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繫一生--六十頁…
七月二十二日的天氣沒再那般炙熱,而且狂花谷的雨季已經
到了,由今天早上西北角一小片灰雲的出現,以至於中午時分的
濃雲密佈便可以分辨的出;這雨季到來的數月之間,三、五天便
會落場陣雨,偶爾黃昏吹來溼涼的風,直接吹襲在皮膚表面上時,
會令人覺得,來一杯熱茶烘胃的溫暖也是件愜意舒閒的事。
上午還出著大太陽,天氣看似好的不得了,中午天空馬上變
了顏色,接著不多時,淅淅瀝瀝、叮叮咚咚的雨聲開始,宣告著
季節已經轉變……
變天了。
變天了,意思就是天氣不好,人就不能往外跑了。
人不能往外跑,意思就是再無聊,也只能待在屋子裡打發閒
閒的時間…
正常人是可自己找事打發閒閒的時間;比如說…下下棋,看
看書,寫寫字,再不動動平日懶散的四肢,趁外頭天氣不好,把
屋子裡頭整理一下也好。
當然,一個平常人是很平常的會這麼,在氣候不佳的時候的
正常想法。
不過,所謂平常人的正常想法,其實是不適用在《小孩子》
的思路上的。因為小孩子不見得有耐心下棋,小孩子可能還沒學
會認字而不懂讀書習字,《正常》的小孩子通常是很盡心盡力的努
力把屋子弄的更亂,而不會自發自動的勤勞打掃。
小孩子嘛!
所以,咱這個狂花谷中唯一的小孩子在下雨的時候,是在做
些什麼?
此時,石室中木床上,有兩個人正…
「吶吶吶…」
「…嗯~~」
「吶吶…噗噗…玩玩…」
「…嗯…」
「啊~~吶吶玩、玩玩、玩…」
「……」
「嗚嗯~~不不…睡不不…吶吶~~」
「乖…別吵…」
「唔吶~~哼!玩玩…。」
瞧,床上的人一醒一睡。醒著的人在干擾橫躺著的人的睡眠
哩!
耶!再仔細一瞧,天狼在睡覺耶!不、會、吧…!
有什麼不對,大驚小怪。人累了就需要休息,這是自然的生
物本能;天狼是人,也是個正常的普通人,當然是也有需要休息
的時候。
可是…天狼會《午休》?…這就不太尋常了吧!
怎麼會!那就來提出天狼需要午休的理由好了。
話說今早天狼外出解決《決鬥》這件事,近午時分就回到狂
花谷。一回谷後還來不及喘口氣,又開始忙著煮飯餵飯哄清風上
床午睡;外頭開始落雨時又得趕緊把晾在屋外的衣服收進來,兼
著稍微整理石室的整潔,還沒清理完畢,清風突然哭著醒來,天
狼不得不放下手邊雜物上床來安撫清風,邊哄邊哄著,不知不覺
自己也跟著睡著了。
一般說來,清風的午睡時長時短,沒一定個準,像今天約末
申時初就醒來。
外頭正落著雨,天狼躺在一旁,熟睡放鬆的神情是年輕又可
親,像鄰家少年郎的好相貌,可討喜了;不過在清風眼裡可就一
個樣兒。
醒來一刻,由原先迷糊也迷濛的眼神,直到無所事事的的精
神奕奕,石室的木門落了暗鎖,清風不會開也就出不去;方才還
見得到立足之處的地板上,不到一刻鐘就又散了一地的玩具,很
快就不想玩了。不想玩玩具,於是在石室中東摸摸、西敲敲了好
半晌又感覺無趣,回頭看見天狼還在床上睡覺…好寂寞呀!於是
又爬上床,開始非禮天狼…喝!說錯了,開始用他那蚊子似的力
道,又搥又按又捏又打的企圖吵醒天狼。
「啊~~不不、睡睡不不,玩玩…」擰著天狼的耳朵和頭髮,
清風跨坐在天狼的肚腹上猛搖。
「唔~~」一動不動。
天狼也夠厲害了,居然就任由清風兩手胡扯,耳朵紅了,頭
