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chooche:活屍交響曲好黑色幽默XD這章峰迴路轉結尾能甜甜真好>//< 01/17 22:35
推 cwrest:推推~ 01/18 10:37
折返亞婰娜娜所在病房，她倆已經不在，但原先討論地圖的桌上留有一
張紙條及一把葛拉克自動手槍。『相信你們會平安！本島見！』亞婰剛毅字跡及
娜娜歪歪斜斜的童趣屬名，表達她們離去前特別鼓舞的心意，讓人感動。
離開醫院後，兩人找到一台工務用舊型機車，為了追趕黃昏時最後的白
晝，兩人急速騎往最終目的地－－虎井島與本島間的跨海大橋。
「只剩半格油，不知道能不能過得了橋。」儀表板上的油表指針，已越
過黃線逼近紅線底，袁檇不禁憂心道。
「舊海底隧道口有加油站，新跨海大橋的加油站還沒建成，但聽說大橋
中繼點有供緊急使用的燃油箱，到那裡再補給吧！」臨急之時，也只能如此應變。
暮色漸晚，越靠港口，海風捲來潮水的重鹹氣息也越重。港口旁經過這
場耗劫曠廢多日的魚市，腐壞腥味也濃到嗆鼻程度。
是魚的腐臭，還是人體的腐臭，蓄滿腐水的魚攤角落，幾個蠢蠢欲動的
影子配上低啞嘶吼聲，誰也不能肯定答案。
加快速度繞過交集的魚攤，終於，就快要靠近大橋了……
「怎麼會！」
離跨海大橋只相差一個彎口距離，竟設滿密密匝匝望不盡的蛇籠拒馬！
袁檇緊急煞住車後，卓聖衝往前，抓住拒馬鐵杆，吼道：「都已經到這
裡了－－」
卓聖用力扯著拒馬，鐵杆上重重倒勾刮畫破他的手，看到眼前景象，袁
檇也傻眼了。除了憤怒、不甘心外，襲上心頭的更是無邊絕望－－
就在此時，太陽完全西沉了！
時間替換，當霞色盡去，蓋天鋪地的黑幕撒下之時，主角也即將換人－－
數量龐大沉重的拖地聲，嘶啞的咆哮巨響，正朝此處奔來！
「卓聖，別弄了，快上車！」
嗆－嗆嗆－－
儘管袁檇拼命旋緊龍頭，腳踏發動也試過了，機車卻只傳來陣陣無力碎
聲，低頭望向油表，這才知道原因－－油已用盡！
另一端已出現幾隻步程快的活屍，就算擋得了一隻兩隻，也不過是一時
之策。如此絕境，天要他們命喪於此！
隨活屍群逐漸逼近，袁檇已完全灰心等待死亡，卻突然有股力量將他猛
然往後一拉。
「發什麼呆！還不快走！」
拒馬蛇籠間，竟給卓聖弄出來一個人身狗洞來！還不及反應，袁檇已給
卓聖連推帶拉弄過去了。
碰嘎－－
霎時間，幾個活屍也撲往缺口，不過卓聖動作快，又將蛇籠堵回去原處
。只是沒有思考能力的活屍們，還死命地往前鑽，一個大約國小年紀的孩子，扯
壞了半條胳臂，瘦小的身形即將要鑽過，一槍解脫後，他的屍身也成為拒馬的一
部分。但活屍群還是接二連三的擠、塞向那個缺口，縱使臉部身子的血肉，都已
被鐵網扯的爛糊還是毫不自知……
「不知道支不支撐的住，別在這裡逗留了。」
當卓聖牽起袁檇的手往橋頭跑時，袁檇才發現他滿手傷痕。
原來，卓聖一開始扯拉那些拒馬的用意，不是因為絕望的心智喪失。絕
境中，保持冷靜才是快速解決之道──再堅固的牢籠，也一定有細小破綻，針對
缺失進行破壞，一定有路可出！但緊湊時限內要完成艱難任務，也將他自己弄的
滿身是傷。
沒有時間作片刻停留，袁檇只能加緊腳步奔跑，但握著卓聖的滿手鮮血，
他的心非常漲疼。
魚市彎角後大橋位置的接近，平凡卻美好的生活，即將來臨……袁檇暗
自在內心許願，他一定要讓卓聖幸福，不用再承受這些身體及心靈的苦痛。
本島的新生活，他倆要一起牽手共創！
「渡海大橋汽車要開三十分鐘，機車五十分，用走的應該不超過兩個鐘
頭，而且說不定不用到本島橋頭，就可以有軍隊接應……」
大步跨過，魚市與橋頭的銜接彎口－－
出現在兩人眼前的，卻是意想不到的景色。
橫跨過海的康莊大橋、美好的將來…一切，淹沒在濃煙殘墩中，幻化為泡影…
「不會吧……」
望著眼前景象，卓聖終於坐倒在地，袁檇也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見－－
