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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繫一生--七十四頁… 因為藍相公說清風額頭上的撞傷沒事,所以天狼也就沒表示什麼。 倒是青衣氣憤不已,直嚷著該教訓那無禮的小子,反被天狼責了幾 句。拗不過青衣比清風還受委屈的臉,天狼趕他去調查嶺上來了哪 些生人資料什麼的,耳根才得清靜。 「你的修養愈來愈佳,我本以為你會對那孩子動怒,所以才趕緊請 你帶清風回房敷藥。」藍相公笑著。 天狼忙為清風哭的大花的臉理一理,沒回頭也不作答。 藍相公見天狼不答話,多少也曉得這冷漢寡言的脾性,倒也不見怪, 在紀夏端來盆內淨手後,望向清風……這一瞧,忍俊不覺地笑出聲 來。 「嗚、嗚嗚~~」清風還逕恣嗚咽著,一手抓著天狼衣角,一指吮 在嘴裡,眼紅紅鼻紅紅,好生小媳婦深受委屈的瞧著藍相公。 一陣子不見,這孩子更叫人疼著了…「清風不哭了,我請你吃黑棗 好不好?」有一個幼妹在,藍相公對著清風童稚的模樣,極是喜愛 的拿著小木盒出來,亮出了甜香的醃黑棗。 「…吃…哭…」心思隨著眼珠子轉,藍相公的小木盒發出的甜香誘 哄,引得清風口齒不清的說著,手還沒自嘴裡拔出,口水倒是先流 了出來。 藍相公只差沒嗤一聲真笑出來,真是可愛的饞娃娃啊! 拔出嘴裡的手到木盒子裡去的清風,沾著涎液的指頭已觸上甜食。 「藍大夫請你吃甜棗,你要回什麼話?」天狼溫暖寵愛的輕道。 「…吃…??」清風不曉得吃東西還要說什麼,抓了黑棗的手兒被 天狼拿住的同時,微啟的唇角又涎了一滴貪。 「說,謝謝。」天狼緩慢的道。 「些、謝…」清風瞧著天狼而說。 「你呀…!」天狼狀似無奈的輕輕揉了揉清風的臉頰。 「好有趣啊,清風益發逗人了。」藍相公看得愉快的含笑著。 「謝謝你的黑棗。」天狼代清風謝禮。 「只是小東西,無須道謝。嶺上有喜事,馬姑娘邀我同來慶賀,倒 很高興再見到你們。」 藍相公笑著把整個小木盒放給清風後,退了一步道。 見清風嘖嘖吃得開心,忘了疼痛,天狼神情更是和氣許多,他回頭 看了一直沒說話的馬紀夏,注視了片刻… 馬紀夏被冷淡的視線攝住,不安的動也不動。 「他是我新收的徒兒,快一年了,資質很是不錯,只是根底不適習 武。紀夏,你的母親是木心老怪前輩的第八個徒兒,這位是你二師 伯,于清風。」頓了頓,藍相公又道:「這位是照顧你二伯的人,霍 天狼,阿克摩前輩的高徒,你亦應稱呼師伯。」 「不敢當。」天狼一點也沒有波動的道。 馬紀夏被這回答驚了。藍相公撫道:「沒事,霍師伯沒生氣。對了, 你二師伯得過重病,所以言行舉止較常人天真瀾漫,不可因此對二 師伯無禮。」 「…徒兒知道了。」馬紀夏自娘親那略有耳聞,尚有些接受度,只 是…小心探看床上的兩個人…心裡還是覺得不自在。 方才費勁哭號,此時精神鬆弛又有零食安撫的清風,眼皮不爭氣的 慢慢垂著,身子也微微搖動。 「清風累了,那我們也不打擾休息了。」藍相公見狀立道。 天狼僅一個點頭,在藍相公帶上門扉後,除去清風的鞋襪與外衣, 將人放倒,人也跟著倒在床上,拉上被,仔細蓋住這個《小人》,卻 不在乎被蓋的範圍有沒有抱括自己。 