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繫一生--六十七頁…
沙柔晴打起了信心與自我鼓勵著。
不過才走到霍天狼身側,尚不及開口道話,霍天狼眉心緊凝,
卻是柯信隆開了口:
「紅娘子軍團少團主沙柔晴姑娘,妳倒真功夫尋來了,只是
現下我們正圍桌用餐飯,中途打擾,恐怕失禮的惹人嫌…」正值
心情沒大好,柯信隆很不給人情面,明挑現下沙柔晴不受歡迎的
狀況。
「我…」沙柔晴呀然,滿股勇氣又被打了一半。
「非是親故,說話吞吐,想找霍天狼就排後頭,等男人們敘
完正事。」蕭太極也道。
並非他有意輕視沙柔晴,而是對一般江湖上走動的大男子而
言,女人應該是守己安份,不出外拋頭露面的良家婦女,而男人
之間的情義爭鬥,可遠重過與女人相關的事;再者……他認為柯
信隆和自己才該是霍天狼所應面對的重點。
「你…!」沙柔晴初次受此輕侮,不由得俏臉泛紅,「蕭少俠,
只有男人才能找霍少俠談事嗎?女人就不得邀請霍少俠,甚至有
事相告嗎?」
「那就直說來意。」活脫是他就是掌控任何想見想對霍天狼
說話的機會。說完後又加了句:「說完,沒事就離開。」看來蕭太
極對沙柔晴的指控根本不在意。
這話說完,柯信隆哈的一聲笑了出來,便使沙柔晴顏面難撐。
沙柔晴忍不住又是氣憤又是哀怨的借機面向霍天狼:「霍少
俠,於情於理,你的朋友這般言語無禮辱人,你真的不說一句話
嗎?」
霍天狼好不容易才哄了青年回頭繼續用餐,竟只隨意道:
「無親無故,互不干涉。」
在此,與霍天狼相識已久的柯信隆猜猜得出他的意思是說:《霍
天狼本來與蕭太極就沒有多大關係,蕭太極如何應對談話,與霍
天狼本身無相干》。
只是沙柔晴將之解釋為:妳我無親無故,委屈受辱皆與我無
關。
這句無親無故、互不干涉,把沙柔晴的心打落地獄,她面色
轉白,咬緊牙關:
「你我是無親無故,但是,你可明白我…我一直希望你有機
會讓我們倆好好談一談。我很清楚你極少與其他女子接觸熟識,
但你可知你這般拒人千里,藏身隱遁,把未來可能的幸福美好也
推拒了?」
「笑話!」柯信隆嗤的反客為主道:「莫不是妳們執意追查天
狼行蹤,打擾天狼平靜生活,天狼何須躲避武林人如此辛苦,連
身好朋友的我也不敢連絡。」
見霍天狼一直無開口的跡象,似乎默許了柯信隆的發言,沙
柔晴更是有惱。
「凡是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難道我就不能追尋我心怡之
人,努力為自己求得幸福?」沙柔晴話已出口,也就不再矜持,
明白說予霍天狼知曉吧!
「這道理是沒錯,可惜用錯人了。」柯信隆喝口茶水,「若是
單指個人追求幸福,天狼亦是有這個權利,成不成?我瞧天狼出
江湖入武林少說也十來年了,怎麼不見他對任何《女俠》多看一
眼、說上一句?任誰也看得出理由再清楚也不過了,不就是有一
個《女俠》能讓天狼喜歡了、動心了。」特別強調著《女俠》那
兩個字,柯信隆惡毒的道。
沙柔晴一時之間也駁不上來…沒錯,如果沒有一個男人讓自
己心動,她亦不願被人千里追蹤,萬里搜尋。可是…
此刻,另一婉囀嬌滴的嗓音加入。
「霍天狼害羞嘛!不懂主動與咱姑娘家親近,所謂男追女隔
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柯老闆,這道理您也明白吧!」
這話顯而支持沙柔晴的立場的。
加了一個人入陣容,沙柔晴真不知該喜慶亦該憂心──漠北
聯盟的第一公主連湘,已領著兩名女侍,一身華服采衣,妖麗嬌
艷的姿態踏進小客棧,頓時,這客棧中的光線全移向了大門口。
蕭太極平生最見不慣女人街頭巷尾,打扮花枝招展的勾男人
視線,這會輕呸一聲,似嘲弄的對霍天狼道。「又來了一個。真艷
的桃花運。」
「給你。」霍天狼似笑把蕭太極的反應當妒嫉。
「給我?倒貼我亦無福消受。」蕭太極斷然回絕。
這會兩個男人把傾慕相追的女人當霉事瘟疫的推來讓去。
「霍天狼,你怎麼把奴家真心當成物品一般推來讓去,莫非
──你願意先接受奴家的心…」連湘,蓮步輕移,風情萬種的就
要靠到霍天狼身側的走去。
「哈啾、哈啾哈啾…」紅髮青年卻在聞到連湘的脂粉香氣後
開始一連串不停的噴涕。
蕭太極臉色可變了,因為青年的噴涕,就是正對著他眼前的
一桌菜色。
而柯信隆則怪叫起來:「天啊!這嗆死人的粉煙味,連大小姐
公主姑娘,妳是在胭脂粉堆裡滾了一圈才出門啊!?」
豈不是明諷連湘明媚動人的臉皮是用粧粉堆砌而成?!