皮也一動一動的,還是照睡不誤。由此可見,天狼這三年來接受
清風的《特訓》,已經有了金剛不壞的成果。
「吶吶吶吶吶吶吶吶吶…」
清風不死心的放開手,趴在天狼胸上亂動亂蹭,頭頂抵在天
狼的下巴處又磨又撞的,撞得天狼上下兩排牙齒《喀、喀》直作
響,天狼沒吭半聲,清風卻是抬頭摸摸頭頂,一臉委屈相。
怎麼吵天狼,天狼都不醒來,清風只好一個人在床塌上滾來
滾去,一會兒蒙著薄被爬啊爬,一會兒又抓著被單、枕頭直往天
狼身上堆…。
好可憐,天狼不理人家,人家只好自己打發時間玩玩…不過
看這個《人家》自己也玩的頂快樂的。
其實天狼並非對清風的《干擾》沒知沒覺,只是上午那來回
急速奔跑又與人交手,精神體力是有所損耗;睏倦的精神在短暫
半個時辰的沉睡後已經回復,就是肉體上的疲憊也不存在,倒是
一股倦懶之意,不想動彈,所以閉著眼讓清風《玩所欲玩》,反正
他就橫阻在大床外側,憑他敏捷的反應,也不怕清風玩的摔下床
去。
聆聽窗外落雨聲,身側清風暖暖軟軟的氣味,惑滿了一屋子
叫做《歸屬》的感受,有種忙裡偷閒的自在。
深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呼出胸腔……
「吶吶…玩玩玩…」
清風可沒錯過天狼的這聲輕嘆,馬上撲了上來。
「唔、唔…」
「玩玩~~」
清風抱起著天狼的頭,又擠又晃的,天狼的臉全被封住了,
口鼻全膩在清風的胸前,得不到新鮮空氣,呼吸困難……
「啊~~~~~~~~~~~~~」
窒息了片刻,天狼用力一個翻身,反壓住了清風,低聲吼叫,
厚大的手掌自清風脥下往髮間伸展,固定住清風的頭顱,健壯的
身子貼著清風蠕動著,直到兩人的臉頰相親,鼻耳相濡。
「哈哈…吶吶吶…抱…哈哈…」
「你就是想玩,對不對,玩、玩、玩!除了玩,你還會做什
麼,嗯~~」
「玩玩、玩玩…」
在天狼看似蘊怒,其實含著笑意的在清風耳邊說話時,清風
的拳頭在天狼背肌上《碰、碰、碰》的敲打,腳丫子一下在天狼
臀腿上蹬呀蹬,一下在床版上興奮的踢動著。
「玩、玩,只想玩,看我壓扁你…」
好生親蜜又激烈的糾纏……
兩人翻來覆去的,天狼沉沉的呼吸,清風咯咯的直笑……
好一景曖昧旖旎。
可惜,不管在別人眼中再如何,當事的兩個人心思再《純正》
也不過了;這種天天上演的肉博嬉鬧,只算是清風愛玩的遊戲之
一;說穿了就像兩隻小貓小狗的團滾咬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
的。若要說正經的,天狼和清風都有婚約了,在雙方親長的默許
之下,兩人從早到晚,一天十二個時辰的生活在一起,只差沒成
親拜堂而已。
「咯咯咯…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清風用力的咳出喉間氣
管的不順暢,使的天狼馬上扶清風坐直身。
這場親蜜的肉博遊戲也停止了。
「來,喝水。」天狼輕拍清風的背,順了順一口氣,下床倒
了杯水餵清風。
上午那種相思想念的心情已經結束,取而代之的是平平淡淡
的歸屬感……依稀記得,曾在某些人的身上看見過…。
呵。
沒錯,相依相屬、相親相愛的家人,最親最親的例子,不就
是大哥和大嫂兩個不說話時的氣氛嘛!
