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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繫一生--七十一頁… 霍天狼才追出小客棧門口,就被一群女子擋住。他停下來,瞇 起更深沉的眼,目送沙柔晴挾著紅髮身影離去。 「霍少俠得罪了,我們姐妹只是奉命緩你一緩,並無真心失禮 之意。」 其中一名女郎朗聲道。 霍天狼直瞧到見不著那飄逸紅髮,方才移目打量眼前膽敢阻撓 的女人軍。 「吾少團主真心誠意,請你別見怪她,這一切所作所為,也只 是她的一片深情。」女郎在得到霍天狼反應之後,又續道。 霍天狼不答腔,心中直忿怒。 若真心深情就真能感動得了霍天狼,那霍天狼這一生得娶多少 妻子,結多少次婚?莫說江湖上名門正派的女子傾心於霍天 狼的不在少數,邪魔歪道以致於花街柳巷迷情於霍天狼的更 是可觀,甚至都有官家名宦之後,崇拜於霍天狼的狂傲魅力。 不在誇耀霍天狼之多大魅力,該說是全天底下人人慣犯通病, 愈是縹緲虛無的幻影就是理想,愈是得不到的人、事、物,就 成了一生渴望。 「笑話,全天下愛上天狼的女人難道就只有妳們少團主?天狼 若得多情眷顧天下所有一顆顆的芳心,那不就又被說成了花心 風流、三心兩意,兼玩弄癡情女子了?」柯信隆躍出大門,並 立霍天狼一旁的對女郎斥道。 「…這當然不可同為一說,可是少團主都肯為霍少俠放下自身 尊嚴,掏心掏肺的請求霍少俠一句話,霍少俠也不該答也不答 ,只是一再閃躲…」女郎為自己人辯護說話著。 「這話可就又冤又奇了,早些年天狼一見到女人就躲,別說為 了躲女人了,躲到連我這個唯一的朋友也不肯透露消息,直到 乾脆隱身不出江湖,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天狼他根、本、不 、想、理、妳、們。妳們早已經被無形又明顯的拒絕無數次了 ,還想要什麼樣的答覆?非要等天狼明明白白的昭示天下武林 ,在大眾面前說《不》。妳們才會覺得臉面丟夠了嗎?現下又 在天狼眼前強行擄人,哼哼…,妳們紅娘子軍團皮就繃緊一點 ,別在遭到報應之後才來怪天狼做人不留情面,下手殘酷無情。」 柯信隆說得口沫橫飛,嘴角生波時,眼前一條錦緞手巾出現, 他斜眼一瞧,是蕭太極。 「話說累了吧!口水擦一擦。」還十足好心施恩的模樣。 當下又惹到了柯信隆,二話不說,先搶了錦緞手巾,往地面 一甩,右足踩幾下,才舉起自己的袖角抹嘴,惡狠怒道: 「怎麼,又想繼續拼死活?」 「不!」蕭太極連忙搖手:「眼前熱鬧重要,咱們的恩怨先擱 著…。」 「哼!」再瞪蕭太極一眼,柯信隆才回頭看向霍天狼。 只是這一瞧,把柯信隆給瞧傻了眼。 霍天狼直直挺挺走入紅娘子軍團人群之中,瞬間幻出數道身 影,最後定身在發言女子的背後,一手握住女郎的脖子,面 貌無比猙獰。 「走。」 「…走…?」那女郎遽變之下,已無法完整思考,也沒了清 楚意識。 「找人。」意簡言賅。 霍天狼手尚未施勁,但掌中已透寒氣,充份傳達其輕易握碎 頸骨的能力。 「天狼,對女流之輩行止威嚇,未免…」蕭太極雖然對娘子 軍團並無好感,基本上也不屑與之動手。 「白癡!」柯信隆用腳尖踢向蕭太極脛骨,「在天狼眼中, 不是朋友就是敵人,哪管得著是男是女。」 柯信隆的話說得不大聲,卻也清楚敲進眾人心中,教一干女 郎面色灰敗。 