這評語使沙柔晴禁不住而笑出聲,笑聲壓抑又情不自禁,把
連湘的臉色給笑黑了。
「你這人可惡!」連湘生平最傲視人群的便是她那舉世無雙
的嬌艷麗容,怎堪忍受被人侮辱取笑,當下心生氣怒立即發掌,
掌氣直掃過桌面,逼向柯信隆。
一陣碗盤墜碰碎裂的聲音,桌面也應掌而裂斷兩片。這舉動
一起,蕭太極、柯信隆迅速躍開,而客棧中殘餘、原意瞧熱鬧的
人客紛紛驚走避禍。
「地南漠北第一美人是靠脂粉堆得出美人相,難怪沒聽說有
好氣質。」柯信隆躲過掌氣之後涼諷又道。
「清風、清風?」霍天狼則不知何時帶著青年閃至十步遠,
憂慮輕搖紅髮青年。
只見那青年眼神直愣,沒什麼反應,像是…嚇呆了。
「沒事吧!」蕭太極幾個跨步的過去問道;其實是方才他最
靠近連湘,受不住那濃濃粉味,並不是真對那紅髮青年關心了。
霍天狼把人摟進懷裡,驟變眼神,低沉對連湘喝道:
「三日內取妳雙掌。」
然後抱起青年直飛上客棧樓上客房。
「霍天狼,霍天狼…」連湘不明所以,但聽霍天狼無情撂下
這狠話,心中大急,也想追上樓。
「且慢。」柯信隆攔了下來。
蕭太極欲言又止的皺眉,似忍住的抿直嘴唇。
「你這人先是侮辱我,又阻止我追上霍天狼,到底是何用意。」
連湘見霍天狼已走,不再保著迷人嬌顏,煞氣重重的對柯信隆舉
掌。
「搞不清情況的人呀…」柯信隆猶仍慢條斯理時,被蕭太拉
退了一步,柯信隆瞪了他白眼後繼續:「連大公主姑娘,人必自侮
而人侮之,妳尚分不青紅皂白就對著天狼發掌氣,根本就是不把
天狼放在眼裡嘛!人家沙姑娘可是斯文有禮,就算是心不服氣,
也只是動口不動手。而妳這般手腳一來,就算天狼不動怒不談較,
也全破壞了天狼對連姑娘的印象,試問,天底下誰要一個兇巴巴
的惡婆娘。」
「你、你胡說!我才沒有對霍天狼動手…我是被你激怒,對
著你出手的,在場眾人皆可為我做証。」連湘當下退了一步,懊
惱起方才一時沒控制著自個的情緒。
「我說得可實在了,妳現在強辯解也來不及了,我可是天狼
眼中唯一的朋友,若是我說的話不合天狼的意,還會一直坐在這
裡同妳抬槓嗎?再說沙姑娘也是被我小損了幾句話,她就度量大
了太多,起碼在天狼眼中,還是個心胸寬大的女人,不然你問問
沙姑娘,或是這位──蕭、少、俠──也成。」柯信隆神色如常
的說著大話,只是提到蕭太極時不但是咬牙切齒著,又給了一個
瞪眼。
「……」沙柔晴這可聰明的不加回覆,斂眼不表示意見。
「哼!女人沒女人當有的樣子。」蕭太極附和柯信隆的打著
風涼話。
連湘雖窘怒難堪,但也擔心起自己的處境而心慌;從來是千
嬌百媚的她可沒想要在霍天狼面前留下壞印象啊…怎麼辦!
