死命巴著天狼的身體。
「清風…」天狼莫名其妙,只有嘆口氣,躺了下來。
天狼一躺下,清風就是整個人疊在天狼身上了;就看一個渾
身光溜溜、白嫩嫩的大男人,屁股還圓圓翹翹的,高高興興的在
天狼身上又磨又扭…;清風廝磨了一會兒,然後幾個很滿足的嗚
咽聲,閉上眼睛睡去。
天狼實在是不懂清風在做什麼,但看清風又高高興興的睡著
了,他的嘴角也慢慢的一直往兩邊延伸。
「算了,就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