「霍少俠…」那女子心下也涼了:「早已表明我們紅娘子軍 團並無惡意,看來無法取信於你,也罷,反正吾等雖阻你一 阻,終也是要帶你前往落月山莊,只是早晚而已…現在由我 領路,帶霍少俠前去與吾團主、少團主一會,還請霍少俠高 抬貴手,放了我家姐妹。」 「一刻鐘後行動自如,走。」霍天狼瞬加力道說著。 那女郎剎那間只覺眼前一黑,頸部壓迫恐怖,不由得兩足開 動,迅速向前疾走。 什麼叫做殘忍不留情,這會該全明白了。霍天狼手足不必沾 血,可那腥煞之氣已逼的嗆人,這須臾轉變,別說旁人飽受 驚駭,就是長年為友的柯信隆也感到心跳不能正常。 才怔怔,感覺背心一溫熱掌氣推送,柯信隆回頭一瞧,是 蕭太極。 「你不是要跟著天狼去瞧瞧?」似笑非笑的,助柯信隆一步。 不及反應,柯信隆隨動運功,從霍天狼身後趕去。 風嘯葉撒,眾女子受了一刻的禁制,在穴解之後走了一乾 二淨。 連著兩日悶氣,秋小婷只道這回上嶺來受罪,而不是回娘家 悠閒。心想若不是顧及包師弟、小師妹喜宴在及,她可真想 即刻動身上馬,奔回青峒去,來個眼不見為淨,省得為了二 師兄操慮心憂時還惹得人人煩嫌…… 這兩天…,約莫是自個一張晚娘面孔,半邊嶺上人人見了莫 不爭先走避,畏之三舍,兩對師弟妹以談戀愛為由躲得不見 人影,嶺上三位《德高望重》的長輩也旨意一下,沒見清風 回嶺來就別打擾他們,就連愛子刑子睿也清晨大早出門,夜 不初更不回房。是不用擔心刑子睿的行蹤,他跟著八師弟到 處跑也不會出什麼亂子,只不過…當兒子的也太不細心了, 怎麼察覺不出為娘心亂,成天只是外跑玩過了頭,讓秋小婷 一人更加顯得哀怨…。 終於捱到了馬伶淞回到半邊嶺,她可有一明理的姐妹可大吐 苦水。只是她倒忘了這事由開端,馬伶淞也一直在場…… 「秋姐,這事已得圓滿,師尊師兄也都很喜歡現在情況,暫 時不會有何改動,半邊嶺喜事將近,秋姐莫再舊事重提吧!」 馬伶淞靜靜說著。 「伶妹,難不成妳對此怪事也樂見其成?」 秋小婷真不能置信,倒抽一口氣的問;在半邊嶺上,馬伶淞 向來就是最冷靜最明理也最圓融處事的一位,即使出身不凡 、氣勢央央大度的大師兄,也曾感嘆馬伶淞巾幗英雌不遜雄 ,身為女兒之身是可惜了;而今,馬伶淞竟對此事抱以樂觀?! 「秋姐多想了,婚事媒妁,或者雙方親長極力促成之下,稍 顯倉促兒戲,然而就我細細看來,由霍師兄照顧二師兄今生 此世,未償不是件圓滿可喜之事。」馬伶淞冷靜而道。 「我對嶺上每個人說起,怎每個人都贊同二師兄被那霍天 狼照顧得好,咱嶺上是沒人了嗎?就做得會比他差嗎?」 秋小婷說不出煩厭;幸好馬伶淞只說宜不宜,還未真誇獎霍 天狼一字半句,否則,秋小婷不怒髮沖冠才怪。 「這點事實,伶妹亦不得不承認,半邊嶺上還真找不出一個 人能比得上霍師兄全心全意照顧二師兄的能力。」 語氣中頗有無奈,倒使秋小婷放下怒氣,轉向好奇。 「這話怎講?」 「先問,半邊嶺上誰人抽得出一生一世照顧二師兄一輩子? 在眼見二師兄無法自立生存的情況下。」 「嶺上有僕有奴,況且師尊健在,他定最疼二師兄…」 「師尊年紀逐漸老大,徒孫不能承歡膝下已隸極不孝,怎能 再勞動憂心其後半輩子?有奴有僕亦只是吃睡定時,方便三 餐,如何細心眷顧到二師兄易漸體弱多病的危機?」 「…咱們嶺上師兄弟姐妹眾多,亦可從旁協心看護…」 「如今小師妹都要嫁人了,咱們九位記名弟子都已成家立業 ,日後三年五載的回嶺上探望恩師,這真足夠顧及二師兄? 更別提其他只是慕名而來,束脩習藝的尋常百姓了。秋姐可 知,師尊三年前已遣散了所有以束脩掛牌習武的弟子,再也 不收留山下來的人家了。」 「再不…也可以高金為二師兄聘得良妻,相伴終身之外,亦 可留下血脈,一舉兩得。」 