「惹到天狼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這回…恐怕也不例外了,
少了兩隻手還算便宜的了。」柯信隆繼續鼓著風箱道。
「…什…不會,不會的,霍天狼不會不憐香惜玉,他只是一
時氣話,只是氣話…」
連湘聽到這裡,才想起天狼離去時丟下的狠話…背心不自主
開始泛汗發涼。
北武林對霍天狼不少的傳言之中,最令人口耳交傳的就是他
的下手冷酷不留情──霍天狼極少動武,一旦發怒而動,對方很
難留有全身。
「天狼說氣話!?」柯信隆掏掏耳朵,再彈一彈手指,不雅
的姿態又讓蕭太極加深眉心紋路。「天狼會說氣話?還真破天荒頭
一回聽說;想一想七年前激怒天狼的陰山雙邪吧!怎麼招惹天狼
來著…啊!對了,好像就是想強逼天狼投其門下,出言不遜又自
不量力的動手又動腳,結果舌頭被絞,肩脈被廢,雙膝齊斷,武
林中再也沒有陰山雙邪這兩個人物了。怎造成的?天狼可會手下
留情?沒死就算是手下留情了吧!」
柯信隆一邊說著,眼底看著連湘與沙柔晴的臉色;沙柔晴還
好,只是蹙著眉頭,連湘就不行了,她臉上所冒的汗開始融去精
心妝扮的胭脂,人也一步一步的往門口退。
「江湖上不少人對天狼有好感,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儘
管天狼是不搭理親近人的,可是天狼的性子說一不二,話一出口
就絕不回收,不會說出做出自掌嘴巴的話…,人立言而信,這才
是鐵錚錚響叮噹的漢子!連大小姐姑娘,妳以為他會為區區無熟
識的女人就回前話!」嘴上不停著,頂滿意著其中一個女子畏懼
退縮。
「我、我不是區區無熟識的人,我是漠北聯盟的第一公主,
江湖上誰人不認得我,霍天狼他記得我的,他一定也是記得我
的!」連湘爭辯道。
「哈!哈哈哈…」柯信隆笑彎了腰的道:「妳真…癡人作、作
夢…哈哈哈…別說天狼從來不記得女人的名子,天底下也沒幾個
人能叫天狼記得住名字,妳還真道你美的沉魚落雁、國色天香?
哈哈…要真如此,今天還得追著男人到處跑?」
「你…」連湘氣的臉青了。
這話說的真過份…即使有部份事實當真如此,連沙柔晴也不
能聽下去的蹙眉。
「告訴妳,天狼要真當妳一回事,方才就不會撂下狠話要妳
的手了。可憐啊可憐,現在不趕緊想辦法保住雙手,還爭著以為
自己多大魅力…」柯信隆故做慈心的搖頭。
「不、不…不會的…」連湘愈想愈驚,愈想愈恐懼…
…過去數年來苦心經營良機使霍天狼有《榮幸》得以親近漠
北艷花,每每卻都只是招來無關緊要的蜜烽蒼蠅,而霍天狼不是
視而不見,就是根本沒出現,讓她自尊心、自信心漸來愈少,適
才…又再想到霍天狼正視她的容顏時,竟吐出絕情狠話,想了又
想,到最後哇了一聲,掩面逃了出客棧。兩名婢女跟著主子快快
離去。
蕭太極惡劣評了一句:「無腦花癡」,之後再叫躲起來的掌櫃
小二重新備一桌吃食。
「柯老闆…」沙柔晴聽著柯信隆的說話,思索了好一陣子,
這會兒一點把握也沒,當下失了主意,喚住柯信隆:「霍少俠…他
真的…,您是在說笑的吧!霍少俠…不是這般殘忍的人是不是?」
其實她想說的是,霍天狼應該不會這般殘忍無情吧!連湘只
不過是無心的舉動,並未真傷到人,再說…連湘的目標是柯信隆
啊…?更何況,連湘可也是對他情有獨衷的癡情女人。
柯信隆此刻似笑非笑的對沙柔晴道:
「是不是說笑,沙姑娘不妨三天後看看連湘的下場,再考慮