「嘖…嘖嘖…」 清風無意識發著吸吮的細聲,身子很自然的縮到天狼的胳肢窩裡, 找到舒服又習慣的位置後蹭啊蹭,又吸吸鼻子象徵性咽一下,不多 時,鼾聲和口水一齊出來了。 「唉…貪心娃娃,今兒受藍相公好處,他日是要還的你知不知道。」 天狼呢呢噥噥的對著清風的耳邊咬著,這個音量並不大,大約只有 嘴邊的耳朵聽得到,只是有沒有聽進耳裡,就很難說了。天狼愛憐 的單手拂順清風頰邊鬈絲,自己唇口一張一闔,開始清風睡時的催 眠…… 沒錯,這是衛無央交待的,成效功蹟無得考,天狼也只當成自言自 語的習慣罷了,反正這近來東奔西跑,清風又少了許多時候聽他背 三字經和唐詩了,趁這時候說一說,希望多少也助得清風長大些。 十三夜。 照說尋常時候只要是天狼和清風一回到嶺上來,第一個晚膳絕對是 同木心老怪同桌而席,甚少有例外。那僅有的幾次例外就是清風在 旅途路上累病時…… 今天,清風卻沒來主屋用膳,反是木心老怪前往迎風居見駕?! 「還沒醒來啊?」木心老怪有些失望的低問。 「睡了一會,方才因為額上腫傷疼痛又哭鬧了一陣,又是藥又是糖 的才安靜再睡。」天狼溫溫的回答。他正忙著把清風換下的衣物整 理,同時也備起夜裡補湯。 「這樣啊…那傷真的沒事嗎?」木心老怪有點擔心。 下午一個陣仗,聲響傳至了主屋,況且清風的哭聲向來是透徹半邊 嶺,想要忽略都不太容易,自然在哭聲乍響不久,木心老怪和衛無 央就悄悄來到角落觀看了。 天狼對於下午那場事的處置,頗令木心老怪感到驚訝…他竟然會放 過刑子睿?對他而言,刑子睿算是個陌生的少年罷了!不過衛無央 就不這麼想了,她雖然也無插手之意,但是一聲輕哼顯現出怒意。 其實這很明顯的,若不是為了清風,衛無央是不給半邊嶺三分情面 的。 「沒事,藍相公診過,大哥給了新研磨的傷藥,很快就好。」天狼 說道。 「這樣啊…那就好,那就好…對了,你還沒用過晚膳吧!我派人把 飯菜送過來。」木心老怪道。 「我跟清風吃。」天狼表示拒絕,指了指他已放上桌的湯補材料。 「你吃這些湯補行嗎?」木心老怪疑道。這看來軟不拉機的湯湯水 水,一個大男人吃了能撐肚嗎? 「都是食物。」 好俐落的回答,只是木心老怪看了皺眉,心底泛是嘀嘀咕咕,打算 一會兒再差人送點紮實的麵肉什麼,天狼可是要顧著清風的免費褓 父,不吃好怎行一天十二時辰的工?! 此時,清風翻個身,額頭微有磨擦,嚶嚶吭吭的又哭了起來。 天狼和木心老怪都立即反應。天狼馬上輕手移動清風的姿勢,同時 喃語似的撫慰著;木心老怪則是靜靜的站在床尾,注視清風的表情 動作。 一會兒,清風又迷糊睡去,木心老怪才開口: 「小時候清風也是相當單純,只是沒這般活潑著…這三年來你把他 嬌寵的很,人也益發任性,將來就難管教了。」 天狼只是微笑。 「你也別以為自己在補償贖罪的就什麼都依了清風,看清風這樣子 孩子氣的任性,養成了習慣將來就不得了了,你可是要同清風過一 輩子的,難不成三、五十年後還由得清風耍脾氣嗎?」木心老怪活 似很有威嚴的說著。 天狼聽得只覺好笑,說到寵清風不像話的,他還不算排名第一,前 三名全都被包走了…… 可是這也不對,諒誰都瞧出天狼把清風當成性命了,還不算是最寵 清風? 當然不是!天狼自認為教、養得宜,而清風這幾年來性格會這麼撒 嬌撒賴,可是衛無央首先造成的;若不是衛無央經常莫明其妙的灌 輸清風一些有的沒有的奇奇怪怪的思想……一不小心想到這裡,忘 了眼前還有一個木心老怪,天狼露出了咬牙切齒的怨懟。 