「秋姐…」馬伶淞輕嘆:「二師兄心智已失,怎行夫妻人 倫?就是將來二師兄復原得望,小師妹三年前用藥不當, 把二師兄內息走岔……,此生也盼不到兒息了。莫怪伶妹 勸一句,重金買媳,為錢為真心?只怕要就是有女子願意 犧牲照顧二師兄,半邊嶺也將誤了那女子一生一世,此乃 失德,我等怎能忍心?」 「這…這…這不是明說著二師兄已入絕境,不得解脫了嗎?」 秋小婷愈想愈驚,不由得汗毛起豎。 馬伶淞心情並未起伏: 「二師兄前半生清淡修行,後半世也回復童蒙,是福是禍, 在我等眼裡也難斷定。再想想目前情狀,二師兄心智回到人 之最初,別說外人言語難聽,二師連自個已無法獨立生存… …在極愛二師兄的師尊眼中,外界俗世的評論已經不能再適 用亦是傷害二師兄身上了,更何況霍師兄帶著二師兄避世 而居,唯有穩定安全的生活狀態,也能確保師兄往後的平 靜安寧。秋姐可知霍師兄的身份來歷?」 「來歷、身份?霍天狼不就是阿克摩前輩的唯一弟子,有一 兄一嫂隱居成全崖?」秋小婷愕道。 「看來您真不知…」馬伶淞點點頭:「霍師兄乃百年前神農 絕醫之拜弟,年紀雖輕,而真實輩份高出師尊三人不止,其 嫂衛無央夫人,在上嶺求親當日率領三十六名功力上乘的高 手扛動聘金禮盒,可想而知衛夫人背後另有來頭。絕代名醫 、富可敵國,又無須安全之虞,若非是與男人結親,試問, 天底下有誰還能好過這蔽蔭終身的家世?」 「可是就是對方是男人,所以一切都錯了呀!難不成是對 方來頭勢大,咱半邊嶺就得將錯就錯、屈服成全嗎?」 「就因為霍師兄是男子,所以一切為了二師兄的付出就得不 到世人首肯,秋姐的意思是這般吧!」馬伶淞反問。 「我…可不在攻擊霍天狼本人,只是他身為男子怎可以娶男 子為妻?這根本不合世道!更別提居心付出…」秋小婷說著 說著,有些恍忽,說起霍天狼的身世背景…沒嚇到她是騙人 的。 「所以秋姐所在意的,是霍天狼身為男子這一事實上,而非 他無心捉弄之故?」馬伶淞再問。 「當然不是。」差點忘了先前議題,秋小婷集中起注意力, 暗自慶幸還沒被馬伶淞倒了方向…重點是霍天狼千不該萬不 該,不該…「就是霍天狼惡意惡行,才會造成二師兄今日難 甚的情境,師妹可真懂說話,差點誤導了我。」 聽秋小婷語有戒慎,馬伶淞只是微笑。 「師姐多心了。若要追咎主導時勢局面成這般者……恐怕雙 方恩師還真逃不了部份責任,就是二師兄,也…」 「伶妹這話嚴重了,妳是委過給師尊和二師兄嗎?」秋小婷 皺起眉。 「從來師妹說話守真心,此刻亦然。師長之間爭鋒鬥氣,累 得子弟們大動干戈,而三年前那場絕鬥實不該由二師兄出馬 ,卻二師兄堅持前往…」馬伶淞自嘲一笑:「是我請求二師 兄代我出戰;我當時心中另有要事,不料卻讓二師兄赴會而 遭受命運劇變,我是該懺悔。」 此等內情秋小婷不曾聽聞,不由得驚訝細問,馬伶淞一一道 來後,更是瞠目結舌。 「比起二師兄在橫事後的對世事不懂不通,倍受良心遣責的 我,心中難受豈是加倍而已……」馬伶淞忽然一笑:「說這 些都是多話,不談親事怪誕,霍師兄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 人,比起一般的夫妻相處,他這鐵漢為二師兄所做的還真叫 我們女子眼紅呢!等秋姐真見過認識了他,一定也會欣賞他 的一片真誠。」 就這般,理當不愉快題目的談論又不了了之。秋小婷脹了一 腦子胡思亂想,幾天折磨下來,對霍天狼好感無增,倒是好奇 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