考慮到底在執著什麼,值不值得妳癡心美夢。妳想讓天狼為妳的
付出而感動這般舉動,可說是白廢的,小家碧玉、大家閏秀、官
家千金、…在我看來條件比妳好上十倍百倍的良家女子,都沒教
天狼正眼瞧上一瞧,江湖女俠…哼哼…」
這話不是偏見武林兒女,而事實也正是如此,江湖中人,對
江湖外的男女有歧視,也更有一種自卑欽羨的心結在。
「難道就因為我是江湖女俠,所以身份條件就是比一般良家
女子還低下、就…配不上嗎?」
「比起來是的。」柯信隆肯定的道。「天狼最厭惡受到武林中
人的打擾,而妳是名門女俠也就罷了,偏還追根究底要翻出天狼
的下落,這不是故意找天狼麻煩嗎?我看妳至今還平安無事已經
夠稀奇了,勸妳早早放棄天狼,免得引起不可收拾的後果。」
「放棄…」沙柔晴哀傷的喃道:「感情的事怎能勉強,而我…
早不計後果了……就因為如此…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都快十年
了…我的心…都已經給了十年了…」
「妳自己看不開那是自己的事,別愚蠢到怪罪天狼。天狼從
不招惹女人,連一眼都不願給人誤會,夠潔身自愛的了。」
柯信隆說著,招來小二問了幾句話,人就往樓上走去。
「等我!」蕭太極看見了,連吞下未嚼的一口飯菜,隨著柯
信隆身後上樓去。
沙柔晴獨自一人站在原處傷心,眼紅淚下。
「…不能放棄…又不能怪罪天狼偷走我的心…那該怪誰?」
青衣發落僕役們把巨大澡盆注入涼水熱水的同時,唇得很用
力的抿著,生怕一個不小心會因為抖動的太厲害而笑出聲音來。
再觀那些忙進忙出的僕役們,一個一個也是咬著舌頭不敢開
口,表情就快要彆不住。
對這種情形,天狼完全沒意識到…,或者說,根本不理會沒
反應。
這該怎麼說呢?看清風的模樣就知道了。
清風這時很努力的坐在書桌前,左右手各一支炭筆,兩手齊
動的在桌上粗紙猛畫塗鴨,神情好不認真呀!偶來幾縷不規矩、
凌亂眼鼻的髮絲,就放下炭筆用手一抓一抹的,為臉上留下不少
《五指山到此一遊》的痕跡。
半刻鐘前天狼喚人抬浴盆熱水時,清風白皙的臉已經是指印
雜亂,嘟著俏嘴,兩眼專注,雙腿大開坐著,忙碌的在桌面紙上
這邊加一撇、那邊多一點、還有這地方少了一劃…。
莫止如此,天狼的臉…也慘遭相同的下場。
在準備就妥,房裡只賸下兩人後,天狼也開始又勸又哄的、
每天必與清風糾纏的《戰鬥澡》。
說是戰鬥澡,可一點也不過份。正常人的戰鬥澡是指速度快
的意思,然對天狼來說,每日的洗澡有如打仗,行軍中帶了個難
纏的兵,這軍行來兇險萬分,困難極極。
可是記得清風愛洗澡啊,犯不著太大力氣強逼一個愛洗澡的
娃娃清潔吧!沒錯,可說明白些,清風是愛洗澡時玩水這件事。
清風所謂的《洗澡》,意思就是玩水。沒擺上一大盆水讓他坐進去,
他可是不肯讓天狼為他淨身的;而只要讓清風泡進水裡,沒皺了
一層皮又是絕對起不來;不,應該是說,就算皺了他那一層細皮
嫩膚,天狼還是很難拉人出水面來。
過程也就不再回顧,大伙也都心知肚明…,反正等天狼就同
一盆水也洗過了身(很難想像天狼不順便洗澡;膝蓋頭也看得見,
天狼準被戲水的清風潑得一身溼),清風也泡的心滿意足同意離開
時,水也涼的差不多了,這時房內就似水難洪災過境後。
趕緊穿上衣裳,差使人來收捨善後,清風睡前點心時刻到了。
清風固定的飲食是一天五餐──三餐正常加上午睡後晚上睡
前兩個藥膳點心時間。正經來說,清風也沒病沒痛,不過是素儂