呵呵…
好像在平凡老樵夫夫婦身上也感覺得到,光是隨著天地歲月,
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尋常鄙人,就有這種不可思議的幸福感受。
經過翻滾笑鬧,辮結的髮絲脫逃規矩束結,自行捲曲凌亂額
頰的紅頭顱,清風這時候微微的仰著頭,啜飲當中免不了滑落的
水滴,沿著下巴滴落衣衫,喉間不甚明顯的粒狀物上下移動,惑
了視覺上難辨的動感──
「喝…哼嗯~~」喝完一杯水,清風笑瞇瞇的,兩邊顴骨高高
鼓起,淡淡可人的紅暈,滿足非常。
好好…看起來好好吃喔!
拿開了清風手上的杯子,站在床邊的天狼伸手攬住清風的後
腦頸,俯身細細含吮清風的喉結。
不止喉結,連帶整圈脖頸,耳垂臉肉交接,頜面下巴邊緣,
無一有遺,點點滴滴的柔軟光滑……唔…微微札刺!在天狼終於
唇舌入侵清風口腔之際,心裡念著的是:該幫清風刮鬍子了。
舌頭熟練的捲動清風的香舌,輕輕巧巧挑撥拍動其柔軟後,
轉至上顎處不具硬度的光滑;眷戀了好片刻,才又光臨一顆又一
顆的珍珠齒粒,用心掏洗了一遍又一遍,最後不忘記巡視勘察了
牙床腔壁,一切完整乾淨之後,緩緩放開清風的口,結束了這一
次的清潔工作。
如果用分秒來計算天狼所化去、與清風唇舌相連的時間,最
短不會少於十分鐘,最長嘛…紀錄應該是一直在刷新當中。
唷,瞧我們清風滿臉樂陶陶…對呀!他本來就喜愛同天狼《玩
親親》嘛!這經驗逐漸累積下來,近來清風不再張口就啃咬天狼
的唇,學會了動都不需要動,就讓天狼採取主導權,自己乖乖的
好好享受天狼溫柔又體貼的服務,空白著腦袋瓜子,只管舒舒服
服就行了。
「…」
一吻結束,天狼滿足的擁著清風輕輕搖晃,兩人相融的氣息
不但親密,更也醉人。
或許天狼看來像是個佔盡便宜的大色狼,把清風當成食物般
舔啃咬蝕──天狼是把清風當成好吃的點心不錯,但是並非含有
不軌的情色慾望喔。
都已經佔盡便宜了還說不是情色使然?!
其實天狼畢竟是理性站在情慾之前頭,對清風始終抱持著疼
愛的心,以單純的心思和磊落的態度與清風相處著。是疼是寵,
是眷是愛,天狼都用無變的真誠,明白表現自己對清風的感受。
最簡單來說,天狼對清風大多還抱持著的是大人對幼童的感
覺;試想,小孩子是那般天真無邪又誘人歡喜疼愛,正常人面對
這麼可愛討喜的孩童時,哪會有啥邪惡不軌的雜思!人一見到可
愛的嬰孩,第一個下意識動作不就是摟摟抱抱,偶爾再加上親親
嘛。
《碰碰》
傳來兩記叩門響聲,把陷在親密氣氛中的天狼拉回現實。
「天狼,醒了沒!雨停了,快帶清風出來吃點心。」
衛無央這個大煞風景的…可是她那好聽也溫柔的聲音說著
《吃…》,清風馬上推著天狼要下床…真是典型的貪吃娃娃…心思
馬上轉移到門外去了。
「好,我把清風梳完頭馬上就到。」天狼高聲回答,隨既馬
上拉住清風低聲道:「不急,我們先梳頭。」
雖是這般說著,但天狼還是抱著清風軟軟的臉,額頭相觸,
鼻尖互點的廝磨了一下,才牽起清風坐到水晶鏡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