唯一的生路，大橋被炸垮了。
＊＊＊＊＊＊＊＊＊＊＊＊＊＊＊＊＊＊＊
主要聯接本島與虎井島的大橋，他們全部希望所托，竟被不明外力破壞
，整座橋沉沒於滾滾火霧濃煙。望不到盡頭的黑色汪洋上，只有幾根較突出的鋼
筋刺出海平面，隨潮浪浮飄，宛若天降的墓碑，無語佇立。
前無門，後有虎。他們不過從一個絕境，逃到另一個絕境。海中的巨大
墓碑，身後的島嶼墳穴，組成諷刺的雙簧。
袁檇望向汪洋上渺小的點點星火，不知是海中古老亡魂還是夢想之地的
本島光芒。該放棄，還是作困獸之鬥？他徹底失去了方向……
心漸寒去，卓聖的聲音卻從遠處傳來。「袁檇，這邊！」
袁檇四處張望，不知本在身旁的卓聖何去，細細聽辨，才確定那聲音是
從碼頭下方海面傳來。
難道卓聖跳海了？
袁檇急忙探頭往下一看，只見卓聖不知從那弄來一艘小木船，正在上頭
向他招手。
待袁檇坐上船後，卓聖用野戰刀將連接堤岸與船尾的纜繩割斷，從鄰船
勾過另一對槳，示意袁檇隨他一起划向大海。
「搭船過去？」
袁檇單純往這方向猜測，雖然這接泊大船間的小木船，怎麼看都不適合
渡海，但多少燃起希望。
怎知卓聖搖搖頭。「虎井島與本島間的海中暗礁太多，就算經驗老道的
漁家也只能在近海行船。我們也沒有大船鑰匙，只有這種船可以使用，要用這船
渡海是天方夜譚。」
「那是要游泳？」
「要從此處過海，也許只有這一途…不過，實在太遠了，步行都要兩小
時以上，就算長泳選手也要四五小時。何況暗流旋渦潛伏，而且近年因為外來魚
類植入加上氣候改變海洋生態，虎井島外海有很多肉食性猛魚。」
這是指要賭上一賭？
萬分之一機率，可以逃過被深海魚吞噬的危機；或是回到岸上被曾為人
類的活屍啃食後，最終自己也淪為那悲慘的怪物。兩者間，袁檇寧願選擇成為前
者自然食物鏈中的一環。
潮汐拍擊，費了好一番功夫，兩人划到海中與岸邊有一段距離後，回頭
看去，彎角處那排拒馬蛇籠已被活屍群撞開。
大批活屍衝到碼頭，圓月明媚，將每一隻活屍無神潰爛的臉及脫離扭曲
的四肢映照清晰。
尋找生人血肉的同時，活屍群彼此嘶吼推擠，一些挨近堤防的活屍被撞
下海，濺起數道水花，沒有思考能力的活屍隨浪波載浮載沉，掙扎一會後，就完
全沒入海底不見縱影。
過一會後，活屍群不再聞到殘餘的活人氣息，也就漸漸退去。只留下潮
水拍打碼頭堤岸的聲響，隨月亮盈缺的指揮，海濤風聲是樂器，遠方活屍群則是
合唱群，神聖唱奏黑色交響曲，吼啦－吼啦啦－－
岸上毛骨悚然的尖銳歌謠遠去後，袁檇開始在船上探找有沒有泳圈或是
木板一類的輔助物，冷不防卻被卓聖手一帶，跌入他懷中。
「你在找什麼？」對他的動作不解，卓聖問。
「我沒有自信可以徒手游過海峽…」雖然已有放手一搏的決心，但能有
充份準備當然更好。
「誰說我們要游過去了。」從身後環抱過袁檇，卓聖將小船椅下的氈毯
拉出一併裹住兩人。
「現在先好好休息，我們明天白天一早沿碼頭內灣往海底隧道去，那是
最後一條希望…不過，去年起艾瑞司公司將隧道封鎖住維修，又是毫無陽光的黑
暗之地，所以也不能肯定是否能平安通行，其中或許還有變數也不一定……」
不自覺間，卓聖加重了懷抱的力量。「總之，袁檇你聽著，不到最後關
頭，你要答應我，絕不要放棄！」
耳邊海風呼嘯，但背後傳來的溫暖，卻是密實柔軟。輕輕將頭倚在卓聖
肩上，袁檇回應道：「嗯！有你在，我絕不放棄！」
聽到這回應，卓聖愣了一會，眼神中激動且帶不安。扳轉過袁檇，他俯
身壓下了他，那個吻，不知是海潮氣味還是淚水，微鹹微澀。
深不見底的海洋，波光瑩瑩閃動。晚風捲過海平面，一路上捲，吹至島
中央女神廣場天頂的五顆金珠，瀲灩映照月光，靜默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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