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chooche:小卓總算回來了>///<本來都擔心他便當領定了...這章好甜.. 01/04 10:42
推 cwrest: 01/05 17:46
袁檇沉陷昏厥的腦內世界，僅管身體與意識剝離，但視覺卻像跨空間存
在，不斷解構出扭曲畫面。
肉體、意志、視覺三重不協調的跳頻，陣陣撩撥作嘔的反差感。袁檇單
手想推順胸口的堵塞感，伸直尋求倚靠的另一隻手，意外觸碰到冰冷質地，一縮。
他的手碰觸到一扇玻璃窗，視線流轉，眼前景象與剛才的嬰兒房有八成
相似。但下一刻，因為感受僵固的四肢及非他想法的動作，袁檇馬上查覺自己其
實又陷入夢中。
這齣夢中，袁檇無法看到自己，不能判斷年齡樣貌。只能依身高高度揣測，
不再是無抵抗能力的幼兒或青澀懵懵的少年，是與他現在年齡十分相近的成年人。
先是無聲黑白畫面，像觀賞一臺充滿雜質的老電視。夢中嬰兒室走出護
士小姐，交給袁檇一布包，柔軟的渺小的，在懷抱中觸碰心靈深層的脆弱。
哀慟像強酸滴濺無限擴大，廊道灑落的太陽光，從身背反射到玻璃窗上
映出瑰麗色彩。唯獨布包內的娃兒，因為他不斷滴落的淚水，朦朧不清的嬰兒臉
蛋就像──血窟窿！
袁檇想開口說話，同時夢中的自己似乎也發聲講話，卻無法聽聞內容。
此時，他才發現原來夢中袁檇的身旁一直有人，聽到夢中他所言後，身旁那人轉
身離去，白袍掃動衣尾毅然走過袁檇面前──
這位女醫師神情冷峻，模樣格外熟悉。竟然銜接上一段夢，正是前一段
夢中有著卓聖臉蛋的女孩！
袁檇心臟劇烈彈跳，此時，感覺到一雙手緊緊握住他，將他拉出那詭異
恐怖夢境──
迷濛中，有人輕撫他的臉，是一種溫柔、安心的觸碰。逐漸轉醒後，他
睜開眼睛，首先看到一片皎白天花板，依昏迷前最後記憶，袁檇知道身旁的人是
卓聖，喚醒昏厥袁檇的人也應該是他。
『找到他了！』清醒第一個意識，袁檇急忙側身確認，卻看到卓聖面無
表情－－舉槍對準！？
黑色槍口瞄向袁檇的頭。「說話！」喀噹聲響，子彈已推上膛。
措不及防，瞪大雙眼袁檇一時說不出話來，抓緊喉嚨只能發出咿啞聲音。
卓聖一路退，眼角含淚：「袁檇…縱然你已變成…我…」話還沒說完，
他就再不回頭衝出病房。
他竟然誤會他變成活屍了？
一連串變化太突然，袁檇錯愕坐在床上，望著門口，還不知該怎麼是好
時，卓聖一顆頭又蹦地出現在門口，大笑：「哈，被騙了吧？」
斜平眼皮，袁檇感覺額間有一股青筋緩緩跳動。「你搞什麼！」隨手一
抓枕頭，正中這搗蛋鬼的頭。
「有嚇到嗎？這是兒童病房的玩具啦～」碰一聲，手槍發射出來五色紙
花跟彩帶，卓聖笑的好不愉快。
「你哦…」對這玩笑，袁檇口氣多有埋怨，但下一步動作完全洩露他的
心意──緊緊攬住卓聖，曾經失去的恐慌，幾乎想揉他入懷中的佔有慾強烈。
「袁檇……我回來了。」又是那令人十足眷戀的陽光燦笑，卓聖反過來
將袁檇抱上床，頭靠住他左胸口。「能聽到你心臟還在跳動，真好……」
「嗯…」袁檇屢次被刺出千瘡百孔的心，被卓聖象徵的暖流填補。
窗外微風掠起病房內簾幕，輕輕地，袁檇將頭倚上卓聖柔軟的髮旋，內
心默默回應一樣的話。
『我們要一起活著逃出去！』
＊＊＊＊＊＊＊＊＊＊＊＊＊＊＊＊＊＊＊＊＊＊＊＊＊＊
兩人交換分離時的資訊，可惜卓聖對於自己下地道後印象全是一片空白。
他在B棟的一個病房清醒，對狀況朦朧不解，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從廠房的通道換到醫院。
袁檇大概跟他告知分開後的經歷，廠房原來連通醫院，對這暗地構造身
為虎井市土生土長居民的卓聖也是嘖嘖稱奇。
「你不應該來找我的……」卓聖輕嘆。
「我已經安頓好娜娜了，你沒有見過亞婰，但她絕對是很可靠值得信賴
的人。」袁檇從卓聖口中得知自己昏迷許久，認為她倆應該已經離開，只希望她
們也能平安逃脫。
「不，不只是娜娜，我的意思是你不值得這樣為我犯險……沒有遇到活
屍群，也害你遇到那個怪人──不論他是活屍或人類，連同囚禁你時的傷害，都
是不被允許的！」卓聖憤慨握緊手。
袁檇回憶在護理站親眼所見由人變化為活屍的過程，的確能與童博士中
致死槍傷後還能動作作聯想，但那之後他對袁檇的玩弄及最後還能說出那句話，
又與普遍所知死後化為不能思考的活屍邏輯顛倒，百思不得其解。
但如今重要的不是去探究仇人身份，袁檇將手輕擱交疊向卓聖，他想告
訴他，能尋回他這一切都值得！
薄暮漸低，走廊斜拉出格格窗影，比起他們一路經過的場所，隨時在暗
處都有幽幽傳來的嘶吼聲，整間醫院，寧靜的簡直不真實。
兩人再重整裝備，離開病房前走經病床尾，卓聖做出一個突兀動作──
將那病床上名牌抽出。
他的動作快速，袁檇沒看清楚名牌全貌，只有撇見一個女性的名字－萬禧
發現袁檇一臉狐疑，卓聖主動解釋：「這是我媽的名字。」嘴角牽起一
抹苦澀。
「還記得最早時跟你說過，我媽被送到醫院後就沒下落了嗎？當我清醒
後，發現自己身在婦科病房，就順手摸出病歷資料，果然…有登記我母親入院的
資料，不過後來沒出院沒下落，憑空被刪除了……只怕兇多吉少，雖然早就抱有
心理準備，但還是多少想留個紀念…」謹慎將名牌收入口袋，卓聖淡淡的說。
「那你父親呢？」袁檇接口問。
「我想他大概死在研究所一類的地方吧？」
相較袁檇第一次逃出大廈，兩人經過一天的城內遊蕩，在橋頭分手時，
卓聖害臊請袁檇假裝父親，這回答出乎意料冷漠。
不過，接下來的話讓袁檇覺得自己是多疑了。
「這種情形，誰知道再見會是什麼模樣，也許不要再相逢比較好…」
也許就因為越喜愛，越會想逃避回想，免得傷感。煉獄中，不論身體或
是心靈，他們都只能逃避、閃躲……
握住卓聖的手，袁檇說：「到本島後，我們兩個一起過生活吧？」
「嗯！」泛開笑顏，卓聖反手握的更緊。
日暮西山，夜晚來臨前，生存時的每一句話－－少年們的承諾，真誠而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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