「天、天狼,你是…不以為然??」木心老怪三年沒見過天狼兇神 惡煞的原相了,自從巴若梅小木屋自導自排所造成的一場災難之後, 就不曾再見天狼表露出性格中兇惡的一面,今天只不過是稍稍討論 了一下《育兒》方針高見,天狼不會真……就變臉了?? 天狼一怔,吐一口氣:「沒事,我自有分寸。」 「那…好、好,我看你趕了這些天路,大概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清風的雜事也不忙著今夜就做完,明天、或者叫幾個僕役來整理就 行了。」 木心老怪看了看床上的清風,倒是很不捨卻必須離開的表情。雖然 睡著的清風依然是那麼可人,但醒著的時候才能玩啊! 「嗯!」天狼應了一聲,沒真切答應。 「明天我再來看清風,對了,明天我同清風一起用早膳,清風醒了 我就來。」木心老怪又想到清風一早剛睡醒的模樣,那俏模樣真是…… 老臉又高興起來。 送走了木心老怪,天狼才抱怨道: 「這些人真是比清風還要麻煩。」 夜闌人靜,秋小婷不自覺醒來,側身一看,桌上燭火燃得只賸點滴, 忽暗忽明,而刑子睿未回房安寢,趴就燭桌而眠。 這孩子……擔心的捨不得離開吧! 秋小婷泛起溫暖的親情,真心對待數十載,總算不負苦心。她悄身 下床,覓了披風覆上刑子睿…… 「啊!娘,您醒了…」刑子睿忙起身,緊張的扶住秋小婷。 「別慌,我還沒那般嬌弱,睡了一長覺,現在精神也好…,坐下吧!」 秋小婷反身笑著。 一坐下,重新換調燭火,秋小婷本含笑望向愛子…大驚失色! 「睿兒,你臉上傷怎來的?」 刑子睿神色三分不安,囁嚅數句才清楚道出:「我白天聽見娘有身孕 了,一時太過高興,不小心撞傷…」不敢說出是因為撞上長輩而被 打,所以保留了幾分。 秋小婷細細瞧…這撞傷…左下顎瘀青一片,額頭微微紅腫,兩個地 方傷勢都又不同,怎麼撞得? 「是跌到哪兒了?」秋小婷心疼而憐惜的問,撫著傷處發現已上了 藥膏,所以習慣的要將人摟進懷裡呵護,像小時心疼孩兒的模樣。 「娘,我已經長大,不再是小孩童了,您就別抱了。」刑子睿許久 沒被繼母擁入懷中呵護,很是彆扭又面紅耳赤推拒。 秋小婷一怔,隨即笑道:「敢情你怕羞來著?別怕羞啊,肚子裡的妹 妹還未出世,不會笑你這個做大哥的得娘疼。」 「才不是,我這年過了都十五了。爹說十五歲都可以成家娶妻了。」 刑子睿抗議著。 「年還沒過,再說等這妹妹生下,我還怕找不出時間來陪陪你,到 時候就被你埋怨為娘疏忽了……說到成家,你心底有喜歡的姑娘是 不?所以想娶妻了。」 瞧刑子睿正經又急切的辯說,秋小婷逗的好不開心。 「娘!」刑子睿睹了氣似的怨著:「您老是尋我開心。」 「行啦!為娘就放了你這回。我看啊…你還這般孩兒氣重,開始找 好人家結親,恐怕妹妹也會見笑了。」秋小婷又撫著肚腹笑。 「娘怎麼一直說是妹妹,可能是弟弟啊!」刑子睿轉了注意力的問。 「女兒很貼心啊!我已經有一個大兒子了,現在剛好再來一個女兒 多好。」秋小婷道:「睿兒不喜歡妹妹嗎?」 「都喜歡,最好弟妹一齊來。」刑子睿馬上回答。 「弟妹一齊來?生一個就夠了,為娘都一把年紀了,又男又女一齊 來,豈不累壞我?」 「咱們又不缺下人奶娘幫忙,再說爹一定會很高興再多幾個弟弟… 說不定爹會很努力,讓娘一直生…」 秋小婷聞言啐嘴而道:「貧嘴,哪來學這些胡話,小小年紀亂說一氣。」 同時敲下一記響頭。 「本來就是…」刑子睿無辜喊冤:「若是爹沒想著多幾個孩子,又怎 麼會讓娘有孕?」 秋小婷輕哼一聲,倒是不再作答;繼子雖半大不小,但有些事是連 母親也很難開口,尤其夫妻之間閏房相處之私事,加上男女有別, 也不好直說。 刑子睿見母親不再作聲,忽然跳起來,到一旁櫃子裡取出一盤吃食, 呈了上桌。 「這是師祖命僕人送來的膳食,說是藍大夫看過的,可以涼食冷飲 不傷身。」 「那好,我正餓了…」秋小婷心頭暖熱更甚。「我瞧這些也不少,你 陪我一同吃些吧!」 兩人同桌吃了一會,刑子睿才又道:「還有一件事…我今天見著二伯 了。」 秋小婷停了箸。 「二伯好似很奇怪著…二伯身邊有個模樣很冷淡無情的陌生人,看 來比二伯小…可是姑姑們都稱呼他《師兄》。娘,您不是說師祖只有 十個徒弟?嶺上也沒有個師伯師叔姓霍啊…」 「這個人…」秋小婷想起了眾師妹們對《他》的介紹,「名叫霍天狼, 是師祖好友、阿克摩前輩的高徒,從前娘也不曾見過,現在他和二 伯住在一起。」 「二伯怎麼會跟霍…師伯住在一起?他看起來那麼年輕,像是沒大 我幾歲,怎麼姑姑們都要叫他師兄?輩份怎麼排?娘也要喚他師兄 嗎?」刑子睿滿肚疑惑的直追問。 「算來他與你二伯同輩,年紀也該差不多大,除了大伯之外,其他 弟子都要尊稱他師兄…」 「八姑姑見到他時,一直都很恭敬…我瞧其他人也都是,對霍師伯 又畏又怕…是不是霍師伯的脾氣太不好,不近人情了?可是我又看 他對二伯好像很溫和……對了,二伯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以前他 都很斯文安靜,現在竟然像小娃兒一般哭鬧…」刑子睿說著說著就 滅了音,沒忘記是自己把二伯撞哭的。 「你二伯他…變了很多嗎?」秋小婷微微抖著唇角的問。 「像是換了個人,」刑子睿肯定的點頭:「而且像…像…像…」 「像什麼?」 「像…像是這裡出了問題一般。」刑子睿吞吐後終於指著腦袋道。 秋小婷神情一白。 「娘,您沒事吧!」刑子睿嚇了一跳的問。 「沒事。」秋小婷鎮下心神回答:「其實我已自你姑姑們口中聽說了, 本來我一直不相信…」 「二伯他怎麼了?真的是…這裡出了問題?」刑子睿用力指了指自 己的頭。 「三年前重病一場,腦子記憶全沒了,師祖將他託給霍天…師兄照 顧著,據說一開始時,連人說話都聽不懂,後來才漸漸的學著,也 能說一些話了。」就著由師弟妹口中得來的,秋小婷避重就輕的道。 刑子睿應了一聲,雖然還是疑惑,只是見了秋小婷神色似已疲倦於 是就催促休息。 刑子睿殷勤服伺,再再足以令秋小婷窩心感動,只是秋小婷心事又 起,胡亂打發繼子回房去,自己卻在床縵中輾轉難眠。 二師兄…小清風回來了,數年不見,因故而生變……到底現在是何 等令人憐的情狀?是否有回機? 明知擔憂無用,卻又捨不下這操心…竟無法成眠,直到黎明。 ---- 補上了 觀雲舫 網址 http://home.pchome.com.tw/comics/akila06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