儂處方開下來,特別的補身良品。
有鑑於清風失去功力之後,身子骨不復健朗的直趨下降,再
加上娘胎時帶出來的隱疾有不定時併發的傾向,比起常人,清風
對大小疾病的抵抗力也弱了太多,而且…對於輔助非初生兒的清
風腦部能順利發展成長,適當的藥材補方更是必然的。
而天底下絕沒有人喜歡天天吃藥喝補湯,更別說小孩子了。
所以,衛無央掏空心思,也軟硬兼施的逼素儂儂改良所有方帖,
將苦口良藥變成一道道好吃的甜食點心來引誘清風的胃口,真不
可說不夠工夫,也徹頭徹尾的用心良苦。
現下點心吃了,蜜蓮糖吃了,連清口茶水也漱了,清風該上
床睡覺去了。
「清風,你的鴨鴨在哪裡?」天狼幫清風換上透氣薄紗製的
衣褲後,開口問。
「鴨鴨…噎~噎…」清風食指一揮,頭胡亂轉,哪記得自己
的新寵在哪裡。
天狼隨著視線一轉,腦子裡其實是代清風記憶著,很快由換
下的衣堆中找出那隻大肥鴨,清了清其上的塵埃後拿給清風。
「鴨鴨、鴨鴨…呵…」
清風一把擒住大肥鴨的肥肚,張大嘴,一口咬住肥鴨扁嘴……
別誤會,清風可不是肚子餓了,方才結束一堆甜食糖點的…,
也不是故意欺負這隻大肥鴨,反而,清風喜歡這鴨子可喜歡的不
得了…。嗯,就這麼說好了,清風最愛最親最粘的人就是天狼,
只要他高興一想到,就會巴著天狼要求《親親》,既然對喜歡的人
表示親愛就用《親親》,那眼前這隻新寵大肥鴨也榮登親愛寶座,
清風不時就跟肥鴨玩《親親》…
哦?放心,天狼絕不會吃醋忌妒它,相反的,那隻肥鴨在天
狼眼中,還頂可憐的。
記得當初合嵐剛送上這隻肥鴨來時,鴨頭是草綠色,翅膀尾
羽也是草綠色,鴨身暖淡灰色,眼珠子是兩粒黑色薄木片,鴨嘴
鴨掌是淺黃色…,不到半個月,肥鴨身上多了不少塊狀污漬,有
是茶印又是湯汁,看來像是醜花鴨,眼睛掉了一隻,讓天狼找了
鈕扣縫上代替,鴨掌也成了灰黃,鴨嘴更慘不忍賭,還泛著一股
口水臭味……
反正嘛!那只是清風的玩具,娃兒向來喜新厭舊,這肥鴨會
得寵多久還不知道呢。
只是清風目前真的很寶貝這隻大肥鴨,天狼想拿還得問他一
問…;有一次,天狼真瞧不過去的把鴨子抓去洗一洗,曬乾了才
還清風,清風竟哇哇抗議著的大叫,因為天狼把他習慣留在肥鴨
扁嘴上的口水臭味洗掉了…。
想到這裡,再看清風咬著鴨嘴不亦樂乎的臉蛋…天狼不禁要
搖搖頭。
「好了,親夠了,快睡…被子拉起來。」天狼也上了床,小
心避開臭鴨嘴,在清風身側躺下。別懷疑,天狼可不是早睡的人,
每天不先《陪睡》一小段時間,清風是哄不闔眼的。
「唔嗯…吶吶親親,唔~~。」清風靠上來,嘟起翹高的唇。
「啵!親完了,快睡,眼睛閉起來。」天狼敷衍的輕啄一下。
清風不太滿意,連人帶鴨的趴在天狼胸上,自己張大嘴就要
咬下去……
「好好好,我親、我親。」
開玩笑,清風主動獻吻是有代價的,常常破皮見紅;而且清
風嚐到血腥味之後,還會哇哇大哭。受傷的是天狼,安慰人的也
是天狼……嗯,今天菜味重了些,明早嘴會比較臭…天狼邊親邊
想。
親沒多久,清風打了個大哈欠,肥鴨揣的緊緊,靠著天狼的
胸睡著了。天狼不用數到三也可預知,清風口水開始要滴下來。
現下是戌末亥初,等清風睡的再沉些,天狼會小心下床去,
夜中寧靜無聲的私人時間,也夠天狼細細回味今日,計畫明天。
房門外一直有人守著,守著屋子裡的兩人,也守